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好困……】
是系统把西宫月昳叫醒的,有一点突发的事情。西宫月昳几乎睁不开眼睛,有那么几秒大脑完全是空白,他坐在床上呆滞了几秒。
醒了。
他看了一眼太宰治,发现他还在熟睡,毛茸茸的脑袋压在枕头里,特别像一只团起来的炸毛小猫。
西宫月昳小心翼翼地把手从被窝里抽出来。
奇怪,睡前有抓着太宰治的手吗?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把被子重新掖好。
太宰治看起来差不多整个埋在被子里了,这样对于呼吸不好,于是西宫月昳把被子扒拉下去一点,拉到太宰脖子附近,压压好去除一切空隙。
他不忘和系统聊天:‘太宰君的身体真的好好哦,就像一个小火炉一样。’
‘听说他每次受伤、生病,没多久就能活蹦乱跳,真羡慕。’
【但是他不珍爱自己的身体,每次都去冒险。月月,你可不能学他。】
西宫月昳只是稍微感叹一下。
‘他看起来睡相不太好,闷在被子里都把自己的脸闷红了。’
‘希望太宰君再睡一会儿。’
系统进行了它不专业的观察:【我觉得你起床的声音很轻,他应该还在睡。】
不管太宰治醒没醒,西宫月昳已经在解自己的扣子,打算换掉睡衣了。结果扣子崩开的声音在黑暗中太明显,他按了一下自己领口的衣服,瞄了一下太宰治。
应该……没被吵醒。
他干脆不解扣子了,直接捏着衣服下摆把这唯一的衣服脱下来,从衣架上拿了一件常服换上。
太宰治:……嘤。
他好恨,恨自己听力太敏锐,想象力太好,明明什么都没看见,却好像自己什么都看到了,又感觉这种脑补的画面永远没法替代真实看见的风景,只会引起无尽的幻想。
然后演变成更痛苦的装睡。
他听见西宫月昳换完衣服,轻声走出房门,卧室门慢慢合拢。
终于只有他一个在房间里了。
太宰治猛然舒出一口滚烫的呼吸,僵在那里一动不能动,憋死他了——果然忍耐和毅力是美好的品德。
太宰又变成了一只柔软的液体猫,西宫月昳才掖好的被角,他一动就弄乱了,重新滑到被子里去自闭。青春期加上一些思维高速运转,让太宰治在这会儿终于想起来一件事。
他现在完全躺在西宫月昳的被子里,身边的西宫月昳堆起来、陪伴了他很久的玩偶们。即使鼻尖嗅到的更多是一种淡淡的洗涤剂香味,以及棉布等东西永久了之后产生的味道,但就是让人有一种微妙的、令人发疯的错觉。
——这个小窝里到处是西宫月昳本人的气息啊!
一条猫猫虫开始在被窝里咕涌咕涌。
翻滚翻滚。
磨蹭磨蹭。
最后。
凌晨四点,太宰治感觉头顶一盆冷水浇下。
虽然自律,但从来不喜欢早起,每天早上都要痛苦挣扎的西宫月昳。而且明明今天超疲惫的,太宰治本来都做好赖床到十点的准备了。
这个点。
起床做什么?
