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也要资源不是吗?自己单干哪有公司庇护好?”姜彦红当初对魏柏有提携之恩,以前姜宁为了男友放弃自己的事业,魏柏作为外人明里暗里惋惜过几句,如今姜宁重拾演绎梦想,力所能及范围内,他必定帮忙。
“要不这样,签约星悦,放在我的名下,我给你足够的发展空间,可行?”
见姜宁有些犹豫,又说,“像这次的选角,争取主角看来比较难,但是配角的话,只要我一句话。”
星悦总监,足够有这个能力。
24岁的年纪,起步确实有点落后了,姜宁看上《不夜城》,很大原因也是出于年纪的考量——要想快速获得知名度,耽改是个不错的选择。
略一思量过后,姜宁点头,“以后就麻烦柏哥了。”
“哪儿的话,只是盛飞要出演不夜城,你俩可能抬头不见低头见。”
魏柏的担心不无道理,姜宁表态:“我是奔着这个剧去的,我不会让任何情绪影响工作。”
魏柏捏拍了拍姜宁的肩膀,“那就最好了。”
俩人聊着,一辆车由远及近,停在俩人面前。盛飞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到姜宁跟前。
他的眼神死死盯着魏柏接触姜宁肩膀的那只手,面上却带着温和的笑,问姜宁:“来试镜?”
姜宁:“嗯。”
“抽到什么角色了?”
“穆少辛。”
“知道我会来试镜吗?”
姜宁如实回答:“你经纪人与柏哥对话,我刚知道。”
但盛飞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一边跟我提分手,一边又追着我,我们宁宁,越来越会钓着人了。”他盯着魏柏触碰到姜宁的手,旁若无人地与姜宁调情。
魏柏四十来岁,端着保温玻璃杯,看天又看地,随后看看自己的另一只手。
等人走后,姜宁尴尬解释:“真分手了。”
“看出来了,真正钓着人的是他。”
盛飞从很远的地方就看到姜宁跟一个男人站在一起,那个男人还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夏天的衣服又那么薄,几乎没多想,就冲上去宣誓主权。
他承认有点冲动。
但这点冲动的情绪随着叶默电话的到来烟消云散。
“听说你要去试镜《不夜城》?如果成功那咱俩就能一起演戏了?”
“是啊。”
“那你要加油,期待跟你一起演情侣,哈哈哈。”
盛飞从叶默口中得知他被《不夜城》作者钦点一事,所以才会在签约新东家时偏向星悦传媒。经纪人池震是星悦高层,出品方又是背后控股公司,怎么都差不离。
他一语双关:“我也很期待与你成为情侣。”
第5章
不同于姜宁签约星悦的毫无波澜,盛飞离巢并签约星悦的消息在热搜上飘了一天一夜,并有营销号放出盛飞即将出演《不夜城》的消息。
消息一出来,书粉很满意盛飞的外形条件,无论出演哪个男主都能轻松驾驭,盛飞粉丝反倒不太情愿,这种双男主的剧,大多是互相成就,以盛飞现有的人气,不知道会便宜谁。
但是从戏本身的热度来看,盛飞出演只会涨人气,故大多数粉丝报以热烈支持。
当然,盛飞出演《不夜城》的消息不是空穴来风,一张模糊的试镜照在网上传开,而盛飞微博告知粉丝要参加第二次试镜,似乎也从侧面印证了这一点。
姜宁第二次试镜时感受到了与第一次不同的氛围。魏柏、池震都不如往日放松。
“柏哥,是有大人物要来吗?”
魏柏一直望着门口:“看出来了?”
