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看起来也很软很好亲的样子。
周遭的声音都开始变得模糊,他只能听到自己和叶抒的心跳声相互交融,抵死缠绵。
他下意识地抿了抿唇,舌尖轻抵着抿紧的唇瓣,轻咬舔舐着,浓郁纤长的鸦羽轻颤着,色泽深邃一的墨瞳里,翻滚着股剧烈汹涌的晦暗幽色。
他好想……亲亲他。
“我快被你压死了……”窒息的痛苦让叶抒顾不得羞不羞了,他拍了拍赵缚的肩膀,示意他赶紧从自己身上起来。
赵缚染上欲色的眸子这才清朗了几分。
“抱歉。”他哑着嗓音同叶抒道歉,并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那个……”叶抒率先开口想要缓和一下这尴尬氛围。
赵缚立刻接话,“这是意外!”
他白皙的面容上涌起淡淡的绯色,连带着耳朵此刻也染上了一层动情的粉红。
叶抒顺着他的话点头,语气磕绊地回应道:“对对……这是个意外!”
他想说,他不会放在心上的。
大家都是男人,这种接触虽然是要亲密了些,但还是那句话,大家都是男人!
发生了这种事,房间里赵缚待不下去了,尤其是他刚才居然还生出了那种荒唐的想法,此刻清醒了才惊觉,刚才那些冒出来的念头是有多荒谬。
他日后可是要当九五至尊的,怎么可以喜欢一个男人,当个令天下人耻笑的断袖?
大雍的江山社稷可不能断送在他手中。
“我出去买点东西,你好好休息,早些养好伤我们早些出发。”赵缚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落荒而逃了。
叶抒站在原地,良久都没有挪动步子。
望着他逃走的背影,叶抒只觉得心脏那处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似的。
-
“我要见父皇!”身着一袭浅蓝色方领广袖衫的少年站在宫门,同守门的太监咬牙切齿道:“狗奴才,你敢拦我有几个脑袋掉?”
闻言,两名太监立即诚惶诚恐地跪到地上求饶:“二殿下饶命,陛下的旨意,我们做奴才的也不敢违抗……”
被两个太监挡在门外,赵宗彦的脸色阴沉得厉害,他藏在袖子下的手紧攥成拳,呼吸也加重了几分。
趁他尚未发难于他们,另一个太监对着他磕了个头,“殿下还是请回吧,陛下说了,现在谁也不见。”
两个肮脏的阉人,也敢搬出父皇的口谕来向他施压!
赵宗彦哪里咽的下这口恶气,他转身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狠狠踢了那两个太监几脚。
……
在寝宫里批阅奏折的老皇帝听着外头的声音,默了两秒,冷哼了一声。
伺候在跟前的公公立即迎上前,替他研磨墨汁,瞥见老皇帝眉宇间的倦意,他小心地询问道:“陛下可要歇息片刻?”
老皇帝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笔墨,扭头问道:“你觉得朕这几个儿子,哪个最值得托付?”
王公公闻言,连一秒钟的思考都不敢多做,迅速地跪到了地上。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
身为一国之君,又是从惨烈的夺嫡之争中胜出的人,疑心不可谓不重。
他的每一句话都是试探。
表面上是在问他哪个皇子能堪大任,实则是在试探他会为哪位皇子说话,并从他的回答中知晓,哪位皇子已经急不可耐地将手伸进了他的承明宫里。
况且,老皇帝大病一场,也要日日将太子批阅过的奏疏再看一遍,根本就不会舍得轻易放权。
毕竟这个位置是刀尖舔血才夺来的,他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就拱手相让?哪怕那个人他的骨肉血亲,在权力的面前,也没有父子一说。
赵旭斜睨了跪在地上的王忠全一眼,“只是闲话家常罢了,你尽管说。”
“请陛下恕奴才愚钝……”王忠全几乎要将头都贴到地上了,整个人都惊得出了一身冷汗,生怕说错一个字,便引火烧身,落得个晚年不保的结果。
“罢了罢了。”赵旭合上奏折,朝着王忠全摆了摆手,起身往龙床走去。
真是老了,身子骨不行了。
才批了这么几分奏章便觉得累。
可他那几个儿子,没有一个他满意的。
太子虽机敏,性子却有几分骄纵,想来是被他和皇后从小惯坏了,人倒也不坏,可要当一国之君,他还差得有些远。
如今他病了月余,将监国之权下放给了太子胤礼,还有两位丞相和众朝臣的尽心辅佐,他也没能解决好赋税一事。
老二宗彦他也是瞧不上的,没什么德才,又偏偏脾气秉性不好,方才在殿外闹这么一出,便能看出他的残暴。
老三他倒是喜爱得紧,奈何他为人良善敦厚,根本就无心党派之争。
至于老五和老七,赵旭叹了口气,“罢了,不想也罢。”
-
从承明宫碰了一鼻子灰的二皇子赵宗彦回到了自己的兴德宫,脸上的怒意再也掩饰不住。
他进门便端起门口的花瓶,重重砸到地上:“再见不到父皇,这皇位迟早是他赵胤礼的!”
