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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生的时间来了解你。”
宫商徵突然说不出话。
她从没有被人这么热烈地喜欢过，包括家人，以至于她在想，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她喜欢的人不仅也喜欢她，而且她喜欢自己好像比自己喜欢她还要多。
“我……”宫商徵不知怎么的，忽然再次生出退缩之心，但是李斯羽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但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我是很认真、很认真地想要和你谈恋爱。”
宫商徵低头看着对方的手细腻地缠进自己的指缝，十指相扣。
李斯羽一只手牵着她，另一只手捧起她的脸颊，温柔道：“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试试？”
她的声音宛如神话里的海妖塞壬，引得理智摇摇欲坠。
宫商徵的防线本也被她攻克得所剩无几，近乎沉醉地看进她漆黑的视线里。
“我可以吻你吗？”如同梦境一样的声音响在耳畔。
宫商徵长睫颤了一下，顺从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李斯羽欣喜若狂，然而她自己也是初吻，紧张得心怦怦直跳，慢慢将自己的唇贴上了女生的唇。
温暖的、柔软的。
刚刚抿过水的薄唇还有些润，李斯羽怕弄巧成拙，压着她的唇瓣一动不敢动。
心跳如鼓。
过了许久，她才放开对方。
两人睁开眼看着彼此的脸，都红透了。
李斯羽端起水杯喝了口水，问道：“你还要吗？”
宫商徵红着脸点了点头。
李斯羽把自己的水杯递了过去。
宫商徵喝完以后才反应过来，脸红度成功上了两个台阶，把李斯羽甩在身后。
李斯羽把椅子拖过去，距离近得不能再近，凑近一点就能再次亲上。
宫商徵害羞得往后躲。
李斯羽只好作罢。
两人各自喝了一会儿水，李斯羽看着前方室友的床铺道：“我们这样算确认关系了吗？”
几秒钟后，身边才传来一声轻轻地“嗯”。
“那……”
“我……”
两人同时开口，李斯羽转头看着她笑了一下，道：“你先说。”
宫商徵垂眸，低低地说：“我希望暂时先不公开，可以吗？”
鉴于目前国内的大环境，李斯羽可以理解，但她还是多问了一句：“怕别人说我们俩同性恋吗？”
宫商徵心说不是，表面却点了点头。
“那我也有一个条件。”
宫商徵抬头看她。
“在外面你不可以因为怕别人发现你我的关系，而和我避嫌，反正女生亲密一点很正常。”
宫商徵微微错愕。
她根本不担心别人说自己同性恋，更别提避嫌，也无从反对。
“好。”
“虽然我们俩都没时间恋爱，但能抽空还是抽空谈一下，你觉得呢？”
宫商徵忍俊不禁。
“好。”
“我好喜欢你呀，你呢？”李斯羽提前预判她的回答，先开口说，“不能‘嗯’。”
“……我也是。”宫商徵只好说。
“是什么？”
宫商徵在她期盼的目光下，几度张口，酝酿许久，才说出口：“我也喜欢你。”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宫商徵刚刚恢复了正常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涨红。
哇哦。
李斯羽挑了挑眉。
“说实话，我爱听。”
还没说就知道爱听了？这人，确实自恋得很。
宫商徵似嗔非嗔地看了她一眼，灯光下眉眼流转愈发清媚动人。
李斯羽又想吻她，但更想听她的答案，催促道：“快说。”
宫商徵红着脸，几乎要把自己钻进地洞里。
“遇见你的第一天。”
“我给你撑伞那天晚上？”
“……嗯。”
宫商徵低着头，半天没听到她的反应，忍不住抬眼去看她。
没想到对方也在看自己，神情格外地专注。
四目相对，她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接着一只手缓慢扶起她的下巴，女生精致的五官在眼前放大，唇瓣再次覆了上来。
轻柔地吻了几下后，软软的舌尖划开了她的唇缝，探了进来。
