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子星听出他的意思，懊丧地说：“为什么是哥哥姐姐和爸爸妈妈？我就没有女友粉吗？”
“等你什么时候把头发拉直，什么时候再说这话。”
乔明瑞精准吐槽完毕，看向舒云发来的一个“好”字，这才心情愉悦地放下手机，安抚蹲在椅子上，已经褪色的越子星，终于大发慈悲地安慰：“放心，现在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你这一款。再说了，姐弟恋不香吗？”
越子星被他说服，傻笑着挠头：“对哦，还能姐弟恋嘛！就和我爸我妈一样，嘿嘿……”
真好哄啊，从小在爱里长大的孩子。
乔明瑞在心里感叹一句，窗外粉丝们猛然爆发出的高分贝欢呼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看样子，艺人们下了车，是要准备开场表演了。
……所以，殷渠到底什么时候到？
他又翻开微信，确认对方上一条消息“出发”，距离现在已过去快两个小时。
按理说，就算是堵车，从公司到这儿，也顶多一个半小时。
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儿？
乔明瑞有心想问，却又因为一种莫名其妙且无法解释的别扭，而不得不放弃。最终，他只能掩去眼底的担忧，悻悻地再度锁屏。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重新看向窗外，准备通过观察过往行人来打发时间，谁知没看几眼，就被一个眼熟的身影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对方身形高大，扎着高马尾，穿着略带嘻哈风的装扮，正一脸苦恼地站在典礼外，疯狂地戳着手机，像是在和什么人发消息。
尽管背对着自己，但乔明瑞还是一眼就认出，对方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才见过面，一起喝过酒，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的时舟。
时舟怎么在这儿？为什么又是这幅打扮？
难道他不知道，沈昭也在里面？
作者有话说：
计算失误，殷同学要在下章出场了
明天继续还债（呆滞）
现在还剩600/666/700/800/900/1000
第39章
眼见时舟突然原地跳了一下, 抬腿就往典礼大厅走，乔明瑞顿时顾不得其他，连忙戴好口罩与墨镜, 飞速下车, 跑过去将人拦住。
时舟起初还在警惕，但在看见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时, 又迅速转化为惊喜。
“明瑞哥？你怎么也在？”
乔明瑞将食指竖在唇前：“嘘，别这么大声叫我名字。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你怎么在这儿？”
“我一个朋友是今天表演的乐队键盘手，临时受伤来不了, 我替他顶上。”时舟乖巧地回答。
乔明瑞：“……那你知道, 今天沈昭也在吗？”
时舟的笑容凝固：“沈昭怎么会在？！这家伙，不是从来对摄影展不感兴趣吗？我只想着今天参加表演的不是季柏川旗下的偶像团队, 所以才答应朋友。”
说着，他苦恼地垂下肩：“这怎么办，我已经答应朋友了……就算现在要换人，也找不到谁来顶替啊。”
“国内混娱乐圈的熟人, 我就认识一个季柏川。总不能找他帮忙。”时舟满脸嫌弃。
乔明瑞倏尔一笑：“只是键盘手而已，没有必要非得混娱乐圈。”
十分钟后, 坐在保姆车里的时舟与越子星，一脸震惊地看着满脸通红、站在保姆车门口和乔明瑞恭恭敬敬说话的年轻男生。
“乔、乔学长放心, 我保证完成任务！”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人。”
乔明瑞好笑地摇头, 长发随之晃动, 惹得男生的视线也跟着飘了一下。
“还有话想说？”乔明瑞见他一动不动, 贴心询问。
男生回神, 磕磕巴巴地“我”了半天, 最终旁观的时舟看不下去, 开口提醒：“那个……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再耽搁下去，恐怕你们就要错过排练了。”
“对、对不起，那结束后我再来找您！”男生满脸羞愧地转身就跑，速度快得让乔明瑞完全来不及说话。
瞥一眼满脸揶揄的时舟，乔明瑞无声叹息，没有对这种做法发表任何意见。
毕竟他现在不需要再立“温柔”人设，可没以前那样有耐心，想着如何委婉地拒绝来自他人的爱慕，而不让对方受到伤害。
有时舟出面帮忙，倒还免去不少麻烦。
想到这一层，他对时舟的好感更多了几分：“昨天有些太匆忙，没来得及和你交换联络方式。还好今天撞见，要不，加一个微信？”
时舟欣然同意，低头将手机对准了乔明瑞的二维码。刚发出“嘀”的一声，一道人影落在两人身上。
“明瑞哥，你们在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隐隐约约透着敌意，紧随其后。
