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之介吐槽:“除了乱步大人,你们之中随便一个人都能把我按在地上揍。”
上次信了太宰治的鬼话,天真的清之介参与了武侦内部的比拼,回家的时候差点爬着走。
“但是如果你想体验,晶子小姐可以帮你。”织田作之助诚恳道。
清之介回忆起上次在医务室惨痛的经历,差点直接叫出声:“你——!”
意识到音量有些大了,他连忙压低声音,急促说道:“你是想我真的死在这里吗?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织田作之助严肃更正:“只是生不如死,晶子小姐不会让你真的死掉的。”
废话!他可是买了保险的!真的死掉保险公司会哭的!
清之介刚想反驳,就听见耳边传来幽幽的嗓音:“你们……在说什么?”
与谢野晶子的脸出现在了清之介的肩膀上方,她微笑着问道:“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要完!
清之介毛骨悚然,转头一看,织田作之助已经干脆把他卖了!
青年装作老实巴交的样子将刚才说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清之介刚才说晶子小姐的医术让他生不如死,体验非常好,他想再来一次。”
清之介:“……”
清之介:“…………”
织田作!你变了!
有些萎靡的太宰治走过来,瞬间清醒了。他幸灾乐祸地说道:“看来清之介真的很喜欢住在医务室,不然以后的新疗法都让清之介过来体验好了。”
清之介疯狂摇头:“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与谢野晶子遗憾放下捏住清之介脸颊的手指:“没有受伤,下次受伤了再来找我吧。”
清之介点头:“一定一定。”
还好没受伤……他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半懵状态的中岛敦进门,“早上好。”
他的眼力远超在场人,一眼就瞄到了清之介被毛衣袖子掩盖的手腕处有一片焦黑的痕迹,关心问道:“清之介,你受伤了吗?”
脑勺上多了一道灼热的视线,清之介僵硬转头,与谢野晶子眼中冒着可怕的红光,笑容崩坏:“找到你了,病人先生。”
她拎着清之介的衣领就要往医务室拖。
“NO——!”
虽然说今天他给别人过忌日了,但不想今天也成为自己的忌日啊!跟认识的人死在同一天,祭品都要跟人共享了!
清之介无助地伸出双手:“救救我!”
救星是社长大人。
福泽谕吉的身影如天生般出现了:“有紧急事件。”
他对着与谢野晶子点头。医生松开了清之介:“是。”
她不再留恋,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织田作之助:“医院出现了火灾,有几位需要晶子小姐出手。如果你需要灵感……或许贴近医生的生活能找到更多。”
清之介想了想:“但是现在转专业已经来不及了吧?或者我再去修……”
织田作之助:“学医的话会很累哦。”
清之介:“我只是在假设。”
其实专业内的知识已经学得差不多了,课还是要上,但是寒假也许能做点不一样的事情。
暑假的时候飞往德国试图寻找家的痕迹,但是入眼只见到了一片焦黑的废墟,实物比想象的更有冲击性,他郁闷了好久才振作起来。等到从自闭中走出,暑假已经过去了,而他除了忧郁之外什么都没有做。
不是因为那栋房子,而是因为那些已经凝固的回忆。和某人一起度过的时间可以再度创造,而他不能与死亡共舞,重新将那些人从冥河之中拉回人间。
死亡是真的很可怕的东西。
所以他想要好好活着。努力让自己活下来,也努力让别人活下来。
他做的事情可能很微不足道,但如果有一瞬间,能让人通过他的文字觉得,活着是真的很棒的事情,那就够了。
寒假在几日后即将到来,在这个瞬间,清之介迅速确定了想要去的地方。
他站起身严肃说道:“决定了,我就去前线吧!”
织田作之助:“?”
太宰治:“???前线?”
清之介:“对。只是一个寒假而已,应该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回去收拾行李。”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他在开玩笑,直到圣诞节,清之介打了电话过来。
他那边信号好像很不好,拍着手机,断断续续说:“喂?听得到吗?圣诞节快乐。”
几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来,一阵衣服摩挲的声音传来,清之介忽然变得安静:“我还有事,先挂了。”
“等等,你要去做什么?”
