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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夹缝求生皇帝自白(古代架空)——之谨

时间:2024-03-04 09:41:36  作者:之谨
  我两眼发直,没说话。
  谢储叹口气,在我肩膀上拍了拍:“你不信谁,也不应不信我。我毕竟是你舅舅。”
  我终于忍不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拱手朝他行了一礼:“小舅走好,就此别过,一路顺风。”
  边行礼边想:早知道就不来了。
  八十九
  真的不如不来。
  不然我还能做梦,自由已唾手可得,我只需朝前,不必回头。
  唉!
  说心里话,也不是没想过跑路。
  但是先不提这个跑路路线怎么走,跑路目标定在哪儿,跑路之时被官府追捕该怎么办,光是想想到跑路之后过的日子我就完全不想动了。
  什么叫从俭入奢易从奢入简难啊,我算是发现了,封建主义的糖衣炮弹那是核武器级别,就是让你想象一下这年头平民百姓过的的日子就能直接绝望,任何妄想自动入土。
  我承认,我没有骨气,我立场不够坚定,我这是在丢广大穿越人士的脸。
  但是我真的不行啊!
  那天回去之后我是又发愁又难受,忽然就明白什么叫瓮中之鳖笼中之鸡,往后就有宫中之齐文裕。兴许是思虑过度又赶上秋冬换季,立冬没过几日我就病了。病得还挺重,我只记得自己热烘烘又昏昏沉沉地睡了好几日,可后来听陆云暮说我一连几日不醒,宫里御医都被派来连着看了我好几天,差点都要给我拿老参吊命了。我自穿过来时被敲了脑壳还有救齐文初那次受伤就没这样病过,等能从床上下来,到院子里走了两圈,我看着满园萧瑟,忽然就悟了。
  要说穿过来这么些年我有什么变化,那大概最大的变化就是我愈来愈想得开了。人不能总看自己没有的东西,而应该看看自己有什么,然后算一笔账:拿有的东西去换没有的,愿意还是不愿。我想我留在这里,我病重时有一群名医来看我,还有千年的老参给我吊命,倘若我走了,大约不知会死在哪一处乱葬岗。这辈子我已经有一条千挑万选过的好命了,人说好死不如赖活着,那做个盖章机器又有什么大不了呢。
  我给谢修写了封信,告诉他我想通了,以后好好听话,任凭舅舅差遣。谢修很快给我回信,首先一通惶恐,之后长篇大论夸我看得分明,套话一大堆,后边我也懒得看了。
  我还给谢储也写了一封,不知道说些什么,干脆照着给谢修的又写了一遍。
  谢储没回我。
  快到年底时我才再回去上工,本来齐文初登基之后我就按原本的计划到工部做了个督导的闲职,大概就是到处掺合和掺合,然后批个基金立个项,原本到各部的轮转学习也就停了,这次又被齐文初想了起来,叫我去户部当值。
  我虽然一直在工部摸鱼,却也听说了齐文初之前和谢相对户部侍郎的人选起了争执,谢岭气得小半个月没上朝,这两天又来上朝了,也不清楚是个什么情况。我略微一思索,这个时候让我去户部,明摆着是要考验我啊?估计就是齐文初听说了什么。好家伙,这可不兴掺合,我一合计,当天去户部见了户部尚书,转天就称病继续躲着了。
  我早上装病,中午就有太医来看我。得亏我对齐文初的疑心病早有预期,前一夜穿着单衣对着窗户吹了一宿,我这身体也挺争气,一早就烧得我晕头转向,人来时我在睡,走了我也在睡,睡到晚上陆云暮才把我叫醒,喂我喝了碗热粥,又继续躺了。
  于是我病了好好了病,日子一囫囵,眨眼间就又到了春节。元日那天照旧还是陆云暮送我去,我病来病去折腾了大半个月,他虽然没问,也看出我病得蹊跷,不看什么地图了,成日围着我转,好几次我睡得迷糊,就看见他靠在我床边抓着我的手,不错眼珠地盯着我。
  我实在发愁:该怎么跟他说,封地没了,外放也没了,往后同他出门看灯游船的自由大约也要没了。
  唉。
  我从车里出来,放眼一望,宫门口已聚集了不少马车。我这次长了记性,没一大早来守门,此时众目睽睽,我整了整衣摆,拿捏足了气势,迈步便往大门走去。
  齐文初登基后初次朝会办得十分隆重,我站得脚都发麻,等到了晚上宫宴,才是更加难捱。
  不久前我几个弟弟封了王,只是没沿着我的封号继续往下封,反而只取了荣、瑞、祥这样的吉利字,圣旨一下,便有人议论新皇许是不太能容人。简短截说,虽然明着大家待遇都一样,但他们的封号比我的那个晋王低上了一个档次,封号下来也没提过什么封地,大家聚在京城,领份闲差,别肖想不该想的,安安稳稳也能做一辈子富贵闲人。
  唯独我不一样。
  我封号是皇帝老爹给的,整个宫宴上除了谢皇后就数齐文初和我身份最贵。齐文初近来对我提防许多,大臣们也不敢跟我闲得熟悉,我给齐文初和中枢的几位大佬敬过酒后就一个人孤零零坐着,却又知道虽然没人理我,可许多眼睛都在盯着我,整个人喜也不是忧也不是,干脆闷头盯着酒菜吃喝,一不小心就给吃撑了。本来我最近一茬装病刚过去,消化能力就一般,这一撑压根儿受不了,回去路上噦了好几次,一到家门口就全吐了出来。
  于是又是一通唤人看病吃药的折腾。
  兴许我这次闹病声势有点大,转天一早齐文初派太医看我,意外地还带了句他的安慰,说什么病在弟身痛在朕心,听得我差点又噦一遍。
  只是齐文初这句话好像是什么信号一样,下午便有各色人等送的补品药材搬进我家大门,其中谢府送来的最多,还捎带了谢修一封短信,叫我保重身体,莫要因小失大。我看了半天没懂他说的因小失大是个什么意思,但也觉得保重身体实在正确,这胃病闹起来真的太要命了。
  春节我也清粥淡饭地仔细修养,到上元那天觉着自己好了不少,于是约了陆云暮出门看灯。
  路上人潮如流,花灯较往年又有新花样,我看得兴起,可回头望向陆云暮,他虽然亦是在笑,我却看出他消沉难掩。
  我便也笑不出来,偷偷拍了拍他的手:“怎么了?”
