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语气夹着一丝不耐烦。
“呃,先生,这是你要的感冒药。”
药?梁洲沉很快反应过来,接过他递来的药盒,态度和上一秒天差地别,声音变得愉快起来:“好,麻烦你了。”
就在关门一刹那,工作人员急忙补道:“哎等下,先生,药费和一百块跑腿费还没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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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洲沉:他超爱。
第22章 18十指紧扣
吃了药,梁洲沉到沙发把顾矜抱去自己房间睡,他傍晚睡了太久,现在睡不着,便躺着陪顾矜。手机上收到刘友文发来的信息,说凌晨五点会有人来房间拍顾矜起床,让他帮忙调整下顾矜睡姿,别睡得太丑。
梁洲沉:收到
他瞥了眼顾矜,看人一只腿夹着被子睡得很香,脸被被子闷得白里透红,梁洲沉说不出他丑。
手伸过去揽住他的腰,梁洲沉从背后抱着他,闭上眼听顾矜规律平稳的呼吸,他们仿佛化作一条船,沉入了这房间化成的黑暗静谧的海。
时间转瞬而逝,门铃响了。
梁洲沉下床去给节目组开门,门外不仅站着摄影师和递任务卡的工作人员,还有徐子洛。
事实上此环节并没有让嘉宾叫醒另一位嘉宾的操作,是徐子洛想加戏,导演认为这会更有节目效果,毕竟他们早把顾矜和徐子洛绑在一起营销了。
“早上好,顾矜醒了吗?”徐子洛压低声音问他。
“还没。”
见梁洲沉侧身让出条道,徐子洛快步走进房内,弯下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向上扯开顾矜眼皮,看眼睛露出的是眼白,他对着镜头道:“他真的还在睡哎。”
“顾矜,顾矜起来啦。”他凑到他耳边小声喊,但顾矜不动一下。
“要在五分钟之内把他叫起来,不然他要迟到了。”工作人员道。
“这么赶,那你们喊他吧,我不敢喊太大声,怕他睡醒有起床气骂我。”徐子洛戏谑着说,接着一指厕所,“我去给小少爷挤牙膏。”
随即他的身影离开了框外,工作人员温柔地摇顾矜肩膀,徐子洛扫了眼洗漱台,拿起牙刷后没有开牙膏,反而溜到淋浴区,往牙刷上挤了一坨沐浴露。
他暗自窃喜,将牙刷搁在杯上,刚转过身,一头撞上了别人,徐子洛心虚地抬起头,对方却问:“你没事吧?”
“没事。”他愣住,发现梁洲沉微笑看着他,感觉奇怪,但不自觉放下了警惕。
正巧旁边突然想起掌声,两人目光转到床上,只见顾矜一脸蒙圈地坐着,面对着正对他夸张地鼓掌的工作人员:“天哪,你终于醒了。”
“怎么回事?”顾矜双手不由得攥紧床单,“这么早就录制了吗?”他脸色迷茫,先不说面前的摄影师,他觑见座位上的背包,挂在椅背的外套,身旁明显被人枕过的枕头……这怎么是梁洲沉房间?!
“对,等下我们要骑自行车去沙漠!”徐子洛上前,“咱两又被分到一组了。”
“骑过去?”顾矜皱眉。
工作人员读任务卡:“这是你们今天的任务——在日落前骑自行车到达沙漠,率先拍下第一张日落的组可赢得十万积分,积分将转换成现金捐赠给贫困山区小学。”
听完,顾矜只得苦笑:“没问题。”
同时心中暗骂:你们都疯的。
他无奈下床去洗手间,发现牙膏已经挤好在牙刷上,猜是梁洲沉弄的,想也没想就拿起来刷了,谁料牙膏一进嘴他便被沐浴露的苦味冲击,顾矜霎时清醒,连忙把嘴里的牙膏吐了,翻柜子找到包新牙刷,再刷一次。
从洗手间出去,他就瞪了下梁洲沉,多大人了,做这么幼稚的恶作剧。
梁:无辜脸。
与此同时摄影机跟着徐子洛靠过来,徐子洛装作亲昵般搂住他:“好啦大少爷,我们来挑自行车吧!”
选的越野自行车十分轻快,车速比想象中快,唯一不舒服的地方是自行车车垫太窄太硬,骑久了,顾矜感觉逼痛。
但这很难成为个停下休息的原因,前方带路的徐子洛仍活力四射,甚至有体力和并行的路人聊天。
骑了十八公里,顾矜脸不红,心也快不能跳了,嘴唇苍白,眼皮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往下压,他喘着粗气,没过多久,视野逐渐模糊,头一阵发晕。
撑不住了。
腿放到地上撑着,他解开头盔,闭着眼垂着脑袋,气喘吁吁,手紧紧扶住把手立住身体。
节目组的车跟到自行车旁停下,梁洲沉从后座出来,一只手按住车头,另一只手伸给他扶着,但顾矜推开他,自己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两步。
“撑不住的话你可以靠着我一会儿。”梁洲沉停稳单车走过来。
“不用。”顾矜固执地躲开他的援手,挨着汽车蹲下顺气,导演开窗探头问:“还能不能坚持?”
