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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压竹枝(古代架空)——一把春

时间:2024-03-03 10:36:56  作者:一把春
  傅宴存看见程琉青的神情是如此的困惑,看着那双眼里映出的自己的模样,傅宴存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终于程琉青说出了最后的那一句话,“我是否真的爱你呢傅宴存,其实我也不知道,否则为何我连你因何爱我都不懂。”
  月光透过小窗在屋内投下光亮,傅宴存的脸隐在黑暗中,程琉青却知道此时他的脸色应该算不上好看,于是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你下狱后也曾惊慌失措日夜担忧你的安危,那时我的确能觉察到对你的爱,可一旦用你对我的爱来衡量,便会觉得我对你的感情是这么的怪异而勉强。”
  人生的前十年程琉青的确感受过被珍爱的感觉,只是白驹过隙,他早就忘记了那种飘渺又难以言状的感觉,于是他只能努力地学着傅宴存说的爱的模样,可他越学越觉得怪异,因为他根本做不到像傅宴存对自己那般对待他。
  “傅宴存,我同你说这些便是为了让你能知道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因为我尚未厘清自己的想法所以才不敢如你一般表露,如果你能等我,那我会很高兴,如果不可以……”说到这里时程琉青垂眸想了想,“不可以的话,就将我娘的旧琵琶还给我吧。”
  程琉青说完后便低着头静静地看着手腕上的镯子,他的背挺得笔直,神情也平静地好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只是掩于黑暗中的手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破旧的牢房异常的安静,他好像已经听见自己的心跳了。
  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见的安静让程琉青越来越难捱,他攥紧了双手,心中不断地祈求着傅宴存能够快些开口说一句话,哪怕是拒绝也好,只要他能够回应自己,可此时傅宴存好像听不见程琉青的哀求,他陷入了更久的沉默。
  于是程琉青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说得太多,开始后悔自己方才说了好多绝情的话,明明傅宴存现在处境如此糟糕自己却还要说这些话,他想是否是因为他才让氛围变得这样的一潭死水。
  牢房外传来狱卒走动的脚步声,程琉青猛地想起池楼说的话于是转过头去看,他多么希望那是池楼派来让他逃离这里的人,可那狱卒好像根本看不见他似的,径直从牢房门口走了过去,程琉青看着他走远却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这死一般的寂静,深吸了一口气就准备站起身来。
  “琉青。”
  手腕突然传来湿热的触感,这一刻程琉青像是濒临脱水的人,浑身传来一阵战栗。
  傅宴存用沾着血迹的手握住了程琉青,他的声音也和程琉青一样,出奇的平静,“我来告诉你这一切是为什么。”
  伤口好像因为动作撕裂了,所以傅宴存每说完一句话都要沉默许久,以此来平复自己逐渐沉重的喘息声。
  “错的不是你,你也不必为你的心绪困扰,因为我对你的不止有爱。”
  程琉青听着傅宴存的话莫名陷入恐慌之中,他毫不费力地挣开了傅宴存的手,慢慢地转过身来。他看见傅宴存嘴唇苍白,额上低落的汗珠落在他的眼睫上,让他往日锐利的眼神陡然变得脆弱起来。
  傅宴存收回手摁在腰腹的伤口上,想到自己要说的话一时生出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于是他在说话的刹那闭上了眼。
  “你还记得你的梦吗?你同我说过的,那个被冤枉被折磨的噩梦。”傅宴存喘息的声音逐渐明显,说话的声线也抖得厉害,“如果我说我也做过同样的梦会不会太过荒谬?”
