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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轻了脚步，顾清缠在心里犹豫着说辞时，突然从房间里面伸出来了一双大手，将他拥进了屋子里面。
还没来得及疑惑，顾清缠的耳边就传出了汤远裴那虚伪的声音，“清缠啊，怎么这么半天才回来呢，老师都等你好久了。”
微微眯着的双眼，满脸慈祥的笑，嘴角的弧度随着说话都声音变得越来越大，这样一张像是披了人皮的狼的笑容，简直令顾清缠反胃。
他收起了脸上礼貌性的微笑，将声音压到了最低，“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啊。”
“没规矩！”顾河一出来就明白自家儿子偷偷跑去了哪里，他神情严肃，“胡闹！顾清缠这可是你的老师，怎么出去呆了这么久，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了，跟老师这样说话？”
顾清缠懒得和顾河争辩这些，也懒得和他讨论汤远裴是个什么样的人。
因为他清楚的明白，过多的争辩会让他成为跳梁小丑，真的信他的人，根本不用他去说什么的。
见顾清缠不理会自己，甚至连个招呼都不打，顾河的怒气直接被挑起，“你去见谁了？这么晚才回来，你们两个干什么了？”
顾清缠停下了脚步，“我是大人了，已经不用你去操心这些了，我已经有我自己的生活了父亲。”
“自己的生活？你现在是在爱着一个男人？！和一个男人做着男女之事，顾清缠，你现在越来越长本事了！”
“我爱谁那是我的自由。”
“你的自由？身为顾家继承人你还想跟我谈自由，明天我给你安排了你和你高叔叔家女儿的相亲。”
“我不去！”
一旁的汤远裴听着父子俩的争辩，表情变得玩味，半眯着的双眼露出了一双狡猾的眸，汤远裴上前一步的劝说，“清缠，怎么回事？老师教给你的道理你都忘了吗？老师以前可是记得，你跟老师讨论过啊，男人和男人到底能不能相爱的啊，你说你讨厌男人的啊。”
进一步的上前，汤远裴低声附在顾清缠的耳边问道，“你和宋泊简的那个游戏还在进行着吗汤朊该不会是你这次的目标吧。清缠。”
声音不断徘徊在耳边，消散不去。
顾清缠惊恐着瞪圆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汤远裴扶了扶脸上的老花镜，一脸慈爱的拍了拍顾清缠的肩膀，“清缠，听老师的，明天就去和号叔叔家的女儿见见看，你的父亲不会害你的。”
“……”
见顾清缠不说话，汤远裴又说道，“不然，你的秘密可能就保不住了啊，清缠。”
第23章 喝酒
见顾清缠没有说话，汤远裴又继续说道，“清缠，就听你爸爸的吧，明天和高叔叔的女儿见一面。”
“……”
见事情十有八九已经有了着落，顾河先顾清缠一步开口道，“就这样吧，清缠明天一早我就安排你们见面，也请汤先生先回去吧。”
……
高叔叔的女儿是帝都的一个地下摇滚乐队的主唱，高祈颜虽为富家子弟，但是身上却少有的沾满了人间的烟火，甚至是街头的那种痞子气。
两人的见面约在了酒吧，酒吧歌舞喧嚣，高祈颜掐着烟蒂，翘着二郎腿，坐在了顾清缠的对面。
顾清缠上学时是抽烟的，只是这些年在殡仪馆待的久了，一时间还接受不了那股子呛人的味道。
高祈颜抽的还不是一般的烟，是那种味道极烈，自己手卷的烟。
“老爸怎么能想着给你和我凑一对。”高祈颜一直盯着对面的顾清缠瞅，对面的顾清缠。
长相清隽，唇角总是勾着一抹疏离而又淡然的微笑，一副黑色的镜框架在脸上，但显得他平易近人了些。
“啧啧啧。”高祈颜咂舌，从兜里又掏出了一根烟，注意到顾清缠发出的猛烈的咳嗽后，还是将烟放了回去。
“你姐怎么样了，好久没看见她了。”
“你和我姐不是一直联系着吗？我也是刚回家。”被烟味呛得有些口渴，顾清缠想着喝一口水，杯子里的液体刚进肚，顾清缠才反应过来，杯子里面装的是最烈的威士忌。
“咳咳咳。”
看见面前的男人被酒呛得憋红了脸，高祈颜竟然觉得好笑，“这里可是酒吧，怎么可能会有水呢，是不是渴了，姐姐给你拿水喝。”
高祈颜说的快，走的也快，当顾清缠反应过来的时候，高祈颜已经离开了座位，跑到吧台那边去了。
