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昀,朕将你当做亲弟弟般宠着,你竟对朕抱有如此龌龊不堪的想法,朕岂能容你?”
“兄长,他是帝王啊!大昌国的皇帝,会允许自己的身上背负着污点么?不会的。他现在那么风光,对于之前的污点,你想他会怎么对待?是抹杀啊!而你,就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污点。”
沈清昀攥紧了衣袖,眼前晃过一道道身影,那些人在对他指指点点。
“相府如今落魄了,所有人都成了罪人,一个罪臣之子,苟延残喘还有什么值得高傲的?先皇宠着你,说是绝非那浪得虚名之辈,我看其实不然。”
“除了这张令人销.魂的脸,还真看不出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
“要的就是这张脸啊!”
牢房中的众人带着邪恶淫.荡的笑声,那些笑声是那么的刺耳。
“现在,他是你们的了,只要玩不死,随你们高兴--”那是萧不测的声音。
紧接着,好多人朝他走来,他们将他按在牢房那染了血的刑具上。
浓重的血腥气蔓延在空气中,他们撕开他的衣服,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什么天之骄子,全是狗.屁--”
沈清昀退至角落,看向面前的人,眼底却没了往日的畏惧。
忘川木的味道飘荡在空中,那是他与凌霄煜的过往。
他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不会怕那夜的黑,也不会怕那些屈辱。
他心底住着光,那道光……叫凌霄煜--
第62章 有人在等他
凌霄煜从中钰宫一路寻去,很快便发现了一名宫人身上染着川木香。
那正是得了命令将沈清昀送进石室中的宫人。
那人似乎没想到会被发现,嘴硬的很,只说自己是替皇后娘娘去御膳房取东西,回来路过的中钰宫,他连中钰宫里面住着哪位贵人都不知。
饶是那名宫人再难缠,而众人也没有证据证明确实是他带走的沈清昀,但凌霄煜做事却从来不需要证据。
在南宫泾等人束手无策时,凌霄煜已经上前抓过人,一句话不问,上来就是一顿毒打。
在凌霄煜面前,那人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南宫泾震惊了,他听闻世子手段暴戾,但却百闻不如一见。
直到将那人打的奄奄一息,凌霄煜才停了手。
“还不说吗?你当真以为,不说就可以保全你想保全的?”凌霄煜冷嘲一声,“简直做梦。”
“我,我说,在石室--”宫人没忍住酷刑,到底招了。
内宫确实有处石室,起初是关押宫里犯了错的人所建造的,也叫供室,后来李允河成了玄帝后便将那处废弃了。
日前沈清昀被山寨中的人掳走,从而导致萧不测成了废人,纵然知道萧不测罪有应得,但玄帝失之交臂也实在气愤,他不想那帮人死得太痛快,索性都抓了起来,而关押他们的地方,就是供室。
就在这时,有宫人匆忙来报,“禀圣上,供室出事了。”
一帮人才逼问出沈清昀在供室,就传来供室出事的消息,众人不由自主想到了被关进那里的沈清昀。
听说沈清昀被带到这里的时候,玄帝本就有些慌,因为他从来没下过这种命令,如今又闻供室出了事,玄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清昀的安危。
“快,快去--”供室二字还没出口,便见凌霄煜已经先一步带人而去。
“老师放心,阿昀定会平安。”李允河安抚完相爷,扭头吩咐刘青,“留下这个人,朕会亲自审问。”
刘青点头应‘是’,将被凌霄煜打的半死不活的人带下去医治。
而李允河,早已经带着一行人向供室而去。
凌霄煜刚到供室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的凄厉惨叫,他脚下不停,瞬间将一众阻拦者掀在地上。
供室混杂不堪,侍卫们不识凌霄煜,见有人闯入便阻拦起来。
凌霄煜没那个时间跟他们废话,他带着余宁一路杀了进去。
而此时的沈清昀,早已经杀红了眼。
他被牢狱中的情景激发出了应激反应,在那瞬间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只记得,外面有人在等他,他不能留在这里,他要离开。
沈清昀杀光了那些想要对他欲行不轨的人,声响太大惊动了这里的守卫。
守卫根本不知道沈清昀是如何出现在此的,大惊之下忙去禀报,而沈清昀此时却发了疯,他用牢房中的刑具捅穿了自己的臂,鲜血横流中,看守等不及叫人来,怕他死在牢里连累他人,便解开了牢房的门。
沈清昀趁机用锁链捆住了前来查探的守卫将其死死按在地上。
凌霄煜找到他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幕。
沈清昀披散着发,浑身是血,失焦中是眼神中透着浑然一片的狠。
