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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位教皇(玄幻灵异)——大叶子酒

时间:2024-03-05 08:48:48  作者:大叶子酒
  其实在很多时候,尤里乌斯并不是那么体贴的人,他过分骄傲,又因为严苛的礼仪而将自己的骄傲隐藏在客气的皮囊下,他从来不会因为拉斐尔跟不上他而故意放慢脚步,听着人在背后追赶他几乎是尤里乌斯习以为常且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这就可以知道,几年后那个成熟的波提亚大家长满身狼狈地从坎特雷拉城堡的外墙上翻进来,蹲下身、搓热双手为拉斐尔捂膝盖,为什么拉斐尔会将这件简单的小事记了这么多年。
  教皇伸出手,碰了一下尤里乌斯的额头,指尖从对方的眉骨顺着眼窝滑到眼尾,指腹按住那块脆弱的皮肤,直到冷白的皮肤上出现淡淡的红。
  尤里乌斯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将声音放轻,如同耳语的音量像是害怕惊动一只落在他睫毛上的蝴蝶:“我老了,是吗?”
  他闭上眼睛,将脸凑近拉斐尔的手心,这是一个无声的依偎的姿势,像天鹅低下它高贵的头颅、白鸽收敛雪似的翅膀。
  “是啊,叔叔。”这么多年,这是拉斐尔第一次喊他叔叔,他们从来不将这段血缘关系放在心上,这时猛然提起,也像一个笑话而多于事实。
  尤里乌斯薄薄的嘴唇翘起来一点,说真的,他眼尾那点纹路并没有损耗他的容貌,反而为他增添了某些更胜于年轻人的风度,权势和财富让他的青春比别人更为美艳,就算他白发苍苍、老到了皮肉都松弛下坠,恐怕还是会引来不少人飞蛾扑火般的痴迷——尤里乌斯当然有这样的魅力,拉斐尔从不否认这一点。
  但拉斐尔此刻看着那几根纹路的眼神还是近乎痛恨。
  “我讨厌一切提醒我死亡将近的东西。”短暂的沉默后,拉斐尔收回手,低低喟叹。
  而时光流逝年岁崩毁无疑是所有死亡里最不可阻挡的一种。
  “那我想,我注定走在你前面,”尤里乌斯笑起来,“你的统治会永远在叙拉古光辉灿烂,而我、亦或是费兰特、莱斯赫特,我们都只是你名字下的一个注脚——圣西斯廷一世时期教皇宫秘书长、宗教仲裁局局长——之类的。”
  他靠近了拉斐尔,不那么温热的吻落在拉斐尔眉心、脸颊、唇角:“但我很高兴,我们的名字从此永不分离。”
  年轻的教皇仰起脸,懒洋洋的样子如同一只被抚过了脊背和耳朵的猫,乖巧地被人类抚摸和拥抱,淡紫的眼睛眯起,就差从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咕哝了,尤里乌斯的话落进他耳朵,得到了教皇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那听起来似乎也不错。
  这么想着,拉斐尔的身体陷进柔软的被子里,抬起一只手按在尤里乌斯后颈上,灿金长发铺陈在身下,透过秘书长垂落的铁灰色发丝看向卧室顶部辉煌绚丽的壁画。
  那幅画描绘了圣主向世人赐下福祉的故事,繁多的人物围绕在圣主边,虔诚地跪在地上,等待圣主的手触碰到自己的额头。
  热气蒸腾着散发出来,拉斐尔的眼神有些飘,圣主和信徒们都在他眼中摇晃着化成一团彩色黏稠的色块,教皇的手从搭在尤里乌斯肩上变成了用力将对方按着拉向自己,这个拥抱仓促而变形,只是他们意乱情迷里的一个小小插曲。
