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之介感同身受:“实不相瞒,我正在试图投稿幻梦奖,昨天写出来的东西被编辑骂了一顿。”
说完,两道沉重的叹息声齐齐响起。
清之介振作精神:“不过一定没有问题的。”
他笑着说:“还得多谢你哦,为我提供了灵感。”
野崎梅太郎并没有看过清之介的写出来的怪东西,不然也不会这样单纯地响应清之介的道谢:“我也没有做什么。倒是我,需要好好感谢你呢。”
清之介弯起眼睛,热情跟他握手:“哪里哪里。能够遇到你才是我的荣幸。”
等到野崎梅太郎和佐仓千代走后。
清之介终于慎重地在白纸上写下标题:
《漫画恩仇录》
段子来自网络,玩梗注意
撒,细数你的罪恶吧!
第32章
佐藤胜利是个落魄潦倒的漫画家。无论画了多少时间,得到的永远是不咸不淡的评价。直到某天,他意外得到了意外去世的助手的手稿。
罪恶的一生,由此开始。
清之介起笔前并未想过要揭露怎样的社会现象。无论如何,小说只要有趣就行了。
而人性,也是这个环节中的一部分。
因为嫉妒而不断自己底线,佐藤胜利不断对已逝之人作品下手。
嫉妒是最好的欲望驱动器,他享受着被众人包围的目光,营造出谦卑的假象。他害怕一切揭露之后,自己会被打回原形,变成只能在地沟里生存的老鼠。
起初只是想要挣扎着活过这个月,得到稿费交付房租,后来,他的欲望逐渐庞大。
想要车,想要房,想要女人。
【没人能抵挡这样的诱惑,我只不过是犯下了所有人都会犯的错。】
当欲望积累到一定程度之时,佐藤胜利抛却了基本的道德底线,他践踏了一个个年轻稚嫩的梦想,不屑想到:没有他的话,那些作品还不知道在哪里吃灰呢!
最后的佐藤胜利,已经看不出最先开始那个虽然落魄,却满怀热情的样子了。
结局当然是他被揭穿,落得满盘皆输。然而,清之介在最后留下了悬念。
【佐藤胜利有一张飞往美国的机票。那里的主办方邀请他为一场知名的赛事做评委。而此前,从来没有过日本人成功踏足过那里。要是能够参加,他就能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名誉扫地又如何,只要能继续往上爬。他会甘心认输吗?】
【佐藤胜利下定决心,往检票口走去。】
安室透看完后问了他一个奇怪的问题:“为什么是这个结局。”
清之介在跟野崎梅太郎碰面完后闭关了两天,出来就交给他这份稿件。
“什么都没想。”他这样说。
身体重重往后倒,清之介将腰弯起,缩进椅子中。
“也什么都没有做。”他将食指并拢,比在额头边上敬礼,“放心。”
明明是关于盗作这样敏感的话题,他的表情和情感却是这样冷漠。
“内涵、社会题材,加上似是而非的结局。”清之介开始鼓掌,“完美!”
说实话,幻梦赏能否接受这样的作品还有待考证。尽管盗作在文学界时有发生,甚至幻梦赏的评委也有几个出过这样的丑闻,但大众只看作品说话,只要能粉饰过去,他们就依然能衣着笔挺,光鲜亮丽地出场。
无知者无畏,但要是写这个东西的人是清之介,安室透很怀疑他是刻意写了这样的东西来骂这期涉事的评委。
用他的话来说,大概是“看不上我是你眼神不好,完全不是我的作品的问题”。甚至摩拳擦掌着要去跟评委线下pk,威逼利诱要求给他高分。
“我知道了。”安室透说,“如果这是你期望的话。”
清之介啪一下将手里把玩的刀插进桌面:“我才没有期待。要不是实在没有东西写了。”
他想到被安室透毙掉的稿子,面色都变得灰败了。
不过没关系,现在总算有了像样的作品了。清之介几乎是推着安室透出门:“快点去!明天就要截止了,我要做最后一期第一个出场的!”
