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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位教皇(玄幻灵异)——大叶子酒

时间:2024-03-05 08:48:48  作者:大叶子酒
  “他们不想管我们……这是教皇宫的命令,圣父抛弃我们了。”
  “回家?我家里一点吃的都没有了,面包坊的约克一家都死光了,教堂里的尸体多得没地方放,我回家也会死的,圣父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窃窃私语和迷惑不安的声音慢慢变大,小队长注意到从后面街道里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在惶惑和愤怒里往前挤,像是黑压压的潮水,打向了孱弱的堤坝。
  “上城区的贵人们只是不想被我们感染,他们怕死,说不定马上就会逃出翡冷翠了,到时候死在这里的只有我们。”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说了这句话,小队长心里一凛,迅速去看,但是人群太过密集,根本无法分辨谁说了什么。
  “圣父不会不管你们的!”小队长扯着嗓子大声说,“教皇宫的医生已经在准备药物,他们马上就会过来!”
  但他的话似乎并没有令骚动的人群冷静下来,麻木的人们眼里出现了火红的光,他们仇视地看着栅栏这边的人们,有人已经开始尝试拉扯栅栏上的铁蒺藜。
  “天啊,这不行,”小队长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他浑身发麻,下意识地想往后退,但在愤怒盯着他的人群面前,他感觉自己只要一后退,就会被涌来的浪潮吞没,“去给教皇宫报信,他们要反抗!”
  教皇宫里的圣父并没有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在舒舒服服地等待着撤离翡冷翠,议事厅里的枢机和贵族们已经吵翻了天,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恐惧,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正在为了是否将教廷撤出翡冷翠而唇枪舌战。
  事实正如拉斐尔和尤里乌斯所料,下城区疫病的消息传到教皇案头后,枢机与翡冷翠大贵族们的桌上也迅速出现了相同的消息,教皇宫议事厅的执达吏握着有圣荆棘纹路的手杖敲开了他们的大门,以圣父的名义邀请他们前往议事厅会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一件事,需要讨论的就是教廷是否应当离开。
  在圣利亚把他的王座安放在翡冷翠开始,这一千多年里,教廷从未离开过翡冷翠,在疫病的威胁下,教皇逃离了自己的国土,这对教廷的威信而言是极大的打击,这岂不证明教廷遭到了神的厌弃,以至于神罚竟然降临在了教皇座下?而作为神的人间代行者的教皇狼狈逃离,就是将教廷永远钉在了耻辱柱上。
  国王们会为了神权的衰微而欣喜若狂,他们早就期盼着能将王冠从神的权杖下解放出来,彻底剥离压在他们头上的教皇对民众对影响力,这不就是一个大好时机?
  坚持教廷应当坚守翡冷翠的支持者们振振有词,恨不能指着反对派的鼻子说他们是背弃了神的荣光的恶魔,而要求教廷撤离的人更为义正词严,疾病很可能将教廷完全毁灭,与其面对一个空空如也的教廷,只不过是威信受损而已,没有什么不好接受的。
  他们再度反问,难道看着枢机、主教、修士们,甚至那些尊贵之人一个接一个死去,这就是他们的虔诚吗?——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看了一眼首座的教皇,所有人都知道他话里最想说但是又省略了的“尊贵之人”就是教宗,只不过碍于礼仪而没有说出来。
  两方人马在议事厅里吵得脸红脖子粗,一名迁移派的大主教挥舞着手里的报告踩着凳子朝对面大喊大叫着,另一边坚守派的大主教立刻跳上桌子朝他的鼻子来了一下——他的动作快到拉斐尔甚至没来得及让执事拦住人,两个花白头发的神职人员就像是公牛一样气喘吁吁地在长桌上开始了一场翡冷翠版本的角斗。
  旁边的人站起来去拉架,期间当然少不了有意无意的肢体冲突,拉斐尔看着下面逐渐演变成全武行的群魔乱舞场面,若无其事地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秘书长:“封锁下城区的事情怎么样了?——不,让先生们自我发泄一下,他们知道什么时候安静。”
  他的后一句话是对神情紧张的执事说的。
  尤里乌斯笑了一下:“治安队已经去下城区了,动作快的话,马上会来回报。”
  他说得没错,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下一秒,一名穿着治安队制服的年轻人就急匆匆地被守门的执事领着走了过来,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厅里衣冠楚楚的主教和贵族们的混斗场面,那表情就像是看见了举着烤羊腿的神突然出现在他家门口邀请他去跳桑巴舞。
  他们穿过漫天飞舞的纸张和不知道从谁身上被扯下来的长袍,小心翼翼地垫着脚尖免得踩到碎裂的玻璃墨水瓶,像穿过九重劫难前来向神求救的圣人摩利亚,终于来到了教宗面前。
  “冕下。”治安队队员单膝跪在拉斐尔座下,亲吻了一下他袍角上的百合荆棘刺绣。
  拉斐尔温和地看着他:“请起吧,先生,您要告诉我什么呢?”