“嗯。”
“盛飞来试镜,白先生赏脸,”池震得意洋洋,“可见我签下盛飞多么正确。”
“白总又没明说,指不定是来看我们姜宁的。”
池震瞥了眼姜宁,嗤笑一声:“没名没气的,拉倒吧你。”
星悦的两个高层突然接到白赊月顺路来视察的消息,立即让各部门做好准备,切不可掉以轻心。
虽然都早早做好了准备,但当那辆黑色宾利停在门口时,所有人的紧张都到达了顶峰。
原因无他,恒星集团的一把手,一米九的身高、深邃的五官,加之不苟言笑的性格,往那儿一站,自带一股慑人气场。
姜宁见过他,小的时候。上次宴会也见过一次,还有一次,是在姜彦红的墓碑前。
从小时候到现在,岁月并没有在这个男人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白总……您您好……”等白赊月走进,试镜片场的负责人才迎上前。
白赊月脚步不停,走进试镜教室。
负责人用眼神向池震和魏柏求救。
池震介绍:“白先生,上面那个,就是我新签的演员盛飞,我问过冉虎他们,都说演技不错呢。”
两位高层经常和白赊月打交道,因此并不太紧张,魏柏拉来姜宁不甘示弱地介绍:“白总,这个是我新签的艺人,姜宁,演技也不错。”
见白赊月没反应,又说,“红姐的儿子。”
他当年在姜彦红身边做助理时,白赊月隐瞒太子爷的身份从助理做起,俩人当年一同在姜彦红手下,也有过同吹一瓶酒的交情。
白赊月这才看向姜宁。
魏柏有意拉进与白赊月的距离,姜宁也假装熟悉,叫了声:“白叔叔。”
他小时候就这么叫的白赊月。
池震在一旁挑起了眉:……?
魏柏得意地向池震眨眨眼,又若无其事地纠正:“不带这么喊的,你这孩子,叫我哥,叫他叔,他都比我年轻好几岁,这辈分乱了啊。”
姜宁小的时候,妈妈让他都喊这俩人为叔,魏柏好相处,渐渐地喊做了哥,白赊月生人勿近,跟他总共也没说上几句话。
白赊月没有在意魏柏的插科打诨,他看着姜宁手中的纸条问:“抽中哪个角色了?”
“穆少辛。”
“男主之一。”
白赊月说完这四个字,又看了会儿盛飞的表演,之后转身离开,前后逗留不超五分钟。
试镜负责人向魏柏打听情况,魏柏也不清楚,只好把电话打给白赊月的司机。
司机老陈看了眼后视镜中闭目养神的白赊月,一针见血道:“魏总监,形式主义还是要杜绝的。”
魏柏瞪池震,咬着后槽牙问:“盛飞演男主,白总答应了?”
池震点头:“嗯啊。”
两位男主都有确定人选,何必找人陪跑!魏柏快被气死:“你到是吱一声!”
池震:“吱——”
“狗东西!”
电话那头传来老陈的声音:“魏总监,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魏柏陪笑,他知道白赊月在车上,故意跟老陈聊起姜宁。
老陈虽然只是个司机,但跟在白赊月身边最久,每天接触的时间也最久,有时候老陈一句话,能顶他们十句,跟老陈搞好关系自然非常重要。
“24岁,出道有点晚了。”老陈一边聊一边观察白赊月的反应。
白先生压力大,喜欢听他聊些琐事,老陈经常天南地北地讲,故而渐渐摸清了哪些他爱听,哪些他不爱听。
“还不是跟他母亲一样,都是恋爱脑,为了前男友的前途,白白浪费自己五年呢。”
“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呐……”
挂下电话,老陈闲扯了几句魏柏口中的姜宁。
“恋爱脑?”白赊月睁眼,“不见得。”
老陈看向白赊月:“您了解他?”
白赊月不答,又闭上眼。
那年姜彦红坠楼而死,整个香江都处在震惊、悲痛之中。
而姜彦红7岁的儿子,看到遗体的第一反应,不是抱着母亲哭泣,而是抓起她的手指反复观察。
冷静、克制,就像是没有感情的动物。
-
回家途中,姜宁的手机跳出进账80余万元的信息,是庄文光公司打进来的。
姜宁不太明白,打电话给以前的助手小张打听情况。
小张说:“我亲耳听到,是飞哥帮你争取的,看来这一毛不拔的老东西为了留下飞哥,真的肯割肉啊。”
“但盛飞已经签约新东家,庄文光没必要再给我钱。”
“银行打款滞后呗,除开一个周末,两个工作日到账已经很快了。”
姜宁也想到了这一点,而且按照庄文光的性格,不到最后的时间不会给他打款。
“盛飞当时说了什么?”
