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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殿下，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你再怎么难受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刘公公有所不知，我现在除了皇兄再无其他亲人了。”
祁思远说完哭得越发伤心，伤心到仿佛天地间只剩他一人，将那种孤独与无助展现得淋漓尽致。
刘安看不下去了，一甩拂尘搭上臂弯，低头行了个礼，“靖王殿下注意身体，咱家先告辞了。”
你早就该告辞了，再不走我都快装不下去了。
刘安背后，祁思远露出了嫌弃的眼神。
随后，便是那些闻讯赶来的大臣们一一前来吊唁。当中绝大部分人都不相信这个事实。
但秦王何等尊贵，不是他们想看就能看的。他们信不信都无所谓，只要祁昭信了就行。
当刘安回到宫里将亲眼所见禀报给祁昭时，祁昭仍然持怀疑态度。
秉承小心为上，顶着被骂不敬的罪名也不愿亲自前往秦王府吊唁。
祁天凌何等聪敏之人，岂是那么容易死的？
祁昭将信将疑，心中有了计较。
第七十一章 大战在即
苏梦菇作为杀害祁天凌的第一嫌疑人，如今畏罪潜逃，而苏有成也脱不了干系。
祁昭正好找到借口抓捕苏有成，孰料派人去苏府扑了个空。
祁天凌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深知苏有成绝对不能落在祁昭手里，一但严刑逼供出来，他们的计划就前功尽弃。
在制造假死的第二日，早先祁昭一步将人捉了过来，暂时软禁在密地。
祁天凌并未现身，苏有成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而祁昭也将祁天凌遇害一事瞒着枫景。
小院由以往的无人问津变成了戒备森严，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踏入半步。
而这更加引起了后宫众人的怀疑，结合祁昭的反常表现，越发确定了小院中藏有新人。
祁昭在一干大臣的议论声中下了早朝，此刻心情差到了极点。
也不知为何，他凭直觉就是感觉祁天凌没有死，这其中有诈，宁愿终日受人议论，也不愿让自己涉身险境。
一路上心情不佳，想着去找枫景解解闷。偏有那不识相的人前来拦路。
“皇上这是要去哪？”江柳浓妆艳抹，打扮的跟个妖姬似的，扭着如女子般纤细的腰身挡在祁昭面前。
几日没有得到宠幸了，当心祁昭真的有了他人，而置他于不顾。
“朕心情不好，想四处走走。”祁昭说完越过江柳兀自离去，对那人不愿多看一眼。
“阿柳可以为皇上解闷。”江柳望着祁昭背影，心有不甘，大胆呼出这样一句。
祁昭转过身来，脸上阴云密布，黑沉的吓人，用极为不耐的口气丢下一句，“朕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不只是睡一觉那么简单，你怕是没有尝试过。”
江柳闻言身形一抖，之前不是没有听过祁昭将人生生玩死的事，此刻祁昭说出来令他寒毛倒立，瞬间缄了言语。
祁昭冷笑一声，甩袖离去。
枫景这几日不知因为何故，心里总是不安，猜测是否有什么大事发生，可这宫里看起来依然风平浪静。
他不是习武之人，并未察觉到祁昭在暗处布置了众多影卫。
单从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小院和之前有什么变化。
他还是和往常一样，吃了就出来走走，累了就休息。
祁昭每天都会来看他，成了他日常生活中不可避免的一段插曲。
在枫景面前，祁昭是他人没有见过的模样——
幽默风趣，耐心包容，让他在这冷清的小院里不至于无聊。
“小景。”背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枫景转过头，就见祁昭挂着笑脸向他走过来了。
“这么早就下朝了？”
“嗯，那些个老匹夫话太多，朕不想听了。”
枫景难得的搭讪一句令祁昭兴奋得忘乎所以。
解了身上的狐裘大氅把他包裹住，说道，“今日可没有太阳，外面冷，去屋里躲着些。”
还带着祁昭体温的氅衣裹在身上，令枫景瞬间觉得温暖，一时之间竟没有那么排斥他了。
“嗯。”难得的表现出了顺从模样，在祁昭的陪同下进了屋。
“今日的早膳可还合胃口？”见枫景如此顺从，祁昭尝试着将他圈住，慢慢收紧。
“还好。”枫景淡淡的应了声，察觉到祁昭的小动作，立即歪头警告了他一眼。
