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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白月光的折腰(GL百合)——墨兰疏影

时间:2024-03-05 08:36:11  作者:墨兰疏影
  李月丹当时脑子有一瞬当机:卧槽,这他娘的怎么收场。
  萧珂的随员当即弓如满月,刀剑出鞘,皆指李月丹。
  武澄等随员欲上前,却萧珂用手势拦下,他捂着伤口,跪坐在地。
  李月丹面上波澜不惊,内心狂涛千丈。
  二宫主脾气那么差,还记仇,不可能善了。
  谁知萧珂上来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我那把匕首呢?”
  李月丹:“没看到。”
  萧珂:“匕首上有毒,但我记不清是什么了。”
  李月丹疯特了,这句话一出马上觉得头晕,胸口紧,这时也不恶心,也不想吐了,只觉天旋地转,咬牙维持面上冷静,吩咐左右,“去寻那把匕首。”
  萧珂很奇怪的看着他,边喘边断续的说,“世间没有见血封喉的毒药,你为什么跟要死了一样?”
  李月丹很想骂人却还要保持微笑,“要不您自己试试?”这时他手下一副将终于把匕首给找了回来,灯火下细看,上面泛着青色光芒。
  李月丹指了指萧珂那边。
  副将双手捧着匕首递了过去。
  萧珂抬手接过。
  他其实没在匕首上淬过毒,匕首质地轻薄易锈,淬毒的话,不出月余便废,但他不敢把自己的刀剑佩饰扔没了。
  他这么摆祁司墨一道,也怕李月丹以同样的方法摆他一道。
  “我明天把解药给你。”萧珂说,险些往前一倒,匆忙间以手撑地,这时云鸳等人也不管他交代了什么怎么说的,围过去把他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李月丹在想如何跟萧珂另做交易,换祁司墨一条命,以求不与祁家结仇,“你戴了对儿好漂亮的镯子。是特意作的金镶玉吗?”
  他刚就看见萧珂手腕上好像有东西,仔细一看是对玉镯,样式还不同。
  “弄碎了,拿去补的。”
  “玉恒有一对儿玻璃种帝王绿翡翠,全翠的,我明天……”李月丹已经没有心思吐槽为什么萧珂会喜欢手镯,还一戴戴一对儿的这种奇怪的事情,只要喜欢首饰就好说,送几件贵的说不准交钱买祁司墨那条命的主意可行。
  但他突然看见镯子的缕金外壳上一排拇指大小方形切割的鸽血红宝石,猛的把话刹住了,“这什么玉的镯子?”
  “墨底墨玉的。”萧珂知道李月丹在暗示什么,坦然相告,“和田这几年没再开出来,不然我就重新打一个了。”
  祁司墨躺在地上,血沿着玉石砖蔓延,本知生还无望,在等死,骤然听见那句“和田这几年没再开出来”。
  他回想起那日细节。
  市面上墨玉品质最高者,千金五分之一两,在灯火下也是碧色。
  那日见那舞姬手上玉镯在灯火下却是墨色。
  墨底墨玉就如星光纱,从未在市场贩卖流通,百年来只开出过巴掌大的一块,不知为谁所有,金银难买,拇指大小的边角料哄抬上万两黄金。
  巴掌大的一块原石,打了两个镯子后基本上不剩什么,凑不出第三个。
  他挣扎着抬头,往萧珂那边看去,但什么都看不清。
  到底怎么回事?救他,杀他……
  随后想明白了,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局。至此时局终,本为三杀。
  他挣扎着想发声质问,但偏生此时一箭入颅,当场毙命。
  “我替你把人杀了,剩下的你随意,后续我会出面料理,我刚那一箭真的不是故意的。”李月丹放弃送礼这条路了,他拿不出来更贵的东西。
  他放下手中弓,原本想留祁司墨一命,也算全了相识一场的缘分,此时又亲手一箭索命,有些惋惜。
  李月丹惋惜半天,突然忆起那天因祁司墨友情提供的寒食散闹了个鸡飞狗跳,马上不惋惜了,甚至有一种死了活该的想法。
  他再抽出一支箭,将箭和弓合在一起,举过头,“我们按军营规矩了?一箭还一箭?”
  “不用。”萧珂直接说,“你走吧。”
  “杀出去既往不咎,史上有人这么打出去吗?”李月丹怕是试探,怕真走会死,故手里的弓还举着,但又不好说别的,只得尬聊。
  “荣四给了元姜一把刀,说要么跪,要么杀出去,元姜就手刃五十余人杀出辽东大营。”萧珂喘着说,武澄与云鸳等人扶他坐下。
  至此时,他才打了个手势,“我无碍。”示意部曲收刃。“夜深,您请回,不送。”
  李月丹知道这是真的不计较了,长出一口气,但仍对元姜的行为感到震惊,他惊叹,“真打了出去?”