“当战地记者啊。”他理所当然道。
然后挂掉了电话。
太宰治:“……”
听筒中传来忙音。
他哭笑不得:“这家伙真是……”
最后一个番外了,只有两章!诶多和小千出没!(原定要写诶多的,但是他……没有名字!!!)
下一章就结束啦
五月四日遇到了特别幸运的事情,于是就决定了迅速开文,用来纪念写文以来收到的帮助和支持。
清之介是暗淡的星星,但是大家的支持已经让他闪光了!
喜欢和被喜欢都很了不起,但这是最最最最了不起的事情!
第95章
战场的状况比清之介想象的还要复杂。原本经过主编的培训后,清之介已经具备了相符合的记者素养,经过紧急培训,他就被带进了战地。
战场很缺少能播报战况的人员。也不管清之介是否能活着出来,只要有人愿意带着只有百分之五几率活下来的决心前往战场,申请很快就通过了。
清之介的寒假实训耸人听闻,野崎甚至去寺庙给他求了符咒,祈求虚无缥缈的神明能让这家伙顺利活下来。
清之介的命出奇的硬。
第一天兵荒马乱间,他遇到了突袭,手榴弹突破了警戒线砸进了营地,造成了重大的人员伤亡,清之介不得不现学包扎和紧急处理手续,从记者转职成为了医护人员。
现场的医生无一不带着疲惫的脸色,然而他们的眼神却很坚定,带着一股超乎常人的冷静。死亡是麻木的,然而他们的双手却稳稳地拯救任何一个还有生存可能的士兵。
清之介低头看自己的手指。
有老茧,粗糙,虽然修长,但是小指和中指有些弯曲,并不是直的。然而这还像一双人的手,医生们呢,他们的手指像是干枯的老树皮,干燥皴裂,成千上万道沟壑停留在他们的手背上,像是能发出嫩生生新芽的土地。
清之介不再过多纠结手心的疤痕,积极参与救治过程。让一个新手上手抢救是不合规范的,清之介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只有递上刀具或者给伤者缠绕绷带。
但他最多的事情,还是记录下每一个将死之人的故事,再将它们潦草地记录在纸上。他的记性很好,哪怕只有零碎的片段,也能够将其完整地复述。
有人背井离乡,家里只有关系不好的亲人,可他想回家。也有的紧紧握住清之介的双手,不甘悲鸣,还有人等他回家。恋人、亲人、朋友,甚至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记忆是这样珍贵的宝物,死亡将一切都带走了。脆弱的水晶断裂在地,发出响亮的破裂声。
士兵的手渐渐失去温度,从清之介的手心滑落。少年替他拉起被单,盖过了他的头顶。鲜血很快把白色的被单染红了,他的内脏还在流血。
清之介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个对他倾诉的人了。这双手握紧的死亡远远超过了他握住的希望。
在现代武器的压力下,人的生命不堪一击。
战争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每个人都这样想。
但它像一台无情的绞肉机,每个参与其中的人都为了逃离越来越近的闸刀而疯狂向后跑,直到神经变得麻木,再也想不出别的话语。
那些纤细的情感,如早逝的樱花一样,一瞬间被碾压成泥。
生命到底是什么东西?
