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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反派被迫和宿敌HE了(玄幻灵异)——橘栉

时间:2024-03-03 10:18:48  作者:橘栉
  郁清名似笑非笑道:“臭小子,现在轮到你替他说话了是吧?行,那先回临安峰吧。”
  他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揉了揉牧听舟的脑袋,被他不满地打开:“我不是小孩了,师父,你什么时候能把我弄回原样?这副身体真的很不好做事!”
  “有什么不好,你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小孩。”郁清名耸耸肩,漫不经心地又将他早晨被裴应淮打理好的发型给柔乱了,笑了笑,转身率先离开了剑堂。
  待他离开后,牧听舟转过身,瞪着眼睛无声地询问,企图能从裴应淮这里得到一些答案。可惜后者神情复杂,只是抬手将他凌乱的发丝别在了耳后,淡淡道:“走吧。”
  违逆天命
 
 
第一百三十章 
  临安峰即便被渡给了裴应淮, 但它还识得旧人,一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便敞开了结界,郁清名畅通无阻地进入了临安峰之中。
  看着和记忆中相差无几的旧居, 郁清名内心五味杂陈, 他微叹了一口气, 素手一挥,便将先前徘徊在竹林前的阵法给扯去了,随手在树梢上摘了一枝顺手的竹子下来,别在腰间, 翠绿一片。
  待到裴应淮与牧听舟回到临安峰时,他已经坐在了桌案上,桌前置放着非常熟悉的那一枝竹柳,正慢悠悠地喝着茶。
  一副正等着人送上门来的感觉。
  牧听舟脊背一凉, 他偏头瞥了眼脸色深沉的裴应淮,直觉告诉他这两人之间还发生了些他不知道的事情,以目前的情况看来,还不能放他们两个人单独对峙。
  于是少年眼咕噜一转, 那张极具迷惑性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容, 噔噔噔地跑到了郁清名的身边, 蹲在了他的身旁, 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师父, 喝茶。”
  郁清名斜眼睨了他一眼,接过了他手中递来的茶:“臭小子,现在轮到你给你师兄说好话了是吧?”
  牧听舟持续装傻。
  “坐。”郁清名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道, “你不是说想给为师好好解释一下的吗,现在为师就给你这个机会。”
  牧听舟一听, 觉得有戏,连忙给裴应淮使了个眼色,却见后者不为所动,轻啧了一声,手指在身侧不安分地指向了另外一边,示意他先离开,这里交给他来。
  裴应淮沉默无声地抗拒。
  郁清名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长睫微敛遮住了眼底的笑意,又幽幽地道:“牧延。”
  “为师是老了,但还没有到瞎了的地步。”
  牧听舟捂着脸站起身,想了想去也没想出个委婉的说法,干脆道:“师兄,徐宗主先前寻你人一直未寻到,不如你先去他那里一趟,回头完事了我再喊你回来?”
  裴应淮:“……”
  他抿着唇,牧听舟能从他淡漠的表情中显而易见地看出满脸的不赞同,身形未动。
  牧听舟无奈,一路小跑地凑上前去,仗着裴应淮身姿高大遮住了郁清名的视线,轻声道:“师兄,此事让我来向师父解释好不好?”
  说着,他踮起脚尖,一个轻吻便落在了裴应淮的薄唇上,目光落在了他紧抿的唇角处,微微勾起一抹笑,随即后撤一步,以一种并不是很大却足以让郁清名听清的声音道:“师兄这么不放心,不会是觉得师父会趁你不在的时候害我吧?”
