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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却听楚老夫人叹了口气：“如儿娘亲死得早，他刚满五岁就撒手人寰了。”
白沫这倒是知道，楚相如说娘告诉他，要对媳妇好，想来楚夫人肯定是带过楚相如的。
“如儿小时候可聪明了，背过的诗不管多难都不会忘，小小年纪待人接物就极其好，就是可惜他命苦。”
楚老夫人的话让白沫有些困惑，楚相如的痴傻不是天生的？
白沫问道：“少爷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楚老夫人神情忧郁了些：“五岁时，他娘亲去世，就在出殡的前一天，他掉到庵堂后的水池子里，却因搭救不及时，等救上来时，命是保住了，可却伤了脑子。”
原来是意外。
听到这白沫也觉得楚相如挺可怜的，本来多好一孩子。
“自那以后，相如就跟被什么东西隔绝了一样，就算在这世界上，却也不曾跟人过多交流，也就跟我说话比较多。”
这么一说，白沫确实觉得楚相如不完全像傻子，反倒是很像现代说的自闭症。
但平日里他和楚相如在一起的时候像又还好，说话交流都没什么问题，就是反应有点慢。
老夫人继续说道：“我年纪也大了，不能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所以专门派人看管他，饮食起居日日照应着，好歹他也健康长大了。”
说到这，白沫眼神光芒一闪。
“老夫人殚精竭虑，也算是补全了少爷年幼失母的遗憾。”
楚老夫人没说说话，只是叹了口气，白沫紧接着道：“我看少爷身体好，饭量也大，不过能吃是福，我也未曾觉得不妥，就是少爷时常跟我说吃不太饱。”
他没撒谎，楚相如饭量大，两人相处的前几天白沫还觉得很震惊，后来也逐渐习惯了，但每到半夜，楚相如就要起来走几圈，有时候动静大，就将白沫吵醒了，一问是说太饿了。
但晚饭不宜多吃，白沫也只是哄着他上床睡觉，并没有给他拿东西吃。
要不是今天，他还不知道，就算想拿也拿不出来。
老夫人一听这话，眉头一皱：“吃不饱？怎么会吃不饱呢？”
白沫也摇头：“少爷每每到半夜都说肚子饿，但我怕諵諷他晚上吃多了积食，也没有给他拿过吃的。”
“今天中午我想着给少爷多吃点，所以去问厨房要，厨房却说最近不负责梨花院的伙食。”
老夫人点头：“如儿的饮食起居以前一直都是凤颜看顾的，你明儿跟凤颜去说声，让厨房那边恢复供应吧。”
白沫没应下，转而问道：“凤颜在梨花院当差？为何我从来没见过？”
“你没见过？”
白沫点头。
“你见过吧，就是忘了。”
哈？
老夫人提起成亲第二天的事，那个被赶出去的婆子后面跟着的就是凤颜。
白沫：好家伙原来是那个女人？
凤颜是老夫人来自之前帮腔了几句，那这么一来可就是新仇旧恨了。
白沫便没多说了，这仇早晚要报。
白沫问：“凤颜一直在梨花院当差吗？”
楚老夫人回答：“除了梨花院，还有后花园，以前是明仁院子里的。”
白沫点头。
吃完饭，白沫跟老夫人寒暄两句便打算回去，临走前，老夫人又从房里拿出来一些水果和糕点。
“这些你们拿去吃，不过晚上可不要让如儿吃多了。”
白沫接过这些东西：“谢谢老夫人。”
楚相如一见到吃的就很开心：“写些奶奶！”
老夫人慈祥地摸摸他的头，这一刻，白沫觉得这个老太太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奶奶。
“白沫。”
“老夫人还有何事？”
楚老夫人看了看楚相如语重心长地对白沫道：“如儿这么多年，鲜少与人交流，是你来了以后他才话多了起来，从今以后我希望你能多扶持扶持他，不论你是否真的对他有感情，能够对他好也就够了。”
这一刻，白沫没有从她眼里看出一个当家主母的气势，更多的是一个奶奶对孙子的爱转变而成的托付之情。
“我知道了，老夫人，我会尽力照顾好他的。”
“嗯，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回到梨花院，白沫刚一坐下，楚相如就伸了只手过来。
白沫不解：“干嘛？”
“想吃柿子。”
白沫拒绝得很干脆：“不行。”
楚相如哼哼一声，却也不吵不闹。