他的身体在剧烈颤抖,指尖的锁链却用力的在收紧。
凡是近身的人,都死在了血泊中。
“怀洲--”凌霄煜一脚踹开铁门,抓住他手里那伤人伤已的利器,他揽他入怀,眸间一片血色,“怀洲我来了,醒醒,怀洲是我--”
沈清昀的动作戛然而止,熟悉的味道让他莫名安心,仿佛终于从那痛苦的深渊中抽身而回,身边再也没了魑魅魍魉拖他的身,如释重负般抬眼,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明起来。
眼前的一切都在远离,除了凌霄煜担心的眼底散发出的点点柔情。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所求的究竟是什么。
原来他所贪恋的东西,一直近在咫尺。
沈清昀抬手抚过凌霄煜的侧脸,喃声叫了一句‘殿下’,接着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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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凌霄煜寸步不离守着沈清昀,他发了烧,意识不清,满嘴胡话。
凌霄煜彻夜不眠,凡事亲力亲为,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贺燕芙万没想到,儿子女儿连接出事,现今连相爷都受了重伤,但她从不会自怨自艾。
替相爷熬了药,回头听了宫里的事,顿时气到发狂,“今上说得那是什么话,糊弄谁?将昀儿弄进宫里多日,如今一句不知便罢了?”
沈云哲摆摆手,“稍安勿躁,这事,或许真的与他无关。”
贺燕芙一听瞬间控不住了,“您是糊涂了么?昀儿的话说得不够仔细,到现在您还为他说话?难不成非要将我们相府的人一个个凭白冤死,您才能醒过来?”
“为了昀儿能回来,我连亲生女儿都舍出去了,如今却变成这样。”贺燕芙说:“早知道昀儿归家会受这份罪,当初还不如让他留在江国。”
沈云哲微叹口气,“我的夫人啊!稍安勿躁--”
“我安不了。”贺燕芙说:“昌国早就今非昔比,相府无错都要经受这种波澜,遑论日后?老爷,伴君如伴虎,咱们不如早早听了昀儿的话。”
“你一个妇道人家,就别跟着掺和了。”沈云哲头疼地说:“我去看看昀儿。”他说完要走,却被贺燕芙在身后叫住了,“你这伤是凌世子动的手?”
沈云哲想到当时的千钧一发,不由得说道:“不怪他。”
“我没说要怪他。”贺燕芙坦言,“凌世子那样的身份,肯为昀儿做到这种地步,怎么好怪他。”
沈云哲只能承认,就算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会如此不计后果,“是啊!经此一事,真觉得,是男是女已经无所谓了!”
虽然还是觉得有些无法接受,但人活一辈子,貌似也不能总按照正轨行走。
他倒是一直循规蹈矩,可如今又得到了什么?正轨固然重要,但平安喜乐更加重要。
这时,外面有人来报,“相爷,泾王爷来探望公子。”
南宫泾的到来,让夫妇二人噤了声。
“快快有请。”沈云哲忙着吩咐,并在自家夫人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慰。
他本想开门迎客,但南宫泾已经进门,见相爷起身,忙拦下了,“相爷有伤在身,切不可如此客气。”
“劳王爷记挂--”
其实南宫泾此次前来的目的很明确,是替玄帝遮掩的。
他虽知将沈清昀关进供室不是玄帝指使的,但他将人困在中钰宫却是有目共睹的。
相爷不是傻的,这事发生之后必然是会跟玄帝之间生出嫌隙,南宫泾明白这事,所以才替玄帝走这一趟。
不过最终真相,还是得见过了沈清昀才能知道。
“昀儿应该还没醒,凌世子在身侧陪同。”
南宫泾登时明白了相爷的意思,看来他想见沈清昀,应该是不能了,于是便不再提这茬,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便要离开。
然而这时,贺燕芙却将他叫住了。
“泾王爷留步。”贺燕芙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女侠风范,那是一种骨子里带来的气势,这一点,沈清凌倒是与她极为相像。
南宫泾彼时一见贺燕芙,便突然想起了沈清凌,他缓缓行了个礼,还没等开口,贺燕芙已经几步走过来拜了礼。
她从怀中取出一块玉递了过去,“这是小女之前日夜带在身上的,还请王爷收下。”
南宫泾怔了怔,“夫人--”
贺燕芙又自拜了个礼:“凌儿自小刁蛮任性,之前在边陲必定给王爷添了不少麻烦,那一路照拂,还不曾谢过王爷。”
“夫人严重了,小姐……很好。”南宫泾说得艰难。
一旁的沈云哲微微蹙眉,在看见贺燕芙拿出来的东西之时便明白了她的心思,但如今做的这样明显还是让他觉得失了脸面,而且贺燕芙从来不屑耍这种小心机,今日这是怎么了?