  他看着萧珂。
  箭过肩不算重伤,但眼前那人却喘成一团,句不成句。且看伤口位置,那箭靠上外,斜身能躲过去。
  随即李月丹觉得自己被算计了,应当是萧珂重病不能挪动,又不想公开病情,故意扔匕首引他出箭,随即相讥。“部堂沉疴至此,竟仍容貌昳丽。”
  单看脸萧娘还是很漂亮,没觉得他病情很重。
  萧珂靠在椅背上,视线越过李月丹,望向夜空。半天后他自嘲一笑,回了李月丹很智障的那句话,“以药强留罢了。”
  萧珂那一笑倒让李月丹脑海里冒出来一句诗——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大家也算相识一场,最后竟有些心酸,错开视线,“告辞。”他说,“您保重。”
  他本想再呛萧珂两句,但恍惚觉得他一个男人重创了个姑娘,再接着跟姑娘冷嘲热讽有些过分,又有点可惜,干脆走了。
  武澄迟疑些许,上前,抖着声音喊了萧珂一声,“主公?”随后请示,“那些人怎么办?”
  萧珂抬手摸了一下颈,班宝镜的缝合令人无语,这就又裂了,他按着肩上伤口,想起身,不料喘的厉害,头也晕,没站起来,只好坐在那里吩咐,“杀了吧,李月丹不是说我随意么……这一地真是……”
  他也找不出来合适的词来形容。半天后想了一个,“五彩斑斓?”
  随后随便找了一瓶祛疤的药给云鸳,“我明天不一定醒着,你明晚找个时间给李月丹送去。”
  #
  荣宜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晋阳。
  可能是被班宝镜拖回来的。
  她躺在床上,过了没多久,只听门开了。
  一股淡淡的冷梅香飘过,荣宜就说,“玉姑娘?”
  玉箫提着一盏灯,她把房间的灯点亮,“你还好吗?”
  “不怎么好。”荣宜道,“不过没事。”她坐起身,把头发散了,“你要推牌九吗?”
  玉箫差点咬到自己舌头,“牌九?”
  荣宜这思维怎么如此跳跃。
  她看荣宜没吃晚饭,特意做了几个菜,给送过来。
  不料荣宜问她要不要推牌九。
  “我难受。”荣宜说,“叶子牌也可以。”
  “这次还跟我换牌吗?”
  换牌两字一出,荣宜心头一动,再度摇头,“不换。”她觉得有一个想法从脑海中掠过,但这个念头转瞬即逝,她没抓住。
  玉箫坐下,“我不怎么会做饭,就炒了几个菜。”
  南朝虽然比北朝富庶,但不像北朝贵族一样,糖醋油盐各色香料俱全,很多时候有盐有油就算是世家子女才能吃到的饭了。
  荣宜支着头,看着昏暗灯光,发呆。
  玉箫把饭菜摆好,“我走了。”
  她才要起身,荣宜拉住了她。
  “陪我呆一晚上好不好。”荣宜闷声说。
  她以前不高兴的时候会去荣宪的房间里睡,死皮赖脸的躺在荣宪身边。
  现在荣宪不在,整个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灯火熄灭,万般孤寂。
  玉箫迟疑了些许,“陪你一晚?”她有些愤怒,“你把我当……”
  荣宜有些意外的看着玉箫,“什么?”
  “就……”玉箫意识到荣宜可能没想那么多,这一晚应该就是躺在一起。“当抱枕。”
  “我睡相很好的。”荣宜撇嘴,“我也不是八爪鱼。”
  “就一晚。”玉箫说。
  才躺下,玉箫模糊的有了些睡意,荣宜低声说,“你睡着了吗?”
  玉箫马上精神了,“没。”
  她躺了会儿,快睡着时,荣宜又问,“你睡着了吗?”
  玉箫把头埋在枕头里,“没!”
  过一会儿,荣宜没动静了。
  等荣宜睡着后,玉箫才意识到荣宜是个八爪鱼。
  什么睡相很好,都是骗人的。
  她把荣宜推开。
  荣宜滚回来,额头贴在她背上。
  再推开。
  过了一会儿,荣宜又滚回来,就像一只趋近热源的猫。
  玉箫干脆翻了个身。
  荣宜直接把头埋她怀里了。
  玉箫很气愤,“热。”她把荣宜推了出去。
  荣宜又贴回来。
  玉箫刚想推,却发现荣宜长长黑睫紧闭,眼泪顺着眼尾滑落。
  她心一软,没推,由荣宜抱着。
作者有话要说:
就everyday菜鸡互啄
给小天使和玉箫发糖了!
