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叫人心疼的。
“北北?”说话的人带着迟疑和不解,“你咋了?”
“很冷?”
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感觉到肩头一沉,不同于顾钰的清冷,反倒是成熟沉稳的性子当他的心一下有了归宿。
“罗导?”舒北颤颤巍巍睁开了眼,用手抓着肩头的衣裳,“哦,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嗯,北北,有个人说是要来见你。”罗奈尔德愣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看到你这几天状态还好,网上那些人没为难你吧?”
“嗯。”舒北点点头,心底的不安愈加强烈,“网上的事没事,但罗导对于你的表白……我没办法给你答复。”
“我不介意。”罗奈尔德说得坦荡,“我知道你心里有喜欢的人。”
舒北的脸唰地一下就涨红了,“罗导……”
“北北,我不逼迫你。”罗奈尔德摸了摸他的脑袋,温柔道,“你若是愿意的话,我们随时都能继续交往下去,我尊重你的选择。”
这人要什么样的美人儿找不着?偏就是这般诚恳的样儿让人觉得好生心疼。
舒北怔怔地抬头,一时间没能理解过来罗奈尔德这话背后的含义。
罗奈尔德伸出手,替他拂掉耳际散乱的发丝,“我们都是成年人,有些事你懂的。”
舒北的脸瞬间烧得通红,“我、我……”
他的话被堵住,因为温以轩凑了过来。
很是八卦,像是闻着味儿一般,拍了拍舒北的肩膀:“原来是罗大导演啊,北北我就说嘛,那人谁来这国家怎么就一定是来找你的呢。”
“别害怕。”他朝舒北挤眉弄眼,“这种事情我经历得多了,不就是逃么,这么大的国家,能碰着一起也是概率渺茫。”
“我差点就信了你的鬼话。”舒北瞪他一眼,转向罗奈尔德,“抱歉罗导,这件事的话,我没办法回应你,但你刚刚说
“没事儿,我尊重你的决定。”罗奈尔德耸了耸肩,“只不过你也别担心,我不会放弃的。”
“那我也祝你幸福。”
这口头上的说法,听着高兴就行了,没必要计较太真,至于到底会不会放弃,舒北也当做一句玩笑话听过算过。
“我当时也问过顾总,为什么对你如此执念这么深。”罗奈儿德似有若无在喃喃自语,“看样子我都要被你搞得神魂颠倒了。”
“不过北北,我还是想要听听你的感受。”他故作思考了一番,抿了抿干裂的唇瓣,看得出他赶得有些急,“顾钰他来这横店了,你要是出去的话碰的着他。”
舒北猛地坐直身子,目光灼灼的望着罗奈尔德:“你确定他是来了?”
“嗯。”
“你确定?”
“我保证。”罗奈尔德再三肯定道,“我刚刚已经派人跟着他了。”
舒北的心砰砰跳动。
同时有种嘴角止不住的抽,“是福是祸都飞抗啊,看来是逃不掉了。”
那种抑郁的劲儿仿佛要冲破胸膛一般,令人窒息。
“罗导要不我从后面小道溜了?”舒北试探性问。
“随你吧,不过我车子在正门,你要走的话我可以带你走。你觉着呢?”