“嗯。”他气若游丝般回答。
“别勉强,要不先上车坐一段路?”导演接着问,他可不想弄出人命。
“上去歇会儿吧。”梁洲沉也说,他自然搂住顾矜,正打开车门,顾矜再度拿手挡他,摆明了和梁洲沉对着干。
“……你想怎样?”梁洲沉收回手,如俯视着脚边石头般望着对方,回应他的只有顾矜的呼吸声,良久,顾矜起来,径自走向单车,“我继续骑。”
脚都还在发软,背仍酸得厉害,但他不想和梁洲沉长时间待一起。
“好,那先吃颗药吧。”梁洲沉忽然道。
“呃,他现在吃药不太好吧。”导演劝道。他看顾矜还没恢复好体力,咽任何东西可能容易感到恶心。
见顾矜犹豫瞬间,梁洲沉压低声音对他说:“昨晚没吃药吧?等下可能就发作了。”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病的事,顾矜不由得因为他的话而担心。
旋即他接过药,梁洲沉拧开瓶水递到他嘴边,等顾矜含住瓶口便配合地举高水瓶。
水顺着倾倒的方向流下,顾矜喝了一口便想退开,不料水瓶被抬得更直,大半瓶水被快速灌入他嘴中,直到顾矜被水呛到,止不住地咳嗽,梁洲沉好像才反应过来放下水。
“没事吧?”梁洲沉神色如平常关心他般帮他顺了顺气,摸了两下背便规矩地转身上车,好像刚才追着扶人的不是他一样。
要不是肚子发胀,顾矜差点以为刚才的一切是幻觉。
他已经被徐子洛甩远了,顾矜得赶快追上才行。两腿努力蹬个不停,比在家被逼着练的普拉提累多了。
可惜他吃不了燃料,消耗掉的体力值不可能在五六分钟内拉满。蹬车蹬了半小时后,顾矜“哇”地一下在树丛里吐了。
双膝一软,扶着树丛跪倒,用最后一滴血保持身体直立,没有倒在呕吐物上。
“来,漱口。”梁洲沉的手钳住他胳膊,顾矜已无力反抗,乖乖地就着他的手喝水漱口,被搂着推上了车。
一坐上车,顾矜歪头晕了,实在动不了一根手指,他枕着梁洲沉的胳膊,在极度疲惫的催促下睡死。
“梁助理,你觉得顾矜还能醒吗?”导演看向镜子。
“应该不行了,他血糖一直很低。”
后视镜里的梁洲沉似乎眼里含着笑意,神色得意,他仔细端量怀中虚弱的顾矜,令人莫名感到后背发寒,在导演看不到的地方,梁洲沉私自握住了顾矜的手,和他十指紧扣。
最终顾矜被载到了沙漠,日落的时候他刚好醒了,透过车窗看见徐子洛一人举着十万积分的牌子,打败了其他小组。
“好点没?”梁洲沉语气温柔。
“水。”顾矜对他摊开手心,得到了一个暖宝宝,水又被送到嘴边,他顺从地抿了两口,接着泄了劲儿般往后靠着。
白天因为牙膏赌的气都被梁洲沉服侍没了,现在车里没人,也没有摄像机或麦克风。
安静的封闭空间,大脑容易多想,顾矜突然问:“你现在照顾我是因为钱还是……我?”
但他们腿上十指紧扣的那双手晃了晃,梁洲沉问:“你觉得呢?”
顾矜这才留意到这对亲密的手,他马上把它抽出来,慌慌张张地塞回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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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19 (上)意图接近
今天是录制的最后一天,夕阳下山后集体出发到酒店入住,第二天各回各家。顾矜四肢酸软,头晕恶心,洗完澡就窝床上听电视,没多久隐约听到了一声关门声。
时针刚过八点,梁洲沉嫌坐了一天车弄得身上没劲儿,在酒店买了条泳裤去游泳。
泳池空荡,他下水自在地游了两圈,结实的背肌随着手臂摆动,在飞溅浪花中时隐时现,手摸到池子边缘便停下,他从水里钻出来,抬头看见蹲在面前的徐子洛。
“你游得挺快啊。”徐子洛道。
“我们比一场?”梁洲沉微笑道。
徐子洛立马答应,扔了浴巾,穿着连体泳衣下到旁边的泳道。
比赛结果是他赢了,梁洲沉摘了泳镜,坐到岸上夸道:“你游得很厉害。”
“我从小就练这个。”徐子洛有些得意,他双手搭在岸边望着他,忽然道,“顾矜呢?你不用照顾他?”
