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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能感觉到萧卿今天气场很强，看起来心情不怎么样。萧卿刚从大行长办公室出来，之前她跟前台周行长有点过节，这次又因为一件小事被参了一本。
不知道哪个皇亲国戚提了一笔荒唐无比的贷款，到了萧卿这儿就直接给退了。人家不乐意，就告到周行长那儿说萧卿刁难人。
“小萧，不过几十万的贷款，你闭着眼睛也就给过了。”周行长倚老卖老地说，“那小子可是政府领导托进来的关系户，搞毛了可不好。”
大行长没有发话，只是看着周郑肖和萧卿。
萧卿态度也很坚决，“几十万和几个亿的贷款在我眼中是一样的。他要是不会做，我可以教。”
见周行长还要反驳，大行长当了个和事佬，慢悠悠地说道，“关系维护是关系维护，风险控制是风险控制，这是两码事。贷款不管真的假的，表面功夫总要做漂亮，起码我们小萧得看得入眼。最主要是班子得一条心，没必要为一点小事影响团结。”
周郑肖只能实相地闭嘴，他本来想告萧卿一状，却反倒被说了一顿。走出办公室门后，周行长实在气得很，又指着萧卿的鼻子骂她，“狐狸精，穿这么骚。”
萧卿没理他，顺手解开了西装扣子。谁知道电梯门一开就看到了叶玲珑，还知道了小姑娘昨晚没睡好。
叶玲珑和孙莉是上楼去吃饭的，大概是碍于萧卿的低气压，孙莉说话声音都变轻了，她问玲珑，“你跟之前那个分手了吧？要不要我给你介绍新的？”
还没等玲珑回答，孙莉又说道，“是我男朋友的高中同学，自己创业。平时练健身的，胸肌这么大…”
孙莉象征性地比划了下，叶玲珑真是一头黑线，她一抬头正好跟萧卿的视线撞在一起。视线里萧卿身材真的很好，特别是穿了今天这条吊带，她虽然高瘦却凹凸有致。
玲珑看着脸红了下，她真是对自己无语了。明明对面的孙莉胸也很大，却从来没让她有过这种冲动。
还好电梯门开了，她跟孙莉要先出去。叶玲珑与萧卿擦肩而过时，手腕被她轻轻握了下，萧行长说，“昨天买的书还在我那儿，什么时候来拿？”
“哦，我空了来。”
叶玲珑轻声说，电梯门在下一秒也关上了。偏偏孙莉还要在那边唠唠叨叨，她说，“萧行长胸挺大的啊，之前怎么没看出来。”
“你怎么这么色…”玲珑捏了下孙莉的耳朵。
于是一整顿午饭，叶玲珑满脑子都是萧卿穿灰色吊带的样子，弄得她口干舌燥喝了一大碗汤。自己这是彻底弯了吧，玲珑绝望地想。
只是一想起小说里的结局，叶玲珑又难受起来。
吃完饭孙莉又谈论起萧卿，说她真是御姐，平时对人也挺冷淡还挺凶。玲珑又觉得别人眼中的萧卿和自己眼中完全是两个人。但她没想到，快下班前她就被萧行长叫到了办公室。
叶玲珑觉得自己今天确实不在状态，写调查报告时整个人稀里糊涂的，没想到被萧卿逮了个正着。
听说玲珑被萧卿叫到办公室，孙莉默默为她祈祷，“祝你好运啊，千万别被骂哭了。”
而叶玲珑心慌得更加厉害了，她不知道自己犯什么错了。
在萧卿审批权限内的贷款她都会认真看，尤其是在调查人那里看到叶玲珑的名字。之前，萧卿也教过玲珑很多事情，告诉她该怎么方方面面地做好调查。
只是，这次小姑娘实在错得太离谱了。
叶玲珑刚做客户经理，上手做的都是简单的按揭与分期，这是她提的第一笔个人经营性贷款，老板是做红酒生意的。只是她确实做得很心虚，也问不到人，孙莉一直潦草惯了完全不可信。
其实叶玲珑可以去问萧卿，只是她发现自己很难平静地面对萧行长。
玲珑敲了几声门，直到萧卿说了声“进来”，她才推门而入。
大概准备下班了，萧卿换下黑色西装，随意地套了件风衣，只是里面那件吊带依旧在。叶玲珑犹豫了下在萧卿对面坐下，她在心里默念着“色即是空”，告诫自己是上来挨骂的。
萧卿看了她一眼，无奈地说，“这么怕我？知道为什么叫你上来吗？”
玲珑慌乱地摇摇头，想想不对，又点了下头。
“又不会凶你，怕什么？”萧卿看着玲珑说道，“坐过来，我跟你讲讲调查报告。”
于是，叶玲珑搬着椅子坐到了萧卿身边，自己那份一塌糊涂的调查报告被萧行长打印了下来，用红笔圈圈点点了一大堆。
玲珑有点尴尬，她开始后悔没好好做这笔贷款。要是再认真仔细一点，也不至于被萧行长找出这么多错误。
想到这里，叶玲珑脑子里那点心猿意马的念头都被冷水浇没了。萧卿拿起一支笔靠近玲珑说，“是第一次做吗？怎么不懂还不来问？”
“我…”玲珑语塞。
“下次不清楚就直接来问我。”萧卿转过头，两人之间距离近得鼻尖都快碰在一起。
