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谢予白正窝在沙发睡觉,他这几日嗜睡,倒是将症状对的一等一的齐。贺听枝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怕打扰到对方。
他提着药袋,给自己全身消了一遍毒,蹑手蹑脚地拿着东西回到卧室里开始学习使用方法。
贺听枝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这个其实是有误差的,还得在特定的情况下,他眯着眼睛盯着包装盒上的使用方法,觉得似乎不太保险。
还得去医院专门检查一下。
贺听枝拆开一只,感觉自己手也挺欠的,到底是术业有专攻,他也搞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就只能够按着上面的流程走。
他看着拆好的一只,本来是感觉有些浪费,但是还是把拆好的一只丢了,怕生细菌。
贺听枝看谢予白睡在沙发上睡的很香,原本动了心思想要抱谢予白去卧室现在也打消了。
贺听枝走上前去,低着头看了一眼谢予白睡得熟的侧脸,对方睫毛在阳光的修度之下看起来细长的。
他把窗帘拉了一点,把阳光遮了起来,又往对方身上裹了裹点被子,怕对方着凉。
贺听枝余光瞥见茶几上放的葡萄,葡萄晶莹剔透的,在这十二月寒冬能够有这种葡萄,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谢予白一直没动葡萄,连外包装都没拆开,看样子是等着他回来。
贺听枝拿着葡萄去厨房里洗了,他把葡萄放进果盘里,自己打开光脑,开始找叶含予聊天。
【聊天】
被迫结婚:葡萄买到了?
已婚勿扰:买到了。
被迫结婚:哪买的?我高价收都没有收到。
已婚勿扰:朋友送的。
被迫结婚:你除了我还有别的皇室朋友吗?
已婚勿扰:之前参加宴会不小心认识的,一见如故罢了。
被迫结婚:你说话怎么文绉绉。
已婚勿扰:结婚了,自然要注意点。
被迫结婚:……我懂了,你这个ID就是故意改的是吧。
被迫结婚:你个狗比。
已婚勿扰:已婚勿扰。
贺听枝等了一会,他坐不住,这消息挺让他惊讶又惊喜的,但是偏偏没定下来,他也不是很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
总而言之,他真的很想要结婚,举办婚礼,世人皆知。
但是,现在局势似乎有那么点复杂,他心想:谢予白可能不会同意,对方一直在准备着些什么。
他现在游戏都没有心思打,在客厅跟个鬼一样地徘徊了半天,走路都没有脚步声,四处转悠来转悠去的,等着谢予白醒。
叶含予给他无形之中炫耀的牙酸,不理贺听枝了,贺听枝所以有点无聊,他转了十五分钟。
约莫觉得自己现在确实是有点不太对劲,这才站在电视机旁边停下步伐,盯着电视剧看了会,黑色的屏幕反射出来自己的面孔,是强压下来的淡定面孔,嘴角忍不住紧张的上扬。
控制不住。
贺听枝忍不住地又划开游戏,饭是刚刚吃过的,现在离晚上还有很久,他想等谢予白醒来之后问他吃什么。
他打了两局,果不其然,c的飞起,极其暴力,队友忍不住地开始质疑:“打野没赢过?”
贺听枝矜持地压了压嘴角,抑制住心底的雀跃。
怎么办,好开心呐。
当然开心了。
贺听枝低着头,他静音打着游戏,本来想要再次开一局的,然后怀里钻进来一个脑袋。
谢予白半阖着眼睛,他面上还有刚苏醒过来的倦意,钻进贺听枝怀里,对方身上有冷意,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兴许是贺听枝的情绪太过于明显,谢予白控制不住寐了一下眼,眼尾挑了起来,问道:“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贺听枝高兴的情绪太过亮堂,让谢予白原本烦躁的情绪都被贺听枝渲染了,对方实在是太过于耀眼,冬日里的暖阳莫过于如此闪耀了。
谢予白忍不住看着对方微弯起来嘴角的侧脸,对方的嘴巴很好亲,笑意盈盈的。
对方在他面前总是成熟而又克制的,倒是让他分不清究竟是谁年纪更大了。
贺听枝压抑着自己声音里的雀跃:“我们来试一下试纸吧。”
“想上厕所吗?”
谢予白:“?”
他还未完全清醒就被贺听枝推进厕所里,扶着欲望诱哄着开始疏解。
谢予白抿了抿唇,他被贺听枝催促着过去,完全是由贺听枝控制着的,让他感觉舒爽而又羞赧,向来冰冷的面颊上忍不住覆上了一层红热的潮红。
他靠进贺听枝怀里,蹙着眉不理解贺听枝要干什么,看着贺听枝拆了一包试纸。
谢予白就听到悉悉索索的拆包装的声音,几分钟过后,贺听枝递给他几根长条试纸,面色还挺凝重的。
谢予白接回来研究了半天,他面色青白相交,手下意识放到了自己的小腹,看向贺听枝挺震惊的:“我怀孕了?”