“他睡了——不然我哪有空下来游泳?”
“顾矜对你不好?听说做他助理工资很高的吧?”
“但压力很大。”
“你不喜欢他?”
“……我可没说。”
闻言,徐子洛和他相视一笑,感觉对上了频道,他说:“你今天看到我挤沐浴露了吧?”
“对。”
“那怎么办不告诉顾矜?”
“没什么好说的。”梁洲沉问,“你很讨厌他吗?”
“他太难合作了,拍戏的时候你没跟着他吧?顾矜去医院待了一两星期,害得我在那破山上多待了这么久,回来拍戏了也不配合,拍一会儿就躺下歇着了,纯事儿精。”徐子洛吐槽,“我还不能有点脾气了?”
“懂你意思,他确实很难照顾。”梁洲沉附和他的话,徐子洛得到认同,继续叽里呱啦讲了一堆坏话,梁洲沉听得有点累了,走神瞥见对方后脖子上的纹身,似乎是个宗教图腾,便问道,“你脖子上的纹身有什么含义吗?”
徐子洛愣了一秒,摸了摸脖子,解答道:“哦这个是我信仰的宗教的图案,平时都用头发遮着,我自己都差点忘了。”
“可以和我说说吗?我记得我妈妈手上也有这个图案,但我现在都忘了她以前是怎么和我解释的了。”
“你妈妈和你说的话也会忘?”
“她已经去世十几年了,人脑很难记得这些东西呀,而且她也不常说。”
“没想到除了我家以外还有人和我们有一样的信仰呢。”徐子洛眼前一亮,他所信仰的宗教追寻自然,信奉自然女神,认为人最开始也是花树草的一员,是自然女神赋予他们思想和破坏与创造的能力。
此宗教被外界认为过于古板,教徒墨守成规,部分人甚至因为宗教信仰放弃使用现代设施。他家就是一个例子,庄园内没有任何电子设备,他们认为这些科技是在逼迫教徒们忘记自然的力量。
家里雇的员工也是教徒,去过他家的客人都说仿佛穿越到前两个世纪。
一些朋友不乐意在他家留宿,毕竟没有网络的世界对大多数现代人来说太折磨了。
尽管徐子洛因为出生在这个互联网时代,在上学期间不可避免地接触到电视、电影,现在成为了演员,但他依然尽力遵循经书上的教条,虔诚地敬畏自然的一切。
梁洲沉目不转睛地看他,认真聆听徐子洛的故事,脸上丝毫没有不耐烦,徐子洛不自觉对他产生了信任感,这么多年来,他终于找到个乐意听自己分享信仰的人了。
殊不知泳馆大门外出现一道白衣身影,徐子洛余光瞥到他,条件反射望过去,那儿站着的人竟是顾矜。
“他是要找你吗?”徐子洛不得不制住分享欲,指了指门,梁洲沉轻飘飘扫过去一眼,完全忽视了顾,“不用管,现在是下班时间——你继续讲吧,挺有趣的。”
就在他把目光挪走的下一刻,门口穿着白色印花睡衣的人走了。
第24章 19(下)吃醋
顾矜走后,他们也没待多久,又比了一圈后梁洲沉就说想回去睡觉了,走之前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套房卧室里的灯关了,黑漆漆的,但门开着。梁洲沉感觉有一双幽幽的眼睛正埋伏在黑暗中盯着自己,他没搭理,从包里拿了换洗衣服去浴室洗澡,用了快二十分钟。
出来后擦着头进房间,干脆地按下灯开关,室内骤然明亮,左边床上的人蓦地把被子拉过头顶,挡着刺眼的光。
“起来吃药。”梁洲沉把药盒和水放到床头柜,接着拿着手机坐上自己床,等湿发被毛巾吸干。
良久,房间除了他敲键盘的声音,没有别的动静,该吃药的病人仍缩成个大包子,变身成肉馅儿藏着。
不过包子马上被撕开了。
顾矜在被子被扯开一角时及时闭眼,保持平稳的呼吸。
“房间里风很大吗?睫毛怎么动个不停?”梁洲沉伸出指尖碰他的睫毛,顾矜迅速退开,睁眼瞪他。
“你碰我干嘛?”
“喂你吃药。”梁洲沉拿起药盒摇了摇。
“不吃了。”顾矜看着他说,“我想吐。”
“不能断药。”梁洲沉打开盒子,单独拎出一粒药丸放他手心上,看他喉咙咽下药丸便去关灯,“睡吧。”
房间顿时一片黑,过了半晌,空气中突然传出一声“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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