  ——“你这个邪恶的大鼻子怪!被魔鬼糊住了脑子的蠢货!你要整个教廷和你一起毁灭吗!”
  ——“呸!诱惑圣人的弥赛妲也不会比你更邪恶!教廷离开翡冷翠的下一刻就会被神所谴责,你背叛了神的圣座,还要我们跟你一起背叛至高的信仰!我唾弃你!”
  教皇温和的声音里,还夹杂着大主教们互喷的话语,他们妙语连珠,一瞬间都化身成了能言善辩的古希腊哲学家,经书上的典故和各种俚语信手拈来,任何人来到这里都会以为自己来到了神学院的辩论场所。
  在这样的混乱里,教皇身边自成一片清净的天地,一切嘈杂混乱都无法触动教皇分毫,治安队的队员不安地看了看刚刚从头顶上飞过去的一本书,犹豫着说:“呃……下城区的民众好像控制不住了,聚集在那里的人越来越多,除非动用武力,否则我们的防线一触即溃。”
  “哦,”教皇脸上的笑容不变,“感谢您,先生,为我带来了这个及时的消息,请下去休息吧。”
  “冕下!”队员忽然提高了声音,他深吸了一口气,结结巴巴道,“我……我很抱歉,但是,但是我想知道,您会放弃我们吗?离开翡冷翠?”
  他听见了主角们争论的内容,他承认他们说的话都有道理,正是因为都很有道理,所以他现在也糊里糊涂搞不清自己应该怎么想了,以他本人来说,他当然也想离疫病远远的,可是他还有一些亲人朋友,他们不可能全部离开。
  “我当然不会放弃你们。”金发的教皇垂下眼眸,望着他,语气平稳而有力,“我是你们的圣父,这世上哪有抛弃孩子的父亲呢?”
  他的话语并没有那么铿锵有力,但是年轻人的心忽然就定下来了,他深深向教皇低头:“感谢您,圣父。”
  拉斐尔目送他离开议事厅,转头对身旁的执事说:“好了,让先生们安静下来吧。”
  执事拉动了一旁的铃绳,急促清脆的铃声叮叮当当地连成一片,象征着神的代言人将要发言。
  闹得热火朝天不可开交的人们一瞬间就静了下来,好像他们根本就在等待着这样的铃声。
  他们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被扯得乱七八糟的长袍,从地上捡起不知道是谁的腰带随意地给自己扎上,跟公牛似的互相瞪着桌子对面的人。
  “我的兄弟们,”翡冷翠的信仰之主对他们方才的争斗视若无睹,“我很感谢你们为教廷殚精竭虑的思考,也感知到了你们对翡冷翠深沉的爱,刚才我得到了一个消息。”
  神职人员和贵族们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着。
  “我派去封锁下城区的翡冷翠治安队队员告诉我,下城区的人们已经有了混乱的迹象,如果不动用武力,他们将无法控制事态。”
  立刻有人提高了声音:“那就动用武力!”
  开口的是一位衣着华丽的贵族,他坐在迁移派的那头,在刚才的争斗中显然出了大力气,精心卷制的胡子都耷拉在了嘴上,他正努力地用手指去固定自己漂亮的胡子。
  一名主教立即对他怒目而视:“那同样是神的子民!你怎能说出这样残忍的话!”
  “先生们,精彩的辩论可以放到翡冷翠神学院的大讲堂里,”西斯廷一世冷淡地说,“我需要的是解决方案,告诉我怎么令焦虑痛苦的人民安稳下来。”
  “如果你们都说不出可行的方案,那么我有一个办法。”
  人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朝着长桌尽头低下脑袋:“请圣父示下。”
  西斯廷一世双手搭在扶手上,神情平静松弛:“我将会进入下城区,和那里的民众一起,直到疫病结束,教皇宫的一切事务,由我忠心虔诚的秘书长,尤里乌斯·波提亚先生全权负责。”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表情滑稽得像是吞了一个生鸡蛋,脸上五颜六色好像开了颜料铺。
  有几个人悄悄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自以为隐蔽的互动都落入了尤里乌斯眼中,秘书长摩挲着拇指上的戒指,将这几个人的名字写进了黑名单里。
  “我不需要任何反对意见,”在他们争先恐后将要开口时,拉斐尔先一步堵住了他们的话,“这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你们可以跟随我一同留下,或者离开离开翡冷翠——我原谅你们的一切自保行为,并代表神宽恕你们。”
  不少人立刻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开始思考自己的选择。
  “遵奉您的旨意,冕下。”
  反应最快的坚守派已经喜上眉梢,大声附和了起来,至于教皇说他要进入下城区……总有办法能让他改变主意的。
  他们没想到的是,西斯廷一世走出议会厅后,门口已经站着肃穆齐整的圣殿骑士团骑士们,他登上了马车,骑士们围绕在教皇身边,簇拥着这辆马车径直向西方而去。
  落在后面的主教们疑惑地看着教皇马车的方向,半晌脸色铁青:“那是……那是下城区的方向!他居然是在说真的!”