“飞哥说按照经纪人的待遇补齐你这几年的工资,他就考虑是否续约,否则让庄文光想都别想。”
姜宁听完很惊讶,但很快想明白,“他应该不会这么傻。”
“那是,飞哥才不傻,”小张走到外面,压低声音说,“那老东西,飞哥摆明了是要摆他一道。”
盛飞抱怨过对庄文光的不满,但以前他们羽翼未丰,不会贸然跟老板作对,现在的盛飞,有这个资本。
“对了宁哥,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有个你给飞哥准备的礼物在我这里,飞哥新戏前几天刚杀青,你忘了送给他了。”
盛飞每杀青一部戏,姜宁都会给他送礼物。
以前穷的时候送些便宜的礼物,盛飞发展越来越好,虽然自己仍旧不怎么样,但也舍得花钱。
盒子里,是一对黑曜石□□耳钉,中奢,五千多块。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很符合盛飞的气质,便买了下来。
盛飞对于他的礼物说不上喜欢,但每次都会用。
杀青的第一部戏,姜宁送了条休闲领带,盛飞戴了很久;第二份礼物,是只润唇膏,茉莉味的,有次没找见,盛飞找了很久;第三份,是一盒手工做的巧克力,盛飞不喜欢甜食,但最后都吃完了……这次,是耳钉,他应该也会戴。
姜宁陷入回忆的时候,唇角浮起一丝笑,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盛飞已经离巢,姜宁不好麻烦小张,自己动身去拿,在盛飞的帮助下得到那么一大笔钱,即便二人已经分开,也是要当面感谢的。
小张把礼物递给姜宁:“飞哥在韵和茶室。”
“我知道,老地方。”
盛飞会约他的一些好友,喝茶聊天,那间茶室,还专门为了他们摆了一张台球桌。
韵和茶室的包厢门露着一条缝,里面传来桌球撞击的声音。
姜宁刚要敲门,就听有人问盛飞:“阿飞,叶默回来了,你要追他吗?”
姜宁脚步一顿。
叶默,是酒吧盛飞带来的那位青年,也是宋羽潇截图中盛飞说要追求的青年。
“追,怎么不追。”
“那姜宁怎么办?”
盛飞笑了起来,他声音低低的,用着最好听的声线说着最绝情的话,“本来就是因为像叶默才追的,能怎么办。”
里面传来一阵哄笑。
“那个傻子,心甘情愿为你付出五年青春,到头来还不知道自己是替身,阿飞,你可真有手段,教教哥儿们?”
“教不了,你看着就没天赋。”
又是一阵哄笑。
礼物盒从姜宁的手上滑落,掉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响。
替身?
自己竟是别人的替身……
姜宁的腿脚不自觉地往后撤。
腿有千斤重,他像丢了魂儿似的回到大厅,前台小姐姐是新人,不认识他,问他是不是没找到人。
姜宁恍惚了一瞬,随后弯了下唇:“找到了,但是我还是不进去比较好。”
第6章
姜宁回到家,坐在沙发上,发呆许久。
不知过了多久,回过神来,看着母亲的海报,轻声说:“这下,连最后的一点纠结都没有了。”
他倒在沙发里,蜷曲着身体,盯着母亲姣好的容颜,良久,又说,“我好恨他,他不该骗我的。”
朦朦胧胧睡了很久。
睡梦中,姜宁回到母亲下葬的那一天,好多人都来吊唁,姜宁看着他们哭泣和悲伤,看着他们跟自己说节哀顺变,又看着他们开始谈天说笑……
那个时候姜宁就觉得,人性使然,情绪都为无常,情感不会是假,但稍纵即逝。
许是背后说人说惯了,一个女人肆无忌惮地说起母亲的坏话。
姜彦红生前最后一部电影,演的是家喻户晓的白娘子,她在家中饲养了几条玉米蛇,观察它们的习性、动作,时间一长,姜宁也学母亲的样子,经常把这几条宠物蛇缠在手臂上玩。
他从家中取来一条蛇,悄无声息地放在了女人的包里。
随着女人的一声尖叫,记者的长枪短炮对准了那个女人。
他们把女人包中的蛇跟姜彦红饰演的蛇妖联系起来,香江媒体将那个女人扒了个底朝天,甚至凭空捏造二女抢一夫、姜彦红化蛇报复的戏码。
有很长一段时间,女人的社交账号就没消停过,甚至都没人找她拍戏。
睡梦中,姜宁对这样的结果露出满意的笑,然而笑着笑着,一股强有力的悲伤席卷而来。
睁开眼,安静的客厅只剩黑暗……
手机铃声划破安静,那头传来宋羽潇含糊不清的声音,一会儿嚷嚷一会儿嘟囔,过了一会儿,宋羽潇的声音被另一个清晰的男声替代。
“你朋友喝醉了,正在耍酒疯,吵吵着让你过来接。”
姜宁支起身,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在哪儿?”
“暮色,我是席君昊。”
姜宁打车,来到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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