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穿好衣服,带上手机,什么也没拿就出了门,沿着公交的路线,一步一步走回了他的象牙塔。
这个时候宿舍楼不申请是不能逗留的,白时鲸也不想去图书馆,他在南边带人工湖的花园里,找了一个椅子,坐下,什么也没想,什么也不想要。
林牧找到他的时候,白时鲸正蹲在人工湖边看里面游着的几尾鱼。
瘦瘦小小的男孩,穿了件白色的T恤,牛仔裤,头发卷翘着乱糟糟的,就这么蹲在那,手指在水面上拨了拨,小声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林牧想到的第一个问题是:腿不疼了?就这么蹲着,也不怕压到伤口。
他走过去,站在白时鲸身后叫他:“小鱼。”
“……”他能感觉到白时鲸微微一僵的身体,而后他缓缓地回过了头,看了他一眼又局促地垂下眼,叫他:“先生。”
那双眼红肿的不像样子,脸也是红的,明明林牧什么还没说,白时鲸已经开始掉眼泪了。
林牧心头一颤,朝他伸出手:“能站起来吗?”
“……”白时鲸抽泣了一声,无声地点了点头,却没扶他的手腕,而是自己撑着膝盖站了起身。
“哭什么?”林牧走近了一步,将他拉近怀里,抬起他的下巴,看着那双已经不能再哭的眼睛,伸出手揉了揉他的眼角:“再哭眼都要被你哭瞎了。”
“唔……对不起……”白时鲸掉着泪,嘴巴扁了扁,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就是林牧站过来,朝他伸出手把他拉进怀里的那一刻,他就下意识这么说了。
“为什么道歉?”
林牧按住他的头,抱在怀里揉了揉他乱七八糟的脑袋:“没事了……我没有怪你,一个人跑出来,怎么不告诉我?”
“呜……呜呜……”
听到林牧温和的语气,白时鲸哭得更厉害了,昨天晚上没发泄的委屈和难受顷刻之间全部泄了出来,他边抽噎着跟林牧说:“对不起,我、我就是……想找个地方……呜呜,我想待一会儿……”
“这么委屈?”林牧拍了拍他的头:“别哭,跟我说说,是因为昨晚罚你太重了?”
白时鲸猛地摇了摇头,他伏在林牧的胸口,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身,又狠狠地点了点头,小声道:“好痛,先生,我身上好痛……”
“好了好了,我知道。”林牧没在意地握了握他的手:“要跟我回家吗?”
白时鲸含着眼泪点头:“……嗯。”
被林牧牵着手带回家的时候,白时鲸的脑袋思绪混乱,他很清楚的知道和林牧回家之后的后果,可能还会有一顿毒打在等他、可能林牧会觉得他不合格没规矩、可能林牧又会教导他很多他根本不想学的东西……各种可能性都有。
但好像没办法,白时鲸垂下眼睛,他什么也没有,有个人愿意要他,多难得。
回了家,林牧什么也没说,只说让他去洗澡,洗完澡又让他趴好,把身上的鞭痕一道一道全部上了药,等着药全部吸收才让他起来。
每一次白时鲸想开口,都被林牧制止,他只给了两个字:“安静。”
于是他们沉默了一整天,直到晚上吃过晚餐,林牧拎着他的衣帽间穿衣服。
“要去哪儿?”
“Flame。”林牧说着,给他整理了一下领口,今天给他穿了一件衬衣,能把白时鲸身上的所有痕迹都遮住。
不仅如此,他去调教室取了一个手环,扣在他手腕上,套着牵引链就出门了。
周末是Flame最热闹的两天,林牧引着他,带他刷卡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一楼的卡座处已经坐满了人。
白时鲸抬头去看二楼,意外地看到二楼栏杆处坐了一个身影,那个人他不认识。
Flame的二楼作为黑金卡才能通行的VIP位置,一般是没人的。
二楼对着表演台做了一个圆弧形的看台,分为几个不同的卡座,可以竖起隔板分开作为私密空间,也可以像这样敞开,几个卡座连接在一起,白时鲸才能一眼就看到了二楼坐着的人。
他们上去的时候,坐在里面那个年轻男人冲林牧点了个头。男人的面色看起来有些不好相处,白时鲸只敢瞥了一眼便在林牧身边跪下了。
林牧坐下,侍应生送来一瓶酒和两个杯子,林牧伸手倒了一口,杯底轻敲桌面,开口道:“钟总,来这么早?”
