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吴群却突然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近乎贪婪地抚摸着女孩手上细嫩的皮肤,陈佳佳害怕了,嗓子里不知不觉已带了哭音,她说:”老师,你放手。”
可一听到陈佳佳这近乎祈求的语调,吴群不但没有放手,反倒开始变本加厉。
他的手掀起女孩的长裙,肆意地揉捏着女孩柔嫩的皮肤。
陈佳佳拼了命想往门外跑,可办公桌离门太远,她根本够不到。
女孩的心渐渐绝望,可这时,她透过门缝,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那是俞珊,手里拿着一份材料,似乎找吴群有事。可她尚未开门,却无意中透过门缝,看到了里面的一幕。
陈佳佳泪流了出来,她用口型说:“救我。”
可是俞珊就这样站在门外一动不动,几分钟后,突然跑掉了。
陈佳佳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就这样在眼前碎裂。
可也许是这一次,上天是眷顾她的。
隔壁办公室的一个老师忘记了锁门,中途返了回来。正在实施兽行的吴群听到了脚步声,做贼心虚,瞬间就松了手。陈佳佳逮着这个几乎,飞奔着逃离了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听完女孩的话,高贺怒火中烧:“想不到吴群竟然是这样的畜生!亏得他还是老师!”
“这件事你还告诉别人没有?”
然而没想到一听到这话,陈佳佳一抽一抽的,泪水再次次汹涌而出:“我告诉了赵翔。听完了之后,他很生气。我以为我有了依靠,没想到他竟然说,‘你肯定是穿的暴露,不然吴群怎么可能会对你动手动脚?’”
那一瞬间,女孩全身上下,冷到了骨子里。
从那以后,赵翔就开始明里暗里觉得她脏,不检点,好像被自己的导师猥.亵,是她的过错。陈佳佳伤透了心,第一次有了分手的念头。
可即使经历了这些,陈佳佳依然将受的所有委屈都吞在肚子里,她不敢告诉爸妈,更没有麻烦高贺。
最终让她彻底崩溃的,是一个星期后的晚上。
那天,陈佳佳本来是想出去参加一个校外活动,活动半的很成功,比预想的时间结束的早,于是陈佳佳提前回去了。
然而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当她回到寝室门口,发现门是锁着的。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临走前没锁门。
她正准备从包里掏钥匙,却突然听到门的里面,传来了人声。
那是一男一女,中间夹杂着喘息和□□。
只消一瞬,陈佳佳便懂了里面在干什么。
她羞红了脸,以为是室友带男朋友回来没跟她说,正想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了清晰的说话声。
“你有你的陈佳佳,干嘛还来找我?”
“陈佳佳那个婊.子怎么能比得上你?全身上下都被别的男的摸了个遍,这样的女人老子能要?”
......
后面的话再也听不清晰,陈佳佳只觉得,她的世界,天旋地转。
“高贺,对不起......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找谁好了”陈佳佳嗓音近乎哽咽。
父亲心脏病住院,母亲没日没夜的照顾,她不敢再给这个家雪上加霜。
“这个混蛋!”高贺一圈砸在宾馆的桌子上,额头上青筋暴起。
蓦地,他抬起头看她,语气郑重其事:“佳佳,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
第二天一早,他就一封信亲自送到了校领导的门口。
他要将吴群这个禽兽所做过的事公之于众,他要他受到全校师生的唾骂。
可是,令他难以置信的是,那封信仿佛一颗石子,连个水漂都没打,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沉入了大海。
后来他才知道,吴群自打本科毕业就在这所学校任职,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早就将人事关系经营的风生水起,连跟校长的关系都不一般。
高贺不但没有得到他预想中的结果,反而受到了吴群的恐吓。
若是他在这样闹下去,他就不让他毕业,还要造谣说陈佳佳主动要求跟自己睡。
伤心、怨愤、不甘......高贺彻底被激怒了,若世上没有王法,他便要自己做自己的王法。
那之后,他一直默默计划着怎样让一切伤害过佳佳的人得到惩罚。
终于,他等来了这次外出考古。
他计划着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在沙漠,他甚至准备了毒药。
而事实上也确实是,他只差一步就成功了。
***
听完高贺的叙述,营地里陷入一片死寂。
偶有风声掠过,像是有人在哭。
半晌,俞珊开口了,她的嗓音有些颤抖:“佳佳,我那天其实是想救你来着,但吴群是我们导师,我怕一声张,被他知道了,我也......”
