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都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了。
白肯栖那年十五岁,叶寒枝十四岁。
*
白肯栖又要去精神病院看母亲了,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压力显得那样重。
这次不出意外,他又是被母亲一顿又打又骂。
因为在母亲的眼中,弟弟是被他害死的。
所以母亲不喜欢他。
白肯栖用手捂着头顶被玻璃瓶砸出的血,止不住的往指缝外面流出来。
叶寒枝是跟他一起来的。
他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擦拭着叶寒枝头上的血。
白肯栖顿了下,“你不问我,为什么会被打?”
叶寒枝摇摇头,“少爷不想说,那我也就不问了。”
白肯栖突然有点冰冷的说了句,“我杀了我的弟弟。”
“所以我妈这么恨我。”
“但是没有人信,所以我爹把我妈,关进了精神病院。”
叶寒枝愣怔,他从没见过这幅模样的少爷,似乎变了个人似的。
他轻声呼唤着,“少爷,我信你,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的。”
白肯栖抱住他的腰身,很小声的说了句,“如果是事实,你也会离开我吗?”
“没有人会离开你的,少爷,你很好。”
第113章 番外白肯栖×叶寒枝(4)
白肯栖要出国留洋了。
那年他十七岁。
老爷子让他带几个人,一同去国外陪读。
但是白肯栖,只带了叶寒枝去。
外国很乱,比中国还乱。
白肯栖定居在华人街,隔壁便是他的舅舅,也算是有个亲信,也不算孤苦无依。
叶寒枝为白肯栖收拾好东西,铺好床单,欣赏这装潢华丽的西式建筑,不禁感叹出了声。
白肯栖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外国小说,看了起来,叶寒枝在他面前显得有点局促不安,最后还是弯腰给他削了个苹果。
这两年,他长了个,比之前看起来要高挑了多。
但是他依旧穿着两年前的旧衣服,只要一有什么动作,里面的皮肤都会露出来。
白肯栖不经意间盯着他穿着有点破烂,漏毛的衣服,底下的皮肤,却是挺白嫩的。
打量了下。
他说道:“你这衣服都小了,穿我的吧。”
叶寒枝有点不好意思,抬头有点别扭的望着他,一双眸子狗狗般湿漉漉的,“不太好吧,我这衣服,还能再穿穿,到时候我买两块布料,自己做件。”
白肯栖接过他递送过来的苹果,笑出了声,“你还会,做衣服啊。”
“会一点。”
叶寒枝兴许是注意到了白肯栖异样的目光,将自己缩小的衣袖,又往下拉了点,转移了话题,“我给你做饭。”
舅舅过来送了点吃的,一些披萨,火鸡。
叶寒枝从来没吃过这玩意。
白肯栖移过叶寒枝做好的面条,说道:“我吃这个,你吃那个吧。”
“少爷,是你舅舅给你送的,不太好吧。”
白肯栖用手指堵住了他的嘴唇,“不要叫我少爷,叫我名字吧。在国外,就别那么拘束了,这里没有别人。”
“嗯,好。”
叶寒枝木讷的点头。
吃完晚饭后,白肯栖去柜子里拿了瓶葡萄酒出来,放了个胶片音乐。
很少能有这么放松的时候。
叶寒枝洗完碗后,又将里里外外都擦了个遍。
他不干这些事情,总觉得也没东西可干。
毕竟,他又不读书,也看不懂。
白肯栖见他忙活完了,递给他一杯酒,叶寒枝从来没喝过。
也没觉得有多好喝。
但是看在是少爷递给他的,便一咕噜全喝完了。
“不能这么喝,会醉的,慢慢喝。”
白肯栖教他怎么去品酒。
又倒了一杯给他。
叶寒枝便学着他的样子,喝了点。
只感觉头晕乎的厉害,没一会儿就趴下了。
第114章 番外白肯栖×叶寒枝(5)
第二天,他躺在白肯栖的床上,比平时睡得要昏沉。
白肯栖早就上学去了。
他便在家里乖乖等白肯栖回来。
叶寒枝拿起他昨天阅读过得书籍,竟然全是英文字母,看不懂。
等到了晚上,白肯栖也没回家。
很晚了。
叶寒枝等不住,就先去隔壁找了白肯栖的舅舅。