叶玲珑脸愈发红了，既是因为羞愧也是因为萧卿离她这样近。于是，萧行长就给玲珑单独开起了小灶，她告诉她，“调查一定要尽职，以后万一出了风险，尽职才能免责。”
“嗯。”
“就像你这里说企业主没个人负债，可征信报告里明明有好几笔；你说个人资产有辆车，价值一百万，那你要写清楚什么牌子是什么车。”
“最重要的是你了解过他贷款的用途吗？真的是采购红酒吗？红酒进价一瓶多少钱，你可以折算下，买这么多怕是根本没地方放吧？”
萧卿耐心地讲着，逐字逐句地分析那份调查报告，而玲珑好像突然之间恍然大悟，她之前确实太草率了。
“听明白了吧？”萧卿问。
叶玲珑点了下头。
然后萧卿摸着她的脑袋说，“跟你讲了这么多，晚上要不要请老师吃饭？”
玲珑发现自己没出息地又心跳加速，她想自己真是要死在萧卿手上了。
“嗯？”萧卿又问道。
“我…”叶玲珑结巴了下，说道，“今天不加班，妈妈特意做饭了。要么明天好不好？”
萧卿说，“好。”
而玲珑抱着自己那份丢人的调查报告逃了出去。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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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顿谢师宴从周一拖到周五才吃上，这个礼拜不是萧卿有应酬，就是叶玲珑要加班。而玲珑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她反复劝说自己，抛开情啊爱啊，她确实欠萧卿一顿饭。
毕竟哪个领导愿意这样教一个小职员？错就错了、骂就骂了，谁会像萧卿这样有耐心？玲珑知道萧行长对自己好，也因此她才更内疚。
她不想让萧卿发现自己的心思，她怕萧卿会被自己吓跑，也怕再也感受不到萧卿的好。
叶玲珑惆怅地躺在床上，小说也看不进，电视也不想看。她越来越明白自己是真的很喜欢萧卿，是那种即使无疾而终也愿意喜欢的感情。
网上都在说千万别碰直女，不然到时候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叶玲珑长叹一口气，但她就是控制不住想要靠近萧卿，只要萧卿勾一勾手指，自己就会傻乎乎地跑过去。
玲珑想，可自己这样怂，萧行长又聪明，真的是怕哪天瞒都瞒不住…可是爱一个人又有什么错呢？她就偷偷地、悄摸摸地喜欢萧卿，这也不犯法吧？
不过经过调查报告那件事，叶玲珑还是深刻地认识到，自己该多花点心思在工作上，她要努力做到像萧卿这样优秀。
周五早上是萧卿来接叶玲珑上班的，两人有段时间没有一起搭车，萧行长说反正晚上要一起吃饭，就开一辆车吧？
玲珑又很没出息地妥协了。
这段时间，叶玲珑东想西想弄得晚上总是睡不着觉，早上还险些迟到。她匆匆忙忙跑下楼时，萧卿已经停好车等着了。
“对不起萧行长，我睡过头了。”玲珑跑得急，碎发都飘起来了。
“最近睡眠不好吗？”萧卿从后排拿了个纸袋递给叶玲珑，“之前朋友送的软糖，有点褪黑素的成分。但不多，不会有副作用，你可以试试。”
“哦。”玲珑把袋子放在膝盖上。
萧卿又说，“想着你应该喜欢吃糖。”
叶玲珑没敢抬头，她只听着萧卿的声音都觉得心里溃不成军。玲珑想，萧行长总是能够注意到她的变化，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最近在胡思乱想什么呢？”萧卿顺手替她把碎发捋到耳后，说道，“玲珑别多想，好好工作，手头的活还是要认真干的。”
“嗯。”
玲珑余光里偷瞄着萧卿，她突然觉得萧卿有没有可能知道了自己的心思，毕竟人家道行比自己深得多…
但她又安慰自己，就算萧卿知道又怎样？只要萧卿不提，自己也不提，这层窗户纸还在，大家都不会尴尬。
这一天叶玲珑干活都很认真，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工作上。只有在午饭的时候玲珑才问起孙莉，“最近有新开的餐厅吗？”
“你要跟人约会？”孙莉抬头问道。
“不是…就跟同学吃饭。”叶玲珑撒了个谎。
孙莉却逮着她不放，“哪个同学？男的女的？小学初中还是高中？”
玲珑一副懒得理她的表情，闷头吃起饭来。
“好啦，我不问就是了。”孙莉想了下说，“新开一家日料店，环境也不错，你要不要去试试？”