  裴应淮眸色猛地深沉下来,就连身后的郁清名举杯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宽大的衣袖遮住了面容,看不清神色。
  牧听舟只不过是随心试探一番,捕捉到这两人的反应后,登时心下一沉。
  半晌后,郁清名似笑非笑道:“牧延,我看你是皮痒了是吧,你师父还在这儿呢。”
  牧听舟赶忙闪身躲过袭来的一株竹柳:“师父冤枉,我怎么敢,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师兄,看见没有,你要是再不走可就真得吃皮鞭了——”
  牧听舟疯狂给人使眼色,只听耳旁传来一声轻叹,裴应淮侧身一步遮挡住了郁清名的视线,垂眸淡淡道:“银链不可摘,倘若有事便在心中默喊我的名字。”
  然后男人不咸不淡地偏头,警告似地瞥了眼郁清名,便拂起长袍离开了。
  这一眼惹得郁清名哭笑不得:“臭小子……”
  好不容易将这尊大佛给请走了,牧听舟终于松了口气,重新跑回了郁清名的身边,拉了把椅子便坐下了。
  郁清名收回视线,淡淡道:“来说说吧,看看还有什么是为师不知道的。”
  牧听舟却没被他这副模样给唬住:“先不说别的,恐怕此事师父早就知晓了吧。”
  “包括事先将我变成这幅模样,也是师父一早就算好了的。”牧听舟定定地开口。
  郁清名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继续。”
  “既然师父早就知晓我与师兄的事情,那就证明在这百年期间您一直都在暗处默默看着我们,包括在我们身上发生的所有机遇您都了如指掌,只是碍于一些原因没有办法出手干预。”
  “一个能看得见听得见,却无法触得到的地方,必然是离我或者裴应淮最近的地方,您在那个地方待了整整百年时间,不光是我,就连裴应淮都不曾察觉一丝一毫……”牧听舟顿了顿,“不光如此,在这百年的时间里你都守着那个地方未动分毫,可如今却忽然现身,想必那里应当是发生了什么无法控制的动荡,以至于您不得不再度出山。”
  “再结合了一下裴应淮方才的那些反应……”
  郁清名逐渐静默,牧听舟却宛若死死咬着猎物的猎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郁清名,那张少年气未褪的面容上展现出了十分陌生的另一面。
  他沉沉地开口:“——我想了又想,脑中不知怎的就忽然出现了一个极为荒唐的结论。”
  “若是我猜得不错,师父,你应当一直藏身在幽冥之中。而这一个地方不能让裴应淮发觉,也不能让我有所警觉,除了最接近地火的幽冥地脉,在这整个三界我也想不出有什么别的地方了。”
  语毕,牧听舟骤然放松了肩膀,重新宛若没骨头似地瘫在了木椅上:“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可言,若是师父反驳我说的不对,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即便他这样说着,可三言两语之中已然下了定论。
  郁清名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称赞道:“让为师该说什么好呢?真不愧是心境通明的幽冥尊主啊,是为师小看你了。”
  牧听舟笑道:“师父这般说这就抬举我了,分明是你们两个人在前面跑,留我一个人在后面奋力地追罢了。倘若停下一步,可就得被丢下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不,应当说是阿淮,他仅凭着一腔孤勇只进不退的原因是什么?”郁清名凝望着面前的少年,眼中思绪万千,“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次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了。”
  牧听舟浑身一震,随即反应过来:“再次?这是什么意思?”
  郁清名稍稍抬手,牧听舟便又为他斟上一杯茶,他举杯一口饮进:“言不可妄,行不可隳。命不可忽,天不可违。①”
  “恐怕这是就连一个幼童都知晓的道理,绝大部分人不违天命,是因为他们能力有限,无法违逆。”他缓缓抬头,“可阿淮不一样,他是有这个能力的。”
  “你应当也知晓,他自小就身怀天命,每下一步棋都是早已注定好的,你算是他命运之中唯一一条可变的线。早在冥冥之中,他的命运随着你这条飘忽不定的线开始有了别的方向。”
  “我将你收进山门,只是见你心性善良又天赋过人,望你有修为傍身可以安然渡过劫难,却不料这才是将你推入火坑的第一步。”郁清名闭上眼睛,“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数,别说是他人的命数,就连自己的命数都是无法掌控的。可我没想到裴应淮早在那个时候就生出心魔,哪怕在你弥留之际还要妄图将你强留世间……”
  “……他不惜使用禁术,耗尽全身修为与功力,也要回溯时间将你留下。”
  这几个字分开来牧听舟都能听得懂,和合起来他却完全不明白了。少年微张着唇.瓣,在听到‘施展禁术时’瞳孔骤然紧缩,呆呆地望着郁清名,久久不能回神。
  他声音干涩地道:“师父,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阿延。”郁清名道,“你当初出关时,阿淮是不是全身经脉寸断,剑骨破碎,只能凭借着丹药吊着最后一口气?”
  “这就是强行违背天命的下场。”
  “……”
  在这一刻,牧听舟仿佛整个人的神魂都被撕成了两半,痛得他无意识地攥着胸口的衣襟,像是溺水的人一般喘着粗气,恍惚之间眼前的一切都已经模糊。
  郁清名慌忙之下赶忙上前,将他扶起,滚烫的泪珠滴答滴答地落在他的手背上,烫得郁清名心中绞痛不已。
  “阿延?舟舟?!深呼吸!你看看我,你抬眼看看师父!”