“……”
舒北默默地收拾着桌子上的文件夹,装入包内,而后走向窗户,站在窗台边上眺望远方,明亮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眼。
其实舒北现目前没有打算要和任何人谈恋爱,包括软萌萌的甜妹子,对于感情,他有些厌倦的苦闷。
“罗导,那我走了。”舒北的声音平淡,一度听不出他此刻是什么情绪,眸光含着一股子清淡,“也没事,我在这再待一会,待会可以打车。”
罗奈尔德静静凝视着他离去的身影,良久,低声叹气:“你真的很聪明,可惜,却不属于娱乐圈。”
“所以,你要努力变得比我优秀。”
他这般对自己说着。
—
顾钰是来找舒北的。
或者准确的说,顾钰是追过来的。
他忙把国内的公司处理完紧急的事,当天下午就买了张飞机票飞了过来,包括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他也一直让许桉留意舒北到底在哪儿。
横店蛮大,好几层有电梯。
电梯在五楼停下。
顾钰迈步走了出去,他的脚步很快,几乎是用跑的,很快,他便看到靠墙站立的人影,那人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黑色的短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额前垂落的碎发遮挡了他的神情。
他的眼里似乎藏着很多东西,压抑,痛苦,悲伤,挣扎……
舒北就在他的后面,他是特地为了躲顾钰,走得楼梯,结果还是给撞着了,他正皱眉盯着刚从电梯里面走出来的人。
皮靴正装,从哪儿来看都是纯正的帅哥,或许是迟来的情感更容易让人上怀,兔子已然没了怦然心动的感觉。
他眨了眨眼,把头上的鸭舌帽压得更低了,瞧不见眉目,加上穿得又是极为宽松的衣裳 ,隔得远,倒是没认出来也很正常。
就是不知为何,他背过身的时候,觉得有股火辣辣的视线在盯着自己,于是小兔子走得越发急了。
还险些把自己给绊了个踉跄。
第113章 来了兔子最烦的修罗场
“许桉,国内的公司目前没出什么状况吧?”站在身后在廊道间走路的顾钰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过舒北。
就好像刚才那继续下楼梯还给扳到的人是个脑子不太好使的蠢蛋瓜子。
手机那头嗡嗡嗡不知在说些什么,倒是廊道这边儿没人,就顾钰一个,说起话来,听得又是格外的明显。
那都已经走下去的舒服终究还是耐不住好奇心,偷偷摸摸地给爬了上来,就着顾钰瞧不着地地儿给站稳了身形,并身子背靠着墙壁,呼吸尽量放轻。
舒北自认为这样小动作已经够隐蔽,却被身侧一声轻嗤给破坏殆尽,那嘲弄之意,毫无掩饰。
还以为自个儿被发现。
结果是顾钰在同电话那边的人说着话,看得出顾钰的耐烦心正在一点点被磨掉,也就是再怎么进行不悦快的聊天,他多少是会发些脾气。
“怎么,唐家人这般嚣张要欺负到老子头上了?”
面对顾钰咄咄逼人的口气,听得出许桉在那边已经汗流浃背了,还不是伺候的是这位爷,到现在还依旧保持着面带微笑。
却是连声儿都夹杂了一些颤音。
“这我具体也不知道,只是有要搞我们的趋势,但还没动手,照目前情况,公司的资金还是够用,只是他们要掺合一脚,雪上添霜,但还不至于崩溃到要破产。”
“这唐家看样子是想和我成对立面了。”
皮鞋在地面上摩擦出了声响,他一个转身,不料看的地方正好是舒北偷听的地儿。
顿时他的一颗心砰砰直跳,还是下意识抬手捂住了口鼻,寻思着要不要在这会儿小跑下去。
“是要跟唐家杠么?”
“不必。”顾钰否决,“唐家毕竟是那小兔子妹妹的本家,搞了的话,他会恨我一辈子,没必要。”
再说这一段话的时候,顾钰时而出声时而消声,听得舒北云里来雾里去的,便是碎碎念着:
“唐家……唐家好像在哪儿听说过?”
揉了揉让冷风儿吹得犯冷的耳朵尖子,廊道孤零零的一盏灯,还关着,落日的余光或多或少洒了进来。
先前对于这些名门世家,他只是听过算过当热闹来听。
却从顾钰的嘴里听到他妹妹的本家是唐家,虽然他之前跟舒沫打过电话。
但对方一直都属于聊聊耍耍的态度,当时舒北也就没怎么注意,就听她随口提了句:
“唐家?也不是不行,再看吧,最近要是身子状况没有恶化,就随他们回去一次。”
当时的舒沫还在医院里边吃着瓜子,说起话来含糊不清。
两人都是聊得随意,因为谁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如今,从顾钰的嘴中听到,这其实并非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而且还牵扯到唐氏集团,他这个哥哥忽然意识到什么。
国内姓氏为唐,就有个大佬。
对于贵圈,舒北没了解,一时半会还叫不出那个人的姓名,只知道……
唐家和他们顾家素来水火不容,若真是那位唐家老大出手对付他们顾家,怕是要比他们预期中更加严重。
舒北不免紧张。
能力卓绝。
“行了,说说别的吧,这公司里的事反正交给你处理,我回国之前别让它变得一文不值就行。”
这好像是快要挂断电话前的交代话语,舒北是想着要离开,可身子不听使唤。
