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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人身着剪裁合身的深灰职业西装，脸上挂着优雅得体的笑容。他的年龄不算大但从礼仪谈吐来看应该颇有工作经验。
“您好，”林殊回以一笑，伸手握了握对方主动伸过来的手，“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急事要谈吗？”
这位助理闻言目光短暂地略过一旁的虞知恒，随后又自然地同他客套起来。
“虞夫人那边安排我前来慰问二位，只是昨天我们怎么也联系不上虞先生，出于担心便想着早点过来登门拜访。如果有打扰到你们，我在此深表歉意。”
那就是不着急了。
林殊笑意收敛，侧身坐到虞知恒身边。期间与一脸无奈的宋尹对视上，对方无声和他打了个招呼。
“她想让程砚南签进澜乐？”
他们刚才就这个话题已经聊过一会儿，因为不想周旋太久，虞知恒问得直截了当。
“确实有这个想法，虞夫人的意思是砚南目前需要国内专业团队的帮助，想让虞先生您照拂一二。”
更加适合程砚南的专业娱乐经纪公司在国内一抓一大把，而且他母亲在国内也有相关产业，完全可以把对方安排在自己人的手底下。
结果他们两边都没找，就盯上虞知恒的公司。
程砚南这次回国究竟是奔着谁来的，答案已经一目了然了。
“目前澜乐的业务范围尚未涉及到专业艺术领域，很抱歉Echo，可能我们无法满足你们的需求。如果程先生需要更全面的演艺支持可以考虑这些经济公司。”宋尹一边说一边起身将刚才半小时内整理好的报告递给这位突如其来的助理。
“谢谢，但我们还是更加尊重砚南本人的意愿。”Echo说话滴水不漏，像是铁了心要和虞知恒一方达成合作不可。
“那希望你们也能尊重我本人的意愿。”虞知恒扬起不算友善的笑，说话的语气也倏地冷下来，“暂且不论网上那些荒唐的热搜是不是出自你们的手笔，就算是凭着公众口中我和他的关系，这合作也谈不下来。”
ECHO脸色一僵，他没料到虞知恒会回绝得这么干脆。
正想着把虞夫人再次搬出来，结果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对方就仿佛早有预料一般。
“我母亲既然这么看重她这位徒弟，当然还是想把他放在自己手底下。”虞知恒接过林殊递来的水杯喝下一口，氤氲的雾气柔化了他冷漠的眉眼，“你觉得呢？”
“虞先生，这种问题以我目前的身份恐怕回答不了，”ECHO脸上的笑有些维持不住，他站起身告辞，“我会把您说的这些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虞夫人，我们有机会再聊。”
宋尹起身把他送到门口，等到人走后又折身返回客厅。
他在两人不远处坐下：“这群人大早上也不消停。”
“到头来还不是白跑一趟，”虞知恒说完侧头柔声问靠到他肩上打着哈欠的林殊：“困不困，要不要再上去睡会儿？”
外人一走林殊就放松了下来，他没什么精神地摇摇头，脑袋抵在对方颈侧不说话。
“那部综艺的导演给回复了，拍摄时间定在下个月月初，具体的安排到时候会通知。”宋尹习以为常地装作没看见两人亲密的样子，“另外乔苒那边最近也找到了投资方，但导演还是想先过来问问你们的意思。”
迷迷糊糊的脑袋突然灵光一现，林殊抬起头主动询问道：“刚才那个Echo是不是说程砚南也想要参加这个综艺？”
小恶魔的尾巴翘起来，他心里打的什么坏主意不用多说，一下就被在场的另外两个聪明人猜到了。
虞知恒捏了捏他的鼻子：“聪明劲全被你用在这种地方了。”
不过乔苒和程砚南肯定是凑不到一起去的，因为这部综艺说到底还是恋综，选择固定嘉宾的前提条件就是两人必须是亲密关系。
程砚南要是想参加也只能是以飞行嘉宾的身份过去。
“那就留着吧。”虞知恒决定听他老婆的，“说不定还能热闹点。”
得到回复的节目组迅速把人员名单敲定好，赶着他们这波热搜热度将阵容官宣出来。
后面林殊也在平台上刷到了这次的预告。
这一季选取了四对来自各行各业的嘉宾，其中两对已婚，另外两对则是情侣。
每一对嘉宾的宣传海报上除了他们的签名外，还有他们各自亲密关系总结出的特点。×
