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北平王没有平叛的实力,为什么非得派他去北伐呢?”
“自从先帝驾崩以后,朝廷里就分成了两股势力,一股支持着当今的皇上,一股则暗中支持着北平王,皇上年幼,尚还不能处理政事,但又突逢匈奴入侵中原,朝中的将领大多告老还乡,要不就是称病在家,没有一个能带兵北伐的,唯有北平王。但后来北平王在北伐的路上从中作梗,故意让南湘院的修士前去送命,北方的疆域也是打回来再送出去,压根儿就没有想赢的意思,如此下去,不光南湘院损失巨大,就连朝廷的国库都会被他掏空,不得已,皇上只得下令让他班师回朝。即便如此,皇上还是大大封赏了他,并把最富饶的金陵及其周边几个郡县一并封给了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消除他的野心。殊不知,回到金陵,才是他计划的开始,他大肆收买兵马,培养修士,就等着今天借着清君侧的名义来逼皇上退位呢!我不知道这种人在你那个世界是否是罪无可恕的,我也不强迫你帮我,但我希望你千万不要助纣为虐,我便感激不尽了!”说完便要下跪,浴炎急忙搀扶起来说道,“亓英,你放心,我不会帮他的,我师弟也不会!”
说到此处,亓英不禁潸然泪下,“南湘院培养一名合格的修士是很难的,此刻若是让北平王攻入京城,不光皇宫,其他所有修士也会跟着遭殃,我死倒不足惜,只是害了这里许多年幼的后辈,我也于心不忍啊。”
“说什么死不死的,”浴炎握紧了拳头,看着亓英哭得伤心,自己也实在过意不去,但修泽那边也被北平王握着把柄,又该如何置身事外呢?“我替你想想办法,你先别急。”
亓英急忙谢过,忙又给浴炎沏了茶。
现在看来,不论帮哪边都不成体统,所以最要紧的还是要帮修泽脱困才好,“你能不能帮我个忙,这个忙得越快越好!”
“什么忙?”
“你安排几个人,现在立刻去金陵帮我找一个叫姜龄的人,此人是我师弟的救命恩人,找到他还要找到他父母,并且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将他们几人安顿下来。廊州那边的战事,由我来拖着,一时半会儿北平王也攻不进来。只要姜龄和他家人安全了,修泽就没了后顾之忧,那时,我再劝他帮忙,一举将北平王击败。”
亓英顿时笑道,“这是个好办法,我现在就去安排。”
“等等,金陵离京城这么远,而且中间最近的通道就是廊州,如今北平王又要攻来,你又如何过得去?”
亓英想了想说道,“我可以让夜莺带我去啊。”
“夜莺?就是那只硕大无比的夜莺?它肯去?”
“你放心,它会听我的话的。”
“可你一个人也不够啊,金陵城那么大,但你的时间只有七天!”
亓英笑道,“我可以带小林去啊,他家就在金陵,他爹是金陵城的大户,到时候也可以帮忙出不少人手。”
“也好,那我们分头行动。”二人说罢,便各自行动了起来。
说起那夜莺的由来,其实也巧得很,它原是叶方长老救下来的普通的小鸟,但它伤好以后,就一直住在叶方长老的屋里不肯离去,叶方长老也没有赶它。有一次,趁着叶方长老不注意,这小夜莺就偷吃了叶方长老炼制的一颗灵丹,在此之后,小夜莺的身形就变得越来越大,大家一度以为这家伙会不停地长下去,好在长到两米高的时候就停止了。更没想到的是,自此之后,小夜莺也越发通人性了。
再后来,叶方长老忙于政事,再无力照看夜莺,于是就把小夜莺托付给了亓英,小夜莺也很喜欢亓英,日子久了,一人一鸟就处成了朋友。
浴炎来见叶方长老,看到长老正和院里几个德高望重的修士一起商议战事,见浴炎进来,便请了浴炎上座,浴炎也将自己的来意说与众人,众人也表示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另一位旭华长老问道,“那我们这边又该如何呢?我们这几个长老都已年迈,修为早已大减,就算拼死抵抗,也挡不了多久。”
浴炎摆手道,“怎么会让诸位长老出手呢,我会在廊州城设下结界,但这结界最多可以持续七天。”
“七天,”众人面面相觑。
“七天的时间应该够了,只是希望这七天不要再出其他意外。”
长老们也连连点头。
话说姜龄回到金陵以后就一直在不停地寻找着爹娘,可是接连几日都没有任何成果,就像三人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此时修泽又不在身边,跟前连个可以商量的人也没有,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听闻金陵城的董府上发布了寻人布告,而那丢失的人口正是姜毅,刚好跟自己的兄长是一个名字,难道自己的家人一直被关押在董府?出于好奇,姜龄便急忙前去查探。
