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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不渡(古代架空)——煤那个球

时间:2024-03-01 09:34:23  作者:煤那个球
  “我从未喜欢上你啊……杜如喜。”江少栩不再恼怒,口吻几乎可以称得上平静了,他就是非常自然地阐述着一件刚刚发现的事实,神情间有点儿愣愣的,还带着几分解脱和释然,“原来都是你骗我的。”
  杜如喜仿佛有一刹那间的呆滞,神色一片空白。
  他僵直地站在那里,头发是乱的,衣襟也是乱的,刚刚挨过揍,整个人都透着狼狈。他脸色一直很白,此时的眼尾却沾了点儿薄薄的红,有那么一眨眼的时间,看上去似乎格外的脆弱。
  但这脆弱感转瞬即逝,他很快就収整了心绪,腰背挺得笔直,否认道:“不是这样的。”
  说完也不给江少栩反驳他的机会,转身朝院外走去。
  方胜觉得不大放心,带着两个人远远地跟了过去。
  杜如喜面无表情地顺着回廊一路前行,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忽然觉得喉咙里一阵紧缩:“咳!!”
  他一下子咳嗽得厉害,整个胸腔剧痛不已,痛得他不得不单手扶住廊柱才能勉强保持住平衡。他抬起另一只手,在唇边捂了一下,再放下时,掌心里就多了一抹红。
  同时眼前忽然变得一阵模糊,方胜的声音似远似近:“少主?少主!!”
 
 
第61章 
  杜如喜这一走,连着十来天没再出现。江少栩在小院儿里消消停停地修身养性了小半个月,是吃好喝好睡好的,每天修行锻炼两不耽误,脸色都眼见着红润起来。
  他这也算是彻底看开了,虽说处境还是那么个处境,但心态变了不少,多少有点儿如释重负的意思。
  江少栩本来就是个洒脱不羁的人,豁达惯了,平时甚少受外界拘束。之前他犹如笼中兽一般被死死困住,说白了,不过是被自己的心束缚住罢了。
  原先是想不明白,现在是不必再想。什么伤心,什么难过,不过是一场骗局而已,是杜如喜昧着良心下套骗他的。哪儿来的春心萌动,情窦初开,都是忽悠人的,往日里的蜜语柔情是假的,心尖儿上的阵阵苦楚也是假的,总之该吃吃该睡睡,一闭眼一睁眼,捱一捱就过去了。
  没啥大不了。
  江少栩就这么个性子,脑袋一根筋儿,没什么弯弯绕绕的,啥事儿认准了就不瞎琢磨了,坏处是容易遭骗,好处是想得贼开。
  想开了他就一门儿心思恢复身体,也不搁这儿装深沉了,他本也不是多寡言的人,没事儿还能跟负责盯梢他的那几个密探瞎搭两句话。
  头一次搭话是喝药的时候,密探到点端着药碗给他送过来,他闷头一口干,然后就鼻子不是鼻子眼儿不是眼儿的了。那药方子里也不知加了啥了,是真苦,苦到他天灵盖都要飞了。
  “兄弟,能给拿点甜口儿的东西吃吃不?”江少栩呲牙咧嘴的,“不成给口水也行,我漱漱药渣子。”
  江少栩先前都不怎么说话的,这猛一开口,那密探还愣了一下,应了声是,转身出去了,不消片刻再回来,手里拿了蜜果儿。
  江少栩往嘴里塞果子,还给密探让了一把,不过人家拘着礼,没吃。
  之后又过了两天,江少栩练功时,身边换了个密探盯着他,他自个儿耍了一套拳法,把筋骨都活络开了,额头上还微微出了汗。他抹了把汗,起了兴致,朝旁边的密探一吆喝嗓子:“哥们儿,来过一手?”
  那人最初还拘着,只远远地躬身行礼,江少栩就乐了,非得招呼人家:“来吧,只过招数,不用内力,你天天杵那儿不累得慌?来两把。”
  后来是江少栩赢了,论拳脚功夫,他在平辈儿人里就没输过。
  再后来,江少栩就和盯着自己的密探慢慢熟悉了起来,有事儿没事过过手,闲来无聊唠唠嗑。
  “不都说药谷的弟子众多,我怎么来来回回只见过你们四个,还有那个好几天没露面的方胜。”大晌午的,江少栩就蹲门槛儿上抱着胳膊晒太阳,“也没见过其他人啊。”
  “回江公子,这里其实不算药谷内。”密探里年纪最轻的一个少年答了话,“这是先谷主名下的一处避暑的私宅,和药谷尚有一段距离。”
  “哦,原来如此。”江少栩点点头,闲聊道,“那你们有事儿如何回谷里啊?这一来一回的也挺耽搁时辰的吧?”
