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还有凉羽泽这个人,别的编辑、助理们太宰治接触过,感觉只是浸染过黑色的正常人,但凉羽泽绝对是纯种的黑色。和他一样天生就适合暴力。
第三类,酒厂……
琴酒和青木伶,在太宰治看来,比自己刑太多了……
而且如果还要算上一些零散因素的话,西宫月昳的哥哥西宫鹤影依旧走在灰色地带,幼驯染黑羽快斗似乎跑去当了怪盗,班级里有一个常年接触罪犯的侦探,一个看起来不太普通的女人……
哇。
太宰治开始胡乱抓头发。
他家月月的日常怎么这么危险——
“太宰君?”
西宫月昳就瞧见一只太宰治坐在那里思考,思考着思考着忽然开始双手挠头,猫猫自闭。
“月月。”太宰治从自闭中抬起头,“你过来一点。”
西宫月昳走过去。
太宰治抓住他的手。
他自己的预言是黑暗与光明相隔,正好他和西宫月昳的状态是符合的。
——就很不爽。
他抓得很紧,把西宫月昳的手指都攥白了,胳膊一用力就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太宰治把人抱住,感觉十七岁的月月抱起来没有十五岁的那么柔软了。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很快了。我猜还有一个小时。”太宰治坐在折叠椅上,而西宫月昳站着,所以伸手就可以摸到一只焦虑的、贴在他肚子的宰猫,他抚摸抚摸,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要是太宰君累了,我们也可以先回去?”
“刚刚我的一些同学应该也来了吧。”西宫月昳感觉自己猜到了一点什么,“是遇到了红子同学吗?她神神叨叨的,很喜欢一些魔法传说,她说的那些东西你听一听就好了。”
“嗯。”太宰治只觉得月月果然很敏锐。
其实他也不相信,但是昨晚上刚刚做了那种梦,又遇见小泉红子,实在很难不多想。
签售会结束之后,所有人都累得不行。在签售会开始前闪闪发光的织田作,已经变成了被生活蹂//躏过的模样,后背几乎被汗水浸透,签名签到自己麻木,只感觉自己胡茬冒出来的速度加快了十倍。
算是圆满完成了。
因为太宰治看起来有种莫名的焦虑,所以西宫月昳没有参加晚上的聚会,而是拉着太宰回了家。
厨房暂时废掉了,两人简简单单吃了点东西。
久不锻炼的西宫月昳今天运动量严重超标,此刻腿脚格外酸痛,感觉自己站着就是一种折磨。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床上去解放双腿。
然而,还是得关爱一下太宰治的精神健康。
“太宰君,今天晚上要来一起睡吗?”他戳了一下一直发呆看他的太宰治,“你发呆太久了。”
太宰治飞速点头。
他吃饭的时候计划了一下,觉得最安全的办法就是他和森鸥外请个假,作为Mafia劳模,他可以一口气把以前没休的假全休了,然后住在这里。
一天72h,光明正大地监控发生的一切!
西宫月昳戳起一块盘子里的三明治,塞进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太宰治嘴里:总感觉太宰治看他的眼神好怪,弄得他心里毛毛的。
“那么我先去洗澡了。”他站起身,两只手扶着椅背,将椅子的位置推好。
走了几步。
西宫月昳依旧能感受到一股黏黏糊糊的视线粘在他后背上。
【月月,你就不该让太宰治住在这里。】系统发出一些难过的声音,【他现在的眼神好像一个变态啊。就是那种,你小时候遇见过的,想把你永远关起来养成金丝雀的变态。】
‘我也感受到了。’
他回过头:“太宰君,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我后背有东西?”
“没有。”太宰治继续盯,“我就是想看看你。”
“真的?”
“真的。”
“那我洗澡的时候呢?”
西宫月昳面无表情:“太宰君,你在犹豫什么?”
太宰治:首先,我发誓我不是变态。
一天的工作结束了,鸽师傅打着伞下楼,发现烤冷面的店已经关门。
她拐弯去了渔粉的店,结果已经售空
奶茶店和面包店已经拉灯。
鸽师傅只能回到楼上,打开笔记本,继续写更新。
第35章
“一直看着的话……”太宰治犹豫不决,摇摆不定,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又忽然快速,“月月你真的愿意?”