宫商徵呼吸骤然急促。
67、校园恋爱篇（七）、喜欢你好喜欢你。
宫商徵的呼吸陡然急促，原本搭在膝盖上的手攥紧了衣服的布料。
心上人因为她的每一个举止而产生的变化都极为明显，李斯羽长睫颤了颤，没有睁眼。
原本扶在宫商徵下巴上的手指渐渐走到她耳后，揉捏着她白净的耳尖，缓缓穿进长发，轻柔地梳理。
李斯羽含着对方的舌尖，或轻或重地吻她。
她技巧说不上太好，但恋人间的荷尔蒙就是最好的诱发剂。
本能足矣。
她一只手向前环住了对方纤细的腰，两个人的距离无限拉近，宫商徵落在膝盖上的手情不自禁地圈住了女生的脖颈。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吻，两人都不算熟练，生涩而纯情的深吻过后，两人停下来换气。
宫商徵整张脸都是红的。
“我……”
刚说了一个字，对方已经再次欺过来，甚至伸手不由分说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坐着。
她们身高相差无几，李斯羽仰起头吻她的样子，竟然让宫商徵觉得异常性感。
身体紧跟着泛起陌生的热烫。
你来我往间宫商徵愈发地无法自控，理智岌岌可危，接吻时自然发出的声音回荡在宿舍里，对于初吻的两人来说，一个是悬崖勒马，一个是高歌猛进。
宫商徵凭着最后的力气推了推李斯羽的肩膀，微微气喘。
李斯羽虽沉迷其中，但在接收到对方的讯号后君子地放开了她。
微微侧头向她确认：“真的不要了？”
宫商徵连颈项都是浅粉色的。
“不了。”她从李斯羽腿上下来，差点打了个磕巴，说，“我要回宿舍了。”
李斯羽拉住她的手，去看另一只手上的腕表，道：“才七点半，我把今晚的时间都留给你了，你去做什么？我陪你。”
宫商徵何尝不是把今夜的时间都腾了出来，但是再和她独处下去，她怕自己的心脏受不了。
她需要去外面吹吹风冷静一下。
但李斯羽不依不饶，刚确认关系的女朋友，她一秒都不要分开。
宫商徵只得说：“去图书馆看书。”
李斯羽笑道：“那我也去。”只要能看见她就好。
有些事和预料的似乎出现了偏差，她以为就算今夜在一起了，她们俩的相处模式除了更亲密一些不会有太大变化。各自学习或者做实验忙课题，抽空就约出来谈个恋爱，但刚第一天，李斯羽就觉得太不一样了。
这个人是我喜欢的人，和这个人是我女朋友，差别大了去了。
从她是她，变成她是我的。
李斯羽站起来，把书桌的笔记本电脑塞进包里，扭头看到宫商徵，就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唇。
宫商徵有些茫然，更有些害羞。
她一害羞或者窘迫就会轻轻咬唇，看到她这样李斯羽更心动了。
女生的唇像甜甜的水果冻，怎么尝都不够。
李斯羽更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咬，边亲边咬，宫商徵背抵着衣柜，被她吻得好似灵魂都要出窍一样，只能无力攀住对方的肩膀。
八点。
意犹未尽的李斯羽和低着头满面红潮的宫商徵离开宿舍，去了宫商徵的寝室。
里面有室友在学习，宫商徵不好意思，让她站在门口等。
李斯羽眉梢轻挑。
第一次来女朋友宿舍居然偷偷摸摸，不能进门？
不过看在是在一起第一天的份上，她可以不计较，下次就不行了。
宫商徵进门拿上自己的包，行色匆匆地出了门。
速度快得室友C只看见她的背影。
她摘下耳机，拉开宿舍门，楼道里有个女生道：“刚刚李斯羽站在你们宿舍门口诶。”
室友C：“？”
女生继续道：“她和宫商徵一起走了。”
室友C：“！！！”
一出宿舍楼，李斯羽就迫不及待地牵住宫商徵的手，十指紧扣，满足地叹息了一声。
宫商徵偏过头，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她想，李斯羽或许是真的很喜欢她。
楼外的树木在夜色中投下阴影，宫商徵看着交错的树影，一时又心生怅然：她们能这样在一起多久呢？
——如果有可能，我想和你共度一生。
一生无论对于只有二十岁的她，还是十八岁的李斯羽，都太遥远了。
“在想什么？”李斯羽察觉她的走神，出声问道。
宫商徵先为她温柔的声音怔了怔，她从来没有听过李斯羽用这种语气和别人说话，包括唐洲。
过后她才道：“没什么。”