小兽模样又乖又萌，祁昭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又立即退开，知道再得寸进尺对方会炸毛。
见祁昭知道收敛，枫景便没再责备他，只狠狠的瞪了一眼。
祁昭识趣的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投降姿势，脸上挂着求饶般的笑，哪里还像一个皇帝。
见祁昭这副模样，枫景显些没忍住笑。
室内温暖，枫景将氅衣脱下来还给祁昭，被他顺手放在桌旁。
“小景……”祁昭唤了声，下半句在斟酌着开口。
“嗯？”枫景不知他要说什么，回答带了疑问。
祁昭绕着他踱了几步，右手掐着下巴，思索了一阵才试探着问，“假如，我是说假如，祁天凌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枫景闻言震惊了一秒，随后反应过来。祁昭说的是假如，即便是真的又如何，自从祁天凌将手掐到他脖子上的那一刻，他就对那个人死心了。
从此两不相欠，各不相干。
“不会。”只简单的答了这两个字，不愿提及更多。
然而这对祁昭来说已经足够。
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复，此刻还想要一个满意的答案。
“小景。”背后伸过来一双大手搂住枫景的腰，下巴搁在他肩头，“如果我舍弃一切，只要你一人，你愿不愿意接纳我？”
枫景有片刻的愣神，没有第一时间推开祁昭。
若是这句话能从祁天凌嘴里说出来，他不知道能有多高兴。
可那是之前了，即便现在他愿意说，枫景也不会信了。
但此刻面对的是祁昭，他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有把他纳入考虑的范围。
祁昭对他的那点心思或许是真的，但他却不愿接受。
唯一一次真心给了不该给的人，如今伤痕累累，不想尝试了。
“无聊。”最终以一个折中的方式避开了这个话题。
祁昭也不生气，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笑。
“我会等你，等到小景愿意躺在我身下的那一刻。”不知不觉混账话就出来了，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滚。”最终以被美人扫地出门收场。
“砰”的一声门从背后关上，祁昭望着那扇紧闭的门，笑得意犹未尽。
方才那美人可是让他搂了好一阵呢！
“晚些时候我再来陪你。”祁昭见好就收也不强求，冲屋里喊了一句，就哼着小曲儿离开了。
出了养心苑，抬手招来几名龙影卫，对他们吩咐道，“去把苏有成找出来，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到。”
苏有成和祁天凌走得近，必定知晓他的大量秘密。祁昭早就想对他下手了，只是苦于找不到借口。
现在出了这种事，如此大好机会岂能错过？
龙影卫立即领命而去。
祁天凌在得知祁昭不上勾的时候，开始对他刮目相看，毕竟能够一路扫除障碍登上那个位置，靠的也不全是暴力。
“我们得尽快发起进攻，祁昭不上钩，估计已经对我们的行动产生怀疑了。” 祁天凌看向身后的祁思远，郑重其事的对他说道。
“可我们的人手还差一点，趁祁昭在城外的布局还没完善，我们要不要叫边关增派援军？”
祁思远也不是盏省油的灯，连万一攻城失败后的打算都做好了。
“此计虽可行，但必须要做的隐秘，如果蛮人发现边关守军突然减少，怕是会趁机入侵，到时候腹背受敌，毫无胜算，能不调动最好不调。”
祁天凌更加全面的分析了情况，令祁思远陷入了沉思。
室内安静了一瞬，又听祁天凌的声音响起。
“再过两日便是年关了，祁昭会有很多事要忙，若是这两日不出意外，我们妥善计划好，应当没有问题。”
“一切听从王叔安排。”祁思远妥妥一副乖儿子模样。
“嗯，现在就把军令颁布下去，让他们心中有数，随时待命。”
“由莫都慰带领两万人攻南门，秦都慰带两万人攻西门，杨都慰带两万人攻东门，剩下的二十万由我亲自带领，直接从北门攻打禁军营。”
“攻打其余三门，主要是为了虚张声势，让他们没有明确的目标，自乱阵脚。”
“首先攻打禁军营，干掉大部队，其余三门稍后发起进攻，让他们顾此失彼。”
祁天凌说完，就见祁思远神色凝重。
“怎么了？我这样安排不妥？”
祁思远面露愧色，随后带着征求意味的说道，“王叔你伤还没好，可不可以换一个人攻打北门？”
祁思远向来自信，对自己的聪明才智亳不怀疑，可此刻竟觉出了自己的无能。