门合上,清之介目光沉下。
他将插入缝隙的跳刀拔出,拿过一边的白布慢慢拭擦。
切过苹果,分过三明治,甚至被当做菜刀刮过鱼鳞,它依旧锋利无比,寒锋似乎连空气都能切开。清之介弹了一下刀刃,将其按回刀鞘之中,重新在袖口中绑好。
这两天,他也不是足不出户。随便去过几次已经被封条贴满的地下乐队演出地,好巧不巧,刚好蹲到了熟悉的影子。
清之介没有换衣服,除了那张干净到光亮的脸,宽大的T恤和运动裤都让他看上去是邋遢的宅男。
他好像只是随意出了趟门。照例被林原大爷嘲讽之后,他苦笑着走远。
脚步如猫一般轻盈,最终在面色枯黄的男人面前停下。
“呀。”清之介打招呼,“好久不见。”
他双手插兜,在巷口站定。
蜷缩起来的男人慢慢抬起头看他。
清之介的语气听上去着实不像好人,带着些许嘲讽和怜悯,嘴角翘起,忽然露出甜蜜的笑:“怎么了,你看上去很落魄呢。”
“刀疤。”
刀疤满身泥泞,听到清之介的声音,他顿了两秒,意识到说话人的身份之后,他暴起,冲了过来,狠狠举起拳头:“你!”
“嗨~”清之介重心往后,踩住脚后跟往左侧一转,等到骇人的拳风掼过之后,他稳稳站在原地,抬起脚,狠狠踹向刀疤的腿弯,迫使男人跪地。
他以一种熟悉的侮辱的姿势,踩住刀疤的肩膀,手里的跳刀一转,悬空之间,刀刃从木柄之内跳出,贴在男人的脸侧。
清之介吹了声口哨,气定神闲道:“我可不记得我教过你这样跟我打招呼。”
刀疤眼球鼓起,里面布满血丝,声音喑哑:“为什么还要找上我。”
肩膀上的鞋底稳抵住他的肩膀,甚至还嫌弃般的碾了碾,模样比他这个逃犯更像是恶人,然而他却听到压住他的恶魔说:“作为良好市民,我帮忙抓捕逃犯有什么错?”
声音清澈,带着天真的笑意。
刀疤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身体在毫不掩饰的杀意之中痉挛着,贴在脸侧的刀成了催命符。
“难道……你只是来杀我的?”
“我为什么要杀你。”清之介反而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将腿收回来,“虽然你手上不干净,但惩治坏人也不应该我来做才对,处理很麻烦哎。”
刀疤:……
清之介:“说重点。我确实有事要问你。”
“因为我仔细想了一下,知道我家地址,并且还不知好歹闯进来过的就你一个,这样的话,我能将你想要谋杀我,并且四处散布恐慌,在米花各地安装炸药的罪名安在你身上吧。”
刀疤:“什么炸药?”
他的表情像是天然的疑惑。
“咦。”清之介奇怪道,“真的不是你?”
“我根本做不来精细的工作,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被派去当打手。”刀疤苦笑着说,“要知道现在……我根本不会过来威胁你。”
结果一脚踢到铁板上了。
清之介思考了几秒:“这样也说得通。”
“但是我的地址……”
刀疤一凛,轻轻哆嗦着,咬着牙说:“我没告诉别人。”
“哦。”清之介煞有其事点头,“原来是这样。”
他可不信。
于是刀侧过一点,贴着刀疤的脸,刮出浅浅一道血迹。
“告诉,我,吧。”清之介微笑,语气轻柔,含着惋惜,“现在对你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呢。”
刀疤:“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
“看来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了呢。没有办法了。”清之介兴致缺缺收回刀,跳刀在手中转过一圈,用刀柄指着刀疤的鼻子,“哟西,你就成为我的走狗吧。”
走狗这个名号一点也不好听,要是换做平时,刀疤早就愤怒地跟人干架了。可清之介仿佛是恐怖的化身,给刀疤留下了浓浓的阴影,因此他只是点头,低声说:“好。”
刀疤隐瞒了一些事。一些绝对不能透露给清之介的事。
男人跪在地上,手指用力扣入地面,灰尘钻进指甲缝,顶得肉又痒又痛。而心里的火焰却旺盛燃起,眼中透着深重的憎恶之情。
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清之介一定会付出他该付的代价!