  “不怕,偏院里就有马厩,养了几匹马,专门赶路用的。”少年人没啥心眼儿,实话实说道,“就在隔壁院子,出门——”
  他身旁另一位密探忽然撞了他一把,他侧头看了看同伴,又看了看蹲在那里的江少栩,愣了一愣,脸色一下变了。紧接着,四个密探走位站成半个圈儿,一个个的神情紧张,将江少栩团团围住。
  江少栩慢慢悠悠站起身,拍了拍蹲麻的那条腿,大大咧咧一笑,接茬儿问:“话别说一半啊,出门往哪边拐是马厩啊小兄弟?”
 
 
第62章 
  杜如喜沉在黑暗里,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这个梦他从小翻来覆去地做过很多次,所以他清楚地知晓自己在梦中,但他醒不过来。
  梦里的他不大点儿,跟在一众仆人的身后,走在一段长长的回廊上。
  回廊的尽头是一扇门,仆人们分成两列,躬身开门,他撩着衣摆迈步走进去,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人,一大半都姓杜,是他同脉的长辈,他应该喊一声叔伯婶母。但所有人都低着头,没有一个人看着他。
  他越过众人,穿过大堂,走到了最上座。
  上座旁边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面容和他爹有三分相像,他理应喊一句伯父,但他们之间不按辈分论,中年男人在药谷里被人尊称为药老,他也跟着这么称呼。
  药老拢了拢衣袖,微微欠了欠身,垂眼看向杜如喜:“恭迎,少主。”
  底下的人面目不清,齐声道:“恭迎少主。”
  杜如喜这时候才刚满八岁,站直了,还没身后的椅背儿高。半年前,他爹病死了,几个月后,他娘也病死了,只剩下一双儿女,药谷没了掌事人,他身为唯一的儿子,八岁生辰这天就被匆匆推上了少主的位置。
  然后药老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他敬了一杯茶。
  那是他爹生前最常喝的茶,当年他捧着茶杯,顿了半晌都没有喝,而是仰头问了药老一句话:“我将来会不会也和爹娘生一样的病?”
  “怎么会呢。”药老笑了一笑,“只要少主做个听话的孩子,便不会。”
  当年的杜如喜只有八岁,可现在是在做梦,梦外的他十八岁,所以他不会再问,他只是端着杯子垂着脸,慢慢摇了摇手中的茶。
  这时候,不远处,一颗炸着毛的后脑勺在他低垂的余光里晃了晃。
  他下意识抬起眼,那脑袋转过来,露出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爽朗的脸。
  “这里好无聊啊。”江少栩蹲在桌子的另一边,下巴垫在桌角上,朝他一歪头,“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好玩儿的地方。”
  杜如喜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半晌,慢慢摇摇头:“我不走。”
  他不能走,他爹娘不能白白“病”死,药谷不能拱手让人,他要一步步完成报仇的计划,他要一点点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来。
  江少栩唰地站起身,手撑着桌子,动作麻利地一下子翻了过来,上来就来牵杜如喜的手:“真不走?你不走我可自己走了啊。”
  杜如喜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江少栩按了把自己的后脖颈,头发乱蓬蓬地甩了甩,肩膀宽宽的,个子高高的,往他面前一站,挡住了背后的所有。
  他一双眼睛牢牢盯在江少栩身上,再难移开。
  “你想不想和我走?”江少栩朝他眨眨眼,“问最后一次了啊。”
  杜如喜忽然反手握回去,紧紧抓住江少栩的手指,用力点了点头:“嗯。”
  江少栩嘿然一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茶杯,往地上一摔:“破玩意儿,不想喝就不喝。”
  那茶杯应声落地,碎成三四片,茶水泼了一地,沿着地砖蔓延开来。
  从茶水的蔓延处开始,所有的一切都跟着起了变化,周围的人没了,景色也变了,阳光照在头顶,江少栩拉着杜如喜的手,带着八岁的他走在山野间。
  一路上江少栩和他说了不少话,说要带他回自己的山头,说自己会一直罩着他,还说要教他练很厉害的武功,以后没人能欺负他。
  “可是,我没法习武。”杜如喜始终仰头看着江少栩,一眼都不带错开的,“我身体坏掉了。”
  “谁说的,你不是没喝那杯茶吗,你身体好着呢,你以后能长挺高呢。”江少栩笑嘻嘻的,一回头,还冲他比划,“能长这么高呢,到我这儿。”
  他说着话,神情忽地明显顿了一顿,然后眼睛瞪大了,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来:“哎呀,我怎么给忘了,我没法带你回我的山头了。”
  杜如喜跟着他停下来:“为什么?”