太宰治恍恍惚惚地坐起身,感觉大脑里的古怪画面已经影响他思考了,否则正常情况下他早就该想到这个问题。
他掀开被子,让空气把闷着的热意散一散。
他想去看一眼西宫月昳现在在做什么。
提前更新一下,我要把这章单独分出来。
因为写纯情不纯爱贴贴写得很开心。
太宰治,一款浑身上下都很柔软,只有(?)的猫猫虫。
第36章
最近也到了夏季,白日闷热,凌晨的时候则有几率来一场清新的暴雨。
今晚大概就下了点小雨,外面的天色很暗,淅淅沥沥的能听见一些水声,雨水最大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西宫月昳从二楼下去,慢悠悠的。
一楼客厅的灯开了两盏暗的,光笼罩了一小片区域,熟人坐在那里,还有个他当前不太熟悉的人。
“早。”西宫月昳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不要太困,他穿了件挺薄的长裤,一件衬衫,“伶酱,你回来了。”
说真的,他很少在外面这样打招呼,毕竟是自己喊自己,很羞耻。
他很自然地坐在青木伶边上。
然后一把薅住青木伶,抱在自己怀里
这个角度就不用看见自己了。
“这位是?”他假模假样地询问了一下。
“波本。”
“安室透。”对面的青年回答,他有着一头金发,肤色是较深的小麦色,很健康很有活力,一双蓝色的眼睛看人自带一股真诚,下撇的眼角给人的感觉像狗狗,“也可以喊我在组织中的代号,波本。”
他微笑了一下,依旧是那种真诚的、没什么危险的那种。
——其实在瞳孔地震。
他进入组织的时候,因为能力非常出众,接触到了第一个算是核心成员的人,琴酒。后来又在他身边接触到了另外一个更核心的成员,青木伶。
他默默记住了那个少年的代号:Cider。
苹果酒,或者说苹果西打,一些低酒精甚至无酒精的酿造果汁、果酒。喝起来非常口感清新柔和,苹果香气浓郁,味道会因为酿造用的苹果不同而产生较大的区别。
第一次见到青木伶的时候,安室透下意识觉得对方应该是用甜型的苹果酿造的果酒,非常浓郁诱人的甜香,添加了一些蓝莓、樱桃、香草等东西增加风味。酒精味道不够,甚至可以当做是一种甜甜的饮料,不适合出现在这个危险的酒厂。
然后他看见这孩子的暴力行为。
安室透:……
要知道现在已经是现代了,枪支大炮已然成为真理,很少会有人专注于体术发展,并且热爱一些不太方便的武器。
青木伶却很喜欢近战。
而且是大开大合的、纯暴力的近战。
快快乐乐地折磨完任务对象,他小跳了一步,跑过来捉住琴酒的胳膊,黏黏糊糊地贴了一下。然后瞥了他一眼,饶有兴致地:“这就是最近很有潜力的新人?”
安室透被上下打量了几眼,当时他并不明白琴酒古怪的眼神是什么——他还觉得琴酒这种人居然也会有伴侣很奇怪呢。
他其实是有点想和青木伶交好的。毕竟是日本公安被派来卧底,能接触到多少核心就接触多少。听说这个盘踞在日本底下的黑色组织前几年换了Boss,新旧Boss势力之间的争斗持续了很久,以至于它的实力也削弱了些。
趁着这个机会,很多一直在追查这个组织的势力蠢蠢欲动,试图一口气覆灭它。
安室透,或者说降谷零,就是其中之一。
他还算擅长收集情报,来了组织之后旁敲侧击地了解了很多东西。他对青木伶的初印象不太好,经过调查之后更是发现了这个人数也数不清的绯闻关系,印象更奇怪了。
但安室透觉得说不定这人只是组织中的、很多有点变态的人的其中之一,也许因为同样不正常所以和琴酒滚到了一起去。
很正常。
多认识一个人就可以多一条情报来源呢。
他开始试图去接近。
但是。
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小朋友这么好拐啊——
安室透是挠破了头也没想到,他只花了一周就把人从琴酒床上(?)拐到了自己床上。被黏着回到暂住的安全屋时,他一整个人是麻木的。
就好像正常人的好感度是给一点互动,往前增加一小步。而青木伶的好感度是给一颗糖果,立马往前飞奔,直接爆满,比幼儿园小朋友都好骗。
安室透当时就一个瑟瑟发抖:“你不是和琴酒……”那个什么在一起吗?
他想要打入内部关系,没错。但他不是很想要打入内部的情感关系。
要是真的插手进去,他怕不是第二天就会被琴酒打成筛子。
“没有呀。”青木伶已经把他的床占为己有,“我和琴酒只是单纯的朋友。”
他渣得理直气壮,震撼安室透一整年:“我们也是朋友了。”
那双紫灰色的圆眼睛睁大了,带着一点委屈情绪瞅着他,好像安室透现在没有走过去抱着他,是一种特别不道德的行为。看得安室透自己都恍惚了——难道他真的不小心骗了别人的心?
他跪坐在床上,向安室透伸出手。
“朋友之间,只是抱一下,没什么的吧?”
软萌而奇诡的诱惑,是甜甜的、喝起来如同苹果汁一样的酒精饮料,入口的时候很难察觉到危险,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陷进去了。而且醉意发作地极其迅速,整个大脑都开始发晕。
他肯定是被诱惑了。
安室透当时都做好了各种离奇的准备,甚至已经开始思考琴酒发现之后他应该怎么做。
结果。
青木伶真的只是想要被抱一下而已。
他安详躺下,被人当成抱枕,无欲无求。
同时感叹了一下青木伶小朋友力量之大,他一个在警校训练了那么久、天赋也很高的人,居然没什么反抗的余地。
“你在想什么呀。”青木伶从后背抱过来,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软得能掐出水来,“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安室透在想。
一个人能不能什么都不想。
“你好像在调查奇怪的东西,关于那位大人的。”那软乎乎的声音又响起了,只是这回,安室透心里一紧,“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问点什么?”