剩下的话没说出去,但谁都知道她的意思。
可不管是后悔也好,怨恨也罢,过去的事情,再也没法弥补。那些刻在人心里的伤疤,无论如何,再难痊愈。
而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此时还摊在地上,人事不省。
陶景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刚才他将高贺叙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录了音,这次无论吴群有何种理由,无论要如何辩解,他所犯下的恶行也必将会公之于众,法律的制裁必将降临。
***
“近日,因涉嫌猥亵妇女罪,某大学教授吴某已被公安机关逮捕,目前案件还在进一步审理中......”电视机里,播报员的声音简洁平稳。
彼时,陶景和骆峥正坐在一家咖啡厅里,耳朵里不时传来周围人的低声议论。
“靠,这人太变态了,亏他还是大学教授。”
“真是人渣,对自己学生都能下得去手......”
......
陶景抿了口咖啡:“对了,高贺怎么样了?”
骆峥:“自首了,对杀人事实供认不讳,但念在事出有因且认错态度良好,不会判死刑,不过具体结果还要等着法院宣判。至于陈佳佳,后经调查发现在高贺作案的过程中陈佳佳并未参与杀人,顶多算个知情者,因此教育教育就放回去了。”
陶景点了点头:“这桩案子总算了结,我们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是啊。”
骆峥结了账,两人慢慢往外走。
咖啡馆外有一条僻静的小路,道路两旁种满了枫树。风一吹,有树叶飘飞着落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走着走着,骆峥忽然停了下来,黑眸沉静地望着他。
陶景不明就里:“怎么了?”
骆峥:“你嘴角有咖啡。”
“哦。”
陶景愣了一下,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正想伸手抹一抹,双唇却猝不及防被一片柔软包裹。
男人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陶景浑身僵直,一双狐狸眼瞪得圆溜溜的。
骆峥声音低哑:“没关系,我帮你擦。”
第30章
众里寻他(一)
阳城,三月。
陶景再一次从时空传送机中醒来,发现自己趴在一张办公桌上。
他直起身,眯了眯眼,面前的世界渐渐清晰起来。
他的面前有电脑,手边摆着一沓厚厚的案件资料。再抬头看,办公区以蓝白色调为主,宽敞明亮,进门的墙上工工整整挂着几个大字“严格执法,热情服务”。
这是......公安局?
“嘿,你醒了?”
有人轻轻拍了他的肩膀,陶景愣了一下,随后看见此人身着一身警服,手里端着一个杯子。
“嗯。”陶景含糊地应了一声。
小王把刚冲好的咖啡放到陶景面前:“赶紧喝点吧,瞧瞧你困那样,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没什么。”陶景笑笑,跟对方道了声谢。
“咳,大家手上的工作先停一停。”
突然门口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屋里的警察纷纷转头,只见一个约么四十岁左右的身穿警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小警察们齐刷刷挺胸立正站好:“局长好。”
刘瑞国清了清嗓:“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了,由于局里内部人事调动,你们张队长调到了别的分局,现在我给你们介绍新的队长,大家鼓掌欢迎。”
众人眼睛放亮,都想看看这新队长是何许人也。
毕竟之前就有传闻,说是新队长来头不小,曾经在市里参与侦破过许多大案要案,是刘局长从上面极力争取到的人物。
“进来吧。”只见刘瑞国向门外招了招手,下一秒,一个身影进入了众人视线。
男人同样身穿一身警服,高大挺拔。头戴藏蓝色的警帽,更衬得他五官硬朗、面目英俊,轮廓线条清晰分明。
一见到来人,大家皆是一愣。
这也......太年轻了吧,跟他们心目中资深老刑警的形象简直大相径庭。
只有陶景在见到来人的那一刻,嘴角不经意地勾了勾。
骆峥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目光不经意与陶景相碰,又平静地移开。
他摘下警帽,向大家点头致意:“大家好,我叫骆峥,很荣幸能与大家合作,从今往后就是自己人了。”
众人回过神来,齐声道:“队长好!”