  在郁清名的一声声呼唤下,牧听舟慢慢地抬起了眸,双瞳不知在何时已经变成了赤红色,豆大的泪珠顺着脸侧滑落。
  “师父,我看不清了……”他喉中像是被什么哽住一般,哑声道,抬手一抚,才发觉自己手心之中早就沾湿一片了。
  郁清名匆忙将他揽进怀中,顺着他的后背:“是师父的错,师父一时忘了你还有伤在身,这些事情咱们之后再议可好?”
  牧听舟的脑袋抵在郁清名的怀中,他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将心中的酸涩勉强压了下去。
  什么纠结什么面子在这一刻忽地皆化为尘埃和云烟消散不见了。
  他缓了好一会,这才抽身退离,少年的眼眶依旧看起来红红的,面上却早已恢复了平静。
  “我没事。”他声音还带着些许鼻音,“倒不如师父说一说,您这一次出来,寻到我,是想要做什么?”
  郁清名没想到他竟然这般敏锐,无声地张了张口。
  牧听舟倏然想到什么,目光紧紧地盯着他:“还是说我身上有什么可以压制住地火的东西吗?”
  “……”郁清名幽幽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小子,现在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了。”
  “不错。”他道,“但并非是你,而是那群妖族。”
  “妖族?”牧听舟蹙眉道,“这怎么又和他们牵扯上关系了?”
  郁清名似是感慨道:“你先别急。你应该有听说百年前妖族近乎被灭族的事情吧?”
  牧听舟点了点头。
  “实不相瞒,那件事其实就是为师做的。”郁清名指了指自己,笑得眉眼眯眯,“当年是他们当年犯下大忌,为师也不会像那般赶尽杀绝,唉,造孽啊。”
  牧听舟现在一听到“大忌”两个字心就颤,生怕又是什么和裴应淮扯上的事情:“此事我确实听师兄同我说了一些,是牲祭?”
  郁清名点了点头:“可他们牲祭的目的,实则是为了借由牲祭之中产生的怨气从而引得地火封印的削弱。”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阴霾,冷冷开口:“只有地火再度沸腾,将三界燃尽,届时妖族的凤凰蛋才能从火焰之中涅槃出生。”
  “到那个时候,三界才会真正地屈于妖族之下。”
  “……”
  牧听舟瞠目结舌,非常诚实地赞叹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比我还疯的。”
  况且这还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整个族群!
  纵容
 
 
第一百三十一章 
  郁清名似是对他的诚实无言了几分, 而后又叮嘱道:“这群人跟你不一样,他们是一群自私自利的族群,若是可以, 最好还是别和他们再搭上任何关系了好。”
  “我知道的。”牧听舟心道已经晚了, 但是他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最后一个问题,他们这么做的理由是因为凤凰并不惧怕地火吗?”
  郁清名蹙眉想了想,道:“凤凰诞生于烈炎之中,向死而生, 据说是只有经历灵魂的燃烧后才能重生,整个三界能够烧尽灵魂的火焰也只有地火了。”
  “不管如何,你都不可以将主意打到他们身上,听见了没有?”
  牧听舟连声点头, 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师父,我最听话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郁清名:“……”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少年却迫不及待地站起了身:“师父, 倘若没有什么别的要事, 您会一直留在万鹿山吧?”
  郁清名却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 他沉思片刻, 随后无奈地道:“阿延, 我与阿淮都有天命在身,你知道的,不管是谁都没有办法长久地滞留。”
  就算以后你变得孑然一身,身边空无一人, 也得学会向前看……
  但他并没有将这句话明说出来,只是淡淡地扬眉:“但近期我都会待在万鹿山, 为师都还没有好好看看你这百年来的长进如何呢。”
  “那师父可得要好好看清楚了。”牧听舟笑道,挥了挥手,“师兄还在徐宗主那里,若是我再迟些回去他就要生气了。”
  郁清名笑着摇了摇头,道:“去吧,早些回来。”
  待到他轻抿了一口已然凉掉的茶汤,望着牧听舟离去的背影时才恍然察觉,方才的那一段对话之中,他自己的事情被牧听舟猜出了个七七八八,倒是先前牧听舟说要解释的事情只字未提。
  记忆中那个倔强要强的孩子真的长大了……
  郁清名喟叹一声,抬头仰望碧空,将杯中茶汤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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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听舟步伐轻快地将木门带上,直到走出了临安峰的地境后,脸上的淡笑才倏地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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