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次磕头没拦住。
晚上吃饭时白沫又想起元云的事,刚才他连商量都没和楚相如商量,不知道他会不会不高兴。
“那个,相如。”
楚相如一听他喊自己,连忙放下筷子,“怎么了阿沫?”
白沫道:“我刚才就这么擅自做主,你不会不高兴吧?”
楚相如立马道:“不会!我都听阿沫的!”
楚相如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惹得白沫想笑:“你这么听我的话,也不怕我哪天把你卖了。”
没想到这话还真让楚相如感到难过了,白沫见他又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立马道:“我跟你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阿沫会把我卖掉吗?”
白沫哭笑不得:“不会,你这什么脑回路啊。”
怎么这么好骗啊,良心不安了。
在白沫再三保证不会卖掉他之后,楚相如才安静下来。
白沫也发现了,这小子真的很缺爱,别人对他好一点,他就恨不得把什么都给对方,还生怕对方不要他了。
这一点和他以前的日子有点像,家中虽然有钱,却只有哥哥是对他好的,所以他也对哥哥加倍的好。
也不知道他这突然一死,哥哥会不会很难过。
临睡觉前楚相如洗漱好,乖乖坐在床边等白沫。
两人虽然没睡在一起,但楚相如每天都会等白沫窸窣完毕才上床睡觉。
白沫刚从里间出来,见他还没睡变道:“快点进被子睡觉,天那么冷,也不怕感冒了。”
楚相如这才乖乖缩进被子,白沫坐下时心中不由叹气:我还是个美貌少男呢,就多了个儿子。
刚上塌,门外传来敲门声。
白沫问:“谁啊?”
“公子,是我。”
元宝的声音。
白沫:“进来吧。”
推开门,晚秋的冷风挤着门缝进来,让白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好在元宝及时把门关上了。
“元宝?这么晚了何事?”
元宝看了看白沫和楚相如,双膝一弯跪在他们面前磕了个响头:“多谢少爷和公子出手相助,我兄妹这辈子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二位。”
白沫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行大礼吓了一跳,但看他的反应,想来是元云已经跟他说了。
白沫只好道:“起来吧,我帮你妹妹也只是为了还你的人情。”
除了主仆这层关系,元宝也帮了他不少。
“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你在老夫人那救了我一次,我将这份情还给你妹妹。”、
这番话让元宝颇为感动。
元宝在封建社会土生土长,从小到大,他从来都只知道贵贱高下,只知道尊卑有序,白沫是他见过第一个把他们这种下人当人的主子。
他道:“从今以后,我元宝这条命就是少爷和公子的,如有需要元宝万死不辞。”
白沫没想到能在元宝这听到这么深沉的表衷心的话,他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也用不着这样,你做好你本分工作就行。明日你带元云去百善堂,找那的吴郎中。”
“谢谢公子!”
白沫摆了摆手,问道:“对了,凤颜那边你调查得怎么样了?”
元宝道:“我明日去府外找人给您送点东西来,您看了就知道了。”
第二天过了晌午。
白沫来到后花园的一座假山后,左顾右盼也没看见一个人影,“元宝说找的线人,怎么还没见着?”
这时从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声,“哎!哎!”
白沫回过头,一个小男孩正爬在墙头上。
白沫淌过杂草,对着墙头上的小孩问:“你找我吗?”
“对,我找你。”
小孩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包上石头,“小心,往后退点。”
白沫往后退了几步,石头砸在地上,他上前捡起。
“我走啦!”
再一抬头,那小孩就走了。
白沫有些困惑:元宝这交际圈挺广啊。
展开那张纸,白沫仔仔细细将上面的东西看了一遍,而后笑了。
有这东西在还怕搞不定一个婆子?
第22章 盯————
自上回楚明仁来过梨花院后,白沫他们伙食好了不少。
看来这群下人还真听那家伙的话。
白沫对这些表面不动声色,仿佛跟楚明仁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最近凤颜来梨花院也勤快不少,以前就像个发常银的管事,现在都快变常驻了。
晚秋寒冷,白沫最近都在院子里看书,看的都是些游记一类打发时间的书。这世界设定还挺方便,文字只是繁体字,看书写字没什么压力。
一阵冷风吹来,白沫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应采也注意到公子异样便道:“公子天气寒冷,要不您去房里待着吧。”
白沫也赞同:“是冷了不少,我还是去书房吧。”
推开书房的门,应采将椅子上铺上薄毯,正要喊白沫,只听身后传来一阵惊呼:“这是怎么回事!?”