 
69、幕启
  翌日荣宜从衙门回来,正好撞上云清音裹着狐裘拎着一袋子不知道从哪里买的糖炒栗子从廊下经过,就抓住班宝镜,说,“那个,云清音是不是快生了?”
  她觉得云清音是在有意挡肚子。
  这个天气没有那么冷,不需要穿狐裘。
  “我很紧张的。”班宝镜说,“我都不知道这怀孩子的器官在哪里。”
  她现在也没搞明白原理。
  “……”荣宜就很紧张,可别难产死了,“等等。”她叫住云清音。“我们聊聊?”
  云清音赶紧说,“我们别站在外边说啊。”
  他知道这里是女子怀孕,为了遮掩隆起的腹部,基本上什么都不敢吃,就怕显怀,但月份大了,肚子还是越来越明显。
  三人进了房间,院子里没留近身伺候的人,云晚词一个堂堂贵妃开始做伺候人的活,即使不需要他亲自动手洗衣做饭,他每天也颇为郁闷。
  云清音找了个借口把云晚词给打发了出去,“你说吧。”
  “其实你昏迷的那几天,我把你的情况跟你弟讲了,包括你心上的问题。”
  云清音张了张嘴,看口型是个我靠。“你为什么要告诉他啊。”
  难怪这些日子云晚词那么蔫。
  “我觉得……”班宝镜让云清音解了衣服,她看了看云清音的肚子,伸手摸了一下,“有感觉吗?”
  “你在摸我。”
  “我的意思是痛吗?”
  云清音摇头。
  “我觉得,难产的可能不大。”班宝镜说,“你肚子挺小的,骨盆也不窄,孩子应该不大。”
  “我觉得你在耍流氓。”云清音把衣服系好。
  按照他所来国度的规矩,让他当着别的女人面宽衣解带这叫凌、辱,但按这里的规矩,算他占女孩便宜。
  最后云清音放弃思考这个问题了。
  荣宜特别尴尬的坐在一边,她本来想商议云清音生孩子时应该怎么办。正常人分娩时都会鬼哭狼嚎——她也嚎过。
  一个男人鬼哭狼嚎这可不就人人都知道了,尤其李月丹就住在北苑,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不回长安。
  但班宝镜很坦然,“你解开衣服。”
  由于班宝镜过于坦然,荣宜就想自己要回避云清音可能会尴尬,就尴尬的留了下来。
  云清音是真的瘦,身体线条优美但架不住肋骨分明,一眼望过去,视线先落在那隆起的肚子上,可能他原本就很瘦,即便肚子很小,感觉只有五六个月,根本不显怀,可上面还是有妊娠纹,看着像个小西瓜。
  “世界上四种性别,男人,女人,皇帝,大夫。”班宝镜坦荡荡。
  荣宜说,“男人,女人,荣宪,班宝镜。”
  “你找打。”班宝镜捶了她头一下。
  “蛋疼什么时候走?”荣宜问。
  “蛋疼跟事精菜鸡互啄了一把,炸了个鱼塘。”班宝镜沉思,原本想说蛋疼炸厕所——这是她新学的,来自荣宓给她的几本闲书。后来意识到荣宜可能听不懂,“事精什么时候走,蛋疼才会走,事精心脏病又犯了,在床上躺尸,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她一拍脑袋,“啊,都忙忘了,我还得给蛋疼他娘做药。”
  “蛋疼的娘怎么了?”
  “脑子里的病。”班宝镜说,“那天我还跟蛋疼说你娘有了,我要照顾她的胎,我们正说着,就看你姨妈悄无声息的站在我身后,吓死老子了。”
  荣宜脸色变了,“她知道我娘有了?”
  “额,是的?”
  “她跟我娘有仇。”荣宜简要的交代了一下前情,“五王之乱的时候,玉玺被我姨妈偷出来了,我娘那时和我爹掰了,知道这事,还没出月子,就点兵冲过到公主府,把我姨妈关在家里审问,还用了刑,审到一半我姨妈早产。”
  班宝镜不知道对此如何评价,“……你娘也是个壮士。”
  没出月子也能提刀上马去对人上刑。
  服气。
  “你能……帮个忙吗?”荣宜有些绝望,她自我麻痹,那天湖阳是为了哄荣宓,不是真心的,而且湖阳没看见她在。
  大家都会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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