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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埋雪之下(近代现代)——Clinch

时间:2024-03-02 08:56:18  作者:Clinch
  五点是高峰期,他不可能独自开车回来。
  “梁洲沉,”顾矜抽咽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什么?”
  “你要我拿刀捅你,就是因为你把我的药换掉了对吧?”他拉开车门下去,跨过灌木丛走入海滩。
  “我们见面再说。”梁洲沉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暗自分辨对方的背景音,从手机传过来沙沙的,声音一阵大一些一阵小一些,他心下有了答案,嘴上放轻语气,“顾矜,你等我来可以吗?”
  “你个自私自利的人,一直以来都把我当成玩具一样!”顾矜突然对着电话大吼,哭花了眼前的路,跌跌撞撞地盲目往前,“你到底爱不爱我啊?为什么总是要伤害我,然后又对我好?”
  “我发病时这么难受,你不都看着吗!”海水漫过脚背,顾矜停住脚步,吸吸鼻子道,“还假惺惺地安慰我。”
  “你等我来好吗,就站原地不要动……顾矜?顾矜!”梁洲沉听见那头海浪声骤然变大,扬声器传来水浪冲刷的声响,下一秒里头陷入诡异的寂静当中,手机不出意外是被水淹了。
  他第一时间跑出去,然而家里的车被顾矜开走了,梁洲沉果断转向,快步到了奎因家门前,用力锤了两三下门。
  等门一开,他不管奎因露着尴尬不解的表情,直接道:“可以载我去找Jinny吗?”
  “你有车吧。”奎因还是头一回见梁洲沉上门来,有些难以适应。
  “车被开走了,顾矜到海边好像要自杀……”梁洲沉眼神逐渐带上了央求的意味,“拜托你。”
  “好,我知道了。”奎因闻言立即答应,他不能对他人的生命坐视不理。
  路上车多了不少,轿车竭尽所能开到最快,都超速了,梁洲沉仍坐立不安,握着手把的手微微颤抖,面上浮现着恐惧,仿佛前方的路是怪物的血盆大口。
  等到了沿海路,二人紧盯着两旁海岸,梁洲沉蓦地瞧见一点背影立在海面,那人迎面迎接一波波盖过头的海浪,呛到了就侧头咳两下,抬起湿透厚重的袖子把脸擦得更湿。
  “我看到他了,你先回去吧。”梁洲沉恢复了镇定,他拉开车门道,“谢谢你。”
  随即他狂奔下海,用了命般跑向顾矜已经被海没过一半的身影。
  傍晚风大,吹得海浪掀起来有一米高,梁洲沉把贴着脸的碎发薅到脑后,趁着下一波巨浪还没袭来,含了一口气潜到水中,蹬腿游向顾矜那。
  方才他一直没出声,而顾矜亦察觉不到,他甚至没留意到身后的动静,无知无觉般麻木地走入海。
  就在梁洲沉伸手要够到顾矜飘动的衣摆时,海浪一瞬间将他从眼前卷走,顾矜顿时飘在了虚空中,脚底下是黑暗无尽的海底。
  只见他在水里蹬了几下腿,手脚胡乱与水挣扎一番,嘴蓦地吐出一群泡泡,他憋不住气了,水无穷无尽地涌入喉中,他被呛得好难受,氧气逐渐被海水替代,身体不断地往下沉,而顾矜闭上眼,突然更绝望了。
  原来死也这么痛苦。
  人生里就没有一条他所期待的路。
  那头梁洲沉浮上水面换气,继而一头扎入水中,近乎笔直地游向顾矜,在他掉进黑暗中的前一刻,手一把抓住了顾矜的衣服,猛地将他拽向自己。
  “顾矜,顾矜睁开眼。”梁洲沉抱着他仰头,而顾矜听见声音,微微睁开了眼,下意识抓住他胳膊,蓦地把水吐回海里。
  “你为什么……”
  “抓着我,不准松手知道吗?”梁洲沉打断他,“上岸再说,到时候你让我再跳海都行。”
  顾矜抿了下唇,别扭地用手抓住他衣服,在梁洲沉游得过程中努力仰起头呼吸,大概四五分钟后,脚踩到沙子了,梁洲沉站住脚便把顾矜横抱起来,粗喘着气一步步走上岸。
  抱着人径自走回车里,他把顾矜放到后排,拿凯尔希的小毛毯披到顾矜肩上,接着梁洲沉调高暖气,牵了下他的手,“好点了吗?”
  “不好。”顾矜有气无力,头晕脑胀,肚子还有点饿,“刚才让我死了才好。”
  “因为我这种人死值得吗?”
