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如果不是女扮男装有难言之隐,哪会有这么好的男人没娶媳妇儿等你意淫,呵呸。
想归想,吐槽归吐槽,等那股子难受的劲头过去,叶想还是很好奇,信安侯一直说九殿下从小就知道他……她是女子,为什么九殿下还会飞蛾扑火?
难道这里的礼仪风俗跟中国古代的有所差异?对百合这事儿不会特别排斥?这么开放吗?
叶想赶紧摇摇头,可转念一想,凭她这些天所见所闻,女性的地位似乎还不低啊。
那些言行举止都挺肆意的娘娘和公主,再想想她刘府里面的那些丫头,追求起周齐深来也是好不羞涩大大方方的。
想着想着,叶想又混乱了,冲动之下,她叫了一声,“侯爷。”
信安侯回头,呆呆地看着叶想,“嗯?”
“侯爷,你们都怎么看待背背山的呀?”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叶想:“就是断袖。”
叶想:“说是玻璃也成。”
仍是没反应,叶想疑惑,“噫?你们这儿没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的说法吗?”
听到这儿,信安侯两只眼睛惊恐地瞪圆了,“……”
看来是有的。叶想偷笑。
“你问这个作甚?你又想做什么?”信安侯站起来,着急忙慌手足无措地问。
“没有啊,我就好奇问问。”
信安侯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面露怒色,“你给我听清楚了,我跟高尔傅绝没有私情,我跟任何人都不会有,你不要再仗着我……”
话说到这儿,他卡了下壳,怒气突然就散了,“对,对不起,我忘记你失忆了。”
叶想还真的有点被吓到了,然而她对信安侯话里面暴露出来的信息更感兴趣,于是追问:“我从前问过……”
刚问完,叶想才反应过来高尔傅是谁,顿时一蹦三尺高,“什么啊!小黑他跟你……”
信安侯连忙一巴掌糊过去,摁住了她的嘴巴,“你小点声儿,他向来小气,以前的事情他都还没忘呢。”
我去,这太尼玛刺激了!叶想眨巴着眼,拍拍信安侯的手,示意自己不会再瞎喊了,“怎么回事啊?”
“以前你也问过我这个问题。”信安侯耳根微红,声音一压再压,“就是小黑来给我送东西的时候。”
“就这样?”
“还不够?”侯爷皱起眉,“我虽是女儿身,但除你跟我姐,并无第四人知晓,你可知断袖之癖这种话一但流传出去,信安候府会因我成为他人口中怎样的谈资?”
叶想一呆,“也是,幸好我没在有人的地方说出这样的话来。”
见她懂得反省,信安侯心里也好受了点,然而话题尴尬了点,一时间呐呐无语,便转身出去继续看火烧水。
片刻后,叶想也蹲到信安侯身旁,“希望你不要介意,但我还是有些问题想问。”
上一个话题有些刺激,信安侯不免有些防备,“你说。”
“……我刚才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叶想再一次想起那些画面,全都是信安侯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有面对皇帝群臣时,一袭青衣素服,舌战群雄仍不落下风的模样;有书院门前站在树下,恬静微笑的模样;还有临窗而立捧着书看着自己一脸担忧的模样……
“虽然只是一些画面……”叶想慢慢地回过神来,把视线投向院中那颗树,满脸迷茫。
不管怎么说,给穆叶容要个答案吧。
“如果有个年轻……长得还不错,唔,学习成绩很好,虽然性格孤僻安静,但很喜欢很喜欢你的女孩子……”叶想犹疑着,“如果这个女孩子,她不介意你是女子,你会有这个可能接受她吗?”
信安侯:“……”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得不到答复的叶想转头去看信安侯,却见他一脸复杂难以言说的表情,顿时尴尬了:“哈哈哈哈,当然不是说我啦,我是说那个九殿下……”
……
……
更尴尬了。
叶想眼珠子四处瞄,没坚持几秒便丢盔弃甲,转头奔进房间,“算了,当我没问。”
房内房外的空气都跟凝住了似的,让人呼吸不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太白痴了。
很快,水烧好了,信安侯洗了个杯子,倒一杯水,给叶想喝。
叶想没话找话,“你也喝你也喝。”
信安侯淡淡地应了一声,也没说旁的话,便往书房那边去了。
叶想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捏紧了杯子,心口疼。
良久,她叹了口气,心里默默给九殿下道了个歉。
‘实在对不住啊,没给你问出一个答案也就算了,竟然又得罪了她。’
话虽如此,叶想心里清楚,以信安侯对她的容忍程度,她不至于生气。
只是在逃避而已。
就跟一开始发现这具身体失忆时的状态一样。
前后变脸的速度,快得……很伤人自尊。
比如,前面刚答应的,收拾好书架,便在书院里到处转转。
结果却是信安侯独自骑马先回去了,最后是小黑直接把叶想送回了刘府,连说好的等穆疏影都不等了。
相比起那天直接从她胸口上抽回的那只手,叶想有一种比之前更清晰的被抛弃的感受。
叶想站在刘府前,整个脑子都有点懵。
她今天这一天到底是咋地了呢?
