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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落声此起彼伏，楚氏布行外夹起的展架上悬挂着几张秀丽明亮的锦布，这些造势成功吸引来路过的人。
“这是什么？绢画吗？”
“不像绢画吧，好像是做衣裳用的锦布。”
“好漂亮的布料，看上去轻盈顺滑，是楚氏布行的新货吗？”
众人议论纷纷，说话间，从里面出来几名女子，她们各个粉面桃花，衣裳款款，每人穿的都不一样，有着清绿刺绣云纹裙，有身穿鹅黄百褶底花百褶裙，有身披莲青白描刻丝云燕袍，百花齐放也不过如此。
这样的展示是这个时代的人第一次见，将成品穿在人身上展示在大众面前，布料原料放在一旁以供参考，算是前无古人的操作。
而往来在这条街上的人也基本是非富即贵，亦或是家中采买的干事。正当众人感叹这工艺和布料时，一位身着茶白挑花红海棠大袖袍袄的翩翩公子从店里走出，这人正是楚家的少夫人白沫。
“春和景明之日有幸请诸位观赏店中上新，实属缘分。”他指向一旁布架上展开的布料：“这些都是青云坊新上布料，名为青云锦，织布工艺我敢说是大御首家，用料取自西域上等细柔棉，江南新上的蚕丝，亦或是淮北精细麻。”
“这些姑娘们身上和这头顶的都是用青云锦制作，若是有兴趣尽管上前看看。”
周围的人犹豫不决，这上了人家身的衣服还能随便摸随便看？
白沫淡然一笑：“请尽管看，这本来就是为了卖货准备的，这都不能摸不能看，我何必将它们拿出来。”
有个身着不菲的妇人便上前提起一个姑娘的裙摆看了看，“嘶，别说，这料子真不错，若是做单衣正合适。”
这话让越来越多的人上前，男性被小厮引导到一旁看原布，越来越多的觉得这布确实不错。
“这么好的布，价格不便宜吧？”
“我也觉得，这比之前那个紫云锦还要好，难不成也上了皇城了？”
白沫表面神闲气静，心里恨不得飘起来，正当他准备说的时候，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你们还敢买楚家的布？也不怕货不对板。”
其中有人便问：“怎么回事？”
“啊！是不是上次清史司通报的那件事？有人在楚氏布行买了衣服，回去以后发现填充的棉花竟然是劣等棉絮。”
众说纷纭，那件事几乎传遍了全京城。
就在他们以为楚家毫无对策的时候，白沫气定神闲道：“此事清史司府并未通报，而且我等已上报清司史以求验证，不日便会有结果。”
他们的话有以讹传讹的嫌疑，白沫此时澄清便是给他们最好的答复。
而且不仅如此，“出现如此乌龙之事是我监管不利，所以即日起，凡事在楚氏布行购买过的客人，凭借单据可减少三成购买费用，减少一层手工费用。”
“并且我像大家保证，如果货物有以次充好的事实，我们愿意赔偿十倍。”
这样的话别说这些顾客，就连店铺里人也觉得震慑。
此时一位身着玄色镶边朱红织金缎面圆领袍的公子从里出来，站在这位身后，他的气场看起来比这位公子更要威严，声音沉稳清冷地道：“若是有人从我楚氏布行购买到次品，带上收据尽管来找我，我楚相如说到做到。”
白沫：“青云坊的货物亦是如此。”
大家都被这二人的勇气震惊到了，做生意做到这份上，属实少见，毕竟大家不都说商人的嘴骗人的鬼。
而楚相如又道：“当然，若是有人胆敢动歪脑筋，我也不介意移交官府，届时有官府做主。”
不知为何，竟然有种恩威并施的感觉，但这俩又不是帝王，这种感觉未免太奇怪了。
可大家有了这句话，自然都放心不少。
“老板，这衣服能做吗？”一个小姑娘指着那件鹅黄色的百褶裙问。
白沫上扬嘴角，伸出手指：“若是工期不紧，这个价就能做。”
小姑娘目瞪口呆，“好便宜。”
白沫：“这件衣服工费没多少，姑娘要是有想法也可叫绣娘修改。”
“哎哎，那我定做一套多少钱？我之前在西街那边买过一次，回头我把收据拿来。”
“我想给我媳妇儿也做一套。”
“老人家适合吗？”
……
整整一天，青云锦就已经定做出去一百匹，成品衣定做超过两百件。
白沫回到家就往塌上一趟，“累死我了……”
话音刚落，一只宽大的手摸上他的腰开始按摩，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这是楚相如。
“阿沫辛苦了，晚上让厨房多做几个好菜。”