舅舅得知白肯栖没回来,便跟他一起去学校找。
在这里,大多数的白人都自带优越感,看不起黄皮肤的华裔人的,即使这个华裔人才识渊博,家财万贯。
叶寒枝拿着手电筒,在诺大的学校里寻找着,最终在一个废弃的教室,找到了倒在血泊里的白肯栖。
才上学第一天,就被那些身材高大的外国孩子,打了。
叶寒枝哭的很伤心,用手扶起白肯栖,就往外面踉踉跄跄的走去,舅舅前来接济,一同赶往了医院。
为了不让远在国内的父亲担忧,白肯栖并没有向对方告知此事,反而选择了掩饰。
从那以后,白肯栖也没有再去学校读书,自己一个人在家里自学。
中国人的孩子因为严格的教育,从小就被迫要去学习很多知识,他看了一下课程,还有课本内容,基本很多在国内的老师,都已经教过了。
到了青春期,男孩的身体都会出现点异样,出现遗精。
叶寒枝以为自己得病了,整天郁郁寡欢。
白肯栖看出他有点不对劲,询问着,“你最近精神看起来不太好。”
叶寒枝难以启齿这件事情,“可能是有点累。”
白肯栖也不再让叶寒枝整天做那么多家务,忙里忙外的,自己也会动手跟他一起做。
这天,叶寒枝起的大早,起来洗裤子。
白肯栖正好起身上厕所,看到他整张脸惨白着,有点吓人,再往下盯了点。
叶寒枝被吓了一大跳,连忙把厕所里的灯关了。
“你干嘛?为什么关灯。”白肯栖刚刚睡醒,有点迷迷糊糊的,又把灯重新开了起来。
他一把抓过叶寒枝手里的东西,只摸到一团黏腻。
“你.......”
白肯栖欲言未止。
“少爷,我.....可能得病了。”
“所以你这些日子,看起来才这么不开心?”
叶寒枝点点头。
白肯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比较好,“不是病了,你.....”
他指了指自己,接着说道:“我也有。”
叶寒枝这些日子以来的焦虑与疑惑,也算是打开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那就好。”
“以后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别藏着掖着。”白肯栖也没把脏掉的手洗干净,往手里又搓了挫。
叶寒枝点点头,少爷真是对他太好了。这么关心自己。
第115章 番外白肯栖*叶寒枝(6)
还好住在唐人街,这里大部分的人都是亚洲人,比起别的地方,这里确实是安全的多。
白肯栖出于上次在学校的阴影,已经很久都没出过门了。
这天舅舅上门,给他带了个咖啡机过来。
白肯栖扔下手头的书,看着舅舅磨咖啡豆,倒也觉得十分稀奇。
叶寒枝还在那里拖地板,来来回回好几次。
舅舅问他,“为什么要来留洋?”
白肯栖小时候跟舅舅关系还不错,也算聊得来,如实回答了,“因为在国内,不好玩,而且你也知道,我父亲管的严,又加上我母亲的事情。”
舅舅叹了口气,“当年你还小,不怪你,是你妈受刺激了,毕竟那个孩子,她费了很大力气才生下来。”
白肯栖笑笑,“不说了。”
“那你这学,一直不去上,怎么办?外国可不比中国,还有学分呢。到时候毕不了业,回去怎么跟你父亲交代?”
白肯栖看起来不是很在意这些东西,他现在至少活的很放松,身边还有个对自己这么好,忠心耿耿的叶寒枝。
“听天由命吧,我再去上学,说不定会被那些人打死。”
舅舅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改天跟我去武术馆,学学武术吧,锻炼锻炼,等你强大起来,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白肯栖点点头。
只听到空气中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是叶寒枝,不小心将花瓶打碎了。
白肯栖急忙赶了过去,抽起桌上的一叠纸,往他的手上擦拭去,声音低低的,“你要是累了,就休息去吧,没必要每天这么擦来擦去的。”
叶寒枝累的直不起腰,“少爷,我没事的。”
说完,一道殷红的血液,就这么从叶寒枝的鼻孔处,滴了下来。
“你......”