  听完,顾矜半晌没出声,梁洲沉又道:“我知道你不想死的。”
  “你知道什么?你看我难受你不就开心吗?”顾矜讥讽道。
  “对不起顾矜,我做了很多错事。”他轻声说,“我总是想看着你,其实是渴望你也能多看着我,我希望你的开心和幸福是由我制造的,而不是从其他人身上得到……是我太自私太胆小了,我害怕你会离开,所以不择手段地困住你。”
  他说完,怯于抬头望向顾矜,松开手下了车,换到驾驶座上:“先回家吧。”
  路途中二人缄默着,到家时顾矜睡死了,梁洲沉抱他进屋后,便脱了他湿透厚重的衣服,拿热毛巾给人擦身子,继而换上睡衣,回卧室盖上厚被子睡。
  随后他也洗漱一番,临走前特地把家里门窗全锁了,忐忑不宁地去幼儿园接女儿。
  然而想不到的是,凯尔希生病了,发烧,老师说是下午三点的时候开始的,却联系不上他们两位家长,梁洲沉掰扯了个理由搪塞老师,旋即从对方怀里接走贴着退热贴的孩子。
  “爸爸,我肚子好饿。”凯尔希哭累了,抽泣着趴在他肩上,梁洲沉锁上车门,把她抱回家里,“等下给你做吃的,别哭了宝宝。”
  “妈妈在哪里?”凯尔希又问,“我想要妈妈。”
  “好。”进到玄关,梁洲沉给她脱掉鞋袜,抱着娃去主卧,顾矜疲弱地侧身睡着,他便绕到另一边将孩子放进被窝,然后又找了个儿童口罩给她戴上,以免她传染给顾矜,“不要摘下口罩,乖乖地睡吧。”
  就在他刚说完,顾矜微微攒眉,转过身见到凯尔希,又看了眼梁洲沉。
  “凯希发烧了。”他从床上离开,转身走到门外,“你们先休息吧,做好饭就叫你们。”
  “我不吃。”
  “那给你留着,晚点你饿了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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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下章就能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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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76 消防车熄灭怒火(正文完结)
  门关上,他不打扰两人休息,直到晚饭出锅,才再次进到主卧。
  “饭做好了。”
  “我说了不吃。”顾矜横抱着凯尔希,给她擦额上汗水,孩子难受得哼哼两句,他便轻轻拍了拍小孩身体,一下不抬头看站在床边的人。
  “那把凯希给我。”他伸手去碰凯尔希,顾矜却扭身避开,梁洲沉又说,“女儿回家的时候就说肚子饿了。”
  闻言顾矜还是把孩子递了给他,又听梁洲沉问:“饿了就出来吃吧。”
  “现在不想看到你。”顾矜侧着脸冷硬道,“出去。”
  霎时梁洲沉沉默一阵,苦笑着说:“好。”
  他失魂落魄地离开房间,留门半掩着,顾矜一扭回头,便能从门缝见到梁洲沉给凯希喂饭,仿佛这缝隙是故意留出的,顾矜没有去关,径自躺下闭目养神,对他眼不见为净。
  而梁洲沉亦没有转过来往房间那儿看,担心他介意,专心致志地照顾好小孩,等凯尔希又想睡了,才借着她的面子回卧室,果然当他把小孩放上床时,顾矜就转回来面对着凯尔希。
  这回梁洲沉自觉关紧门,径直前往书房,翻开一页空白草稿纸,提笔写下第一句:
  “本人去世后,请将我名下所有财产转让给Jinny.Randall,不论婚姻状态如何……”
  这封遗书十分钟就写完了,一百字左右,接着签名,按指纹,将它折叠起来压在钢笔下。
  当晚他趴在桌上睡了,次日清晨,他悄悄溜进房间,打算换个衣服,不料一进去就见到顾矜靠着床头坐,却闭着眼睛,脑袋别扭地歪着,像是坐了一晚上没睡。
  于是梁洲沉轻手轻脚地过去,俯身横抱起他,再慢慢将他塞回被窝,这时顾矜蓦地睁眼,无声地对视着,梁洲沉解释说:“我进来换衣服,等下出去。”
  “你有后悔在我面前捅自己一刀吗?如果你没做这件事我就不会知道药被调包的事情了。”顾矜忽然哑声道。
  “我更后悔差点逼死了你。”梁洲沉起身到衣柜前说,“以后不会再发生这些令你讨厌的事了。”
  听罢,顾矜讥讽一笑:“真的不会吗?”
  “你会知道的。”他迅速换好衣服,穿了一身白色,快留到腰的长发绑成高马尾,顾矜见证着这个男人头发长度从及肩留到腰,眼神有些落寞。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一开始不认识他就好了,如果一开始梁洲沉就是个坏蛋,那自己肯定离得远远的,现在说不定还跟着顾芝林或者齐骁,可这两条路也是囚禁和控制。
  有时候他也会想,好在和梁洲沉在一起,不管怎样,他从小最渴望的就是去没人认识他的地方,感受爱,享受爱。
  很不想承认的是,顾矜仅仅因为和梁洲沉有过一段特别的经历,就爱上了他,他是个可以靠一个真爱瞬间就能忍耐很多年的人,上帝造他的时候说不定倒了不少恋爱脑进来。
  昨天他是真的想死,愈发严重的病情和被爱人背叛的痛苦,足以让顾矜跳海了。
  然而当海水灌进口鼻时,他确真的感到胆怯,舍不得凯尔希,还油然而生惋惜,仿佛见着梦碎掉了,绝望地一点点被水温柔地推入深海,离阳光越来越远。
  幸好梁洲沉下来把他捞走,顾矜经常会被这样的时刻迷惑到——到底爱他还是不呢?
