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年!”闻嘉没憋住,瞧见来人的第一瞬间眼泪就流了出来, “呜呜,呜呜,你回来了。”
“你刚刚去哪了?!”
淮年轻咳一声: “我觉得你应该不想知道。”
“没事了。”淮年内心有愧,把自己的食物递给闻嘉, “吃点肉,压压惊。”
“那——”
“那东西已经不见了。”淮年说, “消失了。”
“应该是节目组搞的鬼。”淮年现在已经学会了把锅往节目组的身上推。反正这件事的真相只有天知地知他知统知。
闻嘉哭得鼻涕都流出。
淮年看不下去,拿出一张纸给他: “赶紧擦擦。”
闻嘉顾不上嫌弃,转过身去,噗哧一下擤了鼻涕。
“他们呢?”闻嘉问, “林老师和阎先生去找你了,他们还没回来吗?”
“我知道了,我等下去找他们。你就待在这吧,记得把谢北柯看好,他还在睡觉。”
淮年交代完事情就要走,闻嘉害怕,不敢一个人待着。他寸步不离地跟在淮年身边: “我和你一起吧。”
他是不能再一个人留下来了。
刚刚留下来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闻嘉只要一想到就觉得浑身发抖。
那真的是节目组搞的鬼吗?闻嘉不敢细想。
两人走出小木屋,火堆边,沈虞已经在了。
“你们去哪?”他问。
淮年: “沈虞哥哥,我们去找林乔姐他们~”
闻嘉站在淮年的身边,嘴角微抽。
他真的没感觉错!
淮年每次面对他和其他人完全是不同的态度!
刚刚在他面前的时候可没有这种娇声娇气说话的样子。
闻嘉抿紧唇,一声不吭。
“天都黑了,找他们不太方便吧?”沈虞贴心滴说, “当心一会你们俩都迷路。”
闻嘉想想:也是。
“淮年,要不咱们别乱跑了,就做做信号啥的,看看林乔姐他们会不会回来。”
淮年秉持着自己闯的祸要自己擦屁股的原则,心中打定主意是得让林乔和阎朔赶紧回来的。
可沈虞和闻嘉说的也对。
他这么贸然地出去寻找,别人又不知道他有系统外挂,只会继续为他担心。
“我记得节目组白天新发的补给里有信号弹,我去找找。”沈虞记性一向很好,他动身起来,去存放东西的黑箱子里翻找了下,一颗信号弹出现在他的手里。
三人很快点燃信号弹。
一簇闪亮的焰火自地面升起,从海岛的绿丛之间脱颖而出,直直向着天空而去。在快要抵达天际的那一刹,嘭地一声,万千颜色洒落。
“希望有用。”沈虞仰着头说。
十多分钟后,林乔和阎朔出现。
闻嘉大松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瞬间回落,身体一下松垮。
沈虞看向淮年: “他们回来呢。”
淮年忙跑上去,询问: “林乔姐,阎朔哥,你们没事吧?”
林乔摇头,满眼担心: “我们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刚刚怎么不见了?小年,你知道刚发生什么了吗?有一个特别奇怪的声音。”
闻嘉幽幽说: “不只是声音。”
他现在急需把刚刚目睹的一切分享出去,以和其他人分担自己的害怕与恐惧。
“我看到那家伙了。”
“真的是怪物……太可怕了……”
林乔蹙眉: “真的有?”
她还以为刚刚听到的声音只是节目组提前准备的录音片段。
居然还有人扮演怪物吗?
闻嘉: “是啊!就在我面前!”
连沈虞也说: “我和淮年也看见了。”
林乔和阎朔的目光一下看过来。
淮年硬着头皮说: “是啊。”
一直沉默的阎朔终于有了动作,他走到淮年的身边,低头轻声问: “还好吗?”
淮年冲着他扬起笑容: “我没事的阎朔哥。”
沈虞站在两个人的对面目睹着这一切。
由于在场的几个人有信息差,没人知道淮年当时是一瞬间就出现在了沈虞的面前,甚至可以说是从那个怪物的身体里出现的。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被这怪东西给吸引。
至于观众?
