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通了,愿意和我一起睡了吗?”
向饵本来还想多问几句,一听这话立刻双耳飞红:
“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说,你这张床收拾得好快,我真没想到你这么会做家务。”
沈遇鹤这次笑得很纯良,眼睛明亮如星,嘴角勾魂摄魄:
“是的,我说过的,我很爱干净,很适合做你们人类说的那种……老婆。”
向饵:
“……?!”
第37章 昵称
沈遇鹤这话说得实在是……让向饵不知道该怎么接。
她看看房间里, 扫帚胡乱扔在地上,抹布也随便扔桌上,而沈遇鹤手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拿, 身上也很干净。
向饵不由得走进房间:
“你继续打扫, 我帮你收拾床吧。”
她走向床边。沈遇鹤却愣了一下, 顿了半晌, 转过身拿起抹布随便擦了两下, 又嫌弃地抹布扔在桌上,转手拿了扫帚,扫地的姿势却非常笨拙, 灰尘都给扬起来了。
向饵疑惑地看过来:
“你刚才不是打扫得很快吗?”
沈遇鹤气呼呼的,脸颊微微鼓起, 瞪着手中的扫帚, 像是在瞪不共戴天的仇人。
向饵的问话她听是听到了,但没有回答, 而是视线偏向另一边,仍然和扫帚较劲。
向饵被无视了, 却一点都没难受,而是想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可能, 她神色逐渐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凑近沈遇鹤问:
“会不会, 因为我在这里, 打扰到你了啊?”
沈遇鹤快速瞥她一眼,却说:
“没有, 不是打扰……”
向饵:
“那是?”
沈遇鹤抬头瞥她,又快速低头, 声音嗫嚅,似乎很不好意思,但又不得不说:
“你在这里,我没法专心做事,总是想看你。”
向饵:
“……”
她捏紧被角,脸又红了,这已经是今天她第一百次脸红了吧,数不清,也控制不住。
她手心里甚至冒出细汗。
六神无主,浑身发软,心脏酸酸麻麻,很像是大夏天吃了一口薄荷味冰淇淋,全身心沉浸在这种享受之中,心神都飘飘忽忽的。
房间里一时沉寂,沈遇鹤笨拙地挥舞着扫帚,灰尘被打乱飞起,在房间里旋转舞动,仿佛在这沉默之中弹奏了一曲即兴音乐,只在慌张迷乱的人心里演奏。
向饵忙乱地把床单铺好,被子铺开,整个四件套是不太好看的红牡丹系列,看起来和这陈旧的房间倒是很相配。
不过被子有些重,她一个人甩不开,只好偏头对沈遇鹤说:
“那个……过来帮我一下,拽住那边。”
沈遇鹤扔下扫帚走过来,伸手拽着被子的一角,高挑沉默地站着,目光紧紧追随着向饵的一举一动。
向饵都不敢看她,生怕从对方灼热的视线里看到自己的倒影,那是她难以承受的热情,她还没准备好。
她拽着另一边被角,整理着。
沈遇鹤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看过一部电视剧,有一对夫妻两个,在新婚之夜,也一起铺被子。”
向饵错愕地抬头看她,一下撞进她黝黑坚定如同深渊的视线里。
沈遇鹤像是一个充满好奇的小学生,问道:
“这是新婚的仪式吗?”
向饵:
“……不是!这只是要睡觉了,所以要铺床而已!”
她低头继续整理被子,半晌,抬起头,瞪了一眼沈遇鹤:
“以后乱七八糟的电视剧还是少看。”
她觉得自己这一句配合这表情,应该是很有威慑力的。
但……在沈遇鹤眼中,她这一瞪因为慌乱而变得娇俏可人,唇瓣深红饱满地撇嘴时,简直是在散发诱人……诱神堕落的信号。
沈遇鹤舔了舔唇,目光变得危险:
“好,电视剧没有你好看。”
向饵:
“……”
她快速整理床铺,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去卫生间洗一把脸,把自己满脸的红晕洗下去。
带沈遇鹤回家,果然太危险了,有让她脸红到坏掉的风险!
好不容易收拾完床铺,向饵立刻要走,但她擦身而过时,沈遇鹤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力道不算大,却抓得很稳很准。
向饵红着脸转头:
“怎么了?”
沈遇鹤定定看着她,目光里带着某种让她毛骨悚然的情绪,像是……在看一盘珍馐美馔,而不是在看平等的人。
向饵往后退了一点。
沈遇鹤抓着她,低声说:
“晚安,小耳朵。”
向饵松了口气:
“晚安,沈小姐。”
沈遇鹤说:
“叫我遇鹤。”
向饵总觉得这样叫怪怪的,尤其是,和阿赫的名字有点像,她不是很喜欢。
她说:
“我比较喜欢叫你沈小姐。”
沈遇鹤皱起眉头:
“不,我要昵称,只有你会叫的昵称,就像小耳朵。”
向饵:
“啊……这样啊。”
她想了想:
“不如我叫你……小遇?小鱼?”
