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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应该知晓这些的，为了整个世界的安定，他不应该知晓这些的。
不应该的。
托尼觉得喉咙很疼，不知道是因为口渴了，还是因为刚刚的战斗。
更有可能的是，他想说的话全部都堵在了那里。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这个受伤破碎的孩子，更不知道怎样去得到孩子的信任。
泽莫很可怕，他让这个孩子知晓了过去的一切灾祸，可有来栖已经忘记了过去更加美好的事情。
于是在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了绝望。
托尼几乎回忆起了小时候刚得知父母死亡时发生的一切。
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唤起他的快乐了，人生只剩下了痛苦。
连美好的回忆，都成为了折磨。
所以，他才会问出那样的话。
他知晓了那些不该回忆起来的事情，是不是应该将他‘重置’。
托尼的呼吸紊乱了好一会儿，将战甲卸下，然后才来到有来栖的面前。
他蹲下，抱住了这个颤抖的孩子。
“不，有来栖，你的过去不止是你看到的那样，孩子，抱歉，我来晚了。”
托尼的拥抱很温暖，有来栖觉得冻得有些僵硬的身体似乎好受了很多。
救援很快就到了，托尼隐瞒了有来栖的身份，没有告诉政府。
现在的有来栖状态非常的糟糕，要是被政府横插一脚，很有可能出现巨大的问题。
即使他统一了签署天空城协议，也不代表他就是政府派的，不是全心全意相信政府的。
他们对待有来栖，绝对不会温柔。
救援队是斯塔克企业的私人救援队，要隐瞒有来栖的存在很容易。
至于之后应该如何对待有来栖，这一定是个漫长的过程。
复仇者联盟的地址很快就要搬迁了，而在那里是藏不住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的。
托尼承认自己是有私心的，他想要帮助这个孩子，让他去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将自己的关爱毫无保留的送给有来栖。
不过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实施，他就遇见了自己的第一个阻碍。
蝙蝠侠的出现其实是在意料之中的。
即使知道老蝙蝠对有来栖还不错，还给他找心理医生看，但托尼这一次不打算把孩子交出去。
“无论你说什么，都不能否认你之前的失职，我是不会让有来栖跟你走的。”
托尼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有些时候这是缺点，但有些时候又是优点。
蝙蝠侠没有生气，他们两人的性格在某些方面及其的相似，他知道要是惹怒的钢铁侠，之后要是再想说些什么让他听进去就难了。
“能告诉我泽莫带走有来栖的理由，以及他带有来栖去莫斯科的理由吗？”
这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托尼感谢蝙蝠侠之前的坦诚，让他能够再一次见到这个孩子。
托尼没有保留，包括当初他在最后与有来栖说话的录像，都给了蝙蝠侠。
看完之后，蝙蝠侠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不得不说九头蛇的某些做法在某种意义上是那么的合理。
一旦‘天灾’出现了不可挽回的异常，重置的确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可是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有来栖不是天灾，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是他们关爱的后辈。
他们不可能杀死有来栖。
但有来栖不知道这些，少年害怕着自己的力量，他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不愿意与外界交流。
就连顶尖的心理医生想了各种各样的办法，都没能得到有来栖的哪怕一丁点的回应。
只有当托尼与他说话的时候，少年才会有些许的反应。
至于那些新闻，还有网络上的视频留档，在短时间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托尼卖下了那些新闻，不让任何人传播，而布鲁斯又锲而不舍的删除着网上与有来栖相关的一切。
他们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将一个安稳的成长环境还给有来栖。
“那么，你能告诉我当初是怎么带走有来栖的吗？”
这种情况下，两人的合作显得至关重要。
他们都知道彼此不知道的一些内容。
而布鲁斯很清楚，这一次，即使将有来栖交给克拉克，也不会有什么好转了。
“超人在天空城救下了他。”
简单的一句话，概括了前因后果，其实和托尼之前的猜测大差不差。
