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亲手把火、药和火、炮的设计图,如何炼钢的方法告诉了荣宪。
真是作茧自己囚。
“你怎么弄清?”
“我有穿梭仪。”荣宓强笑,“我去你来的那个世界看一看。”
荣宜走后,荣宓拿起穿梭仪。
跨越白光,她居然回到了燕京的家中。
才收好仪器和金条,就看见自己成为了目光焦点。
千秋宫,夜未央。
凤椅上坐着一女子,明黄曲裾,头戴凤冠,看仪制大抵是皇后。
皇后本在闭目养神,杏眼瞪的浑圆,“姐?”她快步走下来,“你不是在广州吗?”
就在她手即将接触到容宓时,她猛的缩回了手,“你不是我姐。”
荣宓突然开口,“不恃功成而不居,不居是以不去。”
“水利万物以不争,故曰上……”荣宜震惊,甚至有一丝被抓包的羞、耻、感,“你怎么找到这里了?”她扬声,“来人,给成王奉茶。”
#
滨海。
晴空万里,但海风颇大。
新船下海。
船没有帆,只有巨大的排气管,水蒸气与原油燃烧后产生的废气难解难分。
荣宪登船,从上到下巡视一番,包括引擎室,再命此船逆风航行数海里,用沙漏测了一下船的航速。
逆风都比寻常船顺风航行时快。
荣宪下船登岸,远望着船,“如果一年的时间,你能造出几艘?”
上官合欢道,“最大的问题是这个引擎只有不到百分之十五的功率,要耗费大量的原油,远程航行需要额外配一艘船跟着运油。”
“无所谓。”荣宪觉得有点冷,披上了披风,“我们只有这样才能不受风向和洋流的限制,值。”
“只要钢厂跟得上,想要多少就能生产多少。”
“五十艘。”荣宪轻声说。
“是。”
试航完毕,荣宪自去休息沐浴,季北媛就留下来,跟上官说几句话。
上官开场就说,“恭喜你喜得佳人。”又埋怨,“怎么不挑一个出身好一点的?”
“我啊,说不准哪天就被诛九族了。”季北媛道,“怎么好意思拖家世清白的世家子下水?”
上官品品这句话,没再说别的。
“对了,跟你要一个人。”季北媛道,“我缺个文书,不如你把白蕊借我用几天?”
“她好像算你婆母。”上官提醒。“搁你跟前不怕起龌蹉?”
“我这个儿媳多大方。”季北媛笑,“我不打算带王昀去我任上。我计划在燕京单独置院,让王昀去给他娘颐养天年。”
反正就多养个人么。
上官斜了她一眼,“但你带御膳房的那个去任上。”
“尚膳局和御膳房不是一个玩意。”季北媛纠正,随后开始抱怨,“景姒会做饭做菜做甜点啊,王昀会什么?总督府设汉城景福宫,烧饭的是原本高丽王庭的御膳房女官,我简直度日如年,日日吃年糕、泡菜、排骨土豆和石锅拌饭,哦对,最鬼畜的是味增汤、鸭子汤、烤肉和炒杂菜。我还得管住我的嘴,我每点评一道菜,他们那边的尚宫便会跟我啰里八嗦的讲一大堆食膳的道理。”
她有些愤怒,“菜最重要的是好吃,不是符合相生相克,也不是符合五行。”
“你提醒我了。”上官问,“你有带辣白菜回来吗?送我点。”
季北媛笑的灿烂,“莫的问题。”
翌日,上官看见季北媛派人送的那二十坛辣白菜,险些呕血三升。
作者有话要说:
北媛想搞、法、制
所以她说她会凉。
68、抱枕
关中副都督卢弘代行都督职务,可这喜气洋洋没持续三天,就摊上了事。
荣宜说家里有事,去了长安,人不在,所有日常琐事和破事都扔给了他。
本晋阳天高皇帝远,不料李月丹还没回去。
卢弘只能一步一请示,“主公。”
李月丹一袭白裳,在临帖,闻声笔一顿,“又怎么了?”妈的,这混蛋一天跑三趟。
“祁家调动了兵马,入城西,属下揣测,是奔着翠宫去的。”
“我知道了。”李月丹又写了一个字,“集结晋阳驻军,把翠宫的兵马调离。”他心里犯嘀咕,萧珂怎么还不走?
“这……”卢弘说,“萧部堂那边日后若问起……”
“为什么要有日后?崔都督不会人品差到一个朋友都没有吧。”李月丹终于抬起头,看着卢弘,“还有什么事吗?”