清之介再一次对自己的信念产生怀疑。要是继续写作,毫无疑问他是在从事自己所热爱的事业,但是看着眼前触目惊心的景象,他不忍抛弃这样残酷的现实,回到真实的世界之中。
两边都是现实。但在这里,他能救到更多人。
嚼生菜的医生嘲笑道:“你?你在这里只能打杂,要是战况吃紧,你马上就会被抛弃。没有人会保护你。”
“带着情报回去,让世界看到我们。你不是很出名的小说家嘛,也写写关于我的小说呗。”
清之介:“……我知道了。”
他的运气也不错,这一段时间休战,除了刚开始遇袭,之后就再也没有遇到过了突发事件。
五十天转瞬即逝,马上就到了清之介离开的时间。和来时一样,他和逃荒一样小心隐藏从层层的防守中离开了这里。但现在,他多了一本集满故事的笔记本,和一台还算能用的摄像机。
真是一段漫长的旅程。
清之介的衣服上布满泥沙,身上也脏兮兮的,要不是在旅馆洗了个澡,他看起来完全就是个乞丐。好在接应人没有着急赶路,到了安全地区就让清之介先让清之介去休息。等他睡饱之后,再将他送去了机场。
清之介拎着包,笑着招手:“这段时间麻烦了哦。”
负责人寒暄:“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一路顺风。”
机场很冷清,清之介找了个位置坐下,对面是一对兴致勃勃规划旅途的情侣。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话,说的是日文。
“这里不能骑车真可惜。托运很贵的。”
“诶——你还计较这点钱。”
“拜托,我很节俭的好吗?”
“是你说要跨国旅行的,没想到,你的外文这么烂啊。”女生狡黠弯起眼,“你的弱点,我抓到了。”
“……我英文还是不错的!”
清之介悄悄举起报纸观察了一会儿,出言问道:“你们是日本人?”
男人率先回过神,带着礼节性的假笑:“是的,小哥你也是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
“诶多……我是房石阳明,这是我的女朋友。我们都是学生。”
“女朋友”拧了他的腰。
清之介:“我也是。”
伸手间,重量向他的脊背依靠过来,他将书包不动声色地往身后推推。
自称为房石阳明的男人摸着头发笑:“书包很重吧?没想到出来旅行你也带着书呢。”
“是纪念品。”
清之介没有说谎,里面装了摄像机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有战场的泥土,还有骨灰。
相比之下,那两人带着的东西也不少。大包小包的,甚至还卷了张熊皮。
“不过我对你们的对话很好奇。可以为我解释一下吗?”清之介弯起眼,“什么是‘你的摩托车上载过死人,直到你洗车之前我都不会坐上去了。’”
“还有‘明明我才是变成尸体次数最多的好吧?’”
还有类似于这两句的更加血腥凶残的对话,清之介甚至怀疑他们是跨国犯罪的杀人狂。
房石阳明:……
他的摩托车不小心被活死人当做武器了。因为恐怖的黏液留在爱车上而被千枝实嫌弃。
千枝实:……
抱歉,她是真的杀了很多次身边的这个男人。
房石阳明撞了一下千枝实的胳膊:“你说话太大声了啦!”
“可我也没想到会有日本人来这种地方玩啊!”她双手合十,“抱歉!”
“诶多,实际上,我们是戏剧社过来采风的,你听到的是我们下一部的剧本,题材非常小众,要是你听着不舒服的话,就忘掉吧。”
清之介:“诶——”
他总觉得房石阳明是在敷衍自己。
而且这个人总有种很眼熟的既视感,不知道在哪里看见过他。
被清之介记住的都不是一般人。他很确信自己见过面前的男人。
“要说是戏剧社的话,也许我还得叫你一声前辈呢。”清之介微笑,“我也参加过戏剧社的活动哦。”
虽然没能演出,台本可是他帮忙改的。
房石阳明:“……”
他苦笑道:“好吧,我确实不是戏剧社的成员。我和她都喜欢看cut片,来这里也是为了打卡经典电影中的场景。嗯……就是摆出被砍死或者拿木仓的姿势打卡,你有听说过吗?”
清之介:“……不对。”
他皱起眉,“我见过你。”
记忆一点点浮出水面,他隐约记得是在幻梦赏的时候。
清之介顿悟:“你是那个二十岁获得幻梦赏的——!”
他摆出一张欠揍的笑脸,假惺惺安慰道:“抱歉啊,我十九岁拿到了,刷新了你的纪录呢。”
清之介确实见过他。
作为幻梦赏上上上上届的得奖主,假名为房石阳明的作家一直是业界的传奇,主办方留有那么一两张合照也不是稀奇事。
房石阳明:“……”
好火大的感觉!作为后辈来说他未免太让人生气了!
“接下来,你们要回日本吗?”
千枝实抢答:“大概是的……因为摩托车骑不了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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