“……”西宫月昳的表情一言难尽。
【变态!有变态!】
太宰治扒拉着椅背,猫猫探头,看着又乖又纯,什么都没想。
——完蛋,月月要觉得他变态了。
西宫月昳转过身,一只手伸到背后把自己的发圈捋了下来,头发散落。他迈上楼梯,手指搭在栏杆处。
“我去楼上了。”他停留在那里,若有似无地瞄了一眼太宰治,“你要看不见了。”
他转身上楼。
太宰治猛然反应过来点什么,过于激动之下差点把椅子给蹬翻,一阵兵荒马乱。这只宰猫用最快的速度站起来。
然后又开始犹豫。
冲过去的话会不会显得太变态?月月十八都还没到啊。
跑过去也过于激动,显得他不够成熟。
走过去好像……又太平淡了。月月那样说就代表他容忍自己的一些变态,这样的话,不够变态反而使对方的期待落空。
他原地纠结成一根麻花,西宫月昳的脚步声都已经到楼上了,太宰治才魂不守舍地飘上了楼——
“洗澡这种事情,我一个人可以解决哦。”
白日做梦被打翻了。
西宫月昳抱着要换的衣服,站在浴室门口,看着一只真的有些变态的宰猫,眼神里逐渐带上嫌弃。
“太宰君,你会洗澡吗?”他用哄小孩的语气说,“我是不会淹死在浴缸里的,乖。”
他总觉得找个漂亮对象可以,但总不能找个蠢的。太宰猫猫现在丢掉了脑子的模样就很蠢,总感觉是因为受到了什么刺激而变得极端了。
‘看,我离小泉红子远一些是正常的。’
‘就连太宰这样的人也会因为一个无端的预言而患得患失。我们只是普通人,提前知晓未来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发生。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坦然面对就好了。’
【不,月月,你最应该思考的是……这样的太宰治你要放他进你房间?他浑身上下挂的全都是坏心眼啊。】
西宫月昳也不管太宰治有没有离开,他关上浴室的门,脱完衣服之后打开热水测了测水温,淡然极了。
‘有本事他就进来。’
——反正进来了也不能播。
‘太宰现在肯定不敢进来的,小朋友脸皮薄。’
热水一冲,西宫月昳的心情好多了。
嘛……这种前期脸皮薄的小朋友,之后会怎样就不知道了。
他家里不止一个浴室,等到西宫月昳把头发洗完,裹着热腾腾的水汽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太宰治早就已经洗完了。
他穿着睡衣,像昨晚那样站在他房间门口,也是垂着手。
“月月,你洗完啦。”
【我看见尾巴了,你看见了吗?】系统指指点点,【好坏啊,月月,你让步太多了。这种时候就应该和他说你太累,想要一个人睡,让他在房间外煎熬一下。熬得差不多了再把人放进来。】
西宫月昳:……这都是和谁学的啊!
他的头发还是潮湿的,坐在房间里,太宰治自告奋勇来帮他吹头发。
长头发干起来总是更艰难一点,而且容易打结。西宫月昳找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半躺在太宰治怀里,任由太宰治折腾。虽然有钱很久了,但是西宫月昳没有请过管家与仆人,他总觉得自己不太适应被别人服侍。
现在使唤起宰猫,好像忽然get到了这种躺平的舒适。
能感受到太宰治的手指在他发丝间穿过,捞起一部分发丝,没有让吹风机太近,也没有太远,指尖的触碰和按压更像是一种按摩,麻麻痒痒的。
而且窝在别人怀里也很暖和。
太宰治讨好人的时候也确实非常讨人欢心,很难去讨厌一只长得好看、聪明伶俐的猫猫。他嗅到太宰治身上新鲜的沐浴露味道,是他家的,习惯之后能闻到一点别的味道。
淡淡的,挺舒心。
本来就累,洗澡洗头之后更是放大了这种疲惫感,再加上西宫月昳窝在自己最熟悉的房间,灯光柔和,宁静温暖。
“月月?”