卢弘心下了然,领命作揖,“是。”
李月丹看他走了,连忙从宣纸下把小说掏出来,他疑惑了很久为什么这本书这么薄,翻到最后一页骂了娘。实名问候了温老全家。
少年无情这本是个坑,没写完。
#
祁司墨伏兵在暗,待午夜时分,翠宫四处熄灯,又候了一个时辰,他打了个手势。
这一趟他不得不来。
他本以为教唆竞价,两败俱伤,他可全身而退,人是崔远江所杀,舞姬是萧府的,李氏凑的局,不料祁华琼旧部有别样心思,欲取他而代之,当场说,“将军你提议竞价的。”
顿时一片哗然。
他只得说,“此局乃萧总督所设。”歃血发誓必为祁华琼报仇。
内心只余三个字,他娘的。
士兵攻入翠宫。
不料骤然灯火通明。劲弩横扫,倒了一片,弓箭齐发,又倒了一片。
只是一瞬,祁司墨被围困在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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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珂还在床上躺着,确切来说他这几天基本上一直躺着。
那天他跟班宝镜吵了一架。
班宝镜:“你想死你接着吃那药。”
他:“我比你懂药。”
班宝镜气的转身就走。
尴尬的是第二天他又咯血,这次血量更大,他直接晕了,把云鸳几人吓到将班宝镜硬抓来的地步。
班宝镜没办法,在颈前沿气管竖着给了他一刀,从切口处将血引了出来。等他醒过来后,班宝镜三令五申,“您想自杀请抹脖子,那个快。”
萧珂不愿意停这药,只要停药,他说话间都会又喘又咳,喘的厉害时没法走路,跟要死了不差什么。而咯血的影响小多了。
他总不能连走都靠人扶。
可惜他属下意见倒统一。趁那几天他没法说话,也没力气起来,以遵循医嘱为借口把药给他停了。
这一停药,他本来想回兰州也没走成,直接躺了。
云鸳进来,跪下,“主公。”
“人抓住了?”他问。
“都抓住了,人押在前院。”
萧珂起身,把颈上的绷带拆了,要换衣服。
云鸳就拦,“主公,我们处理这事,您歇着吧。”
“我没问你意见。”他换了件束领的衣服,衣领上的扣子一扣疼的一颤,身体晃了晃。
要不是他中途醒过来一次,把消息压住了,估计他病重咯血的事得嚷嚷满卫国人尽皆知。
但他在晋阳这么多天都没走,也很令人迷惑。
李月丹一直派人来问他什么时候走,就差自己来一趟了。
萧珂拿起佩剑,往外走,不料根本没几步就直接跪地上了,云鸳费了些力气又把他架起来。“您……”
萧珂放弃尝试,“你们扶我到门口。”
云鸳是女人,力气没有那么大,只好招呼武澄过来搭把手,“您确定您没事?”
“无妨。”萧珂咬了咬牙,站起来。
刀剑交颈,周围灯火通明,祁司墨被按着伏跪在地上。
他看见周围的人散开,随后颈上刀剑撤去。
祁司墨这才抬起头。
萧珂站在不远处,部众前拥后簇,可惜他胸口起伏十分剧烈。
祁司墨鬼使神差般冒出来了个想法:萧珂这是快死了?
萧珂示意人给他搬了把椅子,他坐下,“荣元姜托我问一句话。”
祁司墨沉默不语。
“若她当年嫁你,事成之后,你是不是要取她的项上人头?”萧珂语气很平缓,他尽量不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结果是一句话说完,就喘了半天。
“这不取决于她。”祁司墨坦诚以告,“但我会杀了她。什么时候会杀只取决于晋王是否事成。若事成,她是太女,待她即位,我逼她禅让,奉玺后才会杀她。若事败,我只能当时就大义灭亲。”
萧珂点头,“好。”随后挥了下手。
却听另一人的声音响起,“且慢。”
祁司墨睁开眼睛,关中守卫到齐,为首者白马墨裳金冠。
李月丹冷着脸,“萧总督,这里不是河西。岂容你在此肆意横行,只言片语草菅人命。”他看向萧珂,“你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你有什么理由杀他?”
