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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为止(近代现代)——李沅芷

时间:2024-03-07 09:58:48  作者:李沅芷
  “你把我喝完的可乐,拉环当作戒指……”姜珩轻轻哼唱。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姜珩唱了两句歌词,突然问道。
  梁翊没有说话.
  姜珩笑了笑,又问道:“如果你喜欢的人,是不合适的,是不能在一起的,你会怎么办?”
  “不会。”梁翊吐出两个字。
  “嗯?”姜珩睁开眼睛看向梁翊,眼眶里闪着盈盈的水光,眼角一抹红,脸颊也是淡红的。
  “我说不会,”梁翊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不合适是别人看到的,在我心里,只要是我喜欢的人,就是合适的,就要在一起。”
  姜珩怔怔的看着梁翊,半晌,松开了手指,一枚易拉环掉在地上,滚进了床底下。
  “我困了,想睡觉了,不想洗漱了,小梁,你可不要嫌弃我啊。”姜珩裹了裹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梁翊,呼吸很轻,“你去洗吧,我没事。”
  “好。”梁翊蹲在床边,低着头沉默看着地板,他的手垂在身侧,离他手掌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东西在反光,梁翊垂下手飞快地捡了起来,放进外套口袋,这才站起来,拿了换洗衣物,关上了房间的灯,然后进去卫浴间。
  听到水声,姜珩睁开了眼睛,眼前是梁翊每次来睡的那只枕头。
  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呢?姜珩曾经无数次问自己。
  不是因为自己才开窍,他很确定。
  何之夏是很阳光的性格,许舒又很内敛,他们是两种不同的性格,长相也都不差,但自己和他们两个相识多年,经历过很多事情,但没有一刻是动心的,一直都是完完全全的友情,对两个人都是这样。
  所以自己喜欢梁翊,只是因为他是梁翊。
  大概是从分食一个鸡蛋开始吧?姜珩是突然想通的。
  他并不是缺爱的孩子。原生家庭幸福美满,姐姐姜琢虽然性情冷淡,对他还是很上心。但因为是男孩子的缘故,父母也不会过于溺爱他。他从小就不爱吃白煮蛋里的蛋黄,父母虽然爱他,但也会要求他吃掉,不准浪费,不会去吃他剩下的蛋黄,姜琢就更不可能帮他吃了。
  所以当梁翊很自然的吃完他不吃的蛋黄,在他的心里,梁翊就不一样了。
  姜珩也不是会主动照顾人的性格。初中时候的五人小分队里,他不是年纪最小的,但因为长得好看,又惯会撒娇撒泼轮着来,所以自然是被照顾的那个,包括年纪最小的何之夏也不由自主的当姜珩做“团宠”。
  可认识梁翊之后,姜珩却仿佛点亮了照顾人的技能。
  姜珩没有想很久,早起上学又准备烧烤跨年,实在太累了,加上喝了酒,神经也放松了下来,不知不觉睡着了。
  浴室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梁翊打开了小夜灯,又倒了杯水放在姜珩那边的床头柜上,这才蹑手蹑脚爬上床,钻进了自己的被子。
  姜妈妈担心男孩子睡相不好会乱动,冬天天冷怕着凉,给他俩准备了两床被子,一人一床。
  此时梁翊侧卧在自己的被子里,脸对着姜珩。姜珩的脸还是有些红,大概是喝过酒的缘故,鼻息有点重,他的长相本就比一般男孩子要俊美一些,加上临近期末,课业重,又瘦削了一些,五官更显得精致。
  此时姜珩的脸笼罩在微弱的暖黄色灯光下,脸颊上的绒毛清晰可见。
  梁翊伸出手,拨弄了一下姜珩的刘海,手指向下摩挲,轻轻地,经过还有些红的眼角,继续向下,脸颊是温热的,最后,手指停在了唇角。
  “我知道的。”梁翊想,睡梦中的姜珩抽噎了一下,梁翊收回手,“我一直在。”
  和姜珩不一样的是,梁翊心里从来没有反复质疑后再确认的过程。不可否认自己一开始是被姜珩的脸所吸引到,梁翊从来没见过哪个人早上迟到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还能笑得那么明媚好看。
  但之后呢?
  他没有被这样照顾过。
  外公外婆年纪大了,精力有些,能给予的爱只是不让他冻着饿着。而李念音最爱的应该是她的事业,没有照顾儿子的心思。
  而在姜珩这,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排在姜珩心里“特殊照顾”名单的第一位,也是唯一的一位。
  梁翊喝得不多,脑子足够清楚。即使他再迟钝,看到那枚易拉环听到姜珩哼歌的时候也能知道为什么,而姜珩不能面对自己喜欢的是男孩子的心情,他也能理解。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梁翊将手伸出被子,掖了掖姜珩的被角,又放回被子里,从两床被子的缝隙中伸进姜珩的被子,小心摸到姜珩的手,便握紧不放了。他凑近姜珩的脸,在他肩膀上蹭了蹭鼻尖,姜珩的呼吸均匀平稳,酒气也淡了许多。
  梁翊静静地看着这张脸。
  “我有足够的时间等你想通,”梁翊想,“现在不接受也没关系,当朋友也没关系,总之无论是什么相处方式,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不会分开。”
 
 
第14章 梁,梁,梁翊?