常年卧病在床，没有习得一招半式，此刻只恨自己不能替祁天凌出战。
经历了祁天凌假死一事，即便是作戏，看见那种场景也令人窒息。
除了祁天凌，他似乎真的没有亲人了。
“换谁？”祁天凌问了句，又说，“没有人能担得了如此大任，换谁都不合适。”
祁思远答不上话，他很清楚这个事实，放眼望去似乎确实没有人能代替祁天凌。
即便心中再沉闷，压的喘不过气，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放心，王叔身经百战，没那么容易死。”
祁天凌看出了祁思远的难受，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以表安慰。
这个混小子算是没有白养，知道心痛人了。
“可我还是不放心，你身上有伤。”
祁思远婆婆妈妈，被祁天凌瞪了一眼。
“大战在即，就不能说点儿吉利的？是不是好久没揍你了？”
在祁天凌的威严震慑下，祁思远这才勉强扯出一抹笑。
“王叔威武，王叔百战百胜。”
“这还差不多。”
祁天凌收了脸色，话语间藏着笑意。
二人商量完毕，祁思远就下去安排了。
这几日他们都住在秘密营地，没有回去。大战在即，要做的事很多，要注意的事也很多，一刻都不敢松懈。
是夜，当众人都歇下的时候，秘密营地外出现了几道黑影。
第七十二章 江山易主
刚一落地就同秦王府的影卫打成一团。
由于对方人数较少，很快就被秦王府的一众影卫制服，直接绑了押到祁天凌面前。
当那些黑衣人看清眼前人之时，都惊愕的睁大了眼，似发现了天大的秘般。
祁天凌一眼就认出了这些黑衣人是龙影卫。
亏得抓捕及时，否则漏掉一个都是天大的隐患。
“祁昭派你们来做什么？”祁天凌猜测这些龙影卫不一定是冲着他们来的。
“恕难奉告。”其中一名影卫回答。
“倒是忠心。”祁天凌不屑的笑了，又对他的影卫说，“既然问不出什么话，那便处理了。”
“遵命。”秦王府影卫立即领命，将几名黑衣人带了下去。
祁天凌立即找来祁思远商量。龙影卫能找到这个地方，说明已经有隐患了，得立即发起进攻，否则晚一步都有可能胜算减半。
一旦祁昭有了防备，打起来就费力了。
二人商量完毕，立即传来各级将领颁布任务，经过两个时辰的充分准备，于当晚三更天向皇宫发起了进攻。
当宫中众人都在熟睡的时候，黑压压的人群向着宫门扑面而来。
打头阵的是弓箭手，守城的士兵来不及报信便栽下了城墙。
紧接着便是搭梯上墙，足够的步梯令祁天凌的队伍很快翻墙而过，连闯城门都省了。
祁天凌突然预感不妙，感觉进来得太容易了些，这其中必定有诈。
禁军营里空荡荡，毫无疑问坐实了这一想法。
“小心！”见势不妙，祁天凌第一时间向众人提醒。
士兵还未反应过来，四处就响起了喊“杀”声。
果然，祁昭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他料定祁天凌没死，接下来必然会有这么一出。
但他没想到的是，祁天凌来得这么快，城外都没有动静，这些兵又是从哪里来的？
亏得他心思缜密，城外城内都做了防备，一刻都没有放松。
否则，现在只怕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祁天凌的军队被三方包围，仅有背后的城墙可退。
如雨箭矢铺天而来，给打头阵的士兵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正当禁军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他们的背后又响起了喊杀声。
祁天凌的另外三支部队也杀进来了。
如此一来，反倒把祁昭的禁军夹在了中间，形成腹背受敌之态，很快由原先的优势转成了劣势。
禁军统领庞彪见势不妙，提了长矛直取祁天凌，高手过招，很快杀得天昏地暗，三丈之内无人敢近身。
尽管祁天凌有伤在身，对上庞彪也不落下风，大祁战神可不是浪得虚名。
几十个回合下来，庞彪劣势显现。
祁昭察觉到情况不对，提了青锋剑上来，一个跳跃加入战斗，形成二对一之势。
祁天凌由于大幅度的动作牵动了伤口，有些吃痛，影响到了发挥。
再加上二对一的局势，交起手来，短时间内堪堪稳于平局，若是继续交手下去，估计最终会落败。
好在祁天凌的军队将禁军两面夹击，使禁军处于劣势，不能分出更多的人手来加入战斗，给祁天凌减轻了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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