总归那廊道间站着的人儿是自己欢喜了好久的人儿,说不爱没了感觉,是骗他以外的人,更是自欺欺人的做法。
轰轰烈烈爱过一回,哪能说忘就忘了这种感情。
要是成了一条鱼,就七秒钟的记忆,或许就没这么多的烦心事。
“您放心。”许桉的声音一会儿响一会儿轻的,又加上隔的老远,舒北真心很难听清电话那头到底在说什么。
“我可放不了心,我要找北北,但在你给的横店转了一圈都没找着人影,问里面的工作人员一问三不知,就连问罗奈儿德导演,都说是要见舒北,得要安排个时间。”
微微上扬着头,他忽地就给捏住了高挺的鼻梁,有一下没一下地揉弄着,他目光清淡到没有半点清晰容纳其中。
过分凄凉的眼神一直若有似无盯着前边不远处的楼梯口处,他总觉得有个不听话的小家伙在听他打电话。
最熟悉的陌生人。
直至顾钰挂断电话,舒北仍然杵在原地,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思绪游走到不知哪儿去。
觉着不管是唐家也好,顾家也罢,他不过是一个无名之辈,而他和顾钰之间的私事,早就在顾钰给出的解除合约,那一刻起,就没了。
在廊道角落里听了大概三十来分。
顾钰不管怎么说都是顾氏集团总裁,这一趟回国是受邀参加国际珠宝展销大会的,这样的人物要是出了点差池,影响不是一丁半点。
而顾氏集团,这几年在珠宝业发展迅速,俨然已经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顶级企业,这样的企业,即便是唐家,要撼动也不是那么容易。
但顾氏集团的危机,也不是完全不能解除。
他记得顾氏集团的董事长,曾经是唐家的远房亲戚,当初顾钰的母亲嫁进顾家,顾父对妻子宠爱有佳,生下顾钰之后,又是一番宠溺,导致顾钰养成骄纵任性的性格,而他那位叔叔则是早早离开了家族,创建了自己的企业。
两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因为这层关系,他那位叔叔还是会帮衬一二。
不过,他那位叔叔的女儿和顾钰一直关系匪浅,所以,这次要针对顾氏,他们应该会选择对象是顾钰。
或者那小女孩。
想到这儿,舒北忍不住皱眉,他倒不担心顾钰被暗害,而是……
“贵圈真乱。”
他嘟囔了这么一句。
“谁在嘀咕呢?”
“哟呵,是只小兔子,但这兔子有些不听话啊,干啥不好非要学人家偷听?”
一声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舒北吓了一跳,一脸惊悚地回头望去:“你……你……”
好笑又可悲的是,舒北在这时候,你了半天,道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幽幽冷风携带了那人淡淡的烟草味传入鼻中,舒北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却发现自己根本挪不动脚步,仿佛被定在了原地般。
舒北不明白,这个人的气场太强,强到足以压制住他。
“怎么不说话了?”
那还不是您老,气场太大,哪里还容得上他答一句话,舒北想过太多的见面场景。
或许顾钰会火冒三丈拽着拖着要把他从横店拉回去,关小黑屋好好调jiao一番,或许是闹得山崩地裂哭天喊地求他回去。
可从未见到过。
两个人会这般安静地面对面站着。
气氛和谐到让人怀疑。
随着顾钰的动作,他附身伸手去触碰舒北的面颊,指尖带着冬日惯来的寒冷。
舒北咽了咽喉咙,脑海里飞快的运转着。
额前一缕碎发让对方把玩似的捏住,用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挲着。
惹得眼尾抑制不住泛着微红,在这儿灯光不怎么好,阳光又是背对着,面前投下一片阴影,迷了双眼。
而来。
舒北下意识往后退去,脚步慌乱。
一步一步。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心尖尖上。
很快,他就彻底给抵在了墙上,顾钰的手一撑,能够活动的空间又少了。
估计都在赌一口气,赌谁先开口,给对方台阶下。
可就是这大眼瞪小眼的模样,舒北到底是接受不了,憋着气,把他的脸都给憋红了。
嚷嚷着,气势汹汹,结果说出来的声儿轻如蚊呐,还真像一只纸糊的老虎。
“你怎么来了!”
小兔子生气时就爱鼓着腮帮子,他一双漂亮的桃花眸瞪圆了望着眼前的男人。
“怎么,看到我,不开心?”
顾钰挑了下眉,没答他这话,反而问道:“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嗯,听到了一部分。”
顾钰的唇边噙上一抹冷笑,松开了撑在墙上的手,“听到就好。”
舒北抬头,看着他,等待着对方的下文,但顾钰只是扫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往楼上去了,留下舒北一个人呆愣的站在原地。
他没想明白顾钰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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