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生硬道:“摄政王其心必异,我们不如趁早做打算,您是天子,不可如此屈就,臣知陛下手中有支禁卫军,一人可抵十人,不如派出他们对付摄政王。”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太监也敢说出口。
小锦鲤看了剧情,知道为什么。
九皇子根基不稳,他知九皇子早晚要下台,于是便算计着利用九皇子,再去真正掌权的摄政王那讨巧,另谋出路。
只要小锦鲤答应他的计策,他就会到摄政王那里告状,若是成功了,便再要些奖赏步步高升。
可是……摄政王真的会如太监意吗?
剧情里,摄政王好残暴的。
想到这,小锦鲤眼睫微颤,不知道这个任务要怎么做下去了。
“陛下……”
“朕乏了。”小锦鲤学着帝王该有的语气说话,白净的脸颊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稚嫩,“你,退下。”
太监一懵,这不是他想的走向啊,这时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
“陛下,摄政王来了。”
天之骄子怎么会来?
小锦鲤愣了愣,旋即想起来,九皇子在太监撺掇下,决定给摄政王一个下马威。
从前唯唯诺诺久了,如今登基,再加上有人吹耳旁风,九皇子渐渐生出一种自己真能抗衡摄政王的心思来。
所以剧情中,九皇子最后是被处死的。
小锦鲤有点紧张,这个世界的天之骄子很凶,他如果也凶的话,会不会被揍……
迟疑间,宫女僵着脸推开了门。
一阵森然的冷风吹了进来。
小锦鲤不由蜷缩了一下,抬起湿润的眼睛看去。
入目的,是摄政王颀长的身影,一袭鸦黑长袍,身形压迫感十足,脚下倒映森然的长影。
他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眉目冷淡,哪怕容颜俊美无俦,却依旧无人敢多看半分。
“陛下。”
摄政王萧方礼嗓音古井无波,听不出是尊敬还是轻视,漆黑的眼眸甚至没落在小锦鲤身上,“唤臣何事?”
他没有行礼。
但在场人都心知肚明,挂个摄政王的名头,谁都把他当真皇帝,自然没人开口。
唯有小锦鲤在思考借题发挥的可能性。
剧情里,萧方礼推翻宁朝不仅是想报仇,更是想让自己不再受制于人任人摆布,所以,让他行礼他应该会很不高兴。
现在应该还不会被他打死吧……
小锦鲤抿着唇,用力抓住自己宽大的袖摆,漂亮精致的眉心微蹙,张了张口道:“……为何不行礼?”
闻言,在场人皆是一惊。
唯独摄政王,神情依旧,仿佛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不过小锦鲤知道,他听到了。
因为萧方礼看向了他。
那双漆黑的眼眸里藏着肃杀漠然,是尸山血海阴谋诡计里浸泡出的,小锦鲤紧张得心跳加快,本就雪白的脸颊此刻更白了,显得病蔫蔫的。
萧方礼从未真正关注过这位少年帝王。
是以听到这句话,他慢慢将视线移到对方脸上。
少年的情绪太好猜了,显而易见的手足无措,甚至上了脸,白得病蔫蔫的,萧方礼目光在他脸上停顿两秒,面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他倒是干脆地伸手,作揖,看不出半点不情愿,“见过陛下。”
“……”
全场鸦雀无声。
没听到敌对值的声音,小锦鲤便挪了挪圆润的眼睛,绷着瓷白的脸说,“赐座。”
太监没有动,他要向摄政王表忠心,于是宫女去拿椅子了。
闲杂人等自觉退出,太监亦是如此。
关门的时候,太监注意到摄政王扫了自己一眼。
绝不是什么欣赏之意,这一眼不含半分情绪,仿佛在看什么死物。
太监心中惊怕,却不得不告诫自己。
萧方礼就是这种性子。
他如果要另谋出路,必须习惯,等一会儿萧方礼出来,他就向萧方礼揭发,陛下准备用禁卫军对付他……
竟没多久,萧方礼就出来了。
太监一惊,眼见他要走,咬牙往他面前一跪,就开始说陛下要做的事。
月光凄凉,周遭森黑,太监说着说着,实在心慌,于是抬眼。
被居高临下的姿态压迫着,他抬到一半的头又生硬地停住了。
摄政王垂着眸,似是在看他,嗓音在无边的夜色中宛若幽魂,“说完了吗?”