  这个夜晚过去得很快,尤里乌斯在清晨来临前悄悄离开了教皇的卧室,他的办公室每天都会以恒定的速度产生各种公文,确保他的工作永远做不完,今天显然也是如此,他还没有走到办公室,就在秘书厅楼下被拦住了。
  抱着一叠报账羊皮纸的修女对他恭敬地行礼,教皇宫的财务支出一向由尤里乌斯负责,这两天为了迎接教皇回归同时筹办宴会,教皇宫的金佛罗林像流水一样花出去,每一项支出都需要秘书长的签字才能从波提亚银行提出钱,所以等着报账的商人一大早就堵在了教皇宫的门口。
  尤里乌斯一边低头就着修女的手签字,一边往楼上走,同时对跟上来的秘书们一一吩咐事情:“……给仲裁局的拨款让他们自己派人去提,骑士团的驻地周围增加巡逻次数……昨天又有人跌进河里了?今天的宴会提早一个小时结束,减少啤酒的派发,但是明天早上允许他们来大教堂门口领取免费的红酒……”
  一条条命令有条不紊地从他口中发出,他周围的秘书们形成了一个循环的链条,步履匆匆地来了又去,而尤里乌斯就是那个稳定维持链条运作的核心,以平稳的速度向前推进。
  最后,当他走到二楼的时候,一个将自己浑身裹在黑斗篷里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在整个翡冷翠,这样打扮的只有一类人。
  尤里乌斯的脚步顿了一下,抬手示意秘书们离开,楼梯上很快空无一人,秘书长提步走到办公室门口,推开那两扇紧闭的大门,随意地问:“费兰特又有什么事情?”
  尤里乌斯和费兰特的关系实在一般,之前他们迫于拉斐尔病重不得不合作过一段时间,但是随着拉斐尔康复,这短暂的同盟迅速成了阳光下碎裂的泡沫,消失得干干净净。
  尤里乌斯并不意外费兰特会派人来找自己,尽管他们私交不怎么样,可是仲裁局和秘书厅总是有很多交集。
  尤里乌斯径直走到摆放茶杯的柜子前,隔着玻璃柜门挑选合心意的杯子,最终挑中了一套珐琅金的瓷杯,这套瓷器从东方远涉重洋而来,是某位伯爵在海盗船上的缴获,追溯到源头则是一位东方贵族的遗产。
  他将那套杯子拿出来,那位披着黑斗篷的男人已经无声无息地来到了他身后。
  容貌遮掩在兜帽里的圣鸦声音沙哑得像是很久没有用过发声器官:“……阁下说,请您注意和几位枢机的交往,在过去几个月里,你们的见面次数比以前要多。”
  尤里乌斯的动作顿了一下,含着平静笑意的眼神冷淡下来:“他在威胁我?”
  “不,”那名圣鸦的语气还是没有任何起伏,“阁下说,他将这个消息转告冕下,那才是威胁,但他不想这么做,你们惹出来的麻烦已经够多,冕下不需要再为你们烦心了。”
  尤里乌斯冷笑一声,听着圣鸦继续转告费兰特的话:“但是假如你们没有收敛,在你们对冕下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之前,他会先一步清理掉所有人。”
  “他会一直盯着你们。”
  披着斗篷的男人说完所有话,便无声地退出了这个房间,尤里乌斯在柜子前站了好一会儿,脸色始终沉静冷漠,过了许久,他猛然抬起手,将那一个华美昂贵的珐琅杯狠狠砸在了地上。
  地上铺了厚实的地毯,瓷杯碎裂飞溅的瓷片还是高高地弹起,有一片甚至擦过了他的眉尾,在他的眼皮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这两天东奔西跑,昨天晚上刚到杭州,事情太多一下子忘了挂条子,这两天确实热,大家注意防暑降温哈!