贺听枝点了点头,他向来很可靠,他拉住谢予白的手说道:“我们下午去医院检查一下。”
谢予白还是没反应过来,他才结婚没多久,虫族的生育率也没有想象之中的高,否则就不会政府鼓吹多生。
似是水珠落入平静的水面。
谢予白垂了垂眼眸,盯着自己的小腹在看,很难想象自己居然会有了孩子,那里孕育了一个生命。
“孩子你想要吗?”贺听枝问他,他还是遵从伴侣的意见,如果伴侣想要孩子他就和对方共同抚养,如果对方不想要的话……他也同意。
谢予白反问:“你不想要吗?”
贺听枝迟了半拍,“我都可以的,真的。”
谢予白闷了闷,他心想自己既然当初做了决定,那么也该早就把这件事纳入计划之中,是他疏忽了。
他这几天来异状他居然丝毫都没有怀疑,看着贺听枝满眼着急,自己看文件看的昏昏沉沉的,强忍着困意把工作处理完了。
谢予白不语。
贺听枝有点紧张:“生孩子会很痛的。”
当然不要孩子对身体情况也不好。
贺听枝他捏着谢予白的手紧了紧,“你不要害怕,没关系的。”
一个生命的到来,负责任地讲是要做好许多准备的,不是那么轻易地就决定降生,负责对这个生命也不负责。
谢予白冷静下来,他本来想要抽根烟,缓缓自己现在复杂的情绪,但是还是强压着,他食指和拇指摩挲了一下。
仔细地权衡了一下,接下来有一场大选,他必须出席,送到手边的机会他不会不要的。
他缓了缓,“我想养他。”
贺听枝微微笑了笑:“好。”
***
他们是第二天早晨就去的医院,贺听枝一边往谢予白嘴里喂葡萄,一边小心翼翼地劝阻着他:“今天只能吃那么多,吃太多对胃不好。”
医院今天似乎人出奇的多,贺听枝眯了眯眼睛,看着门口似乎呆了一堆人。
他没让谢予白下车,自己先下车观望了一圈,带着口罩遮得严严实实的,手拍在一位离他极近的雄虫身上,声音里挺不理解的:“哥们,今天怎么这么多虫?”
那哥们心也大,摸了一下下巴:“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人就那么多了。”
人?
贺听枝看了他一眼,但是这只雄虫似乎没察觉到自己的口误,要不是亲耳听到,贺听枝都怀疑什么都没有发生。
“系统,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系统装傻:【什么?】
贺听枝无语,他恨不得给系统打一星差评,什么都不听他的,好像个挂件。
他去车上把谢予白接了下来,谢予白估计也没有料到会有那么多虫,他穿着羽绒服、不同于以往,多了几分烟火气。
贺听枝把帽子给他带好,毛茸茸的领子蹭的贺听枝鼻子发痒,他把谢予白脖子最顶端的扣子扣上,拉着谢予白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系统在他脑袋里哇吱乱叫:【不要乱打差评好不好。】
贺听枝哼哼:“不行。”
贺听枝去取了号,看着谢予白进入房间,他心里紧张,忍不住地就开始刷社交软件,紧张的手都在抖。
他看见有一条娱乐新闻在热搜高高挂起来【陆三巡就诊】。
陆三巡。
贺听枝对陆三巡这个印象深刻,传说中的炮灰男配,自古男主角身边总有一两个美人献身,也有恋爱脑配角为了男主改投阵营的。
陆三巡就是这种人设。
贺听枝想起来上次车祸的时候,对方还在发通稿,说谢予白见过他,不过和梦里纷纷扬扬的情况不一样,贺听枝提前一步让叶含予把这条消息压的死死的。
陆三巡也没闹大。
贺听枝想了一下,这种配置现在看来是他的情敌,但是不知道情敌到底在哪里,贺听枝勾着头看了一会,果然看到旁边座位上一只雌虫扛着镜头。
他心想:可真有钱。
贺听枝把口罩摘下来松了一口气,他看了一会所谓的头条新闻,看了一会突然感觉没兴趣。
陆三巡无论怎么样,现在剧情已经改变了,陆三巡的存在只会是剧情之中不轻不重的一道笔画,提及的时候永远不会联想到谢予白。
自己应该不用过分紧张对方的存在。
贺听枝揉了一下眉心,这医生不让他进去,本来想要找上次的医生的,结果那位医生挺无奈的:“术业有专攻啊,老板。”
“谢予白家属来一下。”
贺听枝盯着医院的宣传牌在发呆,听到这话进去了。
旁边雌虫的摄像仪器动了动,原本等着陆三巡动向的,现在看来似乎是有意外之喜。
摄像机打开摄像模式,不声不响地开始记录。
贺听枝前脚踏进去,后脚他侧脸就在镜头之中被同步记录下来。
他没察觉到。
第100章 所愿
贺听枝还不知道,自己这短短二十分钟到看诊已经被发到了网上,舆论将这一切高高地抬了起来,托到最高处。
