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两天的突发情况太多,他们几乎都在酒店里同吃同住。
其他组的同事都安慰她,叶慧笑笑,没吱声,等进了自己的房间,她看了眼手机。他们这一组专门为淮年的单人直播间待命的工作人员全都在群里担心淮年的情况。
叶慧记得很清楚,初次前往酒店去见淮年开始录制那天,这些下属还在背后念叨淮年的坏话,各个都觉得自己被分配到了最烂的直播组。
现在呢?
这数据什么时候能做完:小年没事吧?我看了直播,太吓人了。@叶组长,我们什么时候有这种剧情了?
上辈子杀猪这辈子摄影:淮年还好吗?卧槽,要是我经历这种事,感觉未来一年都不敢睡觉了。@叶组长,节目组这边有没有什么消息啊?真的是特殊任务吗?
类似的信息群里发了七八条。
叶慧有种冲动,这b工作她也不要了,直接把淮年今天经历的事情全都告诉他们,再任由这些事扩散到网络上。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之后,叶慧相信,网友有能力叫综艺录制停止。
淮年也许就能脱身。
可然后呢?
淮年也许会卷入另外一种漩涡,更重要的是,在格外讲究气运风水的娱乐圈里,遭遇了这些事的淮年,只怕从此往后不会再有什么工作机会。
人们总是会害怕且心存芥蒂。
叶慧定了定思绪,安抚好组员的情绪,顺着总导演的思路跟下属解释,然后切到微博,开了小号,号召淮年的粉丝小年糕们替他祈福。
叶慧自己也这样做。
她以往从来不信鬼神,可现在,既然有了恶鬼,这世界上也应当有神明。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希望神明能够听到的祈求。
请保佑淮年这个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小年糕们也在做着同样的事。
今天晚上出现的这档子秘密任务实在是太过于骇人,已经有一部分小年糕不满节目组的设计,谋划着要进行公开抵制,另外一部分和平派则走上了和叶慧一样的道路。
不管怎么说,他们的出发点都是一样的:希望淮年好。
原本看淮年死不顺眼的沈虞粉丝们这一回也没话说了。节目组为了补偿淮年,在微博上公开了一些秘密通话的内容,并丰富完善了一下淮年的故事线。
搞得有部分沈虞粉丝们现在对淮年的感情很是复杂。
一方面,他们还是记恨这个人之前做的龌龊事情。虽然沈虞也没中招,但恶心人是真的。
另外一方面,他们又觉得淮年能做到这个份上:为了沈虞连自己的命都快不要了。虽然这只是个任务,但这份心已经是人间少有。
哎呀。
淮年怎么就这么爱啊?搞得我们骂都不好骂了。
这部分沈虞粉丝犹如一簇挺立墙头的小草,随着风来回摇摆。
坚挺的淮年黑子不服:呸!少来作秀!都是假的!节目组是不是早就给淮年安排好了这剧情想要洗白啊?我就知道他一开始想上综艺绝对目的不纯,原来是为了这一波操作啊?
小年糕看见这话怒了:你们少胡说!我们年宝也很可怜的!谁想要完成这破任务啊!这么吓人!
黑子:呵呵,可怜?谁不知道他背后有金主在强捧啊,说不定这综艺就是为了他量身打造的咯。
大多数粉上淮年的小年糕都是直播入坑的追星新人,现在被黑子这么说,急得心里难受,又不知道反击些什么,只能委屈又伤心。
呜呜,我们小年宝宝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这事被叶慧刷到了,她转手用自己的工作号做了澄清,连带着她的组员也一并评论转发,为淮年站台。
黑子还不相信。
工作人员算什么?工作人员也能被收买啊。
没多久,节目组官微发博,什么迂回招数都没有,上来直接起诉黑子造谣污蔑。
黑子傻了。
小年糕们呆了。
至于节目组呢?他们其实是有点心虚了,毕竟黑子说得对,这剧情完全是他们出于某种原因在现有的情况下胡编乱造的。但没关系,黑子也没有证据,管它三七二十一,先下手为强!
告他!
