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时那秒,脑子还迷糊着,直到他慵懒着想翻身,忽觉怀里还抱着个人。
他低头一看,思绪陡然清醒。
纪听词蜷缩着偎在他怀里,脖子到胸口全是牙印,有几块甚至都在发紫。
昨夜的事慢慢回显在脑海,行事的具体过程他记不清楚了,但他喝了半瓶有药的酒……能疯狂至此,也是把他自己都吓一跳。
时瑾玄这会都不怎么敢看纪听词,不然心里总忍不住要骂自己是畜生。
诶不对……
时瑾玄碰着纪听词的皮肤,心里感到不妙。
“怎么那么烫?”
他去摸纪听词的额头,那温度果然有些异常。
纪听词发烧了。
大夫匆匆赶来时,纪听词已经难受的像喘不过气,闭着眼都在念着不要,求求你。
大夫把完脉,将纪听词手放回被子。
时瑾玄问:“他怎么样?”
“王爷放心,王妃本身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大夫顿了顿,还是硬头皮说了出来,道:“只是王妃年轻,身子娇贵,初经人事,难免…难免有些吃不消……至于发热,则是因为体内有残留的异物,只需清洗干净,再吃几副药就好,后续王爷多加注意便可。”
这话虽说的隐晦,但听到的人皆有意会。
时瑾玄倒是镇定,只是道:“本王知道了,你去开药吧,小蝴蝶,你随大夫去拿药,拿到了就去按方子煎好送来。”
小蝴蝶:“是王爷。”
待人都走了,房间里便只剩下他与纪听词。
纪听词因生病脸色变得病弱,整个人都布着憔悴。
往日他总想着,像纪听词这样总爱闹腾的人若乖软下来会是什么样,如今他见到了,却是不忍直视。
下人送来了热水后,时瑾玄将人抱去做了一番清洗,方才只瞧见纪听词胸口以上的惨状,如今再看,时瑾玄都暗啐自己不是个人。
天然幽径被他折磨到红肿,时瑾玄都不知道怎么下手。
他看着那两条腿,依稀回忆起昨夜用手握住然后用力折向纪听词胸前时,纪听词哭的最大声了。
后来哭得狠了,更看的他心生摧残。
在他握着腰肢发力时,这两条腿无力地蹬着他胸口,最后跟废了似的张在两边,再也没力气动弹。
……
该死!
他在想什么?!
时瑾玄扇了自己一巴掌,呼着气散去那些泄欲,随后专心给纪听词清理。
许是真的做狠了,他一碰到那个地方,纪听词昏迷着都会颤抖,嘴里又说着胡话,这也导致清洗的过程费了很长时间。
做完一切后,时瑾玄离开房间。
沈风一直在外守着,时瑾玄嘱咐道:“你只管好生看在这,在本王回来之前,除了贴身照顾他的小蝴蝶,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放进去,尤其是意欢郡主。”
沈风:“是王爷。”
离开王府,时瑾玄驱车入了皇城。
到甘露殿时,还没进门,就听见皇后的哭啼声。
“晏儿…我的晏儿……”
时瑾玄进门,只见有一宫人在伺候着给时瑾晏喂药,而皇后坐一旁流着泪,身边还跪着个福顺。
福顺隐约发着抖,颤声道:“那日从恭王府会来的路上,八皇子就开始流鼻血,也咳血,但八皇子说没有大碍,不让奴才说…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奴才真的不是故意隐瞒的……”
皇后哭得伤心,听了福顺的话后,眼里带了些恨意与不甘:“晏儿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究竟是晏儿不让你说,还是你这狗奴才遵了旁的什么人才不说!”
福顺惊吓着磕头:“皇后娘娘明鉴啊,奴才从小就跟着八皇子,对八皇子忠心耿耿,从未做过害八皇子的事,皇后娘娘明鉴皇后娘娘明鉴……”
正巧时瑾玄过来,皇后瞧见他,怒火明显更盛了一层,他道:“你还好意思来?你自己看看,你弟弟都被害成什么样了!”
床上的时瑾晏脸色苍白,光是瞧着都觉是气若游丝。
皇后因太过伤心,一手捂着胸口难受,她望着时瑾玄,质问道:“本宫问你,你打算怎么处置那小畜生一家?”
时瑾玄道:“母后,此时下定论还太早,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皇后指着时瑾晏:“你看好了,这可是你亲弟弟,你如今是要为了那纪听词保南安侯府是吗?”