“夜里凉,病本就没好,还不回屋去?”沈云哲说着唤了一旁的下人,“带夫人回去。”
“不必。”贺燕芙将东西送到,意思已经明了,便不多留,“王爷好走。”
待贺燕芙退下后,沈云哲立刻冲着南宫泾施了一礼,“我家夫人思女心切,王爷莫要见怪。”
“不会,相爷保重。”南宫泾将那块属于沈清凌贴身的物件紧紧攥进了手里,接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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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昀在不久之后终于醒了过来,但视线依旧是模糊的。
之前的一幕幕仿若梦境,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身上的每一处骨骼似乎都是碎裂的,他浑身都疼。
这是哪儿啊!他想,自己是死了吗?
这时,他觉得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那声音很近,又似乎很远。
“怀洲,是我,醒醒--”是凌霄煜。
“凌霄煜--”沈清昀哑声唤他的名字,“凌霄煜,是你吗?”
“是我,怀洲,我在。”
“凌霄煜--”迷惘间,顺着那声音,他终于抓住了眼前的人,模糊的轮廓渐渐变得清晰,可这一切依旧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真的是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看着他,双眼带着一片红。
“不会,不管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
沈清昀颤抖地伸出手,勾过他的肩,拉着他靠近自己,喃喃重复着他的话,“不管在哪,都会找到我么?”
凌霄煜点头,就着他抓住自己的手缓缓靠近。
他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伸手抚上他的眉心,接着缓缓贴近。
唇角划过他的唇,贴近他的耳畔,轻声,“不管在哪儿,哪怕上天入地,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换来的,是铺天盖地抵死不休的缠绵深吻--
第63章 她能帮玄帝留住那个人
“嗓子哑成这样,要不要喝点水?”凌霄煜问道。
沈清昀脸上起了一片热,“你也没给我喝口水的时间啊!”
凌霄煜默然半晌,又一次俯身靠过来,“确实,那你待如何?”
“殿下--”沈清昀软声喊了一句,“饶命。”
凌霄煜没再说话,而是转身去倒了杯水。他将人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中。
沈清昀喝了水,喉咙没那么难受了,沉吟着想问问宫里的情况,却在这时听到自头顶处传来的一声‘对不起’。
凌霄煜声音带着颤动,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
为着这件事,他一定难受了许久。
“是我的错,不怪你。”沈清昀说:“我只是没想到-”没想到他也是重生的!!
凌霄煜抱着他,没注意沈清昀的所思所想,“是我考虑不周,是我太贪心,才会来得这么迟。其实现下想来,玄帝想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想要的,自始至终,不过是你平安而已。”
这些话说得让人心疼,沈清昀心底一片酸软,他不想凌霄煜因为这件事自责,于是勾住了人的手指,撒娇般的仰头去吻他的唇角,“真不是你的错,还要让我说多少遍呢?”
沈清昀哄人确实有一套,而凌霄煜偏偏就吃这一套,所以沈清昀哄着哄着,就感觉到面前的人又有了反客为主的架势。
他沉寂在这片耳鬓厮磨中,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情绪而起伏。
然而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是昀儿醒……”沈云哲的话生生卡在喉间。
沈清昀生平第一次想立刻死在床上。
好在相爷是见过世面的,顿住的脚步只持续了一会儿,便招招手让世子跟他出去。
凌霄煜看着沈清昀窘迫的样子,没忍住勾起了唇角。
沈清昀眨了眨眼,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人的肩头,“你是不是故意的?”
自己刚醒过来,有些迷糊,因此听不到外面的脚步声,可要说凌霄煜听不到,他是不信的,回回搞点事情回回被撞见,偏偏回回都是自己的老父亲,沈清昀这个窘啊!
“等我一会儿,去去就来。”
沈清昀没吭声,偏头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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