太宰治吹了一会儿,发现怀里的人彻底没动静了,软得不行,毫无防备地挨在他肩膀上。
他呼吸一顿,把吹风机的风力调小,让环境更安静些。
发尾还有点潮湿,体质不好就更不能湿着头发睡觉,太宰治仔仔细细地吹干了,又把西宫月昳的领口整整好。
他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床上。
今天和昨天又是完全不一样的了。
太宰治蹑手蹑脚地把东西收好,走出去关了一下灯,期间思考了一下要不要收拾桌子——算了,他只穿了睡衣,非常想回到床上去。
等到他回了卧室,就发现西宫月昳已经熟睡了。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头发丝勾勾绕绕地弯起来,溜进领口。他看起来挺安定,一只手捏着被角,睡着了没有表情,只有乖巧妍丽的一张脸。
太宰治也摸到床上去,在一堆东西里找到了自己能躺的缝隙。
他轻轻躺下。
真到了这种时候,那些绮念反而消失了。空气静静地沉淀着,他不想做任何事。
太宰治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丢脸,明明Mafia最擅长的就是暴力侵略地盘,吞并与占为己有,他却在这里犹犹豫豫,最后停留在某一个边界,不敢上前。
他关了灯,盖上被子。
动作幅度很小,但是西宫月昳还是醒了一下。
他睡眠很浅,太宰治能想象到他皱着眉蜷起来的模样,可能会一整个躲进被窝里,试图逃避外界的声音。
“太宰君。”
被子里钻过来一只小动物,西宫月昳的额头抵在他的胳膊上。
“贴一下。”他困倦得不行,声音拖很长,“有个朋友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多贴贴。”
不用想也知道是哪个朋友。
“治疗噩梦的最好办法就是……”
太宰治还想说点什么回应他,然而西宫月昳黏黏糊糊地说了两句听不清的话之后,就又睡着了。
太宰治在黑暗中无声笑了一下。
今天晚上,大概是不会做噩梦的了。
过于疲惫的时候,其实是会睡不好的。西宫月昳就如此,他翻开滚去,并不知道自己把什么东西抓住,又把什么东西推了下去。
太宰治一脸迷茫地坐在地板上。
发生了什么?
他委屈起来了,任谁睡着的时候被踹下床大概都是会委屈的。即便西宫月昳现在睡着的模样挺无辜,但方才突兀伸手推人的力度真的很大。
太宰治扑在床边,盯了一会儿这个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仍在安眠。
这事儿只能早上起来再算账。太宰治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也凌晨四点了,还能补个觉。他又钻回被窝。
只是。
太宰治本来是面朝西宫月昳睡的,这样可以从后背抱住对方,有点像抱抱枕。结果今晚格外不安分的西宫月昳翻了个身,他俩面对面了。
很暗,太宰治睁大了眼睛才能看见对方的五官,温热的呼吸倒是很近,缠在一起。西宫月昳有点弓着身子蜷曲,膝盖正好能抵住太宰治大腿,手臂则是放在脸颊边,五根手指松松地压在床上。
太宰治看了一会儿。
又看了一会儿。
他伸手把那只拦在他俩中间的爪子塞回被子里,顺便把自己的手指塞进他的手心。
西宫月昳的手上没什么茧,只有右手中指的指节附近有一些,因为高中学习生涯而磨出来的。手心很软,微微散着一点热,可能是因为太宰治把自己的手指塞到他手心,所以这只手不自觉收缩了点,反过来握住,柔软的指腹按在太宰治手背上。
太宰治摸摸蹭蹭,忽然想到第一次和西宫月昳见面的时候,那时候才十五岁的月月手腕细嫩,绳子一磨就红。现在好像也没好到哪去,捏捏就能看见一片又一片的糜丽颜色。
西宫月昳又习惯睡觉抓着点什么,把玩偶的腿塞过去会抓住,揪不到东西的时候就开始捏被角。太宰治把手指塞过去也握住,那……
该睡觉了。
他闭上眼睛,其实大脑里已经变成色块和线条的天下,思维飞出天际,是一些古怪而不能播的内容。
明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立刻睡觉,却还是想。
然后,越想,越睡不着。
宰猫把自己也塞进被子,试图把一些超过的想法找个地方埋起来。他也弓起身,团在被窝里胡思乱想,变成一只体温升高全自动发热的太宰猫猫球。
直到西宫月昳忽然醒了过来,坐起身。
太宰治:!!!
糟糕。
太宰治本能地躲起来,一动不动开始装睡。
他思维从来没有这么快过,比被敌人抓住了需要立刻逃脱还快,太宰治花了全部的精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然后想:
月月好像是真的醒了,不是梦游诈尸。
……更糟糕了。
他不敢动,两条腿保持着并不舒服的姿势弯在那里,几乎并拢,腰也僵着,下一秒就能抬出去做石灰雕塑的那种。唯独在被子外的半个脑袋看着特别安详,放松的熟睡。
要是西宫月昳掀开被子,那他就可以迎来一些安详的社死了。
‘系统,我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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