时瑾玄回答:“晏儿是我亲弟,任何人伤害他我都不会放过。”
皇后站起来,慢慢走向时瑾玄,道:“那你快去禀明陛下,去告诉他,让他下旨赐死南安侯府为你弟弟报仇啊,你去啊。”
“母后!”看着逐渐失控的皇后,时瑾玄语气不免加重了些:“纪听词现在是我的王妃,若此事真是南安侯有意所为,岂不是直接害他儿子?这点是不可忽视的矛盾,你相信我,把晏儿害成这个样子的人,一定不是南安侯。”
皇后捂着心口哭着,宫人们把她扶回去坐下,为着时瑾晏的病,她已经操劳太多了。
见她这般,时瑾玄内心也不忍,可他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这时,众人忽闻哐嘡一声,视线转投过去,只见那喂药的宫女不小心将药碗打翻,药直接撒在了时瑾晏脖间。
皇后一见,当即发怒,那宫女连忙跪地求饶:“奴婢有错,请皇后娘娘恕罪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这会正烦,哪经得起这种刺激,当即道:“给本宫拉出去,乱棍打死!”
“不要啊娘娘,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娘娘……!”
宫女被拖出门外,哭喊声与棍棒声同时传来,渐渐的,喊声弱了,棒声重了……
皇后哪管旁人的求救,她只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现在需要照顾。
宫人帮忙去扶起时瑾晏,时瑾玄也帮忙换下那件被药浸湿的衣裳。
衣服脱到一半,两个如被蛇咬过留下的小孔吸引了时瑾玄的注意。
那是两个小黑点,颜色还很浅,似乎才出现,因为以往并未听太医说过此事。
几乎是瞬间就想起当初沈风与他说过的话,那两个刺客身上就带着这样的标记。
稳住了皇后,时瑾玄离开了甘露殿,转去了天牢。
他到时,南安侯纪修誉正在求狱卒,给他因病昏迷不醒的夫人甄氏找点药。
狱卒们大多看碟下菜,纪修誉都进大牢了他们自然不会还想着巴结,三言两句就骂了回去。
“敢诅咒八皇子,活该你在这,还想要药,我呸,做梦去吧,你最好把嘴巴闭上别打扰到你爷爷喝酒,否则,老子管你是什么侯爷,照样给你抽鞭子!”
狱卒说完就走,不想转身就遇到了时瑾玄,吓得他连忙弓腰行礼。
时瑾玄没工夫与这些周旋,挥挥手打发走了。
他来到牢门前,冷眼望着纪修誉。
纪修誉囚衣在身,头发也凌乱,显得狼狈,还是给时瑾玄问了个礼。
时瑾玄不在乎,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侯爷可知,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会给纪听词带来什么吗?”
比起和纪听词回门的那次,这会时瑾玄见到的纪修誉冷静多了,他语重心长道:“老夫我一生,这阿词这一个宝贝儿子,不管老夫做了什么,都一定是为了他的将来。”
时瑾玄拧眉:“为了他?你心术不正,为臣不忠只身犯险死了也就罢了,可你偏偏要与奸人设局,引诱我不得独善其身,害得阿词同样不得安宁,你敢说这是为了他?”
纪修誉自知有愧,不敢多做辩驳,他沉重地叹了口气,道:“恭王爷,老夫我为人臣,不忠君命,老夫罪该万死,然今将逢世道变更,老夫不得不为家族上下考虑。”
天牢里火光幽暗,时瑾玄依旧感受到纪修誉脸上那股坚定。
他道:“你就不怕,本王直接断了你的计划,让你就以谋害皇子的理由死去?”
纪修誉淡定摇摇头:“你不会的,阿词不允许你这么做。”
时瑾玄冷笑:“你怎么就知道,本王一定舍不得?你很了解本王吗?”
纪修誉仍是那句话:“你不会。”
时瑾玄:“就算我不会,本王也不会跳进你们设计好的陷阱,成为帮凶。”
“恭王爷,老夫即要拉你入局,自是做了完全的准备,”说到这,纪修誉露出几分愧疚,他道:“阿词的房中,也有一个巫蛊……”
时瑾玄震惊,然后又是愤怒:
“你利用自己的亲生儿子!纪修誉,你比我狠!”
时瑾玄急匆匆出了牢房,连马车也不坐了,直接飞跨上马,快速往王府赶去。
到了家门口,时瑾玄跳下马就朝着房间回去,只是没多远就遇到了沈风和哭着过来的小蝴蝶。
他顿感不好,忙问道:“怎么了?纪听词呢?”
小蝴蝶哭着道:“王妃…王妃被抓走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被抓走了?”