 
 
第121章 
  风暴之心(九)
  “……亚历山大六世得到了从边境传回来的消息,他在王宫里发了一通很大的脾气,但这并没有阻挡他在晚上继续召开盛大的宴会。自从他戴上加莱的皇冠,都德莱的奢华更甚以往,替皇帝寻觅美貌男女的侍臣们已经散布到了最为偏远的乡下,他对自己的情人毫不吝啬,所有人都希望家中能再出现一个能复制尤利亚子爵辉煌的孩子,从而跻身帝国的上流社会……
  “都德莱及周边的城市开始戒严,骑士团的生活轨迹也被圈定在了一个范围内,亚历山大六世并不信任我们,不过他还是尝试着想要获取我们的帮助。他开始派人在城中散布不利于弗朗索瓦四世的言论,包括将自己的侄子称为‘伪王’,所有对此类言论展现出些许质疑的人都会被皇帝的爪牙以谋逆罪下狱——这样的处理方式显然并不明智,不过那位陛下也不是愿意听从劝告的人,加莱王室独断专行的傲慢血液在他身上史无前例地显露了出来……
  “骑士团目前驻扎在都德莱郊外的一座庄园,闻听冕下已经返回翡冷翠,不少骑士向我请求回到冕下身边,执行护卫冕下的光荣任务,这比任何攻城略地乃至成为君主的座上宾都更令我们感到愉快,圣殿骑士团就是为此而生的,再宏伟的功业也不过是我们渴望为您宝冠镶嵌上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明珠……”
  拉斐尔接到这封来自骑士长的信件时,已经在翡冷翠停留了快半个月,算一算时间,亚历山大六世的确已经该得到弗朗索瓦回来的消息了,为了这场必定会掀起的内战,新皇帝试图向圣殿骑士团寻求来自翡冷翠的帮助,这也是应有之义。
  现在的教皇国和拉斐尔刚继任时的教皇国可不一样,年轻的教皇手里还捧着亚述帝国的冠冕,这顶冠冕的分量在俗世比教皇的冠冕更重,也就能理解亚历山大六世为什么既提防圣殿骑士团,又渴望获取他们的力量了。
  不过拉斐尔现在并不关心加莱的内政,距离弗朗索瓦和亲叔叔打起来还有一段时间,他给圣殿骑士团的指示就是原地待命,不帮助任何一方,也不拒绝任何一方。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一种显而易见的投机行为,但那又怎么样呢?谁敢去质问教皇、质问亚述的君主?
  更不用说,拉斐尔从头到尾根本没想过什么投机,他的字典里没有虚与委蛇和冰释前嫌,只有胜者通吃赢家通杀。
  他可没有忘记,在他刚刚接过教皇的冠冕时,还是弗朗索瓦公爵的亚历山大六世在他的翡冷翠干出过多么恶心的事情,他当时只能忍耐,不代表他彻底遗忘了这一切。
  但这些是以后要考虑的,摆在他面前最重要的事情依旧和亚述有关。
  他需要尽快将亚述的王权和翡冷翠的神权切割。
  如果亚述的王位成为了和教皇的冠冕一起被继承的东西,那么整个宗教世界都会为此产生震荡,尽管拉斐尔在亚述打出了“地上神国”的旗号,可这并不代表他真心想要让亚述成为教皇国的附庸,反过来也是一样的,那会是一场令所有聪明人感到恐惧的灾难。
  不过在灾难之外,更多的人只会看见这个庞大帝国能带来的一切,成为亚述的君主,这是多么具有诱惑力的一件事!想想看,丰饶的土地,说一不二的权力,站在世界顶端的辉煌——这是比担任一个没有实权的教皇要幸福得多的事情!谁能拒绝这种好事?