应采不解地走过去:“怎么了公子?”
白沫指着一个空架子道:“放在这的玉如意不见了。”
应采也大惊,这玉如意是老夫人给少爷的,少爷又送给了公子,平常这书房鲜少有人进来,那东西怎么会不见了。
白沫面色沉着,怒火中烧,他道:“去叫元宝,将院子里的人都叫到堂屋去。”
应采应声离开,白沫看着那空荡荡的架子,眉头缓缓舒展开。
梨花院从来没出现过这种现象,上下的小厮,嬷嬷全部都聚集在正堂屋中,以前的主子不通人事,不管院子中的事儿,很少有这种叫他们一起过来的时候,但如今多了个少夫人,这次叫他们过来,正是因为老夫人送的玉如意不见了。
上方坐上,白沫冷若冰霜地面对这些下人,明明是个年纪不算大的少年郎,却有不怒自威的气势,就连一旁的楚相如也罕见地坐在那无动声色。
白沫问元宝:“都来了?”
元宝道:“梨花院里的杂役,丫鬟,巡逻的小厮都在这了。”
他点了点头,接着对跪在下面的人道:“今日叫你们来,都知道所谓何事吧?”
白沫声音不大,却字字重音:“老夫人送的那把玉如意,仅仅在书房放了两天就不见了,这梨花远中还有鬼了?”
众人被他的气势吓得不敢吭声,这少夫人别看年纪不大,却十分有威严,以往他们在这梨花院都是两天打鱼三天晒网,自从他来了,大家干活都不敢偷懒。
见没人说哈,白沫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元宝,元宝站出来道:“少夫人和少爷仁慈,如果主动承认,并将东西归还,也许只是逐出府去,若是不敢承认,那就报官,让官府来查,届时是关到秋后问斩,还是发派去徭役可就看官老爷定夺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人人都想知道到底是谁胆子有那么大,而且个个都害怕,生怕被扔出去的是自己。
这时白沫注意到在一旁的凤颜格外紧张,十月的天,她却是一脑门子的汗。
“凤颜姑姑,”白沫叫道,那凤颜才堪堪抬起头来,白沫继续道:“这梨花院中,只有你一个姑姑,只有你来的时间最长,你知道这当中有谁有那个嫌疑吗?”
凤颜呵呵一笑道:“少夫人抬举我了,这人心隔着肚皮,我哪知道谁那么大胆子。”
哦?白沫也觉得胆子挺大的,而且心理素质不错。
凤颜的眼神扫过那些人,继续默不作声地站在那。
白沫道:“既然没人承认,”他对着元宝道:“元宝,你去他们房间里搜。”
元宝领了命出去。
就在他前脚刚走,立刻就从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这梨花院中的下人都去哪?这大白天的都偷懒去了不成?”
老夫人威严的声音院子里响起,那些下人更是害怕得不行,如果是一个少夫人,他们尚且能应付得了,要是老夫人,怕是会连皮都会掉一层。
老夫人是他让人叫来的,可楚明仁也来了。
白沫鄙夷不屑:这货来干嘛?贼喊捉贼?
楚老夫人一进堂屋,就见到跪了一地的下人,她正要问话,楚相如便已经走到了老夫人跟前,他一脸委屈道:“奶奶,您来了。”
老夫人见着孙子,再大的气也发不出来,她问道:“怎么了这事?”
楚相如道:“院子里有人偷了您送的玉如意,阿沫和我都难过了。”
白沫刚站起来,差点跌坐回去。
好小子你瞎说什么呢?一个玉如意而已他还不值得难过。
算了,一个呆子,用词夸张点就夸张点吧。
白沫对老夫人道:“那玉如意您送给少爷后我便拿去书房放着了,前天还在,今天再一看就不见了。”
他的眼神扫过那些下人:“我怀疑这当中有人手脚不干净,将东西偷走了。”
这在古代可是大忌,下人偷主子东西,楚老夫人脸色立马就变了。
“好哇,我平日里谅着如儿不需过多要求,对你们也相对放松,只要照看好少爷就行,没想到居然惯出一帮白眼狼来了?”
