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顾家那老爷子年事已高,哪里还会再分出心神管我这边的事。”
他小时候很喜欢小猫小狗,可因为老爷子对动物的毛发过敏,对此不允许家中养这些。
在某天回家的路路上,还落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恰逢又是大寒天的,那小猫眼见着就要冻死,顾钰就把那猫给偷偷带了回去。
本以为能够把猫咪给稍微养好些,至少不是这般病怏怏的模样。
结果却是老爷子突然休克要不是抢救及时,就丢了性命。
这一动荡可不小,整个顾家地毯式搜索是什么让老爷子病发的,这一查就查到了那只流浪猫身上。
严苛的管家当着顾钰的面把那奄奄一息的小猫当场摔死。
并且不止一次地警告。
“老爷子闻不得带有毛发的空气,你要再这样,你带回来一只动物我就杀一只,如果你不想见到更多的尸体。”
那时候哭声和动物的惨叫声混合在一起,竟一时半会凄凄切切的。
说起老爷子,他很喜欢贺家那小少爷,联姻一事,老一辈人不会反对,可要是娶了这一只不知哪儿杀出来的野兔子。
“顾家势力是让人闻风丧胆,可你也知道没人闲的没事做,要杀光所有跟我有过关系的人。”顾钰强颜欢笑,只是手上的小动作多少有点出卖他的意思。
便见着他抓着花束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下边的碎塑料都给捏出了轻不可闻的声响。
舒北挑眉,不解地看向对面男人的侧颜。
忽而就笑了:“没什么,可能是我多疑了吧。”
顾钰面上的表情谈不上有多好,甚至收敛了太假的笑容,反倒是伸手握紧舒北的肩膀,低声呢喃,似乎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
“舒北,我爱你……”
“嗯?”舒北应了声,随即笑了,“我听到了啊,先生别这样,你的爱我可承受不住,贺先生也很想要你的这份爱呢。”
这拥他的人被他轻轻推开。
本就是小心翼翼地搂着,哪里敢用什么力气,才会有这么一挣就给挣脱的说法。
顾钰的手指僵硬,最终缓慢松开,他垂下眼睑遮挡住眼睛深处那片阴霾:“是吗……那,那等你身体好了,要不要去看看花?”
在之前。
舒北就说过北边要么不开花,一开花必然是春色满园,一大片的清香扑鼻,不比南方的要差。
再者北边的天历来都是低气温,这寒霜腊月,雪厚几尺,当这雪化了之后,也是别样的美景。
“没心思看花。”舒北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正低着个头,不顾有没有旁人。
径直liao开自己的衣领子去折腾那左肩膀的绑带。
原来是小林办事有点急躁和慌乱,好像是她前脚走,后脚顾钰就跟来的,以至于这绑带还有一大截吊在衣服里面。
难怪刚才搞得自己身子痒痒的。
颇为无语地用右手去把里面那一节多出来的拎了出来,还在思考怎么处理,要不要用打火机直接烧掉的简单粗暴解决方法。
就听到顾钰的声儿莫名凑近了很多。
“那我帮你剪短了吧。”顾钰说完,伸手过去扯舒北的绑带。
对方的手到底是有些冷了,碰着舒北的手背还把他给冻得一哆嗦。
“你手可真冷,记得多穿些衣服。”
下意识的开口,让顾钰听着,当即乐得美滋滋,要是有一条尾巴,估计都快要甩得飞天去了。
“北北?这是关心我来了?”
那一双深邃的眼里星辰皆是,眼尾一弯,敛去了昔日所有的戾气和拒之门外的清冷。
有的只有一味的柔情。
顾家少爷,真得变了很多。
舒北皱眉,却也顺着顾钰的意思将绑带拆开,这包扎得乱七八糟,重新扎下也是好的。
就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坦荡地露出白皙的锁骨来。
偏就顾钰还来个目不转睛。
“不用了,顾先生……我自己能够处理。”
舒北说着,眼神却是没有躲闪,直勾勾的眼神对了上去。
好比最轻柔的羽毛若有似无轻轻在他的心上挠了一挠。
顾钰觉得自己的呼吸顿时就停滞了一秒钟,下一刻就忍不住吞咽了口唾沫,喉咙干燥。
这种干涸的感觉让他耳尖子也跟着一红。
“北北。”顾钰的嗓音低沉。
听到对方叫自己,小兔子故意装傻,这一笑,抛开了所有顾忌,就那么笑得毫无防备,阳光得宛若天边的小太阳。
回了句:“在呢。”
一如初见舒北那会儿,明媚耀眼,灼热了岁月的长河。
那时的顾钰,也是这般模样,在混乱不堪的酒厅遇到了纯澈干净的兔子。他的眼眸澄澈明亮,唇角翘起的弧度像极了冬日里最暖融融的阳光,让人心醉。
舒北笑容灿烂,一字一句:“先生,需要点些酒吗?”