  拉斐尔只是隐约透露出了一点亚述王权独立的想法,就得到了枢机们疯狂的反对,他们将是拉斐尔死后下一任教皇的竞选者,也等同于是下一任亚述君主的候选人,作为既得利益者,他们当然不希望失去这一份庞大的蛋糕,在拉斐尔身为教皇绝不可能结婚生子的情况下,只要他们能等到拉斐尔退位——他们等不到,也还有他们的孩子——获得一个帝国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我不是在和诸位商议,先生们。”年轻的教皇从骑士长的信件后抬起头,他脸上带着笑容,但或许是因为这个年轻人已经拥有太过于庞大的权力,枢机们竟然有种不敢直视他的感觉。
  “亚述是我的亚述,我从未想过让它成为教皇国领土的一部分,你们的想法我知道,但是请让它只是一个想法,不要愚蠢地将它宣之于口。”拉斐尔很少将话说得这么刻薄,不过原谅他实在是没有心情应付这些贪婪的枢机,他更希望把这些蠢货打发走之后,好好想想该怎么将亚述扶上一条健康的轨道。
  教皇尖刻的话显然让枢机们脸色不大好看,这一次的枢机会议再次草草收场,等整个房间安静下来,拉斐尔展开一卷空白的羊皮纸,羽毛笔在墨水瓶里蘸了一下,思考片刻后,将笔尖落在了纸面上。
  这份文书诞生于一个非常平凡的午后,后世的学者们将它翻来覆去地研究,称它为现代化政治制度的先驱,尽管它的部分内容仍旧存在时代的局限性,可这并不能掩盖它超越当代的思想光辉,拉斐尔写下它时只不过是在记录一个模糊的想法,因此也并没有给它命名,这份草案被转交给尤里乌斯,由那位同样杰出的政治天才润色、修饰、完善,成为了平衡翡冷翠神权和亚述王权的基座,到那时候,它将会拥有一个光耀后世的名字——《君主法》。
  这部用一张羊皮纸就能写完的薄薄法案确定了君主在自己的国度能够拥有的权力以及实施方式,重新构建司法、立法和行政机构,使君主无法直接行使自己的权力,属于君主的力量被前所未有地从个人身上剥离,成为了一种可以均衡增添的砝码。
  从世界上第一个国家诞生开始,君主这一群体就在拼命加强自己手中的权力,用各种方式增加自己的权威性,提高自己的话语权,最为理想的状态当然是整个国家成为君主的一言堂,然而历史的规律就是物极必反、盛极必衰,当君主专制走到了顶峰,就必然会出现推翻君主的政权。
  后世的无数事实都证明了这一点,于是拉斐尔选择了另一个极端——既然个人的集权被判定是绝对会失败的,那么为什么不干脆让权力分散在一群人、一些机构手中,以达到制约和平衡?
  罗马也曾经尝试过建立共和国,由贵族统治的共和国将元老院作为最高权力机关,这种贵族共和制度本质上依旧是贵族群体掌握政权,而且谁都知道,它最后还是被君主制度所取代了,究其根本,不过是因为权力被放在了贵族手里——只不过是一个贵族群体和一个家族的区别而已。
  拉斐尔可不想自己辛苦统一的亚述再次成为某个家族私有物,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决定。
  他决定将亚述的所有阶级,都拉进统治这个国家的机构中来。
  如果贵族太贪婪,那就让平民来砍断他们的手;如果平民有了不该有的想法,就让贵族去限制他们。
  没有人能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就连君主也不可以,唯一能统治整个国家的就是至高无上的法律。
  这种背离了整个贵族阶级的做法堪称疯狂,写下它的人必定是一个天才的疯子,一个被魔鬼迷惑了心智的圣徒。
  它彻底地宣告,君主不再是国家的主人,而是国家的仆人——这绝对称得上离经叛道的内涵,能让每一个人都感受到头皮被魔鬼抚摸的颤栗。
  而最为可怕的是,拉斐尔真的有将它实现的可能性。
  亚述是一个百废俱兴的国家,多年的战乱早就摧毁了这个国家大半的制度和阶级,很多富裕的乡绅都破产沦为了贫农,在没有耕种传统的亚述,这些“贫农”基本都做了匪徒或是逃离亚述去了别的国家,至于贵族——在混乱来临的时候,他们基本是跑的最快的一批。
  亚曼拉想过很多办法稳定亚述的局面,将流失的人口吸引回来,但隔着遥远的黑海,她的命令很难有效地施行下去,更何况事实也证明了,和女王同样拥有权力的祭司们也有自己的想法,总之不管他们如何纷争,结果就是亚述一天天向深渊里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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