在节目组的尽力遮掩,连环补救之下,他们都以为刚刚发生的所有都只是特效。
大家正在讨论着今天这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圆球出现了。
“恭喜各位寻宝者又度过一个危险的夜晚,成功完成挑战。”
虽然到现在节目组的编剧还没想好这是什么挑战。
不过也不着急,他们可以等到明天白天再来圆谎。
现在,这颗圆球出现在这里的最重要目的只有一个——想办法将淮年单独带离。
操控者逼逼叨叨说了一堆,等利用各种理由把参加节目的这几位嘉宾糊弄得差不多了,才切入主题。
“伟大的狂鲨领袖邀请各位寻宝者进行秘密通话。”
其他人的通话内容都是节目组现编的,只有淮年才是他们的真正目标。
“请各位依次进入小木屋。”
“其余人请在界限之外等候。”
圆球下方的一处金属片啪嗒一下收起,露出一个小小的激光口。这一道激光随着圆球的行迹在沙地上画出一道红线。
“由于本次通话存在的特殊性质,请完成通话之人不要和其余人透露私有信息,否则,扣除一切生存奖励。同时,本次通话内容不会被公开。”
简单来说,就是追着直播的观众并不难知道准确的对话内容,他们只能看到嘉宾们走入了那个小屋子,进行对话,至于对话内容,一如小圆球所说:这些完全都是保密的。
节目组召唤人是按照年龄来的。
林乔先进入,阎朔紧随其后。
到了谢北柯的时候,大家犹豫着要不要叫他,小圆球就说,他没有参与这次任务,不需要进行询问。于是谢北柯被完美跳过。
轮到淮年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分钟后。
他走进被规划出来当作密谈室的小屋子。
屋子漆黑一片,小圆球跟随着淮年,在让他席地而坐以后,在他的对面投下一片光屏。
有点像投影仪的那种效果。
屏幕里显示着视频通话的画面。
淮年已经介入连线,另外一个人迟迟没有反应。
淮年转头问小圆球: “你们这是……网络不好?”
小圆球沉默了一瞬: “稍等,正在链接。”
操控着小圆球的工作人员赶忙叫人问总导演为何还不连线。
对方回答说总导演现在正在等祁总那边回复。
工作人员: “回复什么?他能不能自己先撑上!一直这样也不好吧?”
没辙,过了大概20s,淮年面前的画面终于不再是【断开中】,总导演的脸出现。这算是淮年第一次如此直接地和这位总导演面对面。
“导演好。”
总导演满脸笑意: “诶,淮年,啊不对,小年啊。”
“我就坦白跟你说了吧,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是什么情况,我已经知道了。”
淮年原本没精打采的漂亮眼睛一下就瞪圆了。
他赶紧和系统沟通。
「统宝!统宝!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了?!」
「不可能。」系统很果断, 「我的障眼法不可能出问题。」
淮年: 「那他知道什么了?」
系统: 「你先试试,也不用慌,他不是主角团,就算真的知道什么,也不会影响你的融合情况。」
淮年听从系统的建议,开始跟总导演打着太极。
“哎,导演,既然现在这个情况你已经知道了,那你也明白,我也是很难办的。”
淮年叹了口气,可怜巴巴地跟总导演说, “我也不想经历这些的。”
他是真的不想。
一切都是意外。
这些话绕到总导演的耳朵里就变成了淮年在拐着弯变着法点他。
这小赤佬。
跟他敲竹杠呢?!
总导演心里不高兴,面上说: “哎,我知道,我知道。”安抚的话说了几句以后,他讲, “我们谁都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对不对,淮老师?”
总导演不再用小年这个称呼套近乎了。
“您就直说吧,如果需要您对今天这样的事情保密,从此以后不跟任何人提及今天你被怪物捉走的事情,我们需要做些什么?任何要求可以提,只要在我们节目组,以及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淮年眨眨眼。
喔。
总导演说的事是这个事啊?
白白虚惊一场。
淮年抬手指腹轻点下颌,歪着头陷入沉思: “我想想啊。”
瞧他这样,总导演的心已经开始七上八下地晃动。
淮年该不会是想要趁机狮子大开口吧?