  当然是在说真的。
  雷厉风行的西斯廷一世在教皇护卫队、圣殿骑士团的簇拥下穿越了上城区,在无数人明里暗里的注视下,停在了下城区的层层栅栏前。
  那里的人民还在与治安队成员僵持,他们脚下已经有了一道栅栏的残骸,治安队成员握着长矛和燧发枪,紧张慌乱地隔着一段距离与他们对峙着。
  “虔诚伟大的圣西斯廷一世冕下驾临!”
  教皇的传令官骑着马跑在前面,庄严地呼告,宣称教皇的降临。
  教皇的到来令所有人都呆住了,哪怕是再愤怒的人,也无法克服心中长久以来对于教皇的尊敬和信仰,他们在看见骑士团银色的轻甲和教皇护卫队雪白的制服时,就纷纷跪了下去,口中喃喃念叨着教皇的尊号,祈求他的庇护。
  马车停下,一名身材矫健高挑的年轻人跳下马车,他看了看周围,骑士团成员们迅速找到了警戒位置,有着黑色卷发的年轻人仰起脸,露出俊美得有些妖异的侧脸,向着马车里伸出一只手。
  马车里清瘦的教皇微微低着头走出来,他站在车辕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黑压压的民众,阳光从他身后照射过来,杂乱脏污、压抑低矮的贫民窟建筑排列在他两侧,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令人无法呼吸,站立在阳光中的教皇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圣人,带着神的恩典履足了这片被遗忘已久的土地。
  “我的子民们,”金发紫眸的教皇身形修长,雪白的长袍和灿金的祭披包裹着他的身躯,他看起来就像是人们贫瘠的想象里所能幻想出来的那种拯救世界的神使,神令他来到大地上,面见世间的苦难,于是他选择了伸手托举无助下沉的灵魂,“我,西斯廷一世,作为你们呼告求救的庇护者,你们的圣父,宣誓以拯救你们为己任的神之化身,我的孩子们、兄弟姐妹们,你们向我托付了你们宝贵的信仰,而我将与你们同在,直到恶魔在神的荣光下退出这片神圣的土地。”
  他的话语非常简短,说完后就搭着那位年轻人的手慢慢下了车,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步履平稳而坚定地向着栅栏走来。
  “天呐……冕下!”治安队成员不知道是惊叹还是震愕,一旁雕塑一般的骑士团骑士瞬间动了起来,他们大步上前,快速拆卸掉那些缠绕着铁蒺藜的栅栏,清开木板、石块和杂物,开辟出了一条供人行走的路。
  西斯廷一世自始自终没有任何的迟疑,在所有人近乎沉默的凝视下,他抬脚,踩上了这片流着脓水、生长着疮疤的腐朽土地。
  “封闭下城区。”
  他走过栅栏后,下令。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对动起来的治安队成员表示愤怒,栅栏再一次在教皇身后合拢,吱吱嘎嘎的声音像是意味深长的宣告。
 
 
第32章 
  翡冷翠宝石(三)
  教皇的仪仗最终停进了下城区一间规模尚可的教堂,选择它的是费兰特,这位已经攀爬到教皇护卫队小队长职位上的年轻人尚未达到法定的成人年龄,但已经拥有远超同龄人的冷静、成熟和聪慧,自从去年弗朗索瓦事件之后,他就变得异常沉默寡言,像是无声的幽灵一样跟随在教宗身后,用没有情感的视线凝视每一个靠近教宗的人。
  教皇宫里渐渐有了对费兰特的议论,与他刚来时因受教宗偏爱而闹得沸沸扬扬的讨论不同,这次的议论静默而悄然,犹如流淌在地下河里冰冷绵长的水流,没有痕迹、悄无声息,却会被盘踞在教皇宫这颗大树上的所有枝叶所关注。
  他们说他是教皇的影子,是圣父座下的看门狗,是忠心的宠物……不论什么,费兰特从自己的无数小道消息里听见了这些窃窃私语,但最终只是一笑置之。
  这个好像真的将保护教宗看成了自己唯一使命的少年出身下城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些复杂阴暗的潮湿街道里发生过什么故事,他在仔细的对比斟酌后,为自己的圣父精挑细选出了这间教堂,它的装潢并不能算是特别华美,但最大的优点就是安全。
  橙花教堂,原身是古罗马人留下的公共学堂,那个庞大帝国四分五裂最终灭亡后,教廷将这里改造成了修道院,它依旧保留着古罗马时期坚实的基底,厚重的弧形砖石墙把建筑严严实实地围拢起来,风格庄严肃穆,虽然没有其他后来修建的教堂那样精致华美,但独具粗犷宏伟的风度。
  这间修道院在建立了五十多年后就废弃,后来又改成了教堂,从它伫立在大地上开始,大概是第一次迎接冠冕的到来。
  圣殿骑士团非常满意这个驻扎地,古罗马时期遗留的广场空地很适合他们训练,厚实的墙壁和规整的结构也方便他们驻扎警戒,他们迅速接手了橙花教堂外部的防御,而教皇身边的安全事宜则由专注此事的教皇护卫队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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