毕竟当时出现在那里的正义联盟成员就只有超人。
“有来栖再一次死亡复生之前和之后，其实都有结交一个好朋友，这或许对他有所帮助。”
当务之急，是要让有来栖接受自己，走出自我厌弃的世界。
‘朋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托尼答应了。
“我不会探究那个朋友是谁，只要他对有来栖有所帮助。”
这是答应替蝙蝠侠隐瞒他‘朋友’的身份。
“谢谢。”这是蝙蝠侠所能说的最多的感谢了。
于是重任交给了乔纳森肯特。
知道有来栖一切安好，他松了口气，可在知道有来栖经历的一切之后，他像是遭受了同等的绝望一样痛苦。
“乔纳森，我很抱歉。”
将这个消息告诉乔纳森的克拉克也很伤心。
但乔纳森立刻就振作了，“意思就是说，以后我要去托尼斯塔克，也就是钢铁侠那边见有来栖了？”
乔纳森没想到有来栖在来到他们家之前就已经与复仇者联盟那边有所接触了。
不过他非常希望见到有来栖，希望能帮助有来栖从那种状态之中走出来，所以无论去哪里都可以。
爱你们，啾咪——
第44章 天使
天灾形成的机制很奇特。
除了有来栖有意识的去引发以外，当他陷入昏睡，身受威胁时，天灾也会自动的引发。
这就是泽莫能够利用有来栖的原因，而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来源于九头蛇的研究。
这些研究毫无疑问是反人类的，托尼斯塔克根本不想知道到底是怎么研究出来的。
只是当他看完之后，只想把已经被摧毁的九头蛇唤回来再揍一顿。
詹姆斯罗迪在战斗中受了非常严重的伤，甚至一度无法站立，他是托尼最好的朋友之一，对于他隐瞒有来栖存在的这个决定，表示了支持。
“以前我认为美国队长是错的，但现在想来...”詹姆斯罗迪不想提起托尼伤心的事情，他还没能跨过心中的那道坎，“有来栖身为‘天灾’的事情，不应该被任何人知道，作为一个普通人去成长才是最适合他的。”
托尼斯塔克也自动忽视了他前面的那句话，“没关系，他会成为我的远房亲戚...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隔壁的老蝙蝠还是很到位的。”
布鲁斯之前给有来栖创造的身份足够普通和真实，托尼只需要沿用就好了。
但跟在他的身边到底是有些过于显眼了，可是要给孩子找一个值得信任的人照顾可不容易。
心理医生那边也给托尼一个不好的消息，说有来栖的状态特别差，现在完全没有与他人交流的能力，而且他极度的厌恶自己，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期待。
想要改变这个孩子的想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托尼，他会对你说的话有所回应，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多抽空陪陪他也许会更好。”
心理医生也是托尼的朋友，所以他的话很是直接。
托尼斯塔克答应了下来，不管能不能藏起来，先把眼前顾好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蝙蝠侠说的有来栖的‘好朋友’到底能不能派上用场，只有等他来了才知道。
而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的有来栖，大脑处于一种放空的状态。
他听到脑中似有低语响起。
仔细一听，像极了自己。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要是从一开始他就不存在就好了。
有来栖甚至还在恍惚之间，看见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她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睛，可眼泪却源源不断的流着。
她的手里，有一个镶嵌着名贵宝石，精雕细琢的盒子。
“为什么众神要将你作为礼物送给我！为什么！”
人间正在经历异常炼狱般的折磨，那是众神的恶意。
于是盒子被遗弃，美丽的女人抹去了泪水，将盒子放在了最角落的地方，在一堆破烂之中，它的美丽使他格格不入。
几天之后，一个孩子不小心进入了这间屋子，他好奇的翻找出了这个盒子，并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打开了。
有来栖‘看见’了自己打开了那个精美的盒子，里面安静的躺着一点星光。
星光有着温暖颜色，孩子好奇的伸手去触碰金黄色的光点，只一瞬，光点就没入进了少年的身体。
而那些被释放的灾厄，竟是被吸引了一样，一起涌向了光点所在的方向。
小孩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糟糕的东西涌入了自己的身体，他害怕极了，想要离开这里，可身体的疼痛已经传来了抗议。
他倒了下去。
等到安妮斯朵拉发现自己的孩子晕倒在这里后，她惊恐极了。
他醒来了，看向了安妮斯朵拉，自己最爱的母亲。
“你...是谁？”
于是安妮斯朵拉尖叫着一声跑掉了，她的孩子成为了灾厄的存储物。