他听着医嘱,例如前三个月不能有性生活,忌嘴,多补充叶酸,拒绝油腻,孕吐严重的话可以和柠檬水、苏打水……
医生看着贺听枝那么在意的模样,忍俊不禁:“新手父亲紧张很正常,但是正常相处、适当防护就可以了。”
贺听枝点了点头,他把这些全部都记了下来,按照医生给的单子,下次再次就医是什么时候,上面都写的清清楚楚的。
医生的话到底还是有用,贺听枝本来紧张的要死,在外面转了一圈又一圈,引来各种虫的围观。
谢予白看向他,试图安慰他,其实他也很紧张,但是总归要做出来比贺听枝年长几随的模样:“没事,别担心。”
贺听枝握紧了谢予白的手,他牵着谢予白,他怕万一自己照顾不周,对谢予白不好,现在对方一举一动,贺听枝情不自禁呼吸变紧。
谢予白面色一变,他又有点想要吐了,贺听枝提着方便袋就跟在他后面,保温杯里装的是温水,他都准备好了。
医生随手看了一眼自己光脑推送的热门话题,对方趁着谢予白离开,有些难为情地看向贺听枝。
贺听枝本来想要跟着谢予白进去的,但是被谢予白制止住了,贺听枝提心吊胆地坐在座椅上,面色有点差劲,堪堪维持住勉强得体的一面。
医生小心翼翼地询问一句:“贺先生,您好像上热搜了?”
贺听枝看着对方和自己上了热搜,贺听枝忍不住地又开始头疼,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连锁事件,他想起了陆三巡顿时感觉对方在自己心底的印象又更差了,搞的什么。
大多数民众都集中震惊于一件事情,就是谢予白真的结婚了这件事情,对于大多数虫来看,政员谢先生一向以家世和脾气出众,他那种高傲的态度,是很难有雄虫会接受这种情绪的。
而现在对方不仅仅早早摒弃大多数民众世俗的认知选择了隐婚,现在看来似乎还早早地怀上了孩子。
剧情越来越乱了,说实话贺听枝倒是不想让谢予白和陆三巡扯上什么关系,至少现在看来,没关系就是最好的关系。
剧情里那种近乎于暧昧的关系,让他感觉到很难受。
贺听枝拿着纸巾给谢予白擦了擦嘴巴,谢予白面上没什么很大的神情变化,就是冷着脸看着贺听枝眉头紧锁地把自己的嘴角给处理干净,他身体不舒服极了,这些琐碎的现象在自己的身上被一点点地放大起来,至少让他很难受。
谢予白本来想要回到部门的,他的那些竞争对手、甚至是职位更高的前辈,早就对他长时间的不出席感觉到不合规矩,心底有异议只会在某种会议场合然后阴阳怪气地不挑明却讽刺,让谢予白总感觉自己在家办公是动了谁的馅饼一样。
但是现在,习惯性地多虑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成了一种坏毛病,他的办公环境和其他同龄人的工作环境上比较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复杂,一言一行都会深思熟虑。某次不小心提前出席甚至成为了不尊重前辈的代名词,让他确实也苦恼了很久。
而现在,自从他上次受伤没有按照他们预想中的受伤程度,他坐着轮椅出现在部门里的时候,能感受到周围传来的不可置信、不太满意的目光,谢予白试图幻想自己当时是什么样的情绪,似乎是一种逗弄的、以自己的伤害为诱饵试图看清楚他们所有人的反应,到头来才发现真的是可笑至极。
谢予白他额角都焦灼出来一层细密的汗水,被急的,大脑在试图理清楚现在的思路,确认到他现在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他和贺听枝结婚是为了避免君主殿下指派的任务,对方试图让他来通过首脑系统进行婚姻匹配,来达到进一步的宣传推广作用,对方的主意打的真的是很好,谢予白是再好不过的选择对象了,所有虫都知道他对婚姻那种不正常的态度,如果成功了,无疑是政策的可行性,失败了如果对象是谢予白那也是很正常的。
而他和君主首席秘书进行商讨的时候,自己直接把结婚证递给了对方,无疑是狠狠地打了对方的脸,这种行为在对方看来是背叛,手中最好的一把刀突然从手中脱落下来变成指着自己的利器,这任凭是谁都会有所不高兴的吧。
谢予白以那种向来是无所谓的态度开始思考问题,突然发现现在都形势似乎和之前的不太一样,他之前一直以一种赌的心态,反正他孤身,大不了就真的为了政治抛弃掉自己的生命,或许史书还会有他姓名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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