林殊他们的名字下面写着：【是年少时在摇晃的车票上写下的名字，也是长大后对方心里不曾违背的诺言。】
这时候不得不夸夸节目组的文案了，看得出来有在他们身上认真下功夫了解。
林殊举着手机按下转发，也是这时候才看见这个账号前几天发布的内容。
这两天对他们关系提出质疑的人仍然不在少数，尽管林殊刻意不去搜索相关的词条，有的时候还是会不小心看到。
其实林殊是个很容易被舆论影响到的人，因为他会把看到的每一条评论都记在心里，为别人的开心而开心，难过而流泪，同样地，也会被那些恶意揣度的言论伤害。
真正能够给他力量让他继续从事这个行业的，除了虞知恒之外，就只有那些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粉丝。
所以当他看到自己被爱人和粉丝单方面袒护时，内心涌上来的情绪让他眼眶一热。
双腿忍不住开心地晃动起来，林殊倒回沙发上，拖长音调发出类似往常撒娇的声音。
坐在书桌前的人侧过头看他：“怎么了？”
“你快看我发的V博。”林殊将整个人卷进毯子里。
手机屏幕照得他睫毛毛茸茸地泛出光亮，指尖按下发送键后，林殊的视线重新落回爱人脸上。
【困困鱼：［练习.mp4］】
窗帘随着柔和的风轻轻飘动，青年长睫颤动了几下后，随后抬眸看向镜头。
白色校服衬得他脸庞格外青涩，dv摄像复古朦胧的质感把人一下拉回了青春年少的时代。
“你想跟他表白？”
镜头突然晃动起来，拍摄者走近伏在座椅后背上的林殊。
他缓慢垂下眼，语气迟钝而又隐隐带着不易察觉的羞涩，“这样会不会有点奇怪？”
“不会，你不是说要练习吗？”
镜头里的人点了点头正准备开口，余光似乎看到什么，忽然就侧过头往窗外看去。
吹散的发丝被阳光照亮，镜头里青年缓缓睁大眼，瞳孔倒映出楼下人的身影。
窗帘这时候飘动起来挡住了他的侧脸。
许久之后，他转回视线红着耳根笑吟吟地开口：“他看到了。”
“谁？”
镜头再次晃动了一下，拉远放大后终于聚焦到了楼下那道身影上。
“虞知恒。”
不断有人从对方身边经过，只有他站在原地仰头望向这里，面露笑意。
青年温和地开口：“他在看我。”
放在往常人耳中相当自信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时让人感受到的却是语气中的珍视和酸涩，仿佛期待了很久的愿望终于得到了回应。
视频最后画面变得一片漆黑，只有背景音还在继续。
嘈杂的车厢行驶声中，青年的声音更像是轻叹。
“我爱你。”
视频戛然而止。
这条类似于回忆录的视频原本是他之前偷偷剪辑好后，存在电脑里留给以后的自己看的。
直到他看到他们官宣图的文案，才发觉用在这部综艺的宣传上竟然再适合不过。
办公椅滚轮在地板上滑动的声音传来，林殊回过神。
原本坐在书桌前的人突然走到他跟前俯下身。
脸颊左侧被对方的手温柔地揪起来，猝不及防的动作惹得林殊轻哼一声。
“什么时候背着我拍的？”对方凑过来伸出手。
被捏着脸的人说话有些口齿不清：“我就是提前练一下。”
“你要是那个时候就跟我说，”眼前闪过当初青年可爱的表情，虞知恒笑起来，“也许我们孩子现在都在学走路了。”
林殊闻言挣扎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第31章 双向奔赴
迄今为止，林殊都觉得他们一直走的是先婚后爱的风格，而且还是那种教科书上最典型的案例。
“还有个词叫双向奔赴对不对？”虞知恒把某个迟钝笨蛋捞进怀里纠正他的想法，“这个更适合用来描述我们。”
“你之前都没跟我说过，”怀里的人仰起头，“我怎么知道你这么早喜欢我。”
看样子是真的难受了，虞知恒赶紧低下头亲亲他，“当时怕影响你，我的错宝宝。”
读书的时候林殊因为生病经常会落下很多课程，学校看在他父母的面子上依然把他安排到了师资最好的班级，这也导致当时很多同学不太喜欢他。
不少传言说他靠得是关系而不是自己的实力，也是后来林殊一次又一次优秀的考试成绩出来才让谣言不攻自破，一点点打消了他们的猜忌。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他的天赋强，只有虞知恒清楚，林殊为了做到这些在背后付出了多少，因为被父母强行篡改分班志愿，愧疚于间接夺走了另一个同龄人的学习机会，他只能拼命努力才能对得起自己所处的位置。