  陆云暮却没有看我,眼睛盯着架上斑斓花灯,映得他瞳孔斑斓如许。他吸了口气,这才垂头看我:“文裕,若我带你……”
  我忽然心慌,下意识抬手挡住了他。缓了一会儿,我叹了口气:“莫要说些不切实际的话了。”
  话出口一瞬,我蓦然发现这竟不是我第一次与他说这句话,便又觉得好笑,只是笑着笑着,又只剩一声叹息。
  是我懦弱贪婪,配不上他一腔深情。
  心头一时间诸多思绪,我不愿再想,伸臂握住他的手:“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此时此刻,便只有你我。”
  任往后人事倥偬,唯有此时此刻,此景此情。
 
 
第31章 31
  ==
  九十
  我本以为元日宴后闹过那一场病,之后多少能有些放松的余地,不成想年后形势便紧张了起来。
  原本只是齐文初突发奇想,准备在今年要开的恩科考试中额外开一场武举,说来不是什么大事,新帝登基开恩科算是古往今来的惯例,但本朝武举不兴,底层军官多从征召的军士选拔,再往上走,就分别被几个世家牢牢占着位子,所以上一回武举能往前追溯个好几十年,也没选出什么来。如今朝中武将不茂,却也依旧有世家势力深耕,所以问题就来了,他这么一搞,倘若选出来个武状元,那把人放在哪儿才算好啊?
  但说到底让他开也就开了,真选出来个武状元,哪怕是有通天彻地之能的大才,到底要不要用,怎么用,那也是之后的事。只是不知道朝廷里这帮主事大佬是不是觉得齐文初刚一登基就想插手权力分配太不把他们当回事,所以死活不同意,借口找了一堆,什么文举武举并取过于兴师动众,排布不开,什么我朝乃礼仪之邦,西北边境方安,此时选拔武将,怕是会被人误解……
  反正就是,不行。
  被这么全方面大规模反对齐文初居然没生气,还当即就表示是自己年轻想得不够周全,诸位爱卿所言甚是,果真是朝中肱骨,朕尚有许多要学的。
  于是诸位大佬被夸得舒心了,觉得这位新皇帝孺子可教也,还是先皇好眼光云云。结果他们还没舒心几天齐文初又开始折腾:他打算趁着开春去巡边。
  路线都规划好了,巡完西北巡东北,巡完东北乘船下江南,与江浙纳税大户进行友好交流,顺带取道百越慰问少数民族。
  保守估计,没个一年回不来。
  齐文初振振有词:朕自小长在京中,未曾知我朝疆域之大,如今朕已登大宝,天下既安,四海升平,自当代先祖巡视四境以昭天威。
  又说:正如诸位爱卿所言,西北如今虽平,但鞑靼狼子野心,仍是我朝心腹之患。朕以天子身份巡视边线,便是要告诉他们,若敢来犯,朕必诛之。
  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宋鲤转述给我时也不由得热泪盈眶,一边拿袖子抹泪一边感慨:“想不到大公子还真是个汉子,从前误解他了。”
  我木着脸听他说,原本应该附和一下,让他别因为轻弹男儿泪觉着尴尬,但我就是夸不出口。
  因为齐文初这个混球,他把陆云暮召到宫里当御前侍卫了。
  怎么说,我跟陆云暮的事现如今基本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除了部分籍贯崆峒山的,意外的大部分反馈都挺正面,甚至都有传闻说齐文初还能容我这个晋王在朝中做事就是因为我是个断袖,乃至于有人觉得我断袖是为江山稳固,是舍小家为大家,值得大家称道。
  我听完心里挺复杂的。
  虽然我对这个时代广大群众对皇帝的房中事十分关注早有预期,但真在这事上把自己扯上就真的有点毛骨悚然了,更别提还能牵扯到什么为国为民,真是扯淡到极点,更扯淡的是,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搞基都能搞出个为国为民,还能更离谱一点吗?