清之介看着佯装顺从的刀疤。
“诶——”他拖长了尾音。
跳刀被重新插回手臂的扣带之中。
“今天就放过你了。”少年弯腰抓着刀疤的头发,将他拎起,声音轻快:“我今天心情很好呢。但下次要带上我需要的情报来哦。”
“你知道我会抓住你的。”
清之介收起了笑,眼神冰冷,贴在刀疤耳边轻声说道:“别想着逃。”
手下的人哆嗦地更加厉害了。
显得他好像是反派一样。
“好啦。”清之介大发慈悲放过他,“今天就先到这里。”
“下次再见~”
【偶尔流露的恶魔的一面尽显杀手冷酷的本色。面对敌人,毫不犹豫地使用更加残忍的方式,从而得到自己需要的情报。】
野崎梅太郎:【怎么样!我回去后又仔细想了一下该怎么让清子更加鲜明。】
高中生期待得到清之介的回应。
清之介靠着墙壁,漫不经心地敲下几个字。
【不错哦!】
依旧是诸伏景光送的品名不叫小天才的电话手表。
想了想,清之介又在窄小的屏幕上敲了几下。
【(- w -)!!!很棒!】
虽然清子是以他为蓝本而诞生的,但是跟他本人一点相像的地方都没有嘛!取材原来就只是取到感兴趣的元素而已!是否贴合原型,完全不重要!
无视阴暗的角落,泥泞肮脏的地面,满怀期望、刚刚揍过人的不良通缉犯·小说家如是想到:
——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加善良的人了!
今天又是除暴安良的一天呢!
薛定谔の善良
果咩,因为下午看了电视,晚上又去做作业了,今天更新迟了一个小时
所以,这周额外加更一次!二三四五六七随机掉落!
为营收哥新皮套首战和谜语人首次吃瘪干杯!!!
第33章
等待幻梦赏开奖的过程艰难无比。
清之介的《漫画恩仇录》顶着一个清奇的名字,在一片岁月静好中,登上了《难波春秋》。
根据天才编辑安室透的计算,在恰当时间投递,按照清之介所期望的那样,它恰好是期刊的第一篇。
明明占据了最佳的风水宝地,甚至是第一篇,但起初,反响并不大。漫画家的经历并不算贴近生活,要说人们最了解的,应该算是每周连载的漫画杂志,但并不会特地去了解漫画家的发家史或者是私下的生活。
尤其还是关于“盗作”这个敏感的话题。有人关注,但不多,并且再这种场合下的投稿,很容易被人质疑为哗众取宠。
结果,在下一期的抽选评论中,清之介很不幸的轮空了。也就等于告诉所有人,他的作品根本无人问津。这对于一名作家而言,是最为丢脸的事情。
清之介当然不想看到这种场面。
他的想象中,自己应该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才对。应该有好多人发现“清酒”这个笔名,感叹他杰出的才能。现实却惨淡无比。这次的反馈甚至比第一篇刊登的《猫》还差劲。
因为愤怒而战栗的双手不断颤抖,他将杂志一把扔到地上,面色阴沉地越过安室透去了房间。
编辑担忧地看着他,顿了两秒,跟上。
“你……没事吧?”就算是安室透,此时也不得不说点好话来安慰清之介那颗即将破碎的玻璃心,“还没有开始评选——”
少年背对着他躺下,一把拉过被子盖住头顶,发出了一声响亮的抽泣。
安室透:“……”
安室透:“──你还有机会。”
从被窝里探出了一只手,飞一般抓住纸巾,随后传来了擤鼻子的声音。
安室透:……
这个人也太过玻璃心了吧!脆得几乎一碰就掉渣啊!
纸团逐渐在地板上累积,抽泣声渐渐停歇了。
清之介慢腾腾坐起来。
他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铁盒,手虚空地从往里面抓了两把,掏出几朵已经长得巨大无比的白色蘑菇,连着土一起按在头发里面。
他抗拒地背过身。
“我现在是蘑菇,不要跟我说话。”
“你之前想要跟评委讲理的气势去哪里了?”
“蘑菇是不可能了解人类的。蘑菇听不懂比赛说什么,蘑菇害怕蘑菇会被人类做成炒蘑菇。”
在一串令人头晕目眩的自称之后,他可怜兮兮地抹了把眼泪,吐出一个字:“嘤。”
原本气焰嚣张,自信到让人觉得有点讨厌的清之介不见了。安室透甚至还有点不太习惯。
但如果是清之介的话,大概不用到明天就能活蹦乱跳到处嚯嚯人了吧?
──他是这样想的。
结果第二天,拉开门的安室透见到了一朵更大的蘑菇。
清之介裹着被子,仿佛一直维持这个姿势,再也没有动过。眼窝微微凹陷,头上的蘑菇随着他转头的动作抖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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