总导演心里咯噔一下,面部对着远程连线设备的镜头保持着微笑,手里不停地看手机,希望祁绥的特助能够马上回复他的消息。
好歹这节目是祁绥投资的。
淮年不看僧面也该看看佛面吧?
他可听说过淮年和祁绥关系不菲,还有人讲淮年是被祁绥的包养的小雀儿。
敲诈他可以,总不能敲诈自家金主爸爸吧?
总导演心焦口燥。
视频通话的另外一端,淮年有了决定。
“我想好了。”他说, “也没什么。”
总导演听到后面四个字都快想翻白眼了。
啊啊——
按照他的经验,这四个字后面往往接着一些他可能承受不起的要求。
“您说。”总导演挤出笑容。
现在的情况是把柄在谁手里谁就是爹。
事实上,总导演忍不住烦躁地想着,要不是淮年背后还有个祁绥,他才不会这么客气,早就用封杀威胁对方了。
打一巴掌给颗糖,这是他这样的社会人士最惯用的手段。
“导演,我想要个便携厕所,可以吗?”
“……”
“导演?”淮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太让总导演为难。毕竟现在的综艺是求生综艺,搞出来一个便携厕所好像跟节目的宗旨调性不搭。
淮年犹豫着, “不行吗?”
总导演: “行啊!”
别说便携厕所了,就算是别墅,他用脚抠,他也得给淮年抠一个出来。
原来刚刚是他误会淮年了。
这小孩怎么懂事?
再看淮年时,总导演已经变了眼神: “还想要点什么?”
既然对方开口问了,淮年也就不客气了。
“老吃方便食物真有点腻了,能不能给我们发点厨具?还有,睡觉的时候直接躺在木床上真的不太舒服。”
总导演: “安排!”
都是小事,都能解决。
只要淮年不把今天亲历怪物的事情说出去,总导演什么都能答应。
淮年正琢磨着还要为大家讨点什么福利,改善一下录制体验时,总导演面色突然一顿,紧接着,笑着跟淮年说: “小年啊,正巧今天祁总有空,你就跟祁总连个线,说点话吧。”
“你们也好久没见了,就当叙叙旧。”
淮年: “啊?”
“可是导演,我不是还在录节目吗——”
节目里还有这个环节?和亲友打电话?
总导演: “嗐,这个你不用担心。”
“好了好了,我先下了,让祁总上线。”
总导演的屏幕一下变黑。
他下线后赶紧跟祁绥那边的人说:淮年挺好的,这孩子很懂事,不愧是祁总的人。
特助收到消息后立刻拿给祁绥看。
祁绥瞧见这句话,眼底流露出不加遮掩的嘲讽。
他从没想过有天懂事这个词能和淮年挂钩。
特助恭顺地问: “祁总,淮先生已经在线了,您看,是否需要现在就进行连线?”
“嗯。”
祁绥调出软件。
特助自觉地退出办公室。
嘀嘟一声,淮年眼前刚刚黑掉的画面便重新亮了起来。
取代刚刚头发略秃人有些发福的总导演的是个清神俊朗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得体的银灰色西装,坐在一张黑色的办公椅上。身后是纯白的墙壁,周围的环境看起来有些正式和严肃。
温和。
这是淮年看见他的第一眼感觉。
不同于以往谢北柯等人出现的情况,对方出现时,淮年的脑子里没有接收到任何提醒。
——哎,果然是和他一样的炮灰。
淮年一向对同为炮灰的兄弟很是包容。
更别提对方过去曾经是原主的养兄,现在算是淮年的债主。
面对这个只通过一次话的陌生人,淮年好脾气地冲着镜头一笑: “哥,好久不见呀。”
祁绥微微挑眉,两腿交叠,身子侧靠,肘关节搭在椅子扶手之上,掌心拖着侧腮,饶有兴趣地问: “你刚刚叫我什么?”
“哥啊。”淮年理直气壮地说, “你难道不是吗?”
系统给他的情报应当是准确的吧?
祁绥颔首低笑了下,嘴角的弧度轻牵,黑眸里的深意被藏住。
“是。”祁绥抬头,调整坐姿,身子朝后靠,慵懒地抬手解开了一颗衬衫纽扣,随性地撩起眼皮看了眼镜头,又把目光挪向画面里漂亮单纯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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