高祈颜似乎是这里的常客，那的服务生看见她过去，也没有多为难她，迅速给她拿了一瓶不常见的矿泉水，便招呼着高祈颜其他可以喝的酒。
等待高祈颜回到座位的时候，顾清缠的脸已经彻底红透了，他迷迷糊糊的只能看见高祈颜的嘴在动，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太久没有喝酒了，他根本喝不了这么烈的威士忌，而且还是那么一大杯。
顾清缠起身，和高祈颜简单的说了两句，也不管高祈颜同不同意，就起身往厕所走，“我去趟厕所。”
厕所距离顾清缠的位置并不远，没有两步路的距离就到了。
厕所里面没有灯，顾清缠踉踉跄跄的寻了一间厕所走近，刚要打开马桶的盖子，却发现自己被人抱在了怀里。
这间有人，“对不起，太黑了我看不见。”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间酒吧的特色，这个厕所根本没有灯的存在，顾清缠想拿出手机来照明，却发现手机落在了刚刚的座位上。
右手刚摁住门锁，身后那双葱白的手，就拦腰将他抱住，顺势将他抵在了厕所门上，男人的呼吸声大过了说话的声音，他故意贴在顾清缠的脖颈处，“知道来这里是什么意思吗？顾清缠。”
“嗯？”顾清缠还没有来得及争辩，忽然男人就将他翻了身，死死贴住了他的唇。
“唔。”怎么回事，柔软的感觉，冰冰凉凉的，好像有些……舒服。
他被人偷吻了。
还是在厕所里，顾清缠羞愧，可是身体上带来的快感，却让他想一步靠近，大脑的多巴胺在作祟，顾清缠好想靠近，靠近在靠近。
顾清缠踮起了脚尖，唇刚好落在男人的喉结上。
“可以在吻我一下吗？好舒服。”
闻见顾清缠身上的酒气，男人的声音变得有些沉闷，“喝酒了？”
“喝了一点，威士忌。”
威士忌？看着面前如同小猫一样不断用他发烫的脸颊蹭着他胸口的顾清缠，汤朊的心中升起来一簇说不清楚的火。
“和谁喝的。”
“相亲对象。”
一听对方是相亲对象时，汤朊更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要不是他今天陪他那个戏精二哥来酒吧玩，他还不知道顾清缠竟然在和相亲对象喝酒。
而且还喝成就这样。
“你等会。”汤朊打了一个电话，叫服务员给厕所送来了两瓶威士忌。
威士忌酒很快就送来，听着外面男人的声音，顾清缠竟然会觉得羞涩，“他不会看见我们在干嘛吧？我害羞。”
“害羞？”汤朊一笑，“一会你会更害羞的。”
顾清缠的酒劲，消了一些，想着刚刚自己因为喝酒而做的事，简直不敢再抬头看汤朊一眼。
汤朊将服务员放在厕所外的酒拿了进来，透过外面的光，顾清缠才看清了汤朊的脸。
“蹲下。”
“什么？”
汤朊手里拿着酒，对着顾清缠缓缓的洒下，“顾清缠，换个嘴喝。”
“不可以，汤朊那里怎么可能喝酒？”
“怎么不可以，宝贝你不要乱动，好好喝酒……不然酒就该从嘴里洒出来了。”
第24章 你什么时候才会是我一人的
从厕所出来后，顾清缠嘴里觉得一阵清凉，就连坐下时，都冷不丁的一个激灵。
高祈颜注意到了他的异常，询问道，“不是去卫生间醒酒了吗？怎么脸更红了。去了这么长时间，顾清缠，你掉厕所里了。”
顾清缠不好意思和高祈颜解释刚刚在厕所里面他和汤家那位小疯子发生了什么，只能尴尬的陪笑道，“厕所里面黑，找不到路。”
“哦，忘了告诉你了，这个厕所是情趣厕所，一般顾客……”高祈颜指了指另一个方向道，“都去那个厕所的，刚刚我看有服务员进去了，你没遇见什么人，或者事吧？”
听见这话，顾清缠感觉嘴里更清凉了，刚刚的那瓶酒的感觉又深刻了一些。
顾清缠的一张小脸憋的通红，脑子里都是刚刚发生的事，和意犹未尽的快感。
太难熬了。
而自己的前面，他能看见汤朊那微微笑着的一张脸，和手里不断搅动的吸管。
红润的唇微微贴近吸管，汤朊轻轻的吸吮着，一边吸吮着杯子里的酒，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对面的顾清缠。
汤朊的眼睛微眯着，手杵着下巴，那有些红肿的唇在一张一合中似乎在说着什么，“怎么样啊，顾清缠。”
顾清缠脑子中不禁想起来了刚刚的场景，被吓得浑身颤栗，发现异常的高祈颜，用脚踢了踢顾清缠道，“怎么了？你怎么在抖？”