第26章 小小茶馆
日子一晃十多天。
元宵节前夕,年十四。
晋京的城东,南街的小茶馆,客人接踵而来,座无虚席。
茶馆的名字就叫小茶馆,不好听,但勉强可称得上是别致。
小茶馆不小,占地面积还挺大,两层高,大堂中央摆了个很突兀的说书台,说书先生的面前摆着酒坛、酒碗、抚尺和折扇。
说书李先生在台上侃侃而谈,正说到了南境小镇被东越奇袭,将士镇民被俘的事情。
“……就这样,那数百名将士,为了大部分的镇民,只能束手被擒。这个时候,江元帅,哦,那时江元帅还只是前锋,她正率领一千兵马支援康景城,经过了泾阳镇,见此危局,心焦如焚啊。可康景城战机不容耽搁,泾阳镇又有千名军师平民被困,江帅该选择哪一方?
这个时候,军师他站了出来。军师是谁?我给诸位说一说。
永定十四年七月,江前锋领兵支援前线,九月份时将一名年轻男子归入帐下军师,他为征南军出谋划策,更是助江前锋立下许多功劳,可惜军中将士无人知其姓名。
说回泾阳镇一战,这一战这位军师名扬南境的开始。那天晚上,军师只带着他的侍剑童子和贴身女使,仅仅三人,前往泾阳镇。”
听到这儿,叶想不禁出戏。
原来在南境人们的眼中,小黑竟然只是个侍剑童子啊。
年纪是不是大了点?
“军师一行三人,仅仅三人,便把整个镇子都救了下来!”说书先生说着,情绪到了突破了某个临界点,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语速陡然变快:“这件事情已过五六年了,我至今都没想明白,他们仅仅三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们都是世外高人拥有绝世武功吗?还是江湖上传说的毒仙?可下毒于无形,可以迷倒整个镇子的人?可东越侵略军队的守卫也不是摆着看的呀?哎——”
说到这儿,先生喟然长叹,“这件事情说起来太过匪夷所思,除了被解救下来的泾阳镇民众,刚开始几乎是没人愿意相信的。”
说书先生黯然低头,倒了一碗酒,大口地喝下。
大堂内一片安静,所有人屏息凝神。
再抬头时,说书先生双目赤红,情绪竟然激烈到要落泪。
“为什么没人愿意相信?因为就连当夜在泾阳镇的军士平民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那个晚上所有人都睡得死死的,只等天亮,他们刚醒来,就发现敌人都倒下了,囚禁他们的绳索铁链和牢房都打开了,一切跟做梦一样不真实,仅仅是一个悄无声息的晚上,一切便逆转了。若不是东越国被俘士兵的交代,这件事情便无人所知。”
说书先生甩一甩衣袖,朝天拱手一拜,“实在是感恩朝廷的力挽狂澜,感恩我大曜国将士们的拼死相搏,感恩征南军还我南境平安,感恩那位不知名的军师,救下了我年迈的双亲啊!”
这位说书先生正是南境泾阳镇人氏,这些年南境饱受战火纷扰,一家人迟迟不能回乡,说到心中感怀之处,便不由地落泪,情绪饱满得咧!将在座的观众都感动得不行不行的,掌声、喝彩声久久不息,这都是对士兵们的感谢。
叶想默默点头,觉得这现场效果好极了。
周齐深皱着眉头细细地想,突然疑惑:“小师叔他用的不是长枪吗?”
叶想:……
好像是哦,那小黑应该是抱枪童子——年纪偏大、人高马大的那种成年体童子。
周齐深看着台上人仍然情难自抑的模样,“而且他讲得也一般啊,你工资是不是发高了?”
“效果还不错啊。”叶想不以为然。
周:“讲的事情都不对,不得扣工薪吗?”