————————
淮年:其实……我就是那个怪物。
小年糕:呜呜,宝宝,你别乱说,你是妈妈的宝宝。
明天开始日更6k的时间点改到下午六点啦,大家下午见~
第40章 四十个花瓶
这天晚上,原本在和小年糕的争吵对峙中占据上风的黑子群体们就跟熄了火的炮弹一样,瞬间变哑,连夜删号出逃,生怕沾上官司。
淮年的经纪人李格睡得早,得知这情况时已经是第二天大早。
淮年微博粉丝数隐隐有破八十万的迹象,不少热心路人都在他首页第一条微博下评论安慰,可怜这位小少年平白无故被黑子泼了一夜的脏水,还好节目组有点良心,主动出面扼制传言。
这里面帮忙说话的甚至还有沈虞粉。
李格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舆论转变这么快,他赶忙去补了昨天半夜的直播内容。
看完以后,李格人都傻了。
这么这综艺是这样的啊?
之前淮年死活吵着闹着上吊威胁要上的节目,李格调查过,也审批过节目的所有内容,没见里面有写这部分啊?
他家艺人没事吧?
李格心慌慌,想去联系节目组的人问问。和他对接的人一问三不知,只说这些节目设计都是隐藏环节,在当初签约的合同里面也黑纸白字写清楚了,在节目进行的过程中,的确存在着这些未知的情况。
李格没辙,只好问问淮年的情况如何。
“好着呢。”对方说, “能吃能喝,瞧起来没什么问题的,李老师你也别担心。”
李格只好打开直播,瞧着淮年还在小木屋里睡觉,模样很乖很小孩,一张脸不带妆,素素净净,漂亮可爱。
他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来一些。
也不知道祁总是否知道这件事?
李格秉持着要向上级汇报情况的职业道德,迅速编辑文字给祁绥发了消息。
祁绥那边有时差。
他跟淮年视频通话结束以后没多久就继续开另外一个会议。这次他来这个国家就是为了监督公司重要产品线的进展,以及他主导投资开发的综艺《绝处的我们》在其他国家地区的拍摄情况。
跟他的开会都是各个部门的负责人,每个汇报起来都要不少时间。
会议结束,离开时,有人偷偷讨论: “天啊,祁总实在太厉害了。他怎么做到对每个产品的把控都如此精准?”
“会开这么久,他瞧起来一点都不累。”
“你是第一天进公司吗?谁不知道祁总的习惯?他一向是个细节控和完美主义。”
“而且你们从公司架构就应该发现,祁总每次都是直接管理整个部门团队的领导人,而不是像别的公司,上面还加设了各种组织……”
“他忙得过来吗?!”
“谁知道呢。”
等所有普通员工离开以后,祁绥的好友兼第一合伙人加莱德同祁绥说: “祁,你看,又被讨论了。”
加莱德戴着一双眼镜,留了一把很长很茂密的胡子,说话的时候,胡子跟着他的嘴部动作一上一下。对于这种情况,加莱德很满意。因为这胡子是他每日精心打理过的。他乐于展示在人前。
“也许下次你可以试试把一些事情放手给其他人做。”
祁绥漫不经心地单手合上桌面钢笔的笔帽。
“没关系。”他说, “反正我也没别的事要做。”
“你个该死的工作狂。”朋友笑话他, “不过忙完这段时间我们就可以喘口气了。多亏了你的综艺计划,目前我们已经收到了不少公司和用户对vr以及各类全息产品的询问。”
“等游戏研发结束,上线叫营销部门一推,事情应当会如我们所愿。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在这条线上的市场占有率能高达百分之八十,甚至更高。”
“对了,你在华国区综艺里投入使用的设备是什么呢?已经有其他地区的综艺负责人在询问我,他们对那个恐怖设备很感兴趣。”
祁绥没想到跟淮年相关的那点事都能从加莱德的嘴里听到。
“我有些不记得了。”祁绥笑着说, “等我回去看看。”
加莱德瞪眼: “还有你不记得的事情?好吧好吧,如果你看了一定要告诉我。”
“当然。”
加莱德还想说什么,手机响起。是他年幼的女儿在询问爸爸今天晚上怎么还没回家。家庭晚餐一直未有开始,妻子女儿还有他弟弟都在等待他。加莱德哄着女儿,电话挂后,表情无奈地同祁绥说: “我得走了,我的小天使在召唤我。”
“去吧,替我跟莉莉问好。”祁绥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助理, “我给莉莉从国内带了一份礼物。”
“噢!熊猫!”加莱德接过助理手里一早就准备好的礼盒, “天啊,还有这个——”
加莱德一眼看出来那是女儿很喜欢的华夏古代公主裙,裙子的材质是金丝编造,人工手绣,佩饰都叠放在盒内,宝石金银都是货真价实。
“祁,这太贵重了。”
“一点心意。”祁绥瞧着加莱德,他才四十出头,脑袋上却已经有了白发, “这些年辛苦了。”
“噢!你真的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个吗?”