“不听话。”李斯羽捏了捏她的手指，态度并不强硬，反而更加柔和，“我是你女朋友，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嗯？”
她语气里带着天然的安全感和镇定感，宫商徵不由地吐露真言：“我觉得一生太长了，未来变数太多。”
“你害怕变数？”
“……是。”
“可是这世上唯一不变的东西就是变。”李斯羽说，“一辈子是很长，但人的一辈子是由每个一天组成的。变化本身是可以被观察到的，也是可以被记录的，自然也可以调整，就像做实验一样。我们要坦然地接受它。”
宫商徵看向她。
“但实验可以重来，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
李斯羽笑了一下，她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对我们的未来很有信心。”
“为什么？”
李斯羽停下来，绕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道：“因为，我们是同类人。”
从她第一次在图书馆遇到对方，她就知道她们俩一定能够谈得来，只是当时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为恋人。
同类人？
宫商徵不理解。
明明她们俩差距那么大，怎么称得上是同类，除了都是人，噢，还有都是女生，在同一所大学，几乎没有相同点。
“你啊，就是太不自信了。”李斯羽空着的那只手点了一下宫商徵的额头，道，“现在你连我都拿下了，可以适当地膨胀一下，不然我会很没有面子。”
宫商徵捧场地笑出了声。
“你别不信，再过两年你就知道了。”
“好，我拭目以待。”宫商徵的心情不知不觉地跟着上扬起来。
是爱情的魔力，还是眼前这个人的魔力呢？
趁着转角四下无人，宫商徵凑过去轻轻地亲了一下李斯羽的脸。
“好哇你偷亲我。”李斯羽立刻伸手去抱她，宫商徵反应快，躲过了她的怀抱，在校道跑起来。
“你还跑，看我追上你，我非把你……”
前面的学生回过头，看着追逐打闹的一对女生，李斯羽把话咽了回去，叫道：“我马上追上你了！”
回应她的只有宫商徵清脆的笑声。
宫商徵看着仙女似的，实则每年体测1500米都是佼佼者，李斯羽虽然也不弱，但是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拉近距离。确切的说，如果宫商徵不停下来，她永远追不上。
李斯羽：“……”
失策了，跑不过她。
再者，打情骂俏啊，她为什么要跑那么快？
李斯羽干脆不追摆烂了，宫商徵回过头来找她，还问：“你怎么不追我了？”
李斯羽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宫商徵后知后觉，微微红了脸。
李斯羽趁机抱住她，两只手环着她的腰，宫商徵紧张地看看前后的学生，小声说：“有人。”
“女生搂搂抱抱的不是很正常吗？我又没有当众亲你。”
宫商徵稍稍镇定，但还是盯着她的唇，生怕她大庭广众冲动行事。
“你再这么看我我就要亲你了。”一道声音在耳畔响起。
宫商徵忙移开视线。
李斯羽扑哧一笑。
旋即放开对方，重新牵住她的手，两人一块向图书馆走去。
两人找了角落里的空位，面对面坐着。
李斯羽打开笔电，继续看之前看到一半的英文文献，抬头见宫商徵掏出了一本非本专业的教材，边看边做笔记。
“《会计》？”她念出封皮上的字。
宫商徵有些不好意思地遮住了书，道：“随便看看，你忙你的。”
“好的，那你看。”
李斯羽顺手点开网页，搜了一下她那本书，是CPA考试教材。
她关掉网页没有多问。
宫商徵不明显地松了口气。
她可以坦然并自信地告诉自己的室友提前这么久备考，是想一次性通过六科，并且为大四那年留足充裕的时间，应对可能突发的任何情况。比如实习，比如考研，绝不让自己陷入被动。
但面对李斯羽，她不想告诉她计划，只想给她看成果。
她们之间的未知已经太多了，说太多没有定数的东西，像是在为自己的弱势狡辩。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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