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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听到了他压抑般地低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宿舍门。
他干什么？
我还没回过神，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是个陌生电话号码。我想了一下刚才群里发的消息，伸手接了起来。
“喂？”
“……霜霜。”
居然是顾敛川。
我把他号码拉黑了，不知道他从哪搞来的新号码。是他没读懂我的信号吗？还是只是不爽于我一走了之且将工作直接甩给贺晚亭和他？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见我未作声，又轻轻说了一句：“霜霜，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不是。”这次我回得很快，“只是像你说的那样，我们结束了。”
“是因为晚……贺晚亭吗？”顾敛川说，“我并没有和他在一起，现在只是朋友，上次他找我也只是为了学生会的事情……”
又是学生会的事情，为什么跳过我找前任会长顾敛川？
我懒得再深究，冷静道：“顾敛川，当初说要断开的，不是你吗？”
那一夜我记得好清楚，也许这一辈子都会铭记在心。他伏在我身上同我说喜欢上了贺晚亭，并且希望同我做回朋友。
现在想起来依然难过，那种看不到尽头的心碎与无望，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顾敛川一愣，好像也急了，说：“霜霜，我不想和你就这样……你还记得吗？我这有一个你买了给我的黑色漱口杯，我今天刚拆——”
“扔了吧。”我打断他，“不喜欢的话，不用强迫自己。”
趁那边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我迅速收线，并且将这个号码也拉黑了。
那个漱口杯，我当然记得，也发生在那一夜。我因嫉妒愤怒失控打坏了从前买给他的情侣漱口杯，当天马上小心翼翼地下单了新的想偷偷做个替换，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给他换上，就发现他早已换了新的洗漱杯，甚至连问都懒得问我。
真的……太累了。
我将手机调成静音，慢慢闭上了眼睛，开始放空自己。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都有些昏昏欲睡，突然听到有人开门回来了。
“林霜学长，你睡着了吗？”
是卫凛回来了。
我睁开眼睛，慢慢道：“没有。”
卫凛沉默了一会，语气沮丧道：“我给你买了杯奶茶，还有一份蛋糕，放你桌上了。”
“你不要心情不好。”他说。
第30章
30
在那之后，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从前我的生命兜兜转转好像只为顾敛川，而如今，我居然多了很多空余的时间，比方说上完课后我就常常不知道去做什么，于是我会去图书馆。
真没想到，我现在也是会去图书馆看书的人了。
从前我的兴趣爱好也很单一，除他之外我找不到第二件能让我感兴趣去研究的事情，现在我也会挑挑拣拣去尝试一下没做过的事情，看看会不会挖掘出一些新的感兴趣的领域。
我挑了几本最近比较感兴趣的时尚设计类的书，选了一个图书馆靠窗的座位坐下。
旁边很快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抬头的时候，周围环境已经空荡荡一片，本来坐在附近的学生都换了位子，一副恨不得离我越远越好的模样。
真无聊。
我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又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对面有人把椅子拉开的声音，我头都不用抬，就能猜到对面的人必定是卫凛。
在那之后，他似乎把追求我这件事当成了一个目标亦或是决心。开始是一日三餐加一杯奶茶，被我制止后换成了默默的陪伴，我去哪儿他都会乖乖跟着，也不找我说话，我看他他就把目光转开，仿佛和我很不熟的模样。
时间久了，我也好奇起来。
他这样……能坚持多久呢？
我和他的开始就起于一场误会，不知道为什么开始选择的Omega，一夜之后就变成了另一个Alpha。而这个Alpha还赖上了我一样，难道是想我对他负责？必不可能。
如果因为学生会的事情的话，我也早就离开了啊。
只不过他天天像狗狗一样跟着我，倒也有些可爱。
我还完书已经到了晚上，正想着吃点什么的时候，卫凛又轻飘飘地跟了上来，我叹口气，第一次主动和他搭话：“吃饭吗？”