白肯栖呼唤了他两声,叶寒枝直接昏倒了过去。
舅舅跑了过去,两人将他送往了医院。
白肯栖怎么也没想到,叶寒枝竟然得了白血病。
为了不让他担心,只能说是太累了,才流的鼻血。
那个时候,医术还没那么发达,得了这种病,只能去等死,因为也无药可治。
白肯栖出乎意料的难受,叶寒枝也跟了自己好几年,就算是条狗,也处出感情来了,如今听说对方得了这种不治之症,只觉得心痛的厉害。
叶寒枝看着白肯栖哭红的眼睛,似乎也知道了自己可能生了什么大病,但他依旧很乐观。
白肯栖不想放弃叶寒枝,便自己攻读医书,开始研究这种病。
哪怕是有一点点希望,他都想抓住。
叶寒枝的状态,一天比一天要差劲,吃不上饭,天天呕血掉发,使不上力气。
直到有天晚上,他吐血吐得厉害,面对死亡这种东西,想必是个人都会害怕,他忍不住哭的撕心裂肺。
叶寒枝有预感,自己要死了。
第116章 番外白肯栖*叶寒枝(7)
白肯栖宛若他求生时的最后一根稻草,安慰着,“你不会死的,又不是什么大病,会好的。”
说完,他亲了下叶寒枝的额头。
叶寒枝诧异的抬头望着他,哽咽道:“少爷.......”
在最后的这段时光里,叶寒枝总是能梦到以前的事情,走马观灯的回忆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
小时候,他或许有个很幸福的家庭,虽然家里很穷,但是父母健全的时候,也能让自己吃上饱饭。
倘若不是战争,他的父母也不会去死。
他愧疚的事情过于多,想起老人死的时候,都买不起一块墓地给对方下葬。
全身滚烫,想必又是发了高烧,只见一双冰冷的手,抚摸上了自己的额头。
“寒枝,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
是白肯栖的声音。
叶寒枝早已烧的神志不清,支支吾吾道:“难受......”
白肯栖接着去外边打了一桶冷水回来,然后脱下他的衣服,里里外外用毛巾擦了个遍。
叶寒枝这才舒服了点。
“少爷,你对我真好,是除了父母,还有老人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了。”
被高温钻过的躯体,又痛又难受,叶寒枝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只能一个劲的呜咽。
“很难受吗?”白肯栖抱着他赤裸的身体,将头倚靠对方的肩膀上,不知所措。
“不难受,少爷,你回去睡觉吧,不要管我了。”
“如果我都不管你了,还有谁能管你呢,寒枝.....我的寒枝......”边说着,白肯栖的鼻腔连着喉腔都泛酸了起来。
白肯栖从小便多愁善感,他小时候养过一只猫,父亲不喜欢这种动物的毛发,他便偷偷在外边养着。
虽然没养多久,它后面便得病死了。
小猫死得时候,似乎也是这样,濒临死亡时只能呜呜的叫,最终还是从他手中脱落,奄奄一息。
那时候白肯栖哭了很久,但是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哭,他也不敢告诉任何人。
只是因为父亲不喜欢猫罢了。
也没一个大人会懂,为什么小孩子会因为一件这么小的事情,哭成这个傻样。
第117章 番外主cp(1)
番外回忆篇
主攻视角:
主参与角色,穆久,临祁,临渊,顾黎
“或许穆久也不是一直都很讨厌他的,或许在一开始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他。”
大雪纷纷,临祁裹了件单薄的衣服,从临府走了出去,这天气冷的要死,街上也没几个人。唯独放眼望去的只有,零零散散,一些以乞讨为生的乞丐,在路边敲着饭碗要饭。
他偏着头望了过去,将手揣进口袋,酒楼里面有个看起来清秀白净,身着蓝色袄服的少年,旁边围着几个比他年长许多的男人,看起来很幸福。
笑的很开心。
与自己格格不入。
他只有一个人。
“行行好吧,赏我点银两,我快饿死了,小哥.......”一位乞丐抱住了他的大腿,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临祁看着这人衣衫褴褛,全身都被雪打湿了,看着很脏。
临祁身上根本没多少剩余的银两,这些钱都是用来买东西的,若是给了,那他到时候买不成,岂不是又要回家挨顿打骂。
索性甩开了。
这时,小少年从酒楼里蹦蹦跳跳的走了出来,刚刚好看到乞丐倒地的身影,看着临祁铁冰冷无情的模样,不食肉糜的他,竟开始教训起自己。
“你怎么可以打乞丐?”
临祁撇了他一眼,那脸比雪还白,白里透红,一看就知道生养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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