骆峥应了一声,之后看向身旁的刘瑞国:“刘局还有什么指示?”
刘瑞国摆了摆手:“我没事了,干活吧。对了,最近市里领导会下到各分局视察,各项工作一定要做到位,不要给我出乱子。”
骆峥点头:“明白。”
刘瑞国:“行了,你们继续吧,我走了。”
骆峥将刘瑞国送走,之后回到自己办公室,便开始低头整理局里的各项资料。
队长的办公室与其他人是分开的,但中间只隔了一层玻璃。陶景一抬头,便能看见骆峥棱角分明的侧脸,和认真工作时的样子。
“喂,看什么呢?”小王脚一蹬,椅子滑过来,“看的那么认真,怎么,被新队长的美色迷惑了?”
陶景:“......胡说什么。”
“切”,小王撇了撇嘴:“我这哪是胡说,人家长得本来就帅啊!我要是个女的,没准我就看上了。”
陶景:“......”
幸亏你不是女的。
经过了刚才短暂的热闹,警局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查卷宗的查卷宗,写报告的写报告。
突然,有电话铃声响起。
骆峥抬起头。
接线员简洁干练:“您好,110.”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不到一会儿便挂了。
骆峥:“怎么了?”
接线员:“有个老太太想要跳楼。”
骆峥顿时神色一敛:“在什么位置?”
接线员说:“望江小区2号楼1单元。”
骆峥:“立刻出警。”
“骆队。”接线员忽然叫住他,表情欲言又止。
骆峥挑了挑眉:“怎么?”
接线员叹了一口气:“队长,您刚来可能不了解。其实那老太太我们都认识,隔三差五就嚷嚷着要跳楼,怎么劝都不听。”
在一旁的警察小齐也跟着附和:“是啊,已经闹了好多回了。”
骆峥蹙了蹙眉:“知道她为什么跳楼吗?”
小齐道:“嗐,那老太太是个疯子,一犯起病来就嚷嚷着要儿子。可我们一问她为什么找儿子,儿子在哪,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骆峥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他起身向外走,路过陶景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敲了敲:“你跟我走一趟。”
陶景愣了一下,随即应道:“是,骆队。”
说着便要跟着骆峥离开,快要到门口,不经意地侧头,余光瞥见小王正一脸幽怨地望着他,整张脸上写满了‘为什么被皇上翻牌子的不是我’。
陶景哭笑不得。
望江小区离警局不远,开车也就十分钟的时间。
这是一个有了好几十年历史的老旧社区,许多楼外墙的墙皮已经脱落得辨不清本来的颜色。物业在好几年前就不见了踪影,刚下过一场雨,坑洼不平的路面还汪着一滩积水。
等两人赶到时,楼下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围观者都是左邻右舍得街坊,闲来无事看热闹,甚至有人顶着一张幸灾乐祸的嘴脸,大声向楼上吆喝:“三天两头这么闹,你跳啊,有本事你真跳啊!”
“麻烦让一让,警察。”
骆峥和陶景拨开层层人群,终于到达楼底。
抬头一看,只见在楼顶,一个老太太就站在平台的边缘,又是哭又是笑。
陶景举着喇叭像楼上喊话:“大娘,我们是警察,您先不要激动,遇上什么事了,咱下来好好说。”
那老太太像是没有听懂底下人说得话,依然自顾自地念叨着什么。
陶景刚要继续喊话,却见那老太太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腿伸到外边悬在半空中,开始嚎啕大哭:“儿子,你们还我儿子!”
第31章
众里寻他(二)
“儿子,你们还我儿子!”
老太太嗓音嘶哑,如残破的风箱,可一字一句却都是那么声嘶力竭。
陶景仰着头,声音温和道:“大娘,您先冷静一下,我们帮你找儿子。”
果然,对方一听到“儿子”两个字,哭声一顿。
“儿子,我儿子在哪?”她嗓音颤抖的问道。
陶景:“您儿子叫什么?他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话音落下,那老太太似乎在认真思考,可下一刻,却忽然哑着嗓子喊道:“你们都是骗子!骗子!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我儿子在哪......”
21/35 首页 上一页 19 20 21 22 23 2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