楚老夫人是没说错，楚相如在他面前确实很听话。
白沫对他道：“晚上吃那么多，又想肚子痛啦？”
这一吓唬还真行，楚相如立马摆手说：“不吃了不吃了！”
哼，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应采拿去烘着，明儿吃柿饼。”
一听吃柿饼楚相如欢天喜地：“谢谢阿沫！阿沫最好了！”
“你要是乖，我下回给你做更好吃的。”
楚相如往白沫椅子上一挤，一副十分满足开心的样子。
第18章 可恶!楚家地位最低就是他俩了
二天一早元宝找到白沫：“公子，我打听清楚了。”
元宝看了看一旁的楚相如，白沫意识到他的顾虑，要是别人就让他出去了，但楚相如确实没必要。
白沫道：“你说吧，少爷在这没关系。”
元宝应声：“哎。那个凤颜以前是楚大公子那边的人。”
“大公子？”
白沫反应过来了，也就是楚明仁。
虽然楚明仁是楚老夫人的外孙，他父母早逝，从小就是跟着楚老夫人，但他来之前府上已经有一个大少爷了，所以家里就称呼他大公子。
那个姑姑的事白沫昨天已经在老夫人那听过一点，他问道：“她什么时候出来的？”
元宝回答道：“三年前，大公子将她安排在梨花院，没多久又安排了后花园的管事。”
白沫点头，眼神收回之际看见楚相如低着头，手指紧张地扣动着膝盖上的衣服，看上去很焦虑。
元宝继续道：“那个凤颜虽在梨花远当了许久的差，却没进过几次院子，只有每个月初三的时候来一次。”
初三是各院子发例银和主子们的生活费的日子。
“打听到梨花院的常银了？”
元宝回答道：“打听到了，每月五百两。”
这不算太多，也不少了，楚相如一个男人，不用购入胭脂水粉，每月定制一两套衣服剩下的就是全在生活上，这也足够了，不至于还要吃剩饭剩菜的地步。
听到这，就算白沫再蠢，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等下去找那个凤颜，说，老夫人说了，今日起梨花院的伙食正常供应。”
“是。”
元宝领命下去。
这房间里又剩下他和楚相如二人，白沫走过去将房门关上，走到他身边。
“你怕那个凤颜姑姑？”
楚相如身子一颤，良久回答道：“不怕她。”
白沫挑眉，就这还不怕，听了她名字就吓得跟个鹌鹑似的。
他坐在楚相如身边，像是个大哥哥一样温柔的问道：“以前你的生活起居都是她在管？”
楚相如点点头。
“那剩饭剩菜也是她给你吃的？”
这话一出，楚相如抖得更厉害了。
白沫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深深地皱起眉头。
“她打你吗？”
楚相如没出声。
“她骂你吗？”
楚相如还是闭口不言。
可身体却抖个不停。
这是白沫第一次见到他有害怕的状态，他连半人高的狗都不怕，居然怕一个女人。
白沫语重心沉的对他说：“你要是不跟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你，她就算再怎么厉害，她也只不过是个下人，这么怕她做什么？”
楚相如的手紧紧攥在膝盖的衣服上，死咬着嘴唇不敢开口。
白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你就是不信任我。”
“不！我相信阿沫！”楚相如急忙道。
“那你跟我说，她是不是对你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楚相如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眼神中满是求助的神情，却说：“阿沫，你不要去找她，你不要去。”
这就让白沫很不理解了，一个宅院里的嬷嬷，能有什么厉害的？
“为什么？”
楚相如道：“她，她是大哥的人。”
楚明仁？
就在一瞬间，白沫的脑海顿时清明了。
原来是这样，原以为是老夫人从楚明仁院子里调出来的，没想到是楚明仁自己安排的。
楚明仁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楚相如有好日子过，这个凤颜也是他特意安插在梨花院里的。
至于这楚明仁，想必平常也做了很多腌臜事，不然不会让楚相如这么害怕他。