白沫的脸埋在软枕里，说话闷闷的：“好。我想吃蹄花。”
“好。”
休息一会，小厮前来通报，“少爷，少夫人，老夫人和老爷有请。”
楚相如：“知道了，你先下去。”
小厮走后，楚相如并没有让白沫立刻起来，而是问道：“阿沫要去吗？若是身子不舒服，我叫人去回禀奶奶。”
这话让白沫很感动，他也不是很想去，但不得不去，“去，当然得去，今天这么大战果，当然得找人分享一下。”
两人来到前厅，没想到所有布行的掌柜的也已经到了。白沫和楚相如两人深色淡定，“奶奶，爹。”
“老夫人，老爷。”
老夫人神情自若，“你们来了，快坐吧。”
再看楚至朝，脸上倒是没什么不悦的神情，或者说，白沫觉得他有点不服气。
老夫人直接道：“今天的事我听诸位掌柜说了，青云锦一上货就已经得到很多喜爱，连带着其他货物也卖得很好，你们这次做的不错。”
白沫伸出手偷偷戳戳楚相如，示意让他说话。
楚相如一脸疑惑，只好带些局促地回答道：“这些都是我和阿沫尝试着来的，没想到能有这么好的效果。”
楚至朝神色缓和了些：“你也出主意了？”
楚相如点点头：“嗯。”
不仅如此，其他掌柜也对今天的事赞不绝口，说少爷和少夫人多么明智远见，今天挽回了不少口碑。
第81章 还是接受不了自己弯了
楚至朝手边有今天的收入单，看来这次他就算心里再不爽，也被现实给压制了。
毕竟时至今日他依旧觉得白沫都是些野路子，但若是能让楚相如发展起来，也无所谓了。
“现在这样就很不错了，以后继续保持就好。”楚至朝道。
掌柜们也觉得没错，毕竟是新品，刚上架能有这样的售卖度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作为筹划者，白沫显然不这么认为，“新品这样是不错，但我们做这样的造势也不仅仅是为了卖一种货。”
楚至朝不解：“那你打算怎么做？”
白沫叫来元宝将他些的策划案拿出来，为了避免这些人看不懂，白沫特意用词语代替一些名词，基本没问题，“每年布行都会出新品，不论是花色还是样式，亦或是衣服的款式，除了定制，基本上都在店里拜了成品，可我有个想法，不如将这些成品穿在人身上展示出来。”
方案中，白沫在朝光街最繁荣的地方租了场地，有内场围上请一些亲王，商会和同行，外场就售卖票钱给愿意来布坊买布的小商贩，再外面不设置任何场地，谁都可以看。就是一场开放式T台秀，白沫称之为时装展。
有个掌柜觉得这个事情很怪诞：“让人穿着衣服在上面走来走去，这，这未免也太……”
“有创意。”楚相如接道。
掌柜：啊，少东家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还是闭嘴吧。
但也不是没有人觉得不好，“将衣服直接穿在身上展示，就跟这次一样，我觉得也不是不行。”
“我也觉得，这次效果大家有目共睹，确实比放在架子上展览好。”
“可这个花费也太高了，而且还要请人建场地，万一大家不买账，可不是太亏了吗？”
白沫知道他们能看到的只有这一层，便说：“办一次这样的展览并不是只为这一次，以后可以每年定期办，而最终 的目的也不只是为了单纯的卖货。”
“全京城能有实力请来那么多人的，也没几家，而这种展会只有我们需要，而且若是能请来同僚，展览造价上就能减轻不少，再说了谁说我们就卖衣服了。”
白沫站起身来，一手拿起手边的茶杯举起给众人看：“以这茶杯为例子，在展出的同时将这杯子拿进去，适当当做配饰，看的时候自然不只是看衣服，也会好奇这杯子是谁家的，”
他将杯子稳稳放好，“不过这第一次只是一次尝试，所以合作的商家要选好，最好是找关系亲密的。”
众人面面相觑，都对白沫说的这样的推销很新奇，觉得好像可行，又怕没人买账。
于是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了楚老爷和楚老夫人，楚至朝埋头在看那份方案，倒是楚老夫人开口问：“今天你们就是用的这种方式？”
楚相如点头：“是。”
“我不是不相信白沫，但是我毕竟没有亲眼看见，如儿，你说，当时真的有很多人觉得那样的方式没问题吗？”
楚相如自然是站在白沫那边，更何况他亲眼见到很多人都被吸引过去，“我觉得展出方式是一回事，更重要的还是事前造势。”
“从前天开始，阿沫就找人在周围散布消息，比如我们那条街那家参观那天有新菜，那边的戏院上了新折子，加上那天天气好，人也多，自然就吸引来不少看客。”