姜龄多少也懂的几个字,看着董府门口挂的寻人布告,便认真地读了起来,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姜毅的身世,再三确认,这布告上面的人就是自己的兄长无疑了。想到这里,姜龄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兄长得以脱险,忧的是现在依然不知道他们的状况。
等到傍晚时分,姜龄又听说从董府逃走的姜毅被抓回去了,姜龄心中顿时一惊,急忙又跑去了董府,而那门口的布告又清清楚楚地写着姜毅确实已经被抓回,并且赠送了那位提供线索的人一大笔报酬。
姜龄顿时恨得咬牙切齿,心想,“是哪个王八羔子告的密!哪天让我知道了,我一定扒了他的皮!”不过说到底,自己兄长的行踪也算有了着落,就当是一件好事吧。
到了深夜,姜龄继续施展了点豆成兵之术,偷偷潜进了董府,跟着豆子的指引一路来到了关押姜毅的屋子。幸好此刻屋中没有人看守,看到绑在椅子上蒙着头的“姜毅”,姜龄立刻冲了过去,带着哭腔说道,“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没曾想,蒙头的那人却突然笑了起来,兀自摘下了头套,竟还是个女的!
“你是谁!你骗我!”姜龄立即退后,说着就要用撒豆成兵之术逃走。
那女人却急忙摆手笑道,“你别怕!我叫亓英,是李修泽的师兄浴炎让我来的,我只是不知道你的模样,所以才出此下策。”
姜龄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浴炎是谁,转身拉开门便想逃出去,不曾想却被门口一只硕大的鸟头给吓到了,“啊!”一声难以控制的嘶吼顿时响破天际。
“你别怕,它是我的朋友夜莺,你可以叫它小夜莺,它很通人性的,不会伤害你的。”
这时夜莺旁边又钻出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我叫董林,你可以叫我小林,我们都是来帮你找你爹娘的。”
姜龄不禁转头看向亓英,“你,你刚才说是谁派来的?”姜龄紧张地问道。
“是李修泽的师兄浴炎,李修泽没有跟你说起过吗?”
“浴炎,好像有这么一个人,对,是修泽的师兄,修泽说他叫浴光,他师兄叫浴炎,你真的是来帮我找我爹娘的?”
“肯定的啊,不然我们早把你杀了。”小林道。
经过亓英的一番解释,姜龄这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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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灭口
“你这是什么法术啊,从哪儿学的?这豆子还会在地上乱跑啊!”小林十分好奇地问道。
“这是点豆成兵之术,是修泽教我的。”
“我也要学,你能教我吗?”
姜龄略显尴尬地笑道,“这个豆子是修泽的,只有他的豆子能用这法术,旁的豆子不行,不过你想学我也可以教你,这也不是什么秘术。”
“好啦,现在可不是研究这些法术的时候,我们得赶快找你爹娘,浴炎只给了我七天的时间。”亓英急忙打断道。
“你有什么办法吗?”姜龄又问。
“这个得小林帮忙了,此刻北平王北上,除了家眷,其他亲信应该都带走了,所以我们是可以公开去找人的。但光靠我们几个不行,还得小林把他们府上所有能动员的人都召集起来。”
“那没问题。”小林笑道。
次日,小林的父亲董万春将三人单独喊至正堂,模样十分严肃,沉默片刻后开口道,“如今北平王反叛之势愈加猛烈,保不齐哪天就攻上京城了,小林没回来的时候,我还只能在家里干着急,如今他回来了,就不许再走了!至于找人的事,这里再怎么说也是北平王的窝,你们公开找他的人质,是想把我们董府推进火坑吗?小林还小,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我念你是他的同门,又把他安全地送回家,我也不计较,如果你们想住下,最多也只许你们住到北平王攻入京城之前,往后,你们就各自逃难去吧。”
“爹!我不是跟您说好的吗?现在北平王的亲信都跟着他去了前线,金陵有我们几个修士没问题的!”小林连忙反驳道。
“我不知道他亲信都走了吗?他只是亲信走了!金陵的人还没死完呢!日后追查起来,你觉得我们董府能逃脱得了干系?”