“楚福!立刻报官,将那胆大包天的东西揪出来!”
“慢着,老夫人。”白沫道,“我觉得还没道报官的地步,说白了这也是楚家的家事,若是轻易报官,也对楚家声誉不好。”
楚明仁也说道:“是啊外婆,我们先调查一番再做定论。”
楚老夫人也同意:“那就先将那人揪出来,若是初犯,可放他一命,若是重犯,直接扭送官府。”
这时元宝从外面回来,在白沫耳边低语几句。
一旁的楚相如见了,立马又跑到白沫身边去,还差点绊了一跤,白沫一边听着元宝的话,还拉一把楚相如。
这小子来干嘛啊?
楚相如却盯着靠得极近的元宝,直到元宝走开了,才放心挪开身子。
白沫接过元宝手中的东西,将它展示出来。
“这是方才从那贼人房里搜出来的当票,上面写着白玉如意一把,一百两。”
元宝又拿出一个盒子,白沫指着这盒子道:“这盒子里正是那一百两银子。”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还真有人敢偷东西?也太胆大了!
白沫捏着那当票指着站在那凤颜道:“这些东西,便是从你——凤颜房中搜出来的。”
第23章 那谁来怜悯他
凤颜自从老夫人来了以后,内心就变得忐忑不安。
但她又心存侥幸,就算老夫人来了,那也不可能查到她头上。
所以仅仅是看见老夫人之后一眼,她心中就放松了。
可没想到,元宝竟然带着那当票回来了。
凤颜此时眼神空洞,宛如被抽干了。
这物证已经摆在这了,凤颜还是死不承认,她脸色煞白跪倒在地,向老夫人哭诉道:“不是的,老夫人,不是的,我没有干那种事。”
白沫早就知道她会向老夫人求情,将那当票拿出来:“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上面还有你的画押,怎么能作假?”
当票和手印不可能伪造,这下她不认也得认。
可接下来,她奋起指向元宝:“你这登徒子,竟然随意翻找女人衣物!”
大御有法律,如不是家中人,或者官府的人,不做官事,未经过允许便不能翻动女性衣物。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信誓旦旦相信就算白沫查,也不可能查的出什么,而老夫人手底下那些女人,有几个是真的聪明到要从肚兜里去剪开布料看的。
这时应采站出来:“是我翻的。”
凤颜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小丫鬟,怎么如此聪明?
这其实是白沫让元宝去时带上应采,就是怕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应采翻衣服时上手一摸觉得不对劲就把那肚兜剪开了。
老夫人也没想到,做出这种事来的,竟然是府中待了大半辈子的老人。
白沫对楚老夫人道:“这凤颜不仅仅这一次,她在来梨花院的这三年,拿了上百种东西去变卖,小到衣物饰品,大到摆件,样式,共计一万七千两。”
她嘶吼着道:“不可能,你没有证据!那些当票我都烧了!”
刚说话这话凤颜楞在了原地,她这不是变相承认吗。
不,不怕,他们没证据,官府不会给她定重罪。
可她万万没想到,白沫从袖中掏出一沓票据,正是京中一家当铺的票据,而那些票据正是她变卖的那些东西。
这一刻尘埃落地,凤颜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老夫人则是痛心疾首:“我待你不薄,你竟然做出此等难堪之事。”
“你拿了那么多钱,到底去干什么?”
白沫看着倒在地上生无可恋的凤颜,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怜悯。
“她丈夫好赌,在外欠下大量赌债,就连女儿都被卖青楼还债,她也只得想别的办法搞钱,不然就会被她丈夫活活打死。”
老夫人一时间说不出话,在这个封建社会中,女人的地位永远都是最低的,卖身还钱,以命换命的大多都是这些女人。
这一刻,同样作为女人的老夫人心中升起了一丝同情。
白沫却道:“但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该做出这种事。你的身世我很同情,但少爷在屋中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又有谁来同情他?”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楚相如道:“她对我一点都不好,抢走了我好多东西,还抢了我送阿沫的玉如意,但是阿沫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她应该得到应有的教训。”
他看向楚老夫人道:“但是奶奶,移交官府的时候,需要实情处理,她那个可恶的丈夫也要一并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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