“现在又不是伤感的时候!如果你真要这样的话,那我也要说。”加莱德抬手推了下镜框,对着祁绥露出那种家长催婚的表情, “嘿,打算什么时候去交个女朋友?认识你这么多年,你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你们不是常说三十而立,祁,你也快了。”
“你这样喜欢莉莉,完全可以养个自己的小孩。”
祁绥抬手捂住耳朵。
加莱德: “好好好,我不说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喔!对了,要不你和我一道回家?莉莉很想你。”
“不必。”祁绥扬唇笑起, “我等会还有个饭局。”
加莱德知道他一旦做下任何决定便无人能够左右。
“好,下次见。”他胡子动了动,跟祁绥道别。
特助困惑地询问: “祁总,今天晚上是临时添加了什么饭局吗?”
祁绥摇头。
他只是单纯不喜欢去加莱德家里吃饭罢了。
加莱德的弟弟讨厌他,祁绥很清楚。
手里有些空荡,祁绥拿起钢笔,在指尖轻旋了下。身形流畅的笔停顿那刻,祁绥看向助理: “之前让你帮忙调取的淮年的直播片段在吗?现在给我。”
虽然已经和淮年视频通话过,也从总导演那听说了不少消息,可直到此刻,祁绥还没当真亲眼看过一次。
老实说,他根本不在乎。
可这事既然都传到加莱德口里,祁绥开始好奇,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叫这些人全都如此惊讶?
助理迅速地把资料调取出来,从淮年登上综艺开始到今天早上的所有片段都截取好放在了平板上。
祁绥打开。
助理自觉地退到一边。
会议室空旷无比,只能听到电子设备里传来少年的声音。
祁绥倍速播放着。
等画面跳到昨夜的怪物的身上时,祁绥轻扬剑眉。
有点意思。
别人能被节目组给出的借口骗到,可他却很清楚,他公司手里的各项产品都没有能够达到这种以假乱真的效果的。
究竟是这个世界上本就有鬼,还是说——
祁绥的目光落在屏幕里装作慌乱害怕挡在沈虞面前的少年身上。
某个猜测在他的脑海里发酵。
从昨天跟淮年对话中祁绥就已经明确地感知到对方的变化,今天看了这些视频后,祁绥对这种变化更确定了。
指尖不自觉地开始在桌面上轻敲。
啪嗒,啪嗒。
助理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口。
以他的经验来看,当祁绥进入这种状态,那就代表有人要倒霉了。
下一秒,他听到自己老板在呼唤他的名字。
“在!”他立刻答。
“调整行程,后天回国。”祁绥单手支着下巴,另外一只手轻抬着指尖在屏幕上来回滑动,重复播放着淮年从怪物身体里出来的画面,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浅淡笑意, “我的弟弟似乎在节目里受了不少委屈和惊吓,我这个做哥哥的应该回去探望下才是。”
助理答好。
斟酌片刻,犹豫着询问: “那祁总,请问总导演之前说的寻找大师的事情,我是否需要先安排上?”
“不用。”祁绥的眼眸没从屏幕上移开。
如果淮年真是怪物,那可比人有意思多了。
祁绥助理正是这个时候收到了李格的短信,询问老板意见后,他如常回复了一些客套话语。可他心里知道,老板和他那位弟弟之间似乎要迎来一些前所未有的变化了。
毕竟在此之前,他从没听老板用‘弟弟’这个词称呼过淮年。
他抬头望向会议室落地窗之外。
原本阳光明媚的天已经变成灰皑皑一片,乌云密布着,瞧起来像是快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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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艺拍摄的孤岛上,淮年醒得最晚。
大家都保持了一致的默契,没忍心叫醒他。
毕竟他现在在各位嘉宾的眼里是备受任务折磨一个人勇敢面对危险的小可怜。
淮年是被一阵吵闹的声音给弄醒的。
他睁开眼时,小木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谢北柯早就不见,昨夜用来盖在他身上的毯子现在落在了淮年自己的身上。
因为他那一条白色的毛毯早就在被迫阴暗爬行的时候被弄得脏兮兮。
淮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坐在地上伸了个懒腰。他反手揉了揉自己睡得硬邦邦的背部与腰处,揉到用力时,情不自禁地哼唧了两下。
【老天爷,我是什么善良的人吗?一大早就让我看见老婆的细腰,听见老婆这么美妙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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