  “因为你长大以后骗了我啊。”江少栩脸上的笑意敛去了,神色沉下来,“因为你,我无处可回了。”
  杜如喜仰着脸,一下子愣住了。
  江少栩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语气很冷地道:“你是个骗子啊,杜如喜。”
  心里有什么东西沉沉地坠了下去,杜如喜一把抱住江少栩的胳膊,脸上明晃晃地露出害怕的神情:“你、你别走,你说要带着我的……”
  “我随口骗你的,杜如喜。”四周瞬间变得一片漆黑,江少栩悄无声息地融在了黑暗里,“是你先骗我的。”
  杜如喜扑了个空,身边的黑暗如潮涌般顷刻间压在他身上,他像溺水似的猛吸一口气,倏然睁开眼,眼前一下映出光亮来,刺得他瞳孔一阵紧缩。
  “少主!”方胜的脸凑了上来,“您醒了。”
  杜如喜闭眼缓了片刻,才在方胜的搀扶下坐起身来,虚弱地问:“……我昏了多久?”
  “足有三日。”
  杜如喜坐着缓了更久,但不闭眼了,闭上眼会看到梦里的江少栩。
  这之后就是调养了好几天的身体,一直给他治病的老大夫也赶过来了,又是号脉又是开药的,还特地叮嘱道:“药万万不能再断了,新的药引子已经配好了,需得按时服用,切记不可再拖。”
  方胜道:“那岂不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法离开药谷了?”
  杜如喜没说什么,只是脸色青白地摆了摆手。
  后来再休息了几日,杜如喜总算能下床走动了,先是拖着病体回药谷处理了紧急事务,办妥之后又带着方胜回了杜家那处私宅。
  宅子里静悄悄的,平日里会迎上来的密探都没有露头,杜如喜心里慢了一拍,方胜亦察觉出不对头,先一步进了院子查看。
  杜如喜走到院门口,远远就看到他的密探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一个个的动弹不得。方胜神情紧张地折回来汇报:“少主,他们都被点了穴位,没找到江公子的踪——”
  这时候,一连串哒哒哒的马蹄声从隔壁小院儿里传了出来,杜如喜倏地回过头,正看到江少栩伏在马背上,手扬着马鞭,风一般从他身边疾驰而过。
 
 
第63章 
  江少栩快马加鞭冲出宅院,沿着小道一路奔腾,不足片刻,身后传来另一串飞驰的马蹄声。
  那马蹄声由远及近,一直撵在他身后,追得极紧。
  江少栩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正看到杜如喜紧绷着一张脸,手中紧握缰绳,策马死死追他而来。
  江少栩赶忙回过身,两腿一夹马肚子:“驾!!”
  马儿撒足狂奔,一时间周围尽是马蹄扬起的尘埃。
  江少栩慢了半拍忽然反应过来,转头大骂:“杜如喜!!你个混蛋!!你不是不会骑马吗???你连这也要骗??”
  杜如喜面色惨白,紧紧闭着嘴不言语,只是加速追赶,又朝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子。
  这给江少栩气得,杜如喜不光会骑马,明显骑术还不在他之下,明明是后追过来的,这会儿眼见着都快要追上他了。
  江少栩被逼得急了,一甩马绳,驱马一头扎向路旁边的小树林。
  杜如喜紧随其后。
  江少栩趁着有树丛做掩护,调转马头,突然杀了个回马枪,从树后冲了出来,连身带马直直冲向杜如喜。
  杜如喜的马一下子受了惊吓,嘶呀一声,马蹄一扬,不受控制的人立起来。杜如喜毫无防备,瞬间被甩得跌落马下。
  江少栩啧了一声,直接在马上借力使力,起了一个利落的腾跃,在他落地之前伸手护了他后脑勺一把。
  但也仅仅是护,不是扶。杜如喜狼狈倒地,头发都磕散了,还不忘朝江少栩伸出手来,想抓住他衣衫下摆。
  江少栩怕他连不会武功的事儿都是说谎来的,早就防着他呢,连忙躲了他一下,反手就在他身上点了个穴。这下杜如喜彻底动不了了,只能浑身绵软的躺在那里。
  “江少栩,你不能走,我——”杜如喜死死盯住他,一向柔顺的头发凌乱地散了一地,“你不能……丢下我。”
  话音末尾,已是有了颤音。
  什么算计什么城府,早已成空,杜如喜终是撑不下去了,强装出来的冷静自持尽碎了一地。
  江少栩这一走,恍如蛟龙归江海,他又被困在药谷,二人恐怕再难相遇。
  “你别走……”杜如喜呼吸急促,一双上挑的眼睛,眼尾红得厉害,“我……我求求你。”
  江少栩蹲在那里,神色稍稍一愣,片刻之后,伸手在杜如喜另一处穴位上一点,封了他的哑穴。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心底忽悠了一下子,似是觉得杜如喜的这副模样,看起来……有些可怜。
  可他实在是被骗过太多次了,杜如喜嘴里的话哪句真哪句假,他分不清。
  分不清索性便一句都不听了。
  “你别再跟着我了,咱俩……就算两清了。”江少栩抱着膝盖蹲在那儿,抓了抓自己后脑勺,眉毛紧紧皱着,但说话的神态很认真,“你骗了我,但这些天……也算帮了我吧,咱俩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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