太监嘴皮子颤抖,“说、说完了。”
“便是如此。”萧方礼喟叹一声,突然毫无预兆将太监踹翻在地,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他道,“臣曾做过太子少师,今日便也教陛下一个道理。”
门后,小锦鲤微咬下唇,慢慢拉开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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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疯批摄政王以下犯上后2
方才二人在宣政殿内并没有聊什么,鉴于剧情中天之骄子过于残暴,小锦鲤说不出狠话,就叫他先回去了,却没想到还有这一茬。
他攥着细白的指尖,松开了门柄,走到摄政王两步远的位置,漂亮湿润的眼眸迎着昏黄的月色看去。
跪倒在地的太监见到他,大脑空白,不禁浑身一颤,得用手撑着地面才好叫自己没倒下去。
他颤抖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陛、陛下。”
周遭静得森然。
萧方礼掀起漆黑的眼,注视着小锦鲤,目光不含情绪,“面对不忠之人,当处置之。”
不待少年帝王说什么,萧方礼微微侧目,指使暗卫将这太监带下去。
不过于情于理,此事应当先过问陛下,暗卫将哭嚎求饶的太监按下后,略一犹豫地看了眼抿唇不语的帝王。
太监便在此时疯狂挣扎,快吓疯了,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计谋半点用都没有,反而还致使自己落得个如此下场。
同时,他心中更明白摄政王此人当真是心狠手辣讨巧不得,太监哭爹喊娘,“陛下!陛下您饶了我吧!”
暗卫询问该如何处置此人。
萧方礼轻描淡写一句,“不过蝼蚁罢了,下狱便是。”
暗卫觉得古怪,按摄政王心狠手辣的性子,应当杀了才是,怎会予以生路,他正要将人押下去,这时,萧方礼再次开口,“等等。”
便见容貌俊美非常,面上却不辩情绪的摄政王抽出暗卫腰间佩剑,慢条斯理道:“此人罔顾陛下命令,罪加一等,按宁朝律例,死不足惜。”
言罢,那太监惊恐地瞪大眼,求饶的话还未说出口,寒光便一闪而过。
瞬息间,太监直直倒下,喉间血线迸发,濡湿了地面。
小锦鲤突然觉得脸颊突热的。
他呆愣地看着,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下意识伸手擦了下脸。
鲜血在他脸上抹开,手背上也是,他低头看着,原来是太监喉间的鲜血不小心溅到他了。
“……”
周遭鸦雀无声,少年帝王怔怔放下手,有些茫然地抬起眼,看向摄政王。
摄政王将长剑扔回暗卫手里,忽然朝他走来。
那张漂亮得纯良干净的脸染上艳红的血,仿佛雪地里开出了成片的红梅,只是,这种下贱之人的血,怎能触碰皎皎如月的帝王?
萧方礼站定在小锦鲤身前。
他伸手,小锦鲤长睫一颤,条件反射后退,见状萧方礼的动作一顿,又好似是错觉,他拿出干净的手帕,不容置喙地抹开帝王脸上的血渍。
力道并不重,少年帝王僵硬地站在原地,漂亮的眸子垂着,直到手帕离开他软软的脸颊,他这才再度后退。
“……”
“天色不早,臣便不多叨扰陛下了。”萧方礼也后退半步,却是为作揖行礼,他动作利落,宽长的袖摆落下干净的弧度。
很快,萧方礼便离开了宣政殿。
小锦鲤堪堪回神,目光盯着太监尚未处理的尸体看,半响,他才有些艰难地开口,“……把他拖出去埋了。”
“是!”暗卫动作很快。
接下来现场再无旁人,小锦鲤回到内殿,捂着脸在那发呆。宫女在旁看了,小心翼翼问他是在为什么烦忧 。
小锦鲤说不上来。
他轻轻咬着唇内侧的软肉,似乎……这个世界的人命并不值钱。
还有天之骄子,真的很残暴,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应该说什么、做什么。
权利与能力的悬殊,加上这个世界人命并不值钱的价值观,他怕自己完不成这个任务就死掉了。
小锦鲤有些抑郁了。
他遣退宫女,趴在案桌上发呆,湿润的眼眶有点委屈,小莓跟他说:【你可以尝试夺权。】
小锦鲤不会,“可是天之骄子很厉害,我夺不过来。”
小莓也觉得棘手。
但这种棘手,并非是对任务感到没信心,它知道这个世界的天之骄子和往常世界的没区别,小锦鲤也一定能完成任务的。
小莓只是棘手不知道该怎么劝小锦鲤。
它知道……刚刚天之骄子突然杀人,以及那滴溅到小锦鲤脸上的血,都给小锦鲤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短时间里,小锦鲤恐怕都不敢和天之骄子再见面了。
【不然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吧。】小莓建议道,【过段时间再跟他接触。】
【正好你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处理政务,熟悉一下自己要做的事。】
能摆到宣政殿的奏折都是萧方礼筛选过的,重要的奏折根本呈不上来。
小锦鲤翻了翻,能呈上来给他看的奏折几乎全是一些大臣无关紧要的打招呼,半点营养价值都没有。
不过目前也只能这样了,小锦鲤有点心理阴影,他鼓着脸颊,趴桌上发呆。
***
翌日,萧方礼异常造访。
他的造访打碎了小莓说的休息计划,而昨晚做了一夜噩梦的小锦鲤也得被迫起身,白着一张脸去前殿见人。
他是不用上朝的,因为萧方礼不让。
整个朝廷没人敢有异议,首先萧方礼那一党的人都在安心等待,而保皇党的大臣寥寥无几,就算有也被镇压着。
小锦鲤孤立无援。
他来到前殿,纤瘦的身形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眉心恹恹,显得病蔫蔫的。
萧方礼见他如此,便问:“陛下未歇息好?”