楚老夫人颔首，显然觉得这方法也不无不可，之后她也在等楚老爷的态度。
就在白沫以为楚老爷说不定接受不了这样的事，不会同意时，楚至朝说道：“那就这么办吧，商会那边我会找人去联系，剩下的你们自己搞定，希望一蹴而就，若是按照你的说法，以后我们的收益是少不了的。”
这个倒是个意外之喜，“多谢楚老爷。”
第二天出门，白沫同楚相如坐在马车上，今天是去找模特，可是从昨晚白沫说了以后，楚相如就感觉怪怪的。
一阵凉冷吹过，掀起帘子的一角，却很快被一只手按下去了。
“天气冷，阿沫就不要坐在那了。”
他话说完，白沫刚回头，就发现楚相如坐在离他十几公分的地方，两人中间的位置硬生生还能再塞下一个人。
这人怎么心口不一啊，离得那么远，就非要过来给他挡风。
虽然知道楚相如在闹变扭，但白沫也没想去哄他，昨晚都已经跟他讲清楚了，还是这样，他能怎么办。
哎？等等，这话怎么这么熟悉，穿越之前那些对女朋友的渣男就是这一套，“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白沫转过头一脸惊恐，怎么回事？他们在一起才多久啊，就这样了！
他往楚相如那挪了挪，“相如，我真的就只是觉得那样是最方便的，你想啊，一般的大家闺秀怎么会愿意出来抛头露面，普通女人也没那个气质，所以去找……”
“我知道了，我没有觉得不好。”
面对楚相如相当正直的脸色，白沫一愕，你想通了怎么还一脸不高兴？
楚相如朝他靠过来，伸手撑在他的一侧，两人的距离近在矩尺，就连对方的呼吸都能清晰得感受到。其实他们很少有很亲密的时候，除非是晚上睡觉，白沫每次一早起来就发现已经在楚相如怀里了。
其实最主要的是白沫到现在都没办法接受自己已经弯了的事实，但要是不知不觉的他倒是可以接受了。
所以像这样，楚相如离他那么近，白沫的心跳不由得快了很多。
“你……”
“我们到了，阿沫穿好披风。”说罢一条披风就到了他背上，全程楚相如都没有靠近他。
这让白沫一脸懵逼：什么情况？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有一种失落感。
楚相如倒是一脸淡定，甚至还伸手扶他下车，一切都没有变。又好像变了，因为楚相如还是离他半步远，看起来就跟以前一样了。
来不及等白沫跟他说上话，一个甜腻的声音响起：“哎呦白公子和楚公子来了？”
一个身穿艳红罗裙的女人从楼中走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她身上浓浓的脂粉气。
楚相如眉头微微一皱，就算阿沫说了那么多遍，可心里还是觉得这跟陪着爱人来嫖娼有什么区别。
啧。
第82章 陪老婆逛青楼
“梁妈妈早。”
眼前这位清秀可人的小公子，就是这春香院的大主顾。而这位大主顾，一口气包了她们院里一院的姑娘，不为春宵一刻，而是想请她们穿上他店里的衣服，专门给顾客看。
大御的春宵楼大多是正规生意，跟其他生意一样每个月要纳税，而且纳税还很高，因为消费高，收入也高，虽然为之诟病，却仍然不可缺少，有现代烟酒税那意思了。
所以白沫这次来，不是走的正常消费，而是私人请她们去帮忙，相当于是接私活，不算在春香院的生意里，这样春香院能赚一大笔。
“我昨儿就盼着您来，这总算把您盼来了，您请。”
说着梁妈妈的职业病就犯了，要往白沫身上贴，可刚靠近，只感觉后脊梁骨一震寒，抬头发现这公子身后还站了个人，男人眼神阴郁，仿佛在往前一步她的小命就难保，梁妈妈干笑一声：“楚公子也请。”
白沫意识到两人之间气氛不同寻常，但他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后撤一步离楚相如近一些，楚相如倒是没动，任由他靠近，也没像往常一样走上来。
生意要紧，白沫只好先这么着。
走进楼中，白日里看上去倒没什么，反而还有些清净，只有偶尔有几个姑娘出来走动，但走动的姑娘看见来了两个如此英俊的男子，便也走不动道了，这样的尤物男子，别说给钱，就算让她们倒贴也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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