  程琉青看着傅宴存张合的嘴唇,费力地理解他说的话。
 
 
第83章 
  牢房的空间总是逼仄的,冷硬厚重的墙将人团团围住,在这个漆黑的盒子里呼吸都变得厚重。
  脚下堆积的稻草上有歪歪扭扭的血迹,程琉青的目光顺着它往远处看,看见斑驳的墙上,在肮脏和鲜血混乱之间的那一扇窗。
  程琉青想,建造这牢房的人实在残忍,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偏要开一扇窗,泄露一丝明媚和春光,让阶下之囚总也幻想自己还有再生的一天。
  小小的,窄窄的四方形,困住月光的同时也困住了他。
  傅宴存的声音带着沉重的喘息声,可那些看似荒谬的话像一记重锤朝程琉青砸来,让他感到一股天旋地转的眩晕感。
  他说也做过与程琉青一样的梦,梦里他错信了程琉青是细作于是抓了程琉青回到府上,为了从程琉青口中得到幕后指使所以他让人对程琉青用刑,当他得知程琉青的身份时却发现程琉青早已惨死于傅府的水牢之中。
  “傅宴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傅宴存看着程琉青快要站不稳的模样一时心慌不已,连忙准备伸手去扶他,可程琉青一把挥开了他的手,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去,死死地抵着墙壁,眼神戒备地看着他。
  那些话像是千万根锋利的银针刺向他,程琉青那双冒着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傅宴存,藏于黑暗的手用力地掐着虎口,拼尽了全力来粉饰此时的冷静。
  一切再度陷入死寂,可他们此刻都知道这是破灭前最后的宁静,眨眼间他们就会被撕裂,露出被拼命隐藏起来的血淋淋的真相。
  这一刻程琉青回想从前只觉得醍醐灌顶,他的那些被傅宴存搪塞过的疑问全都得到了解答。
  多疑暴虐的傅宴存为何这一次丝毫不怀疑他的身份,为何会一再向他强调要保住自己的平安,为何会在与傅玥的抉择之间选择了自己,
  只因为从来都不是什么令人恶心的情爱,而是赎罪。也对,分明傅宴存在一开始就说了,他保护自己也只是为了报恩。
  可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
  他拼尽全力站直了身子,嫌恶的眼神毫无避讳地看向傅宴存,“那些从来都不是什么噩梦,那些你加诸于我身上的痛苦,我都一一领教过。”
  腹部的血液滴落在稻草上发出沙沙声,傅宴存此时早已无暇顾及,他看着程琉青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那种熟悉的混乱感快要侵袭他的脑海。
  这一刻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跟着血液一起流失了,他却固执地想要迈出腿想要去牵程琉青的手。
  程琉青看着越来越逼近自己的傅宴存顿感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尽管他多么想冲上前去攥着傅宴存的衣领质问他,可他耳边被一阵刀剑打斗的嗡鸣声铺满,血液在刹那充盈了他的大脑,让他再也迈不开腿来。
  他只能紧紧地贴着墙壁站着,看着傅宴存的动作突然觉得万分好笑,他勉强勾唇笑道:“你何必呢?”
  “从前死在你手下本该将你千刀万剐的人,如今被你耍得团团转还心甘情愿地躺在你身下,你该得意才是啊,现在这样一副震惊的模样是为了什么呢?”
  傅宴存全身的血液因为程琉青的话而凝结,伸出的手在离程琉青不足半寸的位置停滞。他脸色早就失去了血色,此时更是痛苦地看着程琉青,面对程琉青的诘问,他的心像是被撕裂,可此时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还能说什么呢?早在他决定将此事说出来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其实只要他不开口这件事大可瞒着程琉青一辈子,将那段往事永远的埋葬,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若无其事地安慰每一次回想起这段往事的程琉青。
  可今日程琉青的坦诚让他察觉自己是分外的卑劣。
  他因为对程琉青的愧疚而一直给予程琉青强烈而不可抗拒的爱,看似尊重他每一个选择,可总在无形中逼迫他接受自己,让他一直活在自己与他不对等的感情中,也是正是因为如此,才让程琉青数次想要退却想要挣脱。
  如果程琉青无法回应他的爱,那他要的信任好像也并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傅宴存知道,就算他今日不说,这样下去往后的他们同样会走向分崩离析。
  夜风穿过他宽大的囚服,灌满他的伤口,将他的身形吹得摇摇欲坠。
  程琉青看着傅宴存紧闭的双唇一时觉得自己无聊至极,他的眼眶干涩得快要出血,于是他伸手揉了揉眼睛,抬手时看见了腕子上的手镯,可视线也只在上面停留了一瞬。
  “这个还你。”
  程琉青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拔下手镯,接着将它毫不留情地砸向墙壁。
  烟灰的玉镯被坚硬的石壁砸得四分五裂前发出最后的悲鸣,在清脆的声响后彻底沉寂,这只通透又金贵的镯子就这样在牢狱中草草地碎裂了。
  在无数次用力之后程琉青都怀疑虎口快要被自己掐得出血了,于是他再也忍不下去了,在一切失控之前他及时抽身离开了。
  傅宴存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因为只是维持他站着便已经让他费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的眼前开始发白,他只感觉身体的血液快要顺着伤口一同流走,他连想拦住程琉青离开的手都没抬起来便像枯叶一般摔倒在地。
  大牢的通道还是一样的狭窄,空气的血腥和恶臭让他再也抑制不住胸口翻涌的难受,程琉青扶着墙壁逃也似的往外跑去。
  京城未停的雨就如利剑一般,在他跑出大牢的那一刻将他翻飞的衣袖和最后强装的镇定刺破。
  雨水打在程琉青脸上让他看起来好像哭过一样,可程琉青知道,他从知道这一切到现在一滴泪也没有流。
  他呆愣地听傅宴存说完,然后愤怒席卷了他,接着又冷静地嘲讽,从始至终他都哭不出来。
  如果得知挚爱之人欺骗了自己,会痛哭流泪会歇斯底里,是不会像他这样的,看来自己真的没有爱过他。
  程琉青这么想着,只是没等他弯起嘴角,喉咙便传来一股剧烈的涌动,他连忙俯下身干呕,手指死死地抠在墙缝中,好让自己不至于狼狈地跌倒在地。
  五脏六腑仿佛都就被这股力量搅动,恶心的感觉翻滚着冲破了心脏,牵动着所有的感官一同堕入混沌之中。
  这是比歇斯底里更痛苦的感觉。
  程琉青的手指被粗砺的砖缝磨得出血,可他丝毫没有感觉,他在倒悬的角度看滴落的雨飞回天空。
  突然间雨停了,视线中闯入一双黑色长靴。
  伞面的拍击声让程琉青回过神来,他动作缓慢地直起身子。
  池楼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里的油纸伞遮住了程琉青整个身子。
  “这么狼狈?”
