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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色(近代现代)——江上127

时间:2024-03-03 09:43:33  作者:江上127
  乔逾和城北变得熟识起来也要归功于城北是个狂热的CP粉头子。
  那天乔逾一上论坛就收到了打赏提醒,显示城北给《365天暗恋日记》打赏了10000彩虹糖。于是这个帖子当天就冲到了虹色的月度热榜No.1,高居榜首,引来相当多的吃瓜网友围观讨论。
  乔逾吓了一跳。犹豫再三他还是去私聊问了这位阔气的金主大佬是想干嘛。想宣传CP?让全世界都入坑来磕?问题是这帖子里不全是刀子吗?还不一定能HE呢。CP党当真恐怖如斯。
  城北:你多写一点发糖日常就可以了。
  城北:虚拟物不值钱的,我的粉丝每个月都会给我打赏很多虚拟物。我给你打赏,也只是想催更,你不用有压力。
  薛定谔的鱼:但我最近没和S先生接触,面都见不到,我不知道要写什么A。
  城北:那你就主动制造一点故事,怎么样?
  城北:不妨试试给S先生打个电话,从最简单的问候开始。
  薛定谔的鱼:有点太刻意了吧……而且S先生平时很忙,随便打电话给他会打扰到他的工作的。
  城北:什么工作能重要到连接一通电话的时间都腾不出来?而且S先生也很久没有见到你了,说不定他现在就想听你的声音。如果是你主动打电话过去的话,他会很高兴的。
  乔逾看着这两行字在心中默默感叹,CP党的脑补能力真强啊。脑补得煞有介事,说得跟真的一样。
  不过乔逾还是被说动了。
  他鼓起勇气,带着微妙的忐忑地拨去这一通电话。
  宋峻北接了。
  “喂……宋先生?”乔逾有些局促。“你现在没有在开会吧,我影响你上班了吗?哦……嗯,没什么事,我就是……就是想给你打电话。”
  电话里出现了一阵不平静的呼吸声。
  “没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宋峻北缓缓开口,“这几天再多打一些电话过来吧。只要别太晚。”
  透过话筒传来,宋峻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还微弱。他却笑着说:
  “我很想你,乔逾。”
  乔逾心里涌起排山倒海似激荡的情绪。
  乔逾“嗯”了一声。
  “那我明天也想打给你。你会接吗,宋先生?明天下午。”
  “我会接。”
  “后天我也想打给你。”
  “后天我也会接。”
  乔逾笑起来。“好。那我们说好了。”
  才说了几句,乔逾听出宋峻北说话有些费劲,像是呼吸困难一样。乔逾觉得古怪,追问道:“宋先生你最近怎么样,身体有不舒服吗?是得流感了吗?没事的话当我没说。呸呸呸,我是希望你身体健康的。”
  “你别工作太辛苦,搞得劳累过度了啊。”乔逾小声说,“你现在说话,听起来有点虚。”
  “……”
  电话里诡异地安静了一刻。
  半晌,响起一声嗤笑:“虚?”
  宋峻北咬着字沉沉开口,这句话颇为硬气地说到了底:“乔逾,下次见面,让你亲自确认一下,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虚。”
  宋峻北还能开这种玩笑,身心健康应该不用担心。乔逾心里高兴,跟着调笑了一声:“哦,行啊。”
  “那下次是什么时候?”
  “快了。”宋峻北只说。
  …………
  由于城北总是打赏和催更,连带着天天明示暗示薛定谔的鱼去找S先生互动,乔逾慢慢地就和他聊的次数变多了些。
  一次闲谈时乔逾问起城北是不是没对象,不然怎至于每天准点上网磕CP吃狗粮。没想到城北居然说他有恋人。
  城北:我就是为了他才出柜了。
  乔逾吃惊,好奇地打听出柜结果。
  城北:很惨烈。
  城北:我的宗族中如今最有话语权,辈分最高的是我的祖父。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出柜后我被软禁在家里,他想逼婚我,用这种方式把我变得“正常”。
  城北:为了能脱离那个地方,我每晚都去他老人家的房门口跪着,请他息怒,没他准许就要跪到半夜。早晨我则去奉茶,颂书,听讲,陪他下棋,修身养性以正家风。
  城北:过了一个月,他问我,你知道你哪里错了?
  城北:我说,我意已决。
  城北:我说,我已经有了爱人,我可以放弃一切利益,放弃财产和继承权,不要下一任家主的位子,将手上的所有资源全部拱手让人,哪怕脱离家族,今生穷困潦倒,但我非他不娶。
  薛定谔的鱼:那你祖父怎么说?什么态度?