“嗯。”小锦鲤软着声音,有些闷。
萧方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并未追问,小锦鲤问他有什么事,萧方礼淡淡道:“昨日之事让臣想起一件事,陛下既未学过帝王之术又未学过治国理政,如今陛下继位,臣既曾为太子少师,如今便理应担当起教导陛下如何治国的责任。”
“……”
小锦鲤闷闷的,不想让他教。
他怕自己学不好,然后被凶。
而且如果是寻常的凶便算了,萧方礼凶人肯定会很吓人的,说不定还会体罚。
见帝王不语,萧方礼眸子微深,复问:“陛下觉得如何?”
“不如何。”小锦鲤绷着瓷白的脸,软软的声音很是叛逆,“前有太傅,朕找他便是,不劳烦摄政王了。”
“……”
萧方礼神情不辩喜怒,听完这话,他不置可否,转移了话题,“陛下早膳过后可有要事?”
“有,今日要去演武场。”
萧方礼淡道:“臣无事,便随陛下一同前往。”
“……”
不想跟他玩了,小锦鲤在心底闷闷不乐。
用过早膳后,小锦鲤启程前往演武场。
因为摄政王不给重要奏折,平时暗处也有重兵监视帝王一举一动,于是他很多事都不能做,就连前去演武场也是打发时间,练练射箭什么的。
到演武场时,小锦鲤忽然想起什么。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萧方礼。
“你又没行礼。”
少年帝王努力平复心中的忐忑,继续道:“第二次了。”
萧方礼微顿,再次正视眼前人。
在他极具压迫感的目光下,小锦鲤一动未动,攥着手心,湿润的眸子定定回视。
“见过陛下。”萧方礼低头,作揖。
看不见表情,小锦鲤也不知道他现在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后台敌对值没声音,从昨晚到现在一点都没涨。
他看不出萧方礼的情绪,于是只好转移了目光,当做没听见,自顾自往靶场走。
【叮,敌对值增加1%,现已有1%。】
脚下步伐微顿,很快小锦鲤又若无其事往前走。
他有点高兴,于是脚步更轻快了一些,总算涨敌对值了,原来萧方礼真的会生气。
现场练弓箭的兵见到帝王,又见到跟在后方漠然不语的摄政王,目光皆异,垂首行礼。
“参见陛下,摄政王。”
“免礼。”小锦鲤像模像样地说着,目光绕了一圈,纤长的软睫微眨,指着挂在木墙上的弓箭,说道:“给朕拿来。”
来了演武场不能什么都不做,他也不想跟天之骄子聊天,练练这个正好,可以打发时间。
闻言,兵头小跑过去给他拿弓箭,递过来时,小锦鲤接住,险些整个人都被这把弓带着往前摔。
……怎么会这样重。
他微微喘了口气,一旁漠然不语的萧方礼倒是反应及时,竟在他要拿不稳弓时伸了手,帮他稳住了长弓。
小锦鲤看去,萧方礼神情淡然,动作间更是自然而然,仿佛这弓如纸轻薄,和他的反应形成鲜明对比。
小锦鲤鼓了鼓脸颊,又低头看着萧方礼的手,这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十分好看,然而在尾指处却有一道疤痕,看起来狰狞又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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