白沫双手握住楚相如的手，眼神坚定不移地看着他：“楚相如，你相不相信我？”
白沫近在矩尺的脸，温热幽兰的气息喷洒在楚相如脸上，他神使鬼差的点了点头，也不管他问的是什么事。
白沫见他点头了，坚定地说道：“我会帮你的，那个嬷嬷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你大哥也不敢再欺负你了。”
这话让楚相如很激动：“真的吗？”
“嗯，但你也要帮我，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好吗？”
“好。”
既然要改变现状，就先从这梨花院里下手，这时候楚相如的帮助可就不可缺少了。
尽管这人有些痴傻，好在人品还行，若是以后他能改变原身那悲惨的结局，他也不会亏待楚相如。
午饭时，白沫从书房出来，堂屋里已经摆好了饭菜。
桌子上的饭菜跟刚来的那两天不一样，不是剩饭剩菜，也不是一些没有油荤的东西，反而是些大鱼大肉。
再看旁边，站了个个子不高，身材偏胖的女人，就是那天“闹洞房”的嬷嬷之一，想必她就是凤颜了。
白沫脸上没什么神情，如同平常一样坐在桌子前。
凤颜走上前来，笑得满脸堆着褶子：“少夫人，这是大公子特地吩咐我送来的，您看还满意？”
白沫眼睛也没抬一下，只是嗯了声。
她又道：“前几日老夫人说少爷身子不好，也辛苦您跟着吃些没油荤的东西了。”
白沫道：“无妨，少爷的身子要紧。”
凤颜看了眼一旁的楚相如，眼神中透露着嫌弃地意味。
她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殊不知都在白沫眼里。
白沫心中暗道：他还在这呢，这女人就这么藏不住心事？
凤颜又说了几句，都是说大公子怎么好，关心这弟弟和弟媳，说以后缺什么都可以跟大公子说。
听到这的时候，白沫难得抬起眼看了下这个嬷嬷。
张口闭口大公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楚家是楚明仁做主。
白沫道：“你是梨花院的当事吧？”
凤颜回答道：“是。”
“那我为何从你口中听起来，像是大公子那边的人？”
这话直接让凤颜哑语了，白沫心中冷笑：呵，就你那点小计量，算计谁呢。
凤颜顿了顿道：“话是这么说，但这楚家也有大公子的一份，他也是有话事权的。”
“是吗？”
“是。”
接下来那个嬷嬷就安静上不少了。
吃完这顿饭，他还在想怎么能够让这嬷嬷自食其果，“话事权”就来了。
不愧是在楚家有一席之地的人，不用通报就能自由进出楚家各个地方。
白沫心想：可能楚家地位最低的就是他和楚相如了。
第19章 你不傻，你只是不太聪明
楚明仁一进来，白沫觉得屋子里的光都暗了。
因为这货不仅长相一般，还长得黑。
楚明仁看了眼一旁的凤颜，两人眼神交换。
自上次见过白沫一次后，就被这年轻貌美，轻颜脱俗的小公子吸引了，这么好看的男子，怎么跟了那样一个傻子，真是浪费了这人间尤物。
可惜上次他的暗示似乎没让白沫明白，他这次来专程为了让白沫知道，这家里做主的少爷只有他楚明仁一个，跟着楚相如只能过那种食不果腹的日子。与其跟着这傻子，不如跟着他，反正都是嫁给楚家的少爷，何不选择更好的。
白沫随口般语气平平地问：“表哥今日怎么来了？”
楚明仁并没有因为这美人没给好脸色而动怒，反而笑着回答道：“今日商行没什么事，特意来看看你。”
“看我？”白沫不理解，他有什么好看的？
楚明仁便道：“之前太忙，一直未曾正式见面，如今你是楚家的人，我理应来拜访一下。”
这话说得极为谦虚，却又像是透露着这楚家中他不寻常的地位。
白沫懒得跟这种背地里满是心眼子的人打交道，于是便道：“感谢表哥关心，我在这很好，老夫人和相如都对我很好。”
这么说就是想告诉他，赶紧走吧你，用得着你来关心吗？再说了有空着手来关心的吗？
楚明仁没听懂他的潜台词，反而笑道：“老夫人确实很关心你，但相如，他自己都还要别人照顾呢，如何能照顾好你？”
这话一说，原本在房间另一头的楚相如，紧紧地咬着牙冠，眼神也透露出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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