见主子发这么大的火,宫女太监们齐齐地跪了一地,跟在他身旁的侍卫也低着头不敢说话。
“去把欧阳修竹给我叫过来!”赵宗彦又砸了一个青花瓷瓶。
碎瓷片溅了一地,有一片划到了他的手背上,登时便是一刀血印子。
赵宗彦越发烦躁了,扭头又问身旁的侍卫:“派出去的人传信回来没有?”
“没……没有……”
他派了那么多人去截杀赵缚,这么多天了居然还没结果?
第23章 贱骨头
临近年关了,镇上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叶抒和赵缚也忙着开始采买了。
经过两日的修养,叶抒身上的伤势逐渐好转,出门抛头露面,采购赶路所需的物资这些活计叶抒全都包揽了下来。
“买齐了便尽快走。”赵缚这几日眼皮总是跳个不停,他着实是怕了再出现什么意外,最重要的是,他前些日子送出去的书信,直至现在也还没有得到确切的回复,宫中的情况尚且不明朗,他需得早做安排。
何况现在的叶抒也是病弱之身,若再遇上几次刺客,他俩还真没什么胜算。
叶抒收拾的动作顿了几秒,旋即扭头喃喃道,“今夜恐怕会下雪。”
下雪天赶路可不是明智的举动。
赵缚一意孤行,坚持要即刻出发。
叶抒拗不过他,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上一次意外摔到一处亲了对方,这几日相处时叶抒都不太敢正眼瞧他。
有分歧意见不统一的时候,他也总是尽量顺着赵缚的意思来,避免争吵也是避嫌的一种。
于是将所有的行囊都收拾好后,赵缚便钻进了马车里。
这次他倒是学会心疼人了,没再让叶抒驾车,而是专门花了五十两银子请了个车夫,可经历那那种尴尬的事情,叶抒根本就没心思坐进车里。
与其和赵缚坐在狭小的空间里大眼瞪小眼,他还不如和车夫坐在外头赏赏雪。
赵缚坐了一会,也没见叶抒进来,直到外头传来了车夫赶路的声音,他才撩起帘子看过去。
见他和车夫并排坐在一起,裸露在外的肌肤都已经冻得通红,赵缚忍不住骂道:“贱骨头。”
话音落下后,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叶抒,便赌气般地放下了帘子,坐回了车里。
叶抒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的。
车夫倒也是个通透人,“你们这是吵架了吧?听叔一句劝,你赶快进去哄哄他。”
叶抒:???
他好像也没做错什么事情吧?怎么又要哄哄他了?
叶抒一头雾水。
耳侧传来车轱辘的吱呀声,以及被积雪压弯的树枝断裂的声音。
赵缚坐在马车内,手中抱着一个暖手的炉子,倚着头闭目养神。
他在分析着近期可能会发生的一些事情,以及当前的局势。
太子估计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也不知他那二皇兄和老七,有没有急得夜夜不能寐。
毕竟监国之权落到了赵胤礼的手中,他又贵为太子,有母氏一族的帮扶,如果没有其他什么意外,这个位置是很难撼动的。
-
京城,崇明宫。
底下的人前来向赵文巍汇报,他这才知道,赵宗彦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
尤其是他得知赵宗彦也派了人前去暗杀赵缚时,他便暂时压下了自己的打算,若赵宗彦能得手杀了赵缚,那这件事便能成为一个很好的筏子,帮助他扳倒赵宗彦这个竞争对手。
他的好父皇,大概是自己夺嫡时斗得太过激烈了,如今年迈了竟开始注重亲情了,若是他知道赵缚死在了赵宗彦手中,哪怕父皇根本就不重视赵缚那个野种,赵宗彦也逃不了责罚。
“由着他去吧。”赵文巍摆了摆手,挥退了下人。
“殿下怎么不将此事捅到陛下那去?”身旁的侍卫不明白赵文巍为何发现了这等大事,也压着不上报,但作为下属他也得为了自己的主子着想,于是壮着胆子问道。
“有人做我们的刀,再等等看吧。”赵文巍捏起手中的鱼粮,撒向池中聚在一处,争抢着吃食的鱼群中央。
如今赵宗彦那个蠢货还没掀起什么波澜呢。
他自然得按兵不动,只等他台子搭得够大了,想要登台唱戏的时候,他再把这事捅到皇帝面前去,这火烧得太旺,总会有反噬的那一日。
他等的,便是那一日。
赵文巍又往池子中撒了几把鱼食,见到鱼儿们争抢的画面,他心中产生了一抹满足的快感。
直到一抹不合时宜的身影闯进来,打破了他此时的愉悦。
“殿下!”一位身着玄色侍卫服的男子从外头一路跑了进来,端端正正地跪到正厅里,“二皇子求见。”
闻言,赵文巍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将剩下的鱼粮悉数撒进了池子里,又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这才抬手示意底下的人将赵宗彦放进来。
在见到来人的那一刻,他悉数敛去了脸上那股子阴沉和算计,“二哥怎么有兴致来我宫里走动?”