“啊。”卫凛显然被我吓了一跳，傻愣愣地看着我，“什么？”
“没什么。”我有点后悔问他，迅速别开头，结果没想到下一秒他又凑到了我跟前，用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直直地盯着我。
“嗯？你是说吃饭吗？吃啊，你想吃什么？”
如果他有尾巴的话，应该正摇得很起劲吧。
我想到这个，突然觉得很好笑，于是当着他的面笑了出声。
卫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双颊微红。我说：“去上次那家拉面店吧。”
*
于是我和他又坐在了拉面店里。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我熟门熟路地按照上次点了餐，卫凛反倒不比上次，动作一直冒冒失失的，把菜单交还给老板娘的时候还差点被椅子绊一跤。
这真的是Alpha等级超过我的人吗？
想到这个，我忍不住问道：“卫凛，你为什么一直隐藏自己的Alpha等级？”
卫凛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问这个，过了半晌才道：“啊，感觉没什么好说的。”
他如此轻描淡写，倒显得我非常在意这些等级分化一类的事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卫凛表面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但我总觉得他是个非常强大和聪明的人，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说。
我从前畏惧他指出我和顾敛川的不平等关系，现在又开始对他这个人本身感到好奇——发自内心地。
“你为什么现在一直跟着我？”我说。
“噗——”卫凛正在喝水，闻言直接喷了出来，幸好我退得及时，不然我的衣服就要遭殃。
我皱着眉，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呛咳完，涨红着脸断断续续地开口：“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对啊。”只是懒得理而已。
卫凛沮丧地叹了口气，沉默一会道：“就，不想让姓顾的和姓贺的找你啊，还有不想让其他弱智靠近你说你坏话。”
“顺便看看你在干什么。”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很轻也很快。
我有点诧异，他是想保护我吗？其实大可不必，我再怎么说，也是个A级Alpha，根本不需要人保护——顾敛川，贺晚停，还有其他什么人，我完全不放在眼里的，他们除了作为背景板对我碎碎念，其他什么都不敢做……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突然漏跳了一拍，鼻子也莫名其妙酸了酸，可能真的被他的这番话给感动到，一时半会竟失了语。
“你不必这么做的。”我拉回了思绪，低声说，“况且我之前就和你说了，那一晚只是个意外，我不会因此对你负责，你也不要因为那事就对我……”
“林霜。”
卫凛很严肃地打断了我。
“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不只是因为那一晚，而且那一晚也不算是个……意外。”
第31章
我微微失神。
我想我应该是有很多问题要问的，但对着他坚持的眼神，我一时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不是意外的话，你……”
“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让那个Omega和你一起。”卫凛道，“拜托，好不容易熬到你放弃那个姓顾的，怎么能随随便便让一个Omega接近你？”
“但如果不那么做，你根本不会靠近我，我也算放手一搏吧。”
那一夜，空气中都遍布着他浓烈的雪松味，被压制被侵犯被强制高潮的炽热的记忆翻涌而来——我下意识地错开了目光，脸上温度仿佛也在越升越高。
“你可能对我没印象了，但我一直都知道你。”卫凛说，“我是为了你而来的，林霜。”
“什么……为我而来？”
“之前高中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你好漂亮，但你好凶。”
“？”
“第一次我记得是在走廊上看到你，我一开始以为你是……直到走近了闻到你的味道，才知道你也是Alpha。本来想和你打招呼，但你好像根本没看到我。”卫凛笑叹了口气，“后来看到你就算在台上做演讲，也是板着张脸。”
我在高中确实不和人主动打交道。我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对高中时期的卫凛产生任何印象。