林殊的青春并不快乐，除了医治不时复发的病痛外，他的生活塞满了张张写得满满当当，时间精确到分钟的计划表。
本来就足够疲惫的生活，又怎么能够再容得下另一个人。
林殊闻言摇摇头，握着他垂下来的领带在手指上绕了两圈：“不一样的，如果是你的话就可以。”
“看上去这么笨，”虞知恒指腹擦过他的眼睛，“怎么说出口的净是些情话？从哪学的都是？”
林殊把头靠到他颈窝里，声音都闷闷的：“我不跟你讲话了。”
“错了宝宝，你看我后来都乖乖等着你来跟我求婚呢，要是论领证速度谁能快得过我们，你说是不是老婆？”
某人的头越埋越低，最后彻底把两边滚烫的耳朵都藏起来。
时间在日常平淡又温暖的生活里飞快流逝。
程砚南那边自回国的热搜热度消退后也没了动静，不知道是不是另有什么打算，不过这些也算是无关紧要的事。
眼下距离节目录制的时间所剩无几，林殊婉拒了阿姨和爱人的帮忙，决定自己收拾两个人要带过去的行李。
“刚才我是不是把眼镜拿过来了？”他嘴里念叨的声音不断，求助似的走到爱人身边。
虞知恒签字的动作一顿，而后头也没抬地提醒他：“看看你身上有没有？”
“喔！”林殊拿出口袋里的眼镜盒，“你好聪明小鱼。”
隔了一会儿。
“漱口水在哪？”
“洗手间上面那个柜子。”
虞知恒余光里那道身影忙忙乎乎跑过来跑过去，比平常的小巴还闹腾。
“有新眼罩吗？”
“我让阿姨去买了。”
……
行李箱被合上，林殊坐在箱子顶部乖乖看着他。
“收拾好了？”虞知恒看向就差把自己装进行李箱的人，走过去摸了摸对方因为忙碌微微泛红的脸颊。
行李箱上的人摇摇脑袋，一件件清点起刚才收拾的东西，数完问他还差什么。
虞知恒思索半晌后回答道：“还差一样。”
“还差一样？”林殊疑惑地抬眸。
行李箱被推着往前滑了些，失去平衡的人紧张地握住拉杆，结果脚还没完全踩实地面，他就被单手托起来揽进对方怀里，就跟抱宝宝一样。
拖鞋落到地上，林殊慢半拍反应过来。
“我吗？”他揽住爱人的脖子，两条腿交叉环着对方的腰晃起来，“我可以自己走。”
就像是为了强调什么，他又接着认真说：“我会跟着你，丢不了的。”
这下好了，原本还想着有机会逗逗老婆的人被反将一军。
想到第二天早上的拍摄，虞知恒刻意放轻了力道。
被爱人动作弄迷糊的人用口型问为什么要亲他。
“明天就要录制了。”虞知恒半真半假地回答。
林殊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忍不住垂下眼用鼻尖蹭爱人的脸颊。
虞知恒将他放到窗台的榻榻米上，会意地再次吻上去，动作到一半时停住，被林殊拉着手缠着要他抱。
带着鼻音撒娇地“嗯”了一声，林殊的两边膝盖抵着他的腰前后晃了晃。
就他这个体力明天还想不想录了。
虞知恒不赞成地挑眉，按住他的身体往后轻拍两下：“乱晃什么呢乖宝？”
衬衣还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林殊将侧脸埋进爱人的手掌，眼含可怜的失落：“下次要隔好久。”
他每次使这种小心机的时候，声音总是软得快化开了。
“……”
房间的门被关上，趴在地上的小巴突然竖起耳朵，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后又扭过头接着睡。
第二天一早。
录制组比通知的时间提早了将近一个小时，他们过来敲门的时候虞知恒刚好洗漱完下楼。
“林老师醒了吗？”负责发布任务的工作人员礼貌地轻声询问。
虞知恒将门打开：“还没有，你们先进来吧。”
摄影师犹豫着能不能跟上去，虞知恒朝他招了招手：“暂时先站在门口拍摄可以吗？”
摄像机点点头。
他推门进去，卧室里仍然是一片漆黑。
床上被窝里裹着的一小团睡得正熟，看样子丝毫没有被外面的动静吵醒。
虞知恒走过去轻轻将被子掀开一角，小声地唤着林殊的名字，提醒他节目组过来的事情。
见怎么叫也叫不醒，他只好压低声音道：“要迟到了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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