钟淮看他们的表情有些微妙,看了一眼跪着的白时鲸,道:“牧师的表演,不能不早。”
白时鲸垂着的眼睛猛地睁大,牧师的表演?
他怎么不知道?和谁?
他吗?
像是察觉到他的意图,林牧伸手不经意地按住了他的脖颈,问钟淮:“今晚来的人不少,不去看看?”
“看过了。”钟淮看了一眼Sub区域的人:“没有想要的。”
“那就再等等,时间还早。”林牧扯了一下手中的牵引环,叫他:“小鱼,去给钟总倒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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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客串不混乱,给大家捋一下Flame的时间线:
flame创办第一年。
梁鸿深大四毕业,追佟真(大四)
林牧回国,(鱼在被包养)
夏有容大一进入俱乐部。(黎未加入)
钟淮x小狗(还在上学大三)未出现
第二年。【《驯养》起点】
梁毕业创业退圈,追求佟真(大五)。
夏有容大二,混的风生水起,做s。(黎未入)
林牧认识进入俱乐部不久的小鱼。
7月,钟淮入圈,小狗刚毕业(开始建立关系)
第三年《他养的狗跑了》起点
黎尔白因生意进入俱乐部,夏退圈。
钟淮同上,和小狗进行一年的教导关系。
梁和佟真谈恋爱,结婚。
10月:钟淮因为小狗逃跑,和小狗二次建立关系。
林牧x小鱼,进行中……
第四年【《隐秘情事》《被发现特殊癖好》起点都在这一年】
下半年:夏有容毕业,工作初识黎尔白,建立关系 。
上半年:梁带佟真入圈。(周年庆活动)
林牧和小鱼进行中……
年尾
林牧举办认主仪式,其他三对客串。
第56章 56.教训的权利(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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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教训的权利(4)
林牧声音刚落,白时鲸就感觉到自己后背冒了一层冷汗,他强低着头几乎不敢置信
——林牧是故意的,让他去伺候别人。
他明知道自己不喜欢。
就在白时鲸犹豫的瞬间,那双放在他后脖颈上的手轻轻捏了捏,林牧冷然道:“教过你的,怎么伺候人。”
白时鲸嗫嚅着,却只能答应:“是,先生。”
他倒了酒,膝行朝着对面隔着几座沙发的年轻男人爬过去。
白时鲸跪地,双手将杯子举起,递到他面前,胆战心惊道:“请、请用。”
钟淮没接,锐利的目光扫视过跪在他面前的人,转而好笑地看了一眼林牧,挑了下眉,不理解似的望向林牧。
林牧拿起手边杯子,将杯底在桌子上轻敲了下。
钟淮这才接了,冲白时鲸点了下头,喝了这杯酒。
但白时鲸太惶恐了,他根本没敢抬头,少说少错,多说多错的道理他昨晚学的明明白白。
林牧摇了摇头,勾了下唇角,缓声道:“回来吧,小鱼。”
白时鲸这才又重新爬了回来,跪在他身边,垂下头,一动也不敢动。
钟淮看着台下,随口问:“今晚的主题是?”
“没想好。”林牧扫了一眼表演台,周六的表演台是完全自由的,谁都可以上,但今天被林牧提前包场了,他说:“有什么建议?”
“公调是把奴隶所有的尊严踩在地上的行为,所有人都会知道,他是你的奴隶。”钟淮不轻不重地回答:“那自然是做什么都行。”
这话像是专门说给白时鲸听的,他迷茫地竖起耳朵,又微微失神,抿了抿唇,不太理解。
“那走吧。”
林牧站起身,淡淡勾了勾唇,叫他:“小鱼,和钟总道别。”
“啊、是,先生!”白时鲸猛地惊醒似的,抬起眼就望上了林牧深邃的目光。
眼看着林牧抬脚离开,急忙老老实实地冲钟淮的方向磕了下头,礼貌地跟他道别:“钟总再见。”
他对上钟淮的目光,仔细一瞧,这才发现对方长了一张何其锐利的脸,那双淡漠无情的眼睛带着寒意,和林牧截然不同的气质吓得他微微往后一缩,急忙跟着主人走了。
两个人关门离开,钟淮才将目光重新落在楼下角落里站着的那人身上。白色的T恤外搭了一件浅黄色的短袖衬衫,浅色的镜框后长了一双极其明亮的双眼,湿漉漉的,看人的时候又圆又亮,怯生生的好奇,像只狗,他挺喜欢。
他叫来服务生,问:“那个人,入会资料给我一份。”
因为Flame的重新调整,调教室装修之后需要环保处理,暂时没法对外开放,就连林牧搬到上面的新调教室也在装修中。
所以他们去的地方,是一层酒架后面的行政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一关,林牧在休息区的漆皮沙发上坐下,冲他点了下手指。
白时鲸自然在他面前跪下,回到两个人单独相处的空间,他明显感觉到心安了一些。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林牧微微附身:“你知道如果今晚我带你公调,意味着什么。”
白时鲸愁眉不展:“我、我们……不用戴面具了吗?”