他用看废物的眼神看了祁司墨一眼。
他撤了翠宫守卫,已经相当于送人头了,这祁司墨还跪出来了个要员全员生擒。
萧珂抬起头,“就差一个荣二了。”
三派人马,或对峙或被俘,挺了半个时辰。
没人开口说话,只有火焰的噼啪声和风穿廊带出的声音。
不料半个时辰过去了愣是没人出现。
萧珂就问,“荣二不是今天从长安回来了吗?”
李月丹也在等荣宜,这阵仗荣宜不可能不来凑热闹。
没想到荣二压根没来,八成是天晚睡了。
他顿生愤怒。
凭什么他要来?他也想在家里睡觉。末了李月丹感慨万千的回答,“荣二才是正宗的咸鱼。”他有一丝羡慕嫉妒与恨。
萧珂抬手,一个女郎将一校尉拖到了李月丹面前。
校尉捆成了螃蟹,半死不活,但仍在喘气。
“崔将军的旧部当真有情有义,令人感动。”李月丹挑眉一笑,随后所,“祁将军受人蛊惑,您又没事。请您放人。”
“对不起,我言出必行。”萧珂轻描淡写的说。
“你若有合理理由,我绝对不拦您。”李月丹说,“若没有,那对不住,您只能把我也杀了。”
萧珂抬眸看了云鸳一眼,云鸳转身回偏殿,很快又出来,捧着一把刀,萧珂站起身,挥退左右,走到祁司墨面前,很随意的把刀丢到祁司墨面前,说,“你要是能杀出去,往事不究。”
祁司墨抽出刀,正欲冷笑,但下意识看了一眼刀身,突然大惊失色,“你从哪里得来的这把刀?”
明明佩刀已经还给他了……
但这刀身刻着他的名字。
“何必问?”萧珂觉得祁司墨智障。
他会玉石镂字,往刀剑上刻字又不是难事,故那日让玉箫还的刀是个高仿。
这把才是真的。
祁司墨身边几个要员认出这是他的佩刀,一个祁华琼旧部当即高声喊,“少帅,为什么你的刀在萧部堂手中?”
“阿照呢?”祁司墨握紧刀,此时怒不可遏。
那天萧珂提过那个女子叫阿照。
话脱口而出的一瞬,祁司墨脸唰的一下血色退却。
他自己挖了个坑。
萧珂笑了声。
居然把他那个随口编的名字记住了。
男人的通病是三自,自作多情、自以为是外加刚愎自用。简称一半傻逼一半智障。
萧珂心里吐槽完才发现不对,他也是男的。回忆一下自己素日行事作风,觉得他这句点评逻辑上还真没什么问题。
知道是知道,改是不可能改的。
新仇旧恨一同涌上祁司墨心中,他已被逼上绝路,半生经营棋差一招化为乌有,这段对话已经直指他与总督姬妾合谋暗害祁华琼,索性破罐子破摔,不求日后,只求现在杀了萧珂,以解心头之恨。
“有句话您没听过吗?”他打定主意,飞身跃起,“夫士之怒,血溅五步。”
萧珂出剑,剑势颇为凌厉。
“匕首、鸩酒、白绫、午时菜市口,”李月丹语气很平静,如果代价差不多的话,“我选五。”他接过弓箭,张弓搭箭,五箭压弦,黑雕巨弓弓如满月,随即松手。“听天由命。”
既然祁司墨动了手,他肯定不能容祁司墨当他面谋杀要员。
不过打斗中走位本就瞬息万变。
为救人反误伤两人,轻伤不用还,反正这事说得过去。这两个菜鸡趴了他就能回去把剩下那半本小说看完。
妈的,他要回去睡觉!
凭什么荣宜可以在家里睡觉,他就得来看菜鸡互啄。
松手的一瞬,李月丹瞳孔微缩,随即再搭一箭。
场景骤变。
祁司墨背对着他,故两箭穿胸而过,立仆在地。
萧珂剑花递出,断空中黑羽箭,脱力跌跪在地,云鸳冲过去扶他反被他一把推开,随后一柄匕首掷出。
祁司墨倒的十分不是时候,正巧错开匕首。
匕首直奔李月丹。
李月丹松手,预判匕首在空轨迹,箭身向下压,递箭。
匕首在空中与箭相汇,却因差分毫未相交。
李月丹猛的侧身,那匕首擦着他的颈飞了出去。反手一摸,颈已见血,衣领瞬间血染,很险,但好赖躲过去了。
不料他那箭萧珂没能躲过去,萧珂根本没动,两人之间隔得距离太近,那箭径直穿右肩而过,钉入树中,箭中树时仍能没入半个箭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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