“您怎么知道我们肯定输呢?只要找到姜龄的父母,李修泽就不会插手,以浴炎的修为,北平王是根本打不过的!”亓英急忙解释道。
没想到,董万春根本没有听进去,反而拍案奋起骂道,“这是我们董家!我还没说清楚吗?我不管什么李修泽什么浴炎的,难道北平王抄我们家的时候,他们会出面吗?修为再高,在皇权面前都是扯淡!”
“可是。”
“好了!别再说了,你们想找就自己找,董家是不会插手的,若再提此事,那我就只好送客了!”
亓英瞬间被气得火冒三丈,“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说罢,便将董万春来了个五花大绑。
此刻的董万春成了待宰的羔羊,除了呼吸,根本无法动弹,亓英拍了拍手笑道,“你可真是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我们可都是修士!这叫先礼后兵。小林,你不介意我这样做吧,等找到姜龄的父母再放了你爹。”
小林看了看董万春又看向姜龄,叹气道,“你看吧,我为了你,今天可是大义灭亲了!”在小林心里,北平王是不可能赢得,况且义字当头,即便是亲人也不能让他放下心中的大义。
姜龄只得连连道谢。
董万春除了小林还有两个儿子,不过那二人还不知道此事,亓英便让小林出面发号施令,召集了府上各处家丁五十余人,一大早便在金陵城开始了地毯式的搜查,同时又让小林去稳住两位哥哥,以免露馅儿。
直到黄昏,突然有一人跑回府上来报信,说是有了线索,喊了姜龄前去确认。姜龄跟着那家丁来到一户木匠的家里忙问了起来,那木匠回道,“你们说的一家三口,男主人还姓姜的,我是听见过的,不过距离今天也有段时间了。”
“你快说,在哪儿听见的。”姜龄急忙问道。
“前段日子,我给王五家打柜子,王五正好在王爷府上当差,有一天我打柜子的时候听见他和另一个人在聊一个什么泽的人,后来就说起了姜家三口人往后怎么安顿的事,我没细听过,不过听意思是要先关起来,不过关在哪里就不知道了,这个你得问王五了。”
“王五家在哪儿!”
那木匠捏捏手笑道,“这么珍贵的消息,多少给点报酬嘛!”
姜龄只好塞给他一些碎银。
按照木匠所说的地址,姜龄又马不停蹄地跑到王五家,这会儿王五家刚好开着门,姜龄便和亓英直直闯了进去,“王五!王五!”
王五听见有人喊他,连忙跑了出来,手里攥着几颗花生,上下打量着二人问道,“你们谁啊?”
姜龄道,“我爹娘还有我哥呢,就是你说的姜家三口人去哪了!”
王五顿时锁紧了眉头,看着姜龄问道,“你是,姜龄?”
“你认得我?”
“不,不认得,见过。”
“那我爹娘呢!他们在哪儿!”
那王五明显还没有搞清楚姜龄为什么会回来,此刻的他不应该跟着王爷去前线了嘛,“是谁喊你来找我的?”
亓英见他故意拖延,立刻拔了剑架在王五的脖子上,呵斥道,“问你什么就答什么,我的剑可没长眼睛!”
王五吓得一哆嗦,瞬间丢了手上的花生,急忙求饶道,“好说!好说啊姑娘!快把刀放下来。”
亓英可没听他的话,继续逼问道,“快说!”说话间就将王五院子里的桌椅尽数炸了个粉碎。
王五见状,知道是惹到修士了,连忙跪地求饶,“姑娘饶命,姜家三口被关在城外的一处坟茔里了。”
“什么!坟茔?”姜龄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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