叶玲珑琢磨了一下觉得可以，只是看见老秃头也走进食堂，她又低声问孙莉，“你辞职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得先把那笔贷款处理完，还要处分问责我呢，真的是。”孙莉不开心地说，“本来还想挥一挥衣袖跟这个破单位告别，谁知道走得这么不体面。”
“唉。“玲珑也叹了口气，她想自己还是要认真严谨一点，不能学孙莉。
吃完饭叶玲珑打电话去预定餐厅，她突然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请萧卿吃饭，如果之前妈妈打包的盒饭不算的话。玲珑不想这个第一次出岔子，所以她很认真地浏览了下美团上的评论，默默想好了要点哪几道菜。
只是到下班的时候，孙莉非得跟着玲珑，她要看看是谁来接的。
“我自己开车，没人接。”叶玲珑又撒了个谎。
“屁，我看到停车场没你的车。”孙莉不留情面地戳穿她。
“…”玲珑有点头大地说，“你真的好烦，我自己打车去，真没人接。”
“好吧。”孙莉勉强信了她。
于是，叶玲珑偷偷掏出手机给萧卿发了条微信，她说：萧行长，我们在前面那个转弯口碰面好不好？”
萧卿回复她一个“好的”。
玲珑在孙莉的目送下一个人往前走着，好不容易拐了个弯躲开小孙莉的监视，她就看到了萧卿正开着窗在等自己。
“玲珑怕被别人看见吗？”萧卿笑着说。
“没…就是孙莉缠着我，我怕被她看到不好。”叶玲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还好萧卿也不深究。
只是叶玲珑发现自己最近好像格外留意萧卿的着装，萧行长下班之后总是穿得很随意，米色针织衫加牛仔裤，只是这上衣的料子又特别显身材。
玲珑真的是…
“我们去哪里吃？”萧卿见玲珑愣着，忍不住用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哦哦哦…我开导航！”
下班时间路上总是很堵，尤其是周五，出来聚餐吃饭的人很多。其实日料店距离并不算太远，但她们足足开了快半个钟头。
还好一路上有广播相伴，叶玲珑倒也没觉得多尴尬，只是她的视线总会忍不住往驾驶座方向瞥，后来她索性强迫自己看右侧的反光镜。
孙莉推荐的日料店果然不错，装修得很清静雅致。玲珑定了一间包厢，竹帘拉开后，正中是日式的榻榻米。包厢整体空间不大，两人身后挂着山水绢本画，手边还有绣花的小抱枕。
这个环境真是太适合约会了，尤其是面对面坐在榻榻米上。
“玲珑有推荐的菜吗？”萧卿拿起菜单问道。
“有有。”叶玲珑指着菜单说，“我看网上讲这里的寿喜锅不错，还有火炙三文鱼。”
叶玲珑小嘴叽叽喳喳说了一堆，萧卿看着只觉得很可爱，她忍不住打断说，“我们玲珑有几个肚子？吃得下这么多？”
“我…”叶玲珑脸红了下，然后低头说道，“萧行长，就是…好吃的我都想让你尝尝。”
说完，她鼓起勇气看了萧卿一眼，只见后者笑着说，“那我们下次再来，直到玲珑把菜单上所有的吃一遍。”
“真的吗？”
萧卿嗯了一声，然后按着叶玲珑的口味点了几道菜。包厢的环境真的很私密，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们两个人。餐桌上，萧卿又问起玲珑最近有没有合适的理财产品，她最近证券上转了点钱回来，工作太忙实在没精力炒股。
“有啊，萧行长我给你看。”叶玲珑说着把手机推到了桌子中间，她在相册里保存了一张最新的理财产品清单。
只是，当她点开苹果手机“照片”这个图标时，界面停留在她上一次浏览的画面，是个人收藏夹里萧卿的四张照片。
她在开会、她在看书、她在海边还有欧洲。
叶玲珑一下子慌了，她匆忙地胡乱按了几下退出界面，一把抓起手机红着脸说，“萧行长，我找到再发你吧？”
“没事不急，就想找玲珑帮我理理财。”萧卿没提起照片的事情。
玲珑的心却乱得砰砰直跳，她只是走在路上时随手打开看了一眼，却没想到会被萧卿发现。她偷拍萧卿，还保存她的照片，玲珑真是想找个井去跳一跳…
萧卿却像并没有看到一样，又扯开了别的话题。只是她们这顿饭进行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李斌斌打电话来了，他说，“萧卿，我跟晓婷的孩子没了。你能来看看晓婷吗？她现在状态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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