  可是直到大学毕业前夕两人断联,梁翊才意识到姜珩其实一直都没有想好。
  二十七岁的梁翊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敲门的声音很大,持续时间很长,以至于中间隔着一个客厅,卧室门关着,床上睡着的他也能听见。
  门外是姜琢和姜珩,琢珩客栈的老板。
  民宿生意分淡旺季,姜琢雇了几个人打理,自己住在荆市,她有固定的工作,并不是经常过来,这次回来也是因为年底需要和客栈的供应商结账,顺便送从外地回家过年的弟弟回鹤渚。虽然她搬到了市里,但父母还在鹤渚的工厂里上班,弟弟住客栈也方便一家团聚。结果一到店里,就看见前台的小姑娘在慌慌忙忙拨电话,看到姜琢和姜珩进来才搁下听筒,看着他们,一脸着急,姜琢问她怎么了。
  “楼上一个客人一天没下楼了,也没见他点外卖送来,电话开始是无人接听,后来直接就是关机了。”那个客人很帅气,穿搭谈吐和小镇上的本地人都不一样,也不像客栈里常见的携家带口过来旅游的客人,他一个人来办理入住的,穿着一身黑,连箱子都是黑色的,所以她印象很深刻,“我绕到楼后面去看过,窗帘也一直关着,没开过。”
  “没事,我去看看。”姜琢安抚小姑娘。
  “我和你一起上去。”姜珩把行李箱塞进前台的柜台下。
  “好,”姜琢问前台小姑娘,“哪个房间?”
  “310,就是那个小两室。”
  姜珩踏上楼梯,姜琢跟在他后面。
  梁翊在发烧。
  大概是因为从穗城到鹤渚,温差太大不适应,加上前一天夜里去夜宵街吃了饭回来,没穿外套就在床上躺了会,着了凉。他的头很痛,一直睡不踏实,总在发梦,中间醒过几次,想喝水,但脑子昏昏沉沉的又不想动,于是只能忍了渴又闭上眼继续睡。
  直到听到敲门的声音,才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
  这不是自己在穗城的卧室。
  梁翊脑内清明了一刻,看着周围的布置,才记起原来自己已在鹤渚。
  敲门声还在继续。
  “来了!”梁翊的声音嘶哑,喉咙很痛。
  前一晚又累又困,穿着浴衣就直接钻进被子,敲门声很急,他没空换衣服,只好迅速披上羽绒服就去开门。
  门一打开。
  “你好?”姜珩有点懵,“梁,梁,梁翊?你,你怎么在这里?”
  姜琢看看梁翊,没说话,又看了一眼姜珩,见他眼神完全在另个人身上,就转头往楼梯间方向走。
  “姜珩…”梁翊有一点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他低头揉了揉太阳穴,又抬头,想看得更清楚些。
  “你这…”姜珩看着梁翊,这人的脸很红,头发乱糟糟的,羽绒服也没扣上,浴衣领很低,胸口大片肌肤都露在外面,膝盖以下,腿也光着。
  客栈为了透气,即使冬天,过道两头的窗户也不会完全关上,这会儿打开了1/3,还是有穿堂风经过。
  “进去再说。”姜珩说。
  梁翊没动,眼睛看着姜珩。
  姜珩叹了口气,推梁翊进去,又随手关上了房间门。
  直到坐在沙发上,梁翊还是一脸茫然。
  姜珩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烫。
  “吃药了吗?”姜珩拿过沙发扶手上的毯子盖住梁翊的膝盖。
  “没……”梁翊看着自己的膝盖,姜珩的手指在整理毯子。
  “要不,你再去床上躺一躺?”姜珩看了看周围,梁翊的行李在沙发旁边,茶几上连一杯水都没有。
  还是照顾不好自己,姜珩想。
  “我去给你拿药,”他顿了顿,“你等我回来。”
  “好。”梁翊垂着眼,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一直到听见姜珩关上门的声音,梁翊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跑到卫浴间。
  镜子里的人真的很难看了,梁翊有点懊恼。
  这么多年没见,再见面自己竟这样狼狈。
  他快速洗漱了,还不忘拿手指沾了水抓了抓头发,这才躺回床上。
  自己熬粥是来不及了,姜珩出了房间门便拿起手机点开外卖APP,肖何桥那边有家粥做得不错,软糯丝滑,适合病人吃。客栈对面有家药店,先去一楼厨房煲上水,等待水烧开的时间就可以去买药。
  姜珩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外地工作,但每次回来鹤渚都是住在客栈。
  这栋楼修建的时候留出了一楼没有做客房,而是设计了和父母以前开的小旅馆一样的格局。前台正对着大门,一边是姜氏夫妇的卧室和厨房,一边是姜珩和姐姐的房间。
  自从卖掉原来的小旅馆,姜氏夫妇便去了鹤渚镇郊的啤酒厂里面上班,厂里包食宿,这样过了几年,等到年龄上去才退下流水线,在工厂做门卫,平时吃住都在厂里,春节期间全厂停工放假才会回来住几日。