孩子的脑中一片空白，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更不知道眼前跑掉的女人就是他的母亲。
很快，安妮斯朵拉回来了，她强忍着愤怒与悲伤，拉着孩子往村外走。
不知道走了多远，安妮斯朵拉最后一次看向了自己的孩子——不，那已经不是她的孩子了。
“你要在这里，不要跟着我。”
孩子甚至不理解安妮斯朵拉在做什么，他只是望着女人不断的远去，直到他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直到夜晚降临，直到他因为饥饿而晕倒，直到他彻底的失去呼吸。
当小男孩再一次的醒过来，他在一片草地纸上，阴雨绵绵，让他冷的直发抖。
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小男孩开始艰难的前行，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往何方，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
“嘿，有来栖，我来找你了。”
有来栖从梦中醒来，但他其实根本没有在睡觉。
这个声音很熟悉，有来栖的心绪有了些许的波动。
“乔...乔纳森？”
少年的声音在颤抖，却没有任何的情绪。
乔纳森甚至感觉到了有来栖的惶恐。
他在害怕自己。
乔纳森无法理解有来栖的恐惧，这让他无比的伤心。
他们是朋友，可为什么有来栖会害怕自己的到来。
“有来栖，你还好吗？我...我是你的朋友啊，是你最好的兄弟。”
可乔纳森越是这么说，少年就越是恐惧。
他是灾厄，是恐惧，他的存在就会令关心他的人失望。
只要他死亡，一切都会回到最初的模样，有来栖根本无法想到让自己变‘安全’的方法。
所以，留给有来栖的只剩沉沦。
“对...”
“什么？”
“对不起......”
有来栖不愿意再去看乔纳森肯特，实际上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与乔纳森的过去，所以对方对自己的关爱就像是偷来的一样。
乔纳森觉得自己眼眶一热。
下一瞬间，心中的情绪化作了愤怒。
有来栖从来没主动想过去伤害别人，他为什么要遭受这不属于他的一切。
在有来栖不存在的时间地点也会出现天灾，为什么要把这些苦难怪罪到有来栖的身上。
从始至终，都是心怀恶意之人的错！有来栖明明就是一个温暖善良的人！
那么长久的岁月里，拥有神明血脉的少年也就成长到十七八岁的样子。
是他的错吗？是他的错吗！
“乔纳森...？”
少年似乎被他这一瞬间的怒意所惊吓到，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乔纳森是正义的伙伴，他不会忽视自己眼前一切不公正的事情，有来栖自然也在其中。
他为有来栖的遭遇而生气，也为有来栖的经历而悲伤。
说到底，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关心自己最好的朋友。
“有来栖，我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让你好受一些，但在我的眼中，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也许比我的爸爸差一点，但他也会赞同我的说法，力量不是你能选择的，你不能控制别人的恐惧，却能控制你自己的！”
乔纳森看见有来栖正认真的看着自己，那双眼里充满了渴望被救赎的情绪。
他在期待着。
“你已经成功过一次了，有来栖，就是上一次，就算你再一次忘记，我，还有爸爸，还有妈妈，还有钢铁侠，我们都会在你的身边，求求你了，有来栖，不要讨厌自己。”
乔纳森握紧了有来栖的双手，想将自己的决心和勇气传递给他。
有来栖似乎听到心中的桎梏在一瞬间消失了，他略微带了点哭意，“我...可以不讨厌自己吗？”
“不要讨厌自己，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讨厌你，你也不能讨厌自己，当然，我是说如果！而我不会的！所以这个如果也不成立！”
乔纳森看到了希望，他惊喜的看着有来栖。
有来栖成功的感知到了乔纳森的决心，他说的对，如果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那他所厌恶的自己就会一直存在。
不仅要控制自己的力量，还要保护好自己，绝对不能再一次死亡了！
他要牢牢记住这一切，记住自己的过去。
“我会努力的，乔纳森。”
无论是乔纳森，还是背后注视着这一切的托尼，布鲁斯，克拉克，都显而易见的松了口气。
将乔纳森送来真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
对托尼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他还是要承担起长辈的职责，提供孩子成长所需的一切，包括情感与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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