如坠寒冰。
“怎么会。”他尽力淡定,离得这样近,一丁点心跳加速都会被发现的,“我只是有些敬仰那位大人。”
青木伶翻身坐起来,按住了同样想坐起来的安室透,居高临下,紫灰色的眼睛里充满疑惑:“敬仰?”
好像不太能相信地再问了一遍:“敬仰什么啊?”
他那语气,就好像组织里的Boss是可以被叉出去的一块鱼肉,根本没啥用。
安室透再次确认,青木伶很接近核心,而且应该是和Boss接触很多的。
“真的敬仰?”
青木伶把两只爪子按在安室透肩膀上,顺着姿势跨坐在他腰上,就着这个姿势陷入沉思。
“你真奇怪。”
安室透:……
咱俩到底谁奇怪啊——
这之后他的地位一步步爬升,了解了更多的事情,虽然Boss的信息不多,但安室透还是捕风捉影地了解了一些……八卦。
比如说贝尔摩德和两任Boss都有点不一样的关系。
比如说琴酒……偶尔也和Boss有点不寻常的关系。
比如说……青木伶。这个他倒是不意外,经历过一些贴贴之后,安室透对于这只很好骗上床的小兔子已经有点ptsd了。
这个人曾经一本正经地抱着他,然后说:“其实Boss喜欢长得好看的,如果你去美个白,我直接举荐你当Boss情人。”
——他把这些统一归类为青木伶的胡言乱语。
其实后来也知晓了他的身体状况,安室透对肌肤饥渴症了解得不多,隐约知道是一种会让人对接触异常渴望的病症,而且病人似乎会抗拒于主动拥抱别人,只期待别人能过来抱抱他。
安室透观察青木伶之后,觉得这个人应该不是简单的肌肤饥渴症。
他得不到,会直接选择强迫,看着软萌,其实是再危险不过的定时炸弹,根本不愿意让自己处在被动的位置。
比起在不确定的状态中等待贴贴,他更喜欢直接命令。
安室透总感觉这是这个人奋斗的动力,混到高层以后就可以随机抓几个漂亮抱枕了。
青木伶的事情最多算是他打入组织内部的一条小支线,他没怎么深入关注。
伪装好自己的身份实在是太难了,何况暗中有无数看不见的敌人,统一战线的人也不一定能合作。两年以来,周围有人见到过那位大人,他却被隔绝在外,从未接触到真正的核心。
“波本。”青木伶又一次在没有要是的情况下混进他家,自如地翻了冰箱,找到了一些饭团,“你真的好努力啊。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在组织里这么努力工作的人了。”
“有吗……”安室透感觉自己和这只小兔子也挺熟悉的,放松之下,问,“你见过Boss吗?”
“嗯。”青木伶盯着微波炉里旋转的饭团,“我觉得,组织里关于我的八卦已经够多了。”
以关系混乱出名的Cider。
安室透被逗笑了,看着青木伶把滚烫的饭团拿在手里,咋咋呼呼。
他过去用纸巾包裹住滚烫的饭团:“凉一下再吃。”
“好哦。”青木伶笑了一下,眼睛弯弯,“你真是个好人。”
可可爱爱的,盯着饭团的模样像是再看一块珍贵的白色宝石。
安室透听见他说:“其实……我想背叛组织来着。”
“开玩笑的。”
再后来。
他继续沉重的卧底生涯,青木伶也日常和几个熟悉的人混在一起,最多的情况下是和琴酒一起出现,安室透知道了他不喜欢组织里的科研人员,因为……
曾经当过小白鼠。
他只觉得自己更讨厌这个不把人命当命的组织了,连带着对那个新的Boss,也泛起更浓郁的厌恶。
组织里的千面魔女,贝尔摩德曾经提醒他,不要和青木伶走得太近。当时这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神色复杂,看着安室透的眼神就如同看见一只已经被蜘蛛网困住的可怜虫豸:“你最好离他远点。”
“他……有些……”
“不正常?喜欢混乱关系和始乱终弃?”安室透反问,“组织里的人都这样觉得。”
“……”贝尔摩德不可置否,目光逐渐怜爱,“以后你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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