“啊？”顾清缠迅速将视线收回，脚也跟着回去。
“没什么，我们继续吧。”
“我可是从小看着你小子长大的，现在要我和你相亲，这也太扯淡了吧，清缠，你都二十好几了就没谈过一次对象吗？”
顾清缠笑笑，心中第一个反应就是对面一直盯着他瞅的汤朊，“有喜欢的人，但是还没来得及确定关系，就被爸给分开了。”
高祈颜撇嘴，“那真是太过分了！不过嘛，天下父亲都一样，我那个老顽童爸爸，也天天追着我，叫我相亲。”
忽然靠近，高祈颜起身摸了摸顾清缠的头，然后小声说道，“不如这样吧，清缠，咱们协议处几个月对象，到时候再大闹一场，你姐那么疼你，知道你不喜欢我，肯定不能让我和你结婚怎么样啊？”
“嗯？”
见顾清缠还在犹豫，高祈颜又继续说道，“你父亲可比我父亲还顽固，他要是认定的事，肯定改不了，你要是和我相亲不成，肯定还会给你安排其他人的，倒不如这几个月咱们先缓和，缓和，然后在想办法让顾河认同你和那个人呗。”
说实话，顾清缠了解顾河的性格，这个条件确实诱人的很，但是，就算是假的，顾清缠也觉得对不起汤朊。
他不想对他有欺骗，更不想他们之间插入其他人，就算是毫不相干，影响不到他们的人也不可以。
顾清缠笑笑，一张脸上礼貌和从容，他扶了扶镜框，“对不起，我怕我家那位会生气。”
高祈颜不悦，“什么啊，不是说没在一起吗，怎么成你家的了。”
话谈的差不多，顾清缠也完成了今天的任务，两个人起身离开，路上，高祈颜还在嘟囔着，“烦死了，以后又要相亲应付我爹了，清缠，一点考虑也没有吗。”
“嗯，祈颜姐，就算是假装，我也觉得会对对方不忠所以，无法答应你的请求。”
“算了，算了，痴情的男人真难搞。”
……
而在身后的汤朊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只能看见高祈颜不小心摸了顾清缠的头。
嘴里的吸管都快被汤朊咬碎了，汤朊似乎还不解气，“那个女人怎么老是盯着哥瞅呢，好想把她的眼珠子扣下来啊，这样以后哥就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看了。”
“呜呜呜，好烦，什么时候，哥才会是我一个人的呢。”
第25章 这次，该你偿还了，发起人
油柏路的两旁种满了柳树，被迫垂下了腰肢的柳树，甘愿交出了自己身上的美丽。
白色的柳絮飞舞在空中，竟然也有了谢道韫口中的，“未若柳絮因风起”的景象。
从酒店出来，顾清缠便和高祈颜分开，他一个人站在街上，任由白色的柳絮飞到他的肩上，最后将他染白。
紧跟两人出来的汤朊见顾清缠停下了脚步，他也跟着停下，他站在顾清缠的身后，附在他的肩膀上，“怎么不走了，是在等我吗？”
声音低沉而又富有弹性，像是百年的大提琴在滚动着喉结，在耳边奏鸣着。
顾清缠的手里捧着一片刚刚掉落的柳絮，“看啊，汤朊下雪了。”
听着顾清缠顽皮的话，汤朊竟然没有反驳，而是跟着他一起玩闹了起来。
他把自己身上穿的黑色大衣解开，将顾清缠包裹在了里面，他看着只露出一个小头的顾清缠低头吻了上去，“下雪喽，快把我哥藏好，可别让雪把我哥给偷跑了。”
顾清缠被汤朊逗得哈哈大笑，“汤朊，你喜欢冬天吗？”
“冬天？”汤朊想了想回答道，“冬天，又冷又干燥的，还得穿厚厚的衣服，一点也不喜欢。”
“冬天，厚厚的雪，会把我包围，即使我深知自己不能破茧成蝶，但是我会期待冬天，期待冬天将我身上的污秽覆盖，让我变成一个清白的人。”
听着顾清缠的话，汤朊的心里一顿，他能听出顾清缠话里说不出的酸楚，他叹了一口气，然后仅仅的抱住了怀里的顾清缠，“哥，你怎么能是污秽的，你在我心里是最清白的存在，比雪还要清白，是包裹在你身上的雪沾染了你身上的清白才对。”
过去的事情，汤朊不知，汤朊也不想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没有关系，顾清缠在他心里，眼里一直都是最美好的存在。
汤朊也伸手捧了一片柳絮，他将他手中的柳絮交到了顾清缠的手里，“哥，这是你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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