  城北:老爷子很生气。他拿椅子砸了我,叫我滚。
  薛定谔的鱼:然后呢?你就直接走了?你获得了自由,出柜成功了?就这么简单?
  城北:哈哈。
  城北:然后我就进医院了。
  城北:老爷子年逾八十,身子骨却还硬朗得很。那把老檀木椅十几公斤,他抄起来就朝我摔了过来。
  城北:我没有躲。
  城北:当天我晚上就住进了医院,肋骨骨折。
  城北:现在他们都不敢再来烦我了。
  乔逾看着屏幕中这段白底黑字的话,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城北没提,但听这描述,乔逾觉得城北家里在S市高低也是有点底蕴的大家族。
  大家族的那一套管教手法乔逾没经历过,他不知道能对这个人说些什么。他哪有资格去评判别人的家里事呢。难道要安慰城北说,万幸没有砸到头?说在现代社会,出柜确实是很大的难关?说没事,现在已经熬过来了,都结束了……真的结束了吗?
  乔逾什么也没说。他心思有些跑偏地想到,要是宋峻北打算深柜一辈子……那也许不算坏。
  不然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真把人打坏了,他们都不心疼的么?
  乔逾心疼的啊。
  薛定谔的鱼沉默了很久没有回复,城北那边又发消息过来。
  城北问:你呢,如果你和S先生在一起了,你会公开恋情吗?你家里会同意你和S先生在一起吗?
  乔逾回神。
  薛定谔的鱼:我这边倒是我说了算。我爸平时就不怎么管我,我妈也走了。
  这次轮到城北沉默了。
  城北:抱歉,我不知道令堂的事情,我不该提的。
  城北发了一个摸摸头的表情包——可爱到跟他的画风严重不符。
  乔逾的双手按在键盘上,凝固了好几秒后才陆续敲打起按键。
  其实关于妈妈的事情乔逾一直是无所谓的,他不会因为偶然被朋友提到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只是这些事如果想要解释的话,需要费点力气。
  薛定谔的鱼:误会了,我妈没有意外离世,她只是走了。
  薛定谔的鱼:我妈家里穷,她那一代家里有好几个孩子。碰上我爸那年我爸经营生意很有起色,算是暴发户吧,我妈娘家那边就高攀,硬是把我妈嫁给了我爸。
  薛定谔的鱼:我妈妈很漂亮。可是她老得好快啊。我爸经常出差,婆家这边就很看不起我妈,嫌弃她出身不好,嫌弃娘家人势利,三天两头来攀亲戚。我妈娘家人也要数落我妈,怪我妈没吹枕边风,没帮他们那帮子人谋出路。大家都欺负我妈,总是让她掉眼泪。
  薛定谔的鱼:后来有一天她受不了了,她就走了,那时候我还没有长大。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她抛弃掉她人生中所有不快乐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这还是乔逾第一次向外人说起家里的事情。不过也许正因为是对着无关的外人,所以这些话他说出来时没有心理负担。乔逾只觉得终于将心底的那块阴霾掀开,透了透气。
  薛定谔的鱼:我不讨厌我妈,也不恨她。我还记得她抱着我睡觉时的感觉,我还记得她的长头发。假如有一天我在外面偶遇了她,必须得对她说点什么,那我可能只想问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
  薛定谔的鱼:可是她回来的话,对她,还有别人来说,都会很痛苦吧,所以我想我还是不要遇见她比较好。
  这么多年过去,感情和情绪早已消磨得所剩无几,人都会在漫漫流淌的时间中学会接受,直至释怀。
  其实乔逾懂得,其实乔逾早就该学会了,家世背景,经济实力,地位差距……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在一起了也很难有好结果。就像密度相差过大的海水永远互不相容,无法汇合,不同世界的两个人怎么能强求在一起呢。
  城北回复了一条消息过来。
  城北:你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这看起来像是一句套话。乔逾觉得倒也正常。要求一个陌生人体会他的心情这件事本身就不太合理。事实不过是城北抖了抖旧伤疤,于是他也抖了抖,一人讲一段往事,聊个天大家有来有回的,这很公平。
  乔逾正准备敲字,手机铃声忽然响了。他有些意外地看见来电人是宋峻北。
  乔逾接起了这通电话,声音温温柔柔的:“怎么了,宋先生?”
  “……”
  电话里缄默了好一会儿。
  “没什么。”宋峻北说,“我很想你。”
  乔逾一愣。
  “我很想你。”宋峻北似是不知道还有什么话可说,于是只能不断地重复这句话。他焦躁地说,“……我很想你,乔逾。”
  乔逾静静听着。
  “嗯。”乔逾闭上眼睛回答,“我听见啦。”
 
 
第60章 60
  60.