叶想无语:“呆子……”
周齐深歪着脑袋嘿嘿笑。
先生说完书,下台歇息了,看客们仍兴致勃勃地讨论关于征南军的一切。有在说江轶的、征南军队的、更多的是在讨论那位南境疯传的神秘军师。
叶想看着眼前的局面,心里很有成就感。因为这是她想方设法才造成的。
茶馆里除了这位先生,还有不少表演来吸引人气,如早晨会有两个唱小调的姑娘在,不时弹点小调,偶尔唱几曲,十分清新又自然,算是暖场子的;等再晚一点就会有说正经故事的说书人来,什么天南地北双飞客,天翻地覆三生劫,什么精彩就说什么戏。
叶想还找了个戏班子,达成了长期的合作,负责午后的表演活动,都是比较活跃欢腾的小表演,偶尔还会有杂技。等到太阳开始西斜,后晌申时,就轮到刚才这位说书先生。
这位说书先生姓李,是叶想花重金请来的台柱子之一,最擅长的就是描述正面人物,加上对南境战事由心而发的情绪,叶想可以说是相当满意他的。
李先生大多说的还都是正正经经的史实,评说着正正经经的历史人物,叶想对他的要求,仅仅只要他间或提那么一嘴征南军,哪怕只是顺带的说到了信安侯府,夸上几句,便也是够了。
今天的这一出,可以说是相当出彩的意外之喜。
叶想暗自思量:意外之喜是有了,后续要注意适度吹捧,不然就成捧杀了。
李先生过后,已到酉时日落,客人们本都该散场回家了,然,走的人也没几个,因为还有一位老先生没上场。
这位老先生姓赵,赵老先生是三位说书先生中年纪最大的,他头发花白,动作也慢慢悠悠的,一看就不擅长卖力气活。
叶想看了几天,总结了一下——老先生擅长的是四两拨千斤的软活儿,便一直让他最后大轴出场,就当散客戏。
旁边,周齐深看了眼天色,劝说道:“小夫人,时间都这么晚了,我们先回府吧?店里有李管事在呢。”
叶想自然当做没听到,周齐深也没想着她会回应,屁股半点没挪。
老先生叫人拿茶上来,把酒壶酒碗换了下去,倒了杯茶,先小小抿了一口,另一只手摸到抚尺,拿起来轻轻一拍,便将满堂客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上一场,小李最后讲了征南军,那我就说点有关系的,勉强算是续上他的话题吧。”
“征南军现在风头最盛的自然就是那位江元帅,那我……”赵老沉吟道:“就讲一讲信安侯府的事情吧。”
“前些天啊,我从小道上听到了个小消息,说的是侯府正在筹备比武招亲,要为江轶元帅寻良人。”赵老扬了扬手中折扇,眉尖扬高,“哎,哎!哎?这消息似乎哪里有些奇怪?”
你听听他这语气说法,唔,自己给自己捧哏,说的乃是相声耶!叶想有一丝丝想笑。
“当然啊,这种不靠谱的消息,像我这样从来不信小道消息的人自然是当耳旁风过的。”此话一出,台下观众们就笑了,嘘声一片。因为,这位老先生上台那么些天啊,说的全是半真半假的小道消息。
“可是啊,我又从什么地方听见了个消息,有人跟我说,信安侯本人哦,侯爷他本人啊!他这些天四处奔波,竟然真的在找匠人,找匠人做什么呢?。”赵老手中抚尺轻拍,“竟然是要建比武台!”
一寂后,观众们很是捧场地惊呼了一声,赵老先生继续说:“这难道不是证实了某个消息吗?这明明就证实了上一个小道消息是真的吧?”
众人哈哈一笑。
“我就知道你们都不信的。”赵老先生摇摇头,一脸委屈,“那我还是说别的吧。”
顿时一片嘘声。
“城东老陈家门口……”赵老笑了起来,转而说起了别家的八卦,什么城西某客栈老板太过彪悍,城南哪家闺女儿不慎落水……
台上戏谑,台下欢乐,唯独叶想黑着脸。
怎么说呢?(??-?)
这位赵老先生就不是叶想要请的。
是信安侯派小黑把人送过来的。
她还当他是好心。
原来赵老真的只是来散播小道消息的。
为什么要散布比武招亲的消息呢?
自然是因为信安侯他在皇室除夕年宴上的提议呀!他要散布消息,为比武招亲造势。
18/38 首页 上一页 16 17 18 19 20 2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