  为什么一定要互相伤对方的心。
  “我出去了,凯希醒了给她喂三毫升退烧药。”他的语气如往常一般,顾矜却觉得这平静得不寻常。
  “帮我去拿药。”他道,“处方在车里。”
  “好。”梁洲沉走过来,伸出手想要揉揉他头发,半途变向成给他拉高被子,“好好睡会儿吧。”旋即转身走掉,顾矜望着他的背影消失,渐渐合上眼睡了过去。
  打印店。
  “嘿,先生要打印复印还是拍照片?”
  “印一张文件,还有一些照片。”
  “行,把你的USB给我吧。”
  继而梁洲沉把U盘给他插电脑上,很快机器便响起了运作的声音,三四分钟后,薄薄一沓彩印照片被打印机吐出,打印师傅将它们拿到手上,一张张检查照片印得有没有问题。
  “这照片里的是你的伴侣?还是兄弟?”师傅好奇道。
  “他是我丈夫。”
  这沓照片大多数是顾矜单人照,在车里打瞌睡,半张脸埋到围巾里的他,在外面吃饭察觉他举起手机,便配合地端起意面合影的他;挨着沙发抱着出生不久的凯尔希的他;半夜坐在饭桌偷吃蛋糕的他……许许多多张照片仿佛都有声音,里面的故事仿佛都发生在昨日。
  唯一一张合照是他们八年前在雪山上拍的游客照。
  他们一起这么久真的没有再合照过。
  “照片都很好看。”师傅夸赞道,接着抽出打印出来的文件,上面写着‘离婚申请表’几个单词,及时收了声。
  他没多说什么,借了支笔在离婚申请表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接着取走照片到车上,把它们存在作为中间的储物柜。
  取完药回家,下车前打开柜子拿东西,手指无意触碰到了个盒子,黑丝绒的,望着它思考片刻,梁洲沉把盒子连同照片文件都拿出来,进家里后先把这些东西放到书房,照常准备午饭,叫醒他们一起出来吃。这回顾矜愿意出房间来,和凯尔希坐到一边,与他之间隔了一个位置。
  “还有哪里不舒服?”梁洲沉搅了搅碗里的粥,没什么心情吃。
  “没什么了。”顾矜含了口粥。
  听他声音有些沙哑,时不时吸吸鼻涕,梁洲沉又道:“药箱在电视柜那儿,感冒药放在左边,记得自己看着说明书吃。”
  “嗯。”
  “水电气费明天要交了,你用手机交一下吧。”他淡淡道,“下午带你去买手机,有看中的吗?”
  “之前的那台就行。”
  “昨天凯尔希说想吃烤三文鱼,今晚你烤吧,我会教你怎么用烤箱。”梁洲沉说完顿住,思索一番后说道,“对了,还有凯尔希的地毯,下午一起去看了吧,重新订做一块。”
  闻言顾矜不禁从碗里抬起头,见他把粥都搅凉了也不喝,说不出哪里怪异。
  “你生什么气?”他放下勺子,直视着梁洲沉,一阵火大。
  “这些事都是你该学着做的。”梁洲沉垂着眸,“你别发火。”
  顾矜抱着手臂,面色不悦:“我不想和你出门。”
  “那就把我当司机吧,我送你到地方,然后你和凯希自己逛。”梁洲沉把粥推开,喝了口水就起身,“之后我会请个司机,以后你出门就叫司机来就行,不用等我了。”
  “我现在哪儿也不想去。”顾矜焦躁道,“你要去你就去个饱。”
  很不对劲,他察觉到了,这根本不像梁洲沉。
  “那我自己去,等下记得吃药。”
  “不要吵架!no吵架!”凯尔希敲敲小碗,扑灭了二人间隐形的火,顾矜按耐住自己,不料梁洲沉径自到玄关处,换鞋又出门了。
  仿佛他们是在冷战,可这次就是梁洲沉单方面做错了,他发什么脾气!简直怒火攻心。
  吃完饭,顾矜烦得吃了药,借着药效直接抱着凯尔希昏睡过去,不料再睁眼时外面天都黑了,凯希不知道什么时候规矩地躺在一旁,抓着被角打小呼噜。
  他摸黑拍开灯,床头柜上放了台全新的手机,以及文件、钢笔,还有个没见过的黑盒子。
  文件上白纸黑字清晰写着‘离婚’这个单词,顾矜一瞬间感到被冲击,怔怔地拿起那张申请表,见底下已经签好了梁洲沉的名字,一时难以置信到出不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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