同样
眼下
没得到回应的舒服略微挑了下眉头,刚想说什么,顾钰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舒北也适时闭嘴。
他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很是焦急:“先生,您在哪儿?”
顾钰瞥了一眼一脸淡定的舒北,眼神有些晦涩:“我在医院附近,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人苦笑了一声:“你现在有空过来下,伤害北北的人可能已经找到了。”
顾钰眉峰蹙起。
是听了很久,顾钰总算是“嗯”了一声,但他的脸色依旧不好看,他压抑着烦躁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
应该是对方发送了坐标地点。
这会儿电话那边又说了话,这下,小兔子听清楚了,也知道对面给顾钰打电话的人是风七寻。
他的声音一贯的平淡,仿佛不掺杂任何其他的情绪。
只是眼下说得格外得缓:“枫林街187号,边的附近,你过来后,我带你过去。罗导在那边看着人。”
这电话还没挂。
让舒北听得云里来雾里去的,他下意识反问:“找谁呢?”
却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顾钰找谁管他屁事,又给哑巴了在那坐着,可能是觉着面朝顾钰又不吭声怪别扭。
就默默地背过身去,然后自个儿弯着腰低着头。
一副不愿搭理人的模样。
这模样落入顾钰的眼里,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可怜劲儿,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昨晚看到的场景,心疼之余,更是觉得如同针扎。
“北北。”
顾钰轻唤了声,声调放软了些许:“什么时候才能不生气啊。”
舒北摇了摇头:“我没生气。”
这腮帮子都给鼓着,活像一只气炸了的兔子。
“骗子。”顾钰嗤笑,语气却透出些许的疲惫:“你这个小骗子,每次都是这样,我们闹翻后不过两个月,你又恢复了原样,还是那么讨厌我,讨厌到根本就懒得和我说话。”
“不是。”舒北否认。
“是什么?”顾钰步步紧逼。
“我没有。”
就好比兔子急了也还是会咬人。
顾钰没有戳破舒北这蹩脚的谎言:“你先在这养伤,我这一走,没个三四天的回不来。”
这话音刚落,小兔子就把头给抬了起来,还别说,从顾钰这个角度看去,还怪惹人垂怜的。
揉了揉他的头发,有种想要把他拥在怀里的冲动。顾钰欲言又止,只是眉目间垂着的时候,那一点的温良让小兔子望见。
“查到嫌疑人了?”舒北见着推不开,他眨了眨眼,说得很轻。
“你师兄刚打来电话,说是抓着了,但有幕后黑手,还在逼问。”
轻微的挣脱让顾钰浑身一僵,心里头的占有欲被liao起,他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这将要落下的一个吻到底没能吻上。
舒北也没有抗拒,只是低声应了声。
“等我回来。”顾钰轻抚上了他额角的绷带。
可惜的是,顾钰终究还是没能听到小兔子的那一声好。
似是一直这般不闻不问,静如潭水,甚至连一丝波纹都没浮现,幽冷的寒风轻轻吹拂而过,不着一丝痕迹。
顾钰终究还是走了,临行前还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
舒北安静地躺靠在床上,望向窗外。
夕阳正好,映得满地金黄。
……
昏黑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
就连窗帘子都给紧紧地拉在了一起,密不透风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隐隐约约的。
这间屋子门是外边反锁的,还放了个铁皮箱子,里边的人即便是撬开脚上栓着的枷锁也逃不走。
窗子又是里三层外三层栏杆铁皮加持。
生怕这人会长了翅膀飞走似的。
男人在这烂布头的床上不知躺了多久,久到一只虫子飞到了他的脸上,多少有点气急败坏地驱赶。
虫子飞走后,没多久,男人耳边又传来嗡嗡嗡的声音。
闹心之际,男人啪地一下朝自己扇了个耳光。
“醒了?”