沈风解释:“王爷,方才元平公公带着皇上口谕前来,说王妃涉嫌谋害八皇子,带着人在房间里搜了一通,最后不知从哪翻出一个装着巫蛊偶的小盒子,就嚷着罪证确凿把王妃抓走了……”
时瑾玄捏紧双手,眼里爬上阴寒。
他终究,是被拉入局了。
第29章 伤痛
皇城上方笼罩着乌云,滚滚闷雷声响,大雨骤然而至。
疾驰的马蹄声被淹没,时瑾玄披着湿透的斗篷再次奔赴皇城。
响雷就打在他头顶,每一声都让他心惊胆战。
他可以蹚任何浑水,但纪听词不能成为他们权利游戏里的牺牲品。
时瑾玄算是明白,纪修誉所说的那句“万全准备”指的是什么了。
只要纪听词也陷入巫蛊事件的风波,就由不得他置身事外。
南安侯算计一圈,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把一切推向太子,如今他要想救纪听词,就必须证明巫蛊诅咒时瑾晏一事就是陷害,纪修誉这是要借他时瑾玄的手帮自己洗脱‘冤屈’,让时瑾微坐收渔利。
听沈风说,元平带着人来的时候,似乎早料到一切般,没几下就搜到了那装有巫蛊偶的小木盒。
那木盒就放在柜子上,与其他装东西的盒子混在一处,来人却能一眼就知道那是装有巫蛊的木盒,岂非是早有安排?
说来也是讽刺,东西就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他竟然都未能发现。
那又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把东西放进来的呢?
时瑾玄快马赶到皇宫,好不容易来到御书房,却被元平告知,明昭帝身体抱恙,不便见人。
时瑾玄知道这是他父皇在刻意避着自己,元平知道他来的目的,便给了个提醒:
“恭王爷,您若是为了恭王妃而来,只怕也要白跑一趟了,陛下已经下旨将王妃关押,事情水落石出前,是不会放他出来的。”
时瑾玄闻言面色不改,似乎准备硬闯,元平看出这一心思连忙出言道:“恭王爷,不是做奴才的冒犯,您若真想救王妃,不如抓紧时间将事情查明禀报陛下,如此,王妃也可少受些苦。”
看似劝告的话,却透着一股威胁。
时瑾玄望向元平,眸色越发阴冷,最终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
昨晚一场疯狂的云雨,让纪听词害了病。
这会被关在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他冷的缩在角落发抖。
他还发着烧,醒来后连药都没来得及喝,就被人抓来了。
借着一缕微弱的烛光,纪听词勉强知到了这个屋子的布局。
房间很小,布置也很简单,有一个离地很高的窗口,外边的风雨从窗口飘进来,将屋内淋湿了大片。
雷声响的时候,他跟着剧烈地咳嗽,整个人看起来病怏怏的。
吱呀一声,有什么人开门进来了。
纪听词恍惚抬头望去,首先看见的就是躬身请人进门的元安,随后就是富贵无比的皇后,再者,是当初被时瑾玄挑了舌头的杨嬷嬷。
若是前两人,纪听词尚且还得冷静,可看见杨嬷嬷,就跟看见什么鬼怪般,心里直觉不妙。
见他半响没反应,元安盯着他道:“皇后娘娘在,王妃还不行礼?”
纪听词后知后觉,朝皇后行礼:“给皇后娘娘请安。”
因着昨夜,他嗓子哑得不成样,字句的音节都透着破碎。
皇后垂眸望着纪听词脖间露出来的痕迹,眼里冒出鄙夷与恨意:“好一个以色事人的世子,好一个乱臣贼子的帮凶。”
纪听词抬起头,对上皇后冰冷无情的视线。
“早知道你是这么一个祸水,本宫当初就是死,也该阻止玄儿娶你!”
说着,皇后变得有几分激动,连声线都在颤抖:“纪听词,晏儿是何处得罪了你?你和你父亲要这样害他!”
“皇后娘娘,不管是我还是我的父亲,我们都没有要害八皇子,这件事情有误会额……”
皇后挥手甩了一巴掌,道:“你用不着与本宫做口舌之辩,反正本宫今日来,就是要与你算账的。”
说罢她转身坐下,换杨嬷嬷走到纪听词身边,在纪听词紧张之际,皇后道:“杨嬷嬷是本宫的人,你竟然敢唆使玄儿将她害成这样,呵,也是,你连晏儿都敢害,可见眼里是没有本宫这个皇后的,好,那今天,本宫就让你知道,得罪本宫,是什么下场!”
两个下人端着一盆碳火进来,纪听词看着杨嬷嬷将一把细细的铁签子扔进去,铁签砸在碳上炸出火花,纪听词看着就害怕。
“你…你要干什么……”
杨嬷嬷说不了话,只是神情变得比纪听词第一次见她时还要可怕。
她轻轻挥手,两个下人就上前去扒纪听词的衣服。
纪听词激烈挣扎:“干什么!住手住手!都给我滚!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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