  池楼歪头打量了程琉青一眼,伸手拨弄他贴在脸上打湿的发,“跟我走吧。”
  程琉青偏头躲开他的动作,哑声道:“不必了。”
  “难不成你还想回傅府?”
  听见这两个字程琉青胸中又是一阵难受,他咬着牙压了下去,抬头看着池楼,冷声说道:“我去哪里与池指挥你并不相关。”
  闻言池楼发出一声嗤笑,他狭长的眼戏谑地盯着程琉青,转了转手里的伞,“你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程琉青听出池楼话里的讥讽,可他早就没精力再同他在这雨中做无谓的纠缠。
  一股无力的感觉瞬间侵袭了程琉青,他双眼通红地看着池楼,声音疲惫不已,“劳池指挥你高抬贵手,我如今是真没有力气再陪你玩这样无聊的把戏。”
  “把戏?”
  池楼一把掐住程琉青的下颌,手里用足了力气,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
  程琉青费力地掰着池楼的手,他只觉得下颌快被池楼惊人的力气捏碎了,可池楼不为所动,手上又用了力。
  “我把聂舒放出出来,又引导你找到地契,还大发慈悲地让你去见傅宴存,你现在跟我说这是把戏?”
  池楼看着程琉青神情阴婺,漆黑的眼底涌动着无数狡猾的毒蛇。
  “什…什么?”
  池楼眼眸微眯,像是害怕程琉青不懂一样,逐渐靠近他用一如往日般热切的嗓音说道:“如果不是我,你怎么会这么顺利地拿到地契呢?”
  嘈杂的雨声让池楼的话变得断断续续,程琉青将一字一句费力地组织起来,在听懂的一刹那,一股刺骨的寒意席卷了他。
  池楼翘了翘嘴角,满意地看着程琉青脸上错愕的神色,松手放开了他。
  程琉青被突然放开,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趔趄,他看着池楼狭长的眼胸口再度剧烈的起伏起来,不同于干呕的感觉,是心跳得快要冲破胸膛,背后的汗水和雨水早就交叠在了一起。
  池楼看着程琉青像摇摇晃晃地站着,他打着伞又走近了一些,说出的话让程琉青泛起一阵恶寒,“可是胸痹犯了?”
  像是为了印证池楼的话,斜着下的像银针的雨在程琉青眼中顷刻变为满天旋转的流光,而他想要伸手去掐虎口的手被池楼紧紧攥住。
  “不妨事的,一觉醒来就好了。”
  这是程琉青在栽倒在地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第84章 
  立冬这一天,京城的空气泛着寒意,是出奇的冷,像是要下雪的模样。
  果不其然刚过了寅时天就飘起了鹅毛般的雪。
  呼出的白雾在空中随着雪花一同消散,池楼也被这突然下起的雪吸引去了注意,停下了把玩玉佩的手,倚在窗边静静地看着飘飞的雪铺洒在飞翘的屋檐上。
  “指挥!陛下有旨了!”
  雷宗礼粗犷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传来。
  池楼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却也并未发作,他当然知道雷宗礼前来所为何事,“说。”
  雷宗礼已经快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了,说话间已经行了跪拜的大礼。
  他朗声道:“陛下已经下旨由您接任掌司之位,统领监卫司三司!”
  闻言池楼平静的神色并未有任何的起伏,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并未让他有一丝的诧异。
  他摩挲着手中的玉佩,扫了雷宗礼一眼,“那陛下可有说销乌指挥使的人选?”
  雷宗礼的脊背一时绷紧了,暗自咽了咽口水,连忙摇了头,“陛下尚未提及,说可由…指挥您来选定。”
  池楼垂眸凝视了他良久,才笑道:“既然这样,那就你来吧。”
  闻言雷宗礼大喜过望,还没等他叩首答谢,就听池楼接着说,“傅府那边怎么样了,消息都说给他听了吗?”
  雷宗礼点头说道:“都说了,他醒来那日就让人有意无意地提过,只是他除了知道那日发了疯之后好像也没做什么,今日回府的时候神色也很平静,什么反应也没有。”
  池楼冷哼一声,“是吗?”
  雷宗礼听出池楼语气不大好,一时也不敢应话,只敢屏气凝神地听着他接下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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