与此同时,头顶上悬着的一盏破旧的灯,幽幽亮起来,微弱的光亮还是把男人的眼眸给刺痛了,他颤颤巍巍用被链条栓住的手去挡。
这时,刚才的问话声音又再一次响了起来。
“说吧,谁给你钱办这档子事,如果你不想失去一条胳膊或者什么的。”
当即
男人吓得在那边挣扎,呜呜呜地发出泣不成声的怪音。张开嘴在那边看样子大有种在骂骂咧咧,可惜的是里头的舌头叫人给割了。
“别急,这舌头是你家主子割的可别用这种杀人的眼神看我们。”
“为……为。”
像一条丧家犬那样,喘息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咿咿呀呀的。
枯了的油灯,晃得貌似比之前还要快些。
“说什么?听不见,拿笔写下来吧,你愿不愿意供出你后面指示你的人,愿意就点头,不愿意就摇头。”
因着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的缘故就一张空荡荡的床,铁链子摇晃得叮当作响。
没有聚光灯那么刺眼睛,可也好不到哪儿去,铁链子很长,不碍于男人在屋子里行动,他多少有些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眼泪水直从眼睛里冒出来。
点头之后。
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耳边充斥着滴答声,不绝于耳,刺激着他的耳膜。
突然一阵剧烈的痛传来,他闷哼一声,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手掌捂着胸口,他缓缓倒在了地上,链子扯动的声音更响了,像是一台已经腐朽了的机器。
疼痛的地方越来越密集。
男人终于忍不住昏死在这阴暗潮湿,虫子又多的脏屋子里。
第139章 发个烧,兔子傻了
等到那脏屋子里的男人醒来,他是趴在地上,一双皮鞋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然后他只是轻微地蜷缩了下手指,面带惊恐地要从地面上爬起来的时候。
这双脚就踩在了男人的头上。
“别乱动,”这声音低沉磁性,又有些懒洋洋:“我怕一不小心弄死你。”
男人听见这句话,立马僵住了。
他能够感受得到自己的脖颈被人踩住了,而且这人的力气还很大,随着脚底板逐渐加重的力量,自己的呼吸都越发困难。
“呃啊——!”
因为没了舌头说不出完整的话,他叫声凄厉,也亏得这是在郊外地区的荒废屋子里,没有人知道他受过多少的严刑逼问。
脑门心让对方给踹了一脚。
本就晕乎的脑子更加不好使了,手捂着,痛苦的整张脸皱在一起。
“昏睡得时间还挺长,睡够了吧,笔和纸给你快点给我写下来。”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响彻整栋老房子。
男人被压得无法动弹,只能够拼命地往后退,然后又被逼迫着重新回到原点,他的脸上露出惊恐至极的神色,似乎已经预见到自己即将面临的死亡。
他拼命地摇头,想要拒绝,却又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人将他的衣领扯开,然后拿出刀抵在他的肩膀上。
“不准动,否则,你知道结果的,”冰凉的金属触及肌肤,男人浑身颤抖,终于妥协,在地上艰难地挪着。
字迹歪歪扭扭,他浑身都剧痛,好不容易写下两个字,还得靠猜。
像是用尽所有力气刚写完,又晕到地上不省人事。
蹲下身来的人看了两眼男人刚才写的字,瞧着鬼画符那般,心里一团火莫名燃起。
“字那么丑,给鬼看去啊?”
分明是尊贵的身份,但他好似不觉着有何不妥,把刚才男人拿过的笔拿在手里,随后发狠般将笔尖扎在男人肩胛骨上,慢悠悠的划拉着。
男人因为疼痛,活生生惊醒。
随后,猛烈的挣扎,但是却毫无办法,他的身体已经麻痹。
“你说你的指使人是贺瑾?”把地上的纸拿起来,对着上头那灯光晦暗不明的油灯看去,他忽而停顿了下,突然勾唇笑了,然后又继续写了几笔,再次抬眸望向男人。
“是这两个字是不是?”
重新用笔写得两个苍劲有力的字:贺瑾。
男人的瞳孔骤缩,眼里的惊恐浓郁得化不开,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哦,你这叫声是我说对了还是说错了?”
他伸手抓住了男人的头发,然后凑近了看了一会儿,最后将手放开,语气淡然:“别在这跟我癫痫犯病似的抽搐。”
男人的表情已经不仅仅只是惊骇。
房间梁上的不起眼角落有个扩音器,里头传来声音:
“那个……顾,顾先生,要不您先休息会,我们来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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