“来了。”乔明瑞顾不上确认添加好友，转身看向来人。刚说完，他就微微一顿——为自己声音中不自觉带出来的欣喜。
殷渠自然也感受到了这一点，那点敌意和还未来得及展现的醋意，瞬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亲昵又极其自然地与乔明瑞站得很近，微微低头，额头有些汗，神色专注，气息突然又不稳起来，带着明显运动后的痕迹。
“路上突然遇到车祸，不得不返回绕路。”
接着，他又有些忐忑地问：“我没有迟到吧？”
被挤到一旁的时舟，面无表情吐槽：“有没有迟到，你不知道自己看时间吗？”
殷渠：“……”他非常想回怼，但眼下不知道对方与乔明瑞到底关系怎么样，会不会有合作，因此他只能暂且忍耐。
可是不能怼，不代表不可以借题发挥。
因此他收起笑容，面色黯然，视线低垂：“我太着急想见到明瑞哥，所以忘了。”
一秒就看穿殷渠目的的乔明瑞：“……”
虽然知道对方并不是真的委屈，可莫名其妙就是很难拆穿。
谁能忍下心来责罚一只可怜的小狗呢？
于是他朝一脸欲言又止的时舟投以抱歉的笑容，继而抬手，将殷渠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揉乱：“只要来了就好。我还担心你在路上出什么事，打算给你打电话呢。”
殷渠两眼重新被喜悦点亮，目光灼灼地望着乔明瑞温润的黑眸中，刚要说点什么，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娇嗔，故意插了进来。
“殷先生，您跑这么快做什么？我差点走丢了。”
长发披肩的男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双手撑在膝盖上，弯下腰，并仰起头，露出一张饱含委屈且清秀的脸。
他的到来，让在场几人纷纷陷入沉默，投来含义丰富的视线。
越子星茫然，时舟好奇中带着看好戏，殷渠的十足警告，以及……
乔明瑞饶有兴趣的打量。
“你就是杨雀？”
被叫出名字，杨雀有些意外，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迅速站直，将被汗水黏在脸颊上的头发往耳后拨弄，努力撑起气势，让自己显得冷静：“您怎么知道我？”
说这话时，杨雀故意壮着胆子，飞快看了一眼殷渠，像是在暗示什么。
这个细节动作没有作任何掩饰，就连迟钝单纯如越子星，都读出了些许暧昧，收了笑容，冷着脸站到乔明瑞身边，更遑论已经用不善的目光在杨雀身上扫射的时舟。
乔明瑞自然察觉到了身边两人的变化，顿时有些意外，同时心底有点别扭。
这种被维护的感觉，多年没感受到，使他的反应显得多少有些生疏，不得不假咳一声，将其掩饰过去。
面对瞬间朝自己身上投来的担忧，乔明瑞有些哭笑不得地解释：“我没事，就是突然嗓子有些痒，不用这么看我。”
为了避免被继续追问，他连忙将话题转移到杨雀身上：“不要想太多。当时是我从应聘人员的简历中挑出的你。”
“要真说起来，你还得称呼我一声伯乐？”
满意地看着杨雀面容扭曲起来，乔明瑞心中冷笑。
其实一开始殷渠并没有想选杨雀，是乔明瑞觉得，与其将这种在原书剧情里，给殷渠添了大乱子的人挤出去，不知什么时候惹出事儿来，不如就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真有什么异动，第一时间就可以将苗头掐死在摇篮中。
殷渠对他的选择与未雨绸缪，虽然不解，但未有任何异议，将原本定下的助理名额，从一个变成两个。
真正被两人看中的那位，基本上不在身边，一直在前线，替殷渠处理公务，只有杨雀被殷渠刻意留在身边，依照乔明瑞的吩咐，暗中盯着，看他什么时候闹出幺蛾子。
只不过，杨雀这对殷渠的爱慕，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几乎摆在了明面上。但殷渠不为所动也就罢了，偏偏还仿佛一无所知。
这让乔明瑞有些想不通。
被他怀疑的殷渠，其实很冤。
虽然从一开始，殷渠就知道杨雀的种种行为和目光代表了什么，无奈乔明瑞在选中杨雀的时候，就给过他暗示，因此殷渠只把杨雀的一举一动都当作是别有用心的伪装，完全不觉得他是真的喜欢自己。
就连刚才的那番话和那个眼神，都被殷渠报以“他绝对是想离间我和明瑞哥的感情”的猜测，再结合早上对方刻意在自己和乔明瑞打电话时开口的事情。
以及乔明瑞故意对杨雀的夸赞。
这几件事加起来，要不是乔明瑞开口，恐怕刚才殷渠早就勃然大怒，命令杨雀滚蛋了。
这会儿见杨雀一脸震惊而不愿相信的表情，他终于找到了机会，冷哼一声：“你这是什么反应？明瑞哥选中你，你还不高兴？”
“要不是看在明瑞哥的份上，我才不会选你。让你做报告、安排行程，你却说自己不会，非得去端茶递水、送文件。看就连这种小事，你都做不好，整天不是文件撒一地，就是把水倒在我身上，一天到晚除了红着眼睛道歉，你还做过什么？”
一口气说到这儿，殷渠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点失态，连忙小心地觑着乔明瑞的表情，发觉对方没有反对的意味后，顿时像是得了令牌般，理直气壮起来。