“不戴。”林牧静静地望着他,说:“你已经是我的奴隶了,小鱼。”
“难道说……”林牧侧了侧头,看着他:“你对我们的关系还有什么疑虑?大可以直接告诉我。”
像是猛地被戳中心事一般,白时鲸想起来自己昨晚边哭边说的那些话,什么不干了不做奴隶了……一时有些心虚,急忙摇头:“没有,先生。”
林牧皱了皱眉,问:“主奴契约第二条是什么?”
白时鲸想了想:“奴隶对主人的命令将无条件的完全服从,不再享有任何权利和快乐,以主人的快乐为快乐,永远不得自由。”
“背的不错。”林牧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告诉他:“你绝对服从我的一切命令,心甘情愿地为我做任何事。”
“这并不是一场表演,没有面具,公调会把你的尊严踩的粉碎,但你将以此来证明,你对我的忠诚。”
白时鲸听着他醇厚嗓音中堪称庄严的宣告,砰砰乱跳的心脏得以稳定,呼吸都顺着对方的节奏,他喉咙一紧,回答:“是,先生。”
“但——”
林牧话锋一转,伸手猛地攥住了他的脖子,扯着他微微靠近自己,问:“你是心甘情愿的吗?小鱼。”
“我……唔!”猛地失去氧气让白时鲸喘不上来气,强烈的窒息感使他张大了嘴竭力地吸取氧气,脖子被紧攥着的力道使痛叫出声:“先生……对……不起……”
林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面色在缺氧的状态下逐渐泛红,一双眼睛睁得很大,圆眼看起来更是楚楚可怜,眼角泛起泪花,目光涣散,挣扎的意识逐渐被黑暗吞没,奴隶伸出了手却不敢扒他,只能强忍着哽咽求他:“饶、饶了我……呃!”
“你让我很不高兴。”林牧说着,手指微微用力,看着白时鲸恐慌地双脚不住乱踢的样子,下颌线绷紧了,深沉的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明显的不快,甚至带上了一些可怖的恨意。他看着挣扎的猎物,在白时鲸几乎失去意识的前一秒骤然松手猛地一推,
白时鲸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氧气瞬间灌入肺部,他狼狈地大口呼吸了几下,就听到林牧的命令:“跪过来。”
有一瞬间,白时鲸真的怕了。
他红着一双眼看林牧,膝行爬过去,有些畏惧地望着林牧:“先生……”
“对于昨晚以及今天发生的事情,你有什么想说?”
林牧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早已恢复了那副温情的常态,他伸出手轻轻托起白时鲸的脸,巴掌的大小,瘦的下颌骨都是硌的,偏偏胆子不小。
白时鲸憋了一天的话,但看着林牧这幅样子,又不知道该从哪一句说起,说他昨天受了委屈,说他想要林牧哄哄他,说他离家出走都是气话,还是说……他不想要林牧干涉他的生活那么多?
有点不敢说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林牧先开口了:“如果你没有,那我有话要说。”
“你早就知道我是Dom。”林牧缓缓道,手指摩挲着他的下巴:“我和你所认知中的、或者说经历过的人不一样,我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也偏好什么。但那是不对的,小鱼。金钱纵然能堆砌出他们想要的感情和玩法,但DS关系始终是不一样的。小鱼,我一定会干涉你的生活,控制你的情绪,而不仅仅是你所以为的那种荒诞又愚蠢的游戏。”
白时鲸抿了抿唇,诧异地问:“我的经历……你知道?”
“我知道。”
林牧望着他,一副坦然的模样:“的确,人类追求权利,金钱和权利也确实能横冲直撞地砸出一个主人,一个奴隶主。但这和我要的不一样。我的契约、我所做的一切都清清楚楚的告诉过你,我要你的一切,身体、灵魂、自由,所有的情感。”
林牧说着,手指描摹着他的面部轮廓:“Dom和Sub之间的关系,远没有你认为的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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