赵宗彦笑着回道:“瞧你这话说的,年关将近了,我这个做兄长的,难道就不能来看看弟弟?”
说话间,他微微侧过头向身旁捧着一个红木匣子的宫人递了个眼神,那人便立即将匣子打开了,露出两罐精致的酒坛。
“前几日偶然得了几坛好酒,便立即想到你老七你。”
闻言,赵文巍勾唇笑了笑,他哪里会不知道赵宗彦这个蠢货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是见赵胤礼稳坐太子之位急眼了,自己迟迟见不到父皇,自己的母妃也不是什么受宠的妃子,获得不了什么助力,于是将心思动到了他身上。
不过是两坛子酒,带了个这么大的木匣子来,若是他赖在这宫里多些时辰,在外人眼里看来,便会第一时间联想到,他已经和二皇子结为了同盟。
“这皇宫里,果真只有皇兄最懂我了。”赵文巍装作极为感兴趣地拿起一坛酒嗅了嗅,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美酒。
但他很快又换上了一副惋惜的神情,“不过可惜了,我前些日子喝多了酒,伤了身子,太医说若我还不忌口,恐无子嗣。”
他的态度转变得太快,打得赵宗彦措手不及。
赵文巍暗暗欣赏着赵宗彦的脸色变化,面上仍是不显,他又道:“皇兄你也知道,我前不久才纳了侧妃,可得把身子好好养养不是。”
“所以这酒啊……”赵文巍长叹了口气,故作惋惜道:“我怕是无福消受了,不然等日后我身子养好了,再去找皇兄一醉方休。”
今日这礼他赵崇彦送得出去就来了鬼了。
赵崇彦哪里还不明白赵文巍话语间的意思,藏在袖袍下的手都快攥成青紫色了,可面上仍旧要保持着笑容。
他应声:“那老七你可得好好注意身子,要我差人给你送些补品来好好调养调养身子吗?”
赵文巍道:“皇兄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已经请了专门的太医为我配药。”
……
碰了一鼻子灰的赵崇彦从崇明宫里出来后,脸色便挂不住了,将一腔怒火悉数撒在了陪同他一起来的那位宫人身上。
赵文巍吃着葡萄,搂着美人,听下属打探来的情报。
赵宗彦啊赵宗彦,这条路还漫长得很,如此沉不住气,难怪是个不得宠爱的废物。
他睨着眼问:“东宫那边有什么动向?”
跪在地上汇报的探子答道:“太子准备动手了。”
第24章 抢回去当压寨夫人
经过一夜的相处,叶抒已经和车夫聊成了忘年交。
“前面就快到万寿山了。”车夫脸上露出了一抹担忧之色。
叶抒觉察到他语气中的变化,问道:“这山是有什么讲究吗?”
“倒也没什么讲究,只是前几年灾荒时,一群流民占了这个山头落草为寇了,但他们倒是挺有原则的,只劫富人。”车夫说着,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扭头隔着帘子看了一眼赵缚。
这个眼神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若是车上只有他和叶抒的话,过这个山头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车上还有赵缚这尊大佛。
穿的衣服料子一看便知道非富即贵。
叶抒也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瞬,考虑练好久后,他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劝他把身上的衣服暂时换下来,换一套不那么显山露水的,没想到正襟危坐的赵缚却率先开口了。
“我都听到了。”
叶抒默了两秒,试探性地询问他的意见:“那你……要不要暂时先换一下?”
好在出发之前,叶抒路过布庄,见有低价出售,看上去又正好适合赵缚穿,于是他便痛痛快快地掏钱给他买了两身新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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