  “峻北,在跟谁打电话呢?”
  宋峻北讲电话时的语气放得格外温柔,仿佛在哄即将入睡的孩子。电话那头的人绝对想不到他此刻面上布满阴郁的乌云,愁颜久久不能舒展。
  当有人踏入这间病房,宋峻北放下手机,回首映入眼帘的便是父亲铁青的脸。
  宋峻北哂笑了一声作为回答:“我和谁打电话,您不清楚么?”
  宋峻北将手机锁屏,随手把屏幕那一面扣压在柜子上。他身上的固定带才刚拆不久,现在光是抬一抬手臂肋骨就疼得要命,他却恍若不觉。
  “不用说我也知道,这两个月里我的每一通电话都被你们监听了,要说查不出来人我是不信的。怎么,不敢动手?”
  宋峻北嘴角噙了一抹浅淡的微笑,表情完美无瑕,只是说出来的话耸人听闻。
  “难不成,是怕我闹事?”
  宋父敛眉凝目,探究的目光从宋峻北脸上寸寸划过:“这就是你的目的,拖到婚礼那天,然后呢?当众悔婚?让我们都下不来台?然后再出个柜,向全世界宣扬一下你那可笑的爱情?”
  宋峻北摇头否认。
  “您知道我不会做得那么绝。”
  “那你想要怎样。”
  “我想要一个机会。”宋峻北终于认真起来。“让我见祖父一面,我们重新谈一次。”
  宋老爷子来时,宋峻北倚在窗边,已经晒了好一会儿的太阳了。
  春季午后的阳光叫人困倦,犯懒,昏昏欲睡,宋峻北却在人来的那一刻睁开双眼,眼神顷刻间锐利起来。他无言环视整个房间,广阔的蓝天被局限在自己背后四四方方的窗户之内,这间病房更像是一间牢房。
  那么现在便是他的亲人来提审他的时候了。老爷子还带了一众宋家的保镖。
  宋峻北整理好心情,起身相迎。
  上次只差兵戎相见,这次宋老爷子来了见面就眯着眼睛问:“峻北啊,你是34岁,还是24岁?”
  宋峻北肋下又开始发疼了。
  宋峻北低低头,故作惭愧道:“我的叛逆期来得有点晚,您理解一下。”
  “你是又想把我气得心脏病发作不成?”
  “为了我这点小事,让您老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宋峻北笑,“其实这次我……”
  “悔婚的事,你想都不要想。”宋老爷子干脆利落地打断了宋峻北的话。
  宋峻北沉默。
  “现在取消婚约不仅会让我们宋家蒙羞,对孙家来说,这同样是让他们颜面尽失的事情。”宋老爷子扫了宋峻北一眼,尽可能讲理说:“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举世皆知,你想如何收场?”
  “孙家那边我会登门拜访,亲自谈妥。”宋峻北立即答道,“我和宋家之间没有深仇大恨,我自然会竭尽全力保全家族荣誉。”
  “结婚是死线,峻北。已经确定下来的事情怎好完全推翻。”宋老爷子耐着性子说了下去,“我们家不可能接纳一位男性,不可能容许让他成为你的配偶、妻子。别说在我们家,在国内任何一个有宋家这种家世的门第,这种事情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丑闻。”
  这些事情宋峻北也懂得。
  “但我并非要求你们强行接纳他。”宋峻北停顿了很久才重新开口说:“我是想要你们接纳我。我希望我的家人可以接受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是gay,你们叫我和女人结婚,生孩子,我做不到。对我来说,和异性结婚才是我人生的污点。”
  宋峻北缓步走到宋老爷子面前,站直了。他微微垂下眼注视这位早已白发苍苍的老人,有许多话捱在心里,不该宣之于口。
  从亲缘关系上来说,宋峻北和自己的祖父很亲,但从小就被教导习得的家族礼仪注定了宋峻北不可能和任何一位亲属谈心、交心。
  这也许是一种悲哀。也许宋峻北现在说的这些话宋老爷子理解不了。但宋峻北决意要说。
  “我可以继续扮演你们需要的那个宋峻北,一个完美的家族名誉的代言人,到44岁,54岁,64岁……一辈子按照你们替我定下的人生规划去走。”宋峻北一字一句地说,这些话有如打过千万遍腹稿。“但我也有热爱的事物,我也有想要追寻和得到的东西,我也有喜欢的人,早晚有一天我会厌倦这个伪装出来的自己,厌倦被控制被定死的人生。我很抱歉,你们倾心倾力打造出来的这个个人形象,和我想要成为的样子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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