  但就因为跟我搞基这个身份,陆云暮的处境就比较微妙。他是齐文初母族陆氏的子弟,现如今却跟了我,便又算我这个晋王一边的人。所以齐文初如今启用陆云暮,到底是意味着他要复启陆氏,还是同我这个弟弟消除隔阂,以示重视?
  难不成,还有别的?
  比如说,当人质。
  !
  我越想越害怕,陆云暮第一天下班我心惊胆战地去宫门口接他,等他上了马车,先是把剑扔在一边,随手松了领口,又自己去拿了一大壶茶水,喝完之后才松了口气:“无他,他在宫中没有敌手,觉得无趣,找我跟他对练而已。”
  ……哦。
  倒是忘了齐文初是个武林高手了。
  也忘了陆云暮也是个武林高手了。
  我这瞎操心真是。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对陆云暮嘱咐了几遍,如果发现哪里不对,立刻就找机会往外跑,千万别停在那被人抓住了。
  那之后我观察了几天,倒还真像陆云暮说的那样,虽然名义上是御前侍卫,但他也不去宫里点丁,照从前一样跟在我周围脚前脚后,只是偶尔有人通传,让他入宫见驾,他才带着剑过去。
  然后我就发现了一个规律:前朝吵得愈是激烈,齐文初召陆云暮进宫的频率越高。
  开始时半个月也没找他,后来便三五日一去,过了没几天,就每日都要叫他进宫。虽然看了一段时间就知道两个人对打不过见招拆招都留有余地,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心一直悬着,直到有一天陆云暮嘴角带血地回来,我当时懵了,心却也一下子落回了肚子。
  果然还是来了。
  随后便有圣旨传来:下月巡边,着晋王随行。
  与此同时,陆云暮的安排也传来,告知他此次巡边不必随驾,要他留守京城,带人护卫丞相府。
  倒是没想到对御前侍卫的派遣这时候用上了。
  于是陆云暮又说:我带你走。
  我没回应,走近了想看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处,却被他按住手听他讲他同齐文初冲突,一招不慎被对方打伤,而后却被劝归,说的是我在利用他。我听他絮絮念,说齐文初定然没安好心。我拍了拍他的肩,安慰他道:“不过伴驾巡边而已,别想太多。”
  一边想的却是,不知道武当现在还有没有剩下什么人在,把陆云暮打晕了送过去,也不知道可不可行。
  九十一
  “确实不可行。”
  我刚把想法跟宋鲤一说,结果宋鲤当即就否了:“先不提怎么把一个江湖排行榜上的高手打晕,就说寻常人用药也不过能晕几个时辰,从京城到武当少说得走一个月的路,你怎么送过去,总不能从头把人麻到尾吧?”
  其实我也知道不可行,但是心里难受,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找个由头把人劈头盖脸骂一顿,然后把他轰走吧?
  宋鲤也觉着我这反应不太对:“你最近莫不是撞了什么东西,怎么要不是生病要不然就在那胡思乱想?”
  我自然不能照实说谢氏要造反兄弟我也要跟着掺合,只能叹口气:“我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宋鲤也跟着我叹气:“也是,陛下那样子,只要谢氏当一日这个出头鸟你就一日不能安生。不过陆云暮在你不是还舒坦点吗,怎么还要把他送走?”
  我更不能跟他说陆云暮背着谋反的案底,又因为我拖累,如今是个知情人都能拿捏他。想想这里面的事还真是一团乱七八糟,倘若再把宋鲤也扯进来,那我罪过可就太大了。
  想到这儿,我应付着回了他一句:“一言难尽。”
  顿了顿才又说:“宋小哥,望海楼生意难得恢复了,往后我就不来给你添麻烦了。往后若你有什么事,若我能帮就尽管找我。我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说完我朝他拜了一礼,转身正要出门,被他皱着眉伸手拦了下来:齐老二你说的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了?”
  我不敢看他:“哎,我如今是多事之人,你要做生意,最不能沾惹这些恩怨。你别生气,我不是要与你绝交,再等等,等等就……”
  “等等就什么?”宋鲤径直抓住了我话里的漏洞,“齐文裕,你抬头看我,你让我等什么?还是说,你是要干什么?”
  等什么?当然是等诸事皆休,尘埃落定。
  我还能干什么啊。
  随波逐流听天由命的事,我不都干了这么些年了吗。
  九十二
  没过多久就到了预备去西北的日子,有行招呼人替我搬行李,我站在门前,最后跟陆云暮嘱咐几句。结果没说上几句就变成我好声好气地安抚他,腻腻歪歪半天,落在最后还是那一件事:好好在家待着,别去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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