  而姜珩回来的次数也少,他大学毕业去了粤省,离鹤渚一千多公里,工作繁忙,也只有年末能回来团聚。
  家里原先那个小旅馆开了很多年,伴随着他们的成长,满载着这个家庭不少的回忆,虽然后来因为变故不得不卖掉,但姜家人仍有情结在心里。于是在荆市工作几年后,姜琢攒了一笔钱,姜珩又拿出一些积蓄凑凑,姐弟俩一起投资盖了琢珩客栈。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又重遇了梁翊。
  姜珩拎着药回来,水已经烧开了,他把水倒进暖壶,又打开手机看看外卖到了哪。
  骑手才刚刚取到餐。
  他拎着药,提着暖壶放到前台柜台上。
  姜琢在大堂和来对账的供应商聊天,他没打扰她们,从柜台下拖出行李箱准备放回自己的房间。
  知道他要回来,姜琢提前找民宿的清洁阿姨打扫了一遍房间,陈设还是姜珩年初离开时候的样子,窗户打开了在通风。
  这个新房间比小旅馆那边的房间要大一些。
  姜珩喜欢画画、看书,当初设计的时候姜琢便特地让人隔出来一间房做姜珩的书房兼画室,而他也已经是一个成年男子了,卧室里换了一张一米八的大床,还做了一整面墙的衣柜。
  还没来得及整理完行李箱里的衣物,外卖小哥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姜珩一边说着马上到,一边急匆匆的往外走。
  谢绝了前台小姑娘想帮忙的好意,姜珩一手拎着粥和药,一手提着暖壶去找梁翊,到了门口实在腾不出手敲门,正准备踢门,门开了。
  梁翊躺在床上,没有关上卧室门,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脚步声在房门口停下,就立刻从床上跳下来奔过去开门。
  “你怎么不披件衣服再出来?”姜珩走了进来,示意梁翊关上门。
  “粥是点的外卖,来不及做了,”姜珩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在桌上,“你先去换身衣服再过来喝粥,吃饭了才能吃药。”
  “好,你要走了吗?”梁翊有些迟疑,看着姜珩。
  “我走去哪呢,”姜珩有点好笑,“这是我家啊,我刚回来,能去哪呢?”
  梁翊揉了揉眉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生病让人坏了脑子。
  他打开行李箱,拿出一套干净衣物往卧室里走。
  “哦对了,你手机是不是没电了?我听前台说你电话一直关机。”姜珩想起来。
  “啊,是。”梁翊这才想起羽绒服口袋里的手机,之前病得厉害,不想下床,都忘了这回事了。
  “好了好了,你先去换衣服,我来帮你充电。”姜珩伸出手,“给我吧。”
  梁翊拿起床尾上摊着的羽绒服,摸出口袋里的手机递了过去。
  “充电器在我行李箱里。”梁翊说着话,走进了卧室,虚掩了卧室的门。
  “又不是没见过你换衣服,这还不好意思上了。”姜珩小声嘀咕道。
  客厅的空调开着,姜珩有些热,于是脱了外面的浅驼色大衣挂在衣帽架上,只穿着一件啡色针织衫,内搭是一件蓝色立领衬衫。
  他打开了行李箱。
  真是一点都没变啊,姜珩心里想。
  念书的时候梁翊经常来和他一起住,那个时候姜珩就发现梁翊真的是特别喜欢叠衣服,无论是他自己的还是姜珩的衣服,都会叠好后才摆进衣柜,现在还是这样。
  行李箱里一边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另一边是折好的裤子和鞋,还有一个杂物袋。
  应该是在杂物袋里面吧,姜珩拉开袋子拉链。
  原来他还在练字。
  杂物袋最上面是一本字帖,夹在封面上的那支钢笔,姜珩知道自己也有一支一模一样的,此时那支笔就在一楼,在他还没收拾完的箱子里。
  高一的时候,他和梁翊坐前后座,上课的时候经常是一本拍纸簿传来传去,两个人天南地北的聊天。姜珩嘲笑过一次梁翊的字非常“小学生”,后来放过一次假再回学校,就发现梁翊拿着一本字帖在练字了。
  高二的时候,文理分班,姜珩去了隔壁文科班,梁翊留在原班念理科,传纸条变成了写信,一天至少一封,有时候是中午在教室门口交换,有时候是下了晚自习在操场碰面了交换。
  到了高三,搬了教室,两人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学业紧张,见面的时间少了,信却一直没断,梁翊的字也是越写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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