看着被说得有些无地自容的杨雀，他抓紧时间，乘胜追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么苛责你，让你只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连陈助理都悄悄跟我说，可以把手头的工作分一些给你，让我不要对你太严厉。”
杨雀将自己的手抓出红痕，这次是真心实意地红了眼：“我不知道他们是这么看您的，我只是想……”
“你只是想什么？”乔明瑞拍拍殷渠的手，示意对方冷静一下，自己笑着看向几乎快要哭出来的杨雀，“只是想和我的未婚夫示爱，对吗？”
“我没有！”杨雀不假思索地反驳，但脸上那被戳破心思后的心虚，却难以掩饰。
殷渠慌了神，连忙抓住乔明瑞的手：“我绝对没有对他产生过任何不该有的心思！”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急。”乔明瑞无奈又好笑地回握，这才让对方冷静下来，随后，再度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杨雀的齐肩长发，弯了弯唇，“你大概不知道，其实在应聘之前，我见过你。”
“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你明明是短发，但听到我们公司的招聘人员讨论，并偷看了她们手机里的照片后，没过几天来报道时，就变成了长头发。”
乔明瑞把玩着殷渠的手，笑容中带着轻蔑：“模仿我，好玩吗？”
刚才那段话自然是假的。他怎么会有那个闲心，亲临招聘现场，只不过是被殷渠和乔明瑞两人一起定下的陈助理，心里有些不好的猜测，才会背地里悄悄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
乔明瑞这才知道，杨雀想要模仿他。
他并不生气，毕竟圈内都在猜测，殷渠是被自己用美色所惑，哪怕能力再出众，也心甘情愿为他当牛做马。
乔明瑞只觉得讽刺，竟然会有人想要成为自己的替身？
他看向浑身颤抖，面色惨白的杨雀，叹息一声：“做自己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变成另一个人的影子？”
“就算真的得偿所愿，可鱼目就是鱼目，一辈子，都不会变成珍珠。”
刚说完，乔明瑞的手就被用力地攥紧。他心中一动，侧过头，果不其然，在殷渠的眼里看见了不赞同。
乔明瑞有些困惑，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是这个反应，但没等他深入思考，杨雀放弃般的大喊大叫，攫取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是，我就是喜欢殷渠，怎么了？”
杨雀愤恨地一把撤下假发，顶着一头短发，浑身发抖地瞪着乔明瑞，“你不喜欢他，凭什么也不让别人喜欢他？！”
“我知道你们这种有钱人是什么意思。自己的东西，就算不喜欢，也不允许别人染指。”
“但殷渠他是人，他会哭也会笑，会因为你的虚情假意，而奋不顾身，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你。”
“我就是心疼他，嫉妒你，想当你的替身，那又怎么了？就算他喜欢上的是你乔明瑞的影子，可至少得到了回应，不会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努力猜测你每一个举动背后，所暗藏的深意。”
他扯出一个嘲讽的笑：“你觉得我可怜，但我不这么认为。”
“毕竟像你们这种人，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被人喜欢，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殷渠脸色骤变：“你闭嘴！”
被他这样呵斥，杨雀有些摇摇欲坠，却出乎意料地，最终还是扛住了，飞快地擦了一下眼睛，咬着牙，继续说：“我不后悔，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这么做。”
他盯着殷渠的眼睛，像是想要记住，更像是在提醒，语气坚定：“我喜欢的就要去争取，哪怕是假的，我也甘之如饴。”
随后，他做了个深呼吸，垂下视线，轻声道了句“再见”，便拿着自己的假发，转身离开，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乔明瑞轻叹一声，打破了杨雀离开后所留下的沉默：“颁奖典礼应该快要开始了。你们两个是打算留下来，还是跟着小星一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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