“没想到有一次看到你给顾买早饭，”卫凛笑容淡了淡，“那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笑……”
听上去他好像一直在关注我。
“之后你们就毕业了，我也什么都没有做。”卫凛说，“但我一直觉得他不值得你这样对他。”
我哑然。
“你可是林霜啊。”卫凛像是恨铁不成钢地，“我第一次看到你，你看都不看四周抬着下巴走过去，酷毙了好吗？结果又看到你乖乖地给顾送早点，他也没有领情……”
我尴尬，忍不住打断他：“都过去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
卫凛顿了顿，笑了。
“很高兴听到你这样说。”
*
我和卫凛离开拉面馆后已是深夜，快走进宿舍区时碰到好几个路过的大学生对着我和他行注目礼。我早已习惯，卫凛反倒犹豫了一下，说：“林霜学长，你看论坛了吗？”
自从上次以后，我很久没看论坛了，于是诚实地摇头。
“有人说我和你在一起。”卫凛说。
“……”我翻了个白眼：“你别管他们怎么说。”
“好吧。”卫凛道，脸上却带着笑容，好像心情很好的模样。
我于是朝他看了好几眼，不知道他一个人在那乐什么。
*
和卫凛在一起时间长了，我总是不自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晚，就算他表现得再坦然，我也无法忘记我和他已经有了超出朋友界限的关系。我始终犹豫是和他断了，还是继续这样不冷不热地维持，可能在心里，我也其实贪恋着卫凛给我带来的温暖？
“你还在学生会，顾……和贺晚停在一起了吗。”
我略微不适于二人现在暧昧的气氛，打开了话头。
卫凛表情淡了：“没有，学生会少了你变化挺大的。顾敛川在一心备考，贺晚停又是个Omega，总有人不服他管教。”
真的假的，贺晚停明明粉丝众多，谁不会听他的啊。
而且，没有我，他们居然还没有在一起。
我也不懂了。
卫凛对我笑了笑：“其实你一直做得很好。现在外交活动的学校没看到你也都不太适应，还经常问到你。”
……是吗。
我不确定地对上卫凛的双眼，他也定定地望着我，这一次没有人提前回避。
我笑了一下：“谢谢你告诉我这……”
话音未落，对方突兀地俯身，用唇瓣柔软地盖住了我接下来的所有声音。
第32章
32
他的吻很轻柔，我在那一瞬间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般响亮。
兵荒马乱，天翻地覆。
他抬起头的时候，我捕捉到他来不及收回的视线，下意识地也往那个方向看去——卫凛察觉到了，微微一笑挡住了我。
“霜霜，这一次你没拒绝我。”
我哑然。
我大脑很混乱，我本身也没有想过我会那么快再和一个Alpha发展成情侣关系，我已经不再信任Alpha，甚至开始向基因与本能妥协，也许每个Alpha最后的归宿，应该都是找一个信息素相匹配的Omega吧。
“卫凛，我再想想吧。”良久，我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静静地看着我。
“也好，我不想逼你现在做决定。”卫凛说，“我愿意陪着你。”
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于是我的心跳又乱了拍子。
*
回寝室以后，我有些刻意回避与卫凛说话，他也没烦扰我，早早地洗完澡就上了床。
我烦闷地划开手机，居然有几个未接来电，来自于同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不知道是谁。
我诧异起来，就在这时，又有一个电话拨了进来，还是这个号码。
我看了安安静静的卫凛一眼，拿起手机走进了阳台。
“喂？你好？”
“……霜霜，你终于接电话了。”
顾敛川，又是你。
我下意识地揉了揉眉心，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我对他也没有刚开始那么抗拒了，只是开口依然语气不善：“你怎么又换号码……”不然我也不会接了。
“因为我想和你说话。”顾敛川顿了一下，声音沙哑，“霜霜，我好想你。”
“我真的好想你霜霜，我房间里全是属于你的东西，我舍不得处理掉，我才发现你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对不起，霜霜。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霜霜……”
我皱起眉头，敏锐地察觉到顾敛川好像是喝酒了，而且醉得不轻。
要不是他反复念着霜霜，我甚至会以为他是不是告白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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