沈遇鹤眼睛一亮:
“好呀!我只做你的小鱼!”
向饵不由自主微笑起来:
“那……小鱼?”
沈遇鹤摇着她的手臂,轻声答应:
“嗯!小耳朵!”
向饵笑着,也顺便摇晃沈遇鹤的手臂,答应:
“嗯!”
两个人像是交换了很重要的东西,彼此对视,都带着甜蜜的笑意,像小学生似的,互相摇晃着对方的手臂,看着对方,眼睛都舍不得眨。
沈遇鹤忽然一下靠过来,轻轻拥抱了向饵一下,一触即分:
“那,小耳朵,晚安。”
她大提琴一样好听的磁性嗓音,嗡嗡地响在耳畔,像全世界最为美妙的乐曲。
向饵听得耳廓发麻,声音经由她的耳道进入她脑海,直到她快速离开主卧,回到自己房间,这句话依旧还在脑海中无限回档,带着无尽浪漫的甜美音调在说:
小耳朵,晚安。
向饵站在屋内,嘴角高高勾起,幸亏她看不见自己现在的表情,否则一定会觉得太傻了,傻得像是出生到长大从没吃过糖果的人,第一次尝到了糖。
今晚,她第一次尝到了许多糖。
虽然这些糖果里还混杂着一点惊吓,但也完全能被糖果掩盖过去,她现在心情非常好,连看到小盒子里的眼球时,都忍不住在笑。
她压着很低的声音,对眼球说:
“晚安,小阿赫。”
眼球本来都快睡着了,听到她的话,立即又睁大眼睛看着她,带着热切和期待地眨了眨,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向饵呼出口气,去卫生间洗脸洗手臂,脸上仍旧带着洗都洗不掉的微笑。
回到床上,她趴在枕头上,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给沈遇鹤发消息。
“小鱼,晚安。”
发出去消息,她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几乎是立刻就进入了梦乡。
而在她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上,回复一条接一条地发回来。
“小耳朵,晚安。”
“小耳朵,晚安,吃了你。”
“小耳朵,晚安,吃了你都不够。”
“小耳朵,和我一起永眠。”
“小耳朵,肉.体献给我。”
“小耳朵,灵魂揉碎给我。”
“小耳朵,怎样才能与你更近?”
“小耳朵,这到底是什么感觉?”
“小耳朵,为什么,你不喜欢真正的我?”
“小耳朵,我要你的所有!”
……
回复一条一条快速更新着,仿佛屏幕对面有无数只手正在打字。
但很快,这些回复,又一条一条地消失了,速度比发出来时还要更快,消失得毫无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没过一分钟,屏幕上只剩下了最初的一行回复。
“小耳朵,晚安。”
*
第二天早晨。
向饵是被阳光照亮了面颊才醒的。
她睁眼的时候还有点奇怪,自己的闹钟是六点半,一般不会有太阳晒。
等到睁开眼睛,一眼瞥见外面热烈泼洒的日光,她就明白了:睡过了!
还不是一般的睡过,是已经睡到日上三竿,今天一上午都不用去上班了,或许以后也永远不用上班了!
上班族应该都知道这种感觉,一觉睡醒已经十点,简直是有人用重锤敲击心脏,那一瞬间完全是反应不过来的。
几分钟之后,向饵才坐起身来,坐在床上,一脸迷茫地看手机。
手机上已经有十来个电话、短信和消息,但……不知何时,她手机模式被调到静音了,闹钟也完全被静音了。
闹钟还能理解,或许是自己睡蒙了,直接把闹钟关了,可是手机模式怎么也变成静音了?向饵完全不记得自己有调整过。
这个时候,身旁忽然有细小的什么东西,在触碰她的手腕,轻柔又冰凉,像是一根冰冰凉凉又湿润的毛线。
向饵身子一僵。她对这种触感很是熟悉,但……怎么可能?
她几乎是颤抖着脖颈,转过脸去,看向身旁。
果然,一只通体黑色、瞳孔血红的黑眼珠,正蹲在床上,伸出好几根细小的触手,缠住向饵的手臂。
见向饵看它,它也不在意,瞳孔依旧对着向饵的手腕,似乎在专注干大事。
向饵想要惊叫,又赶紧压抑住了,家里还有其他人在!
她喉咙噎得难受,低头一看简直无语:
那眼球伸出大概四五根毛线一样粗细的触手,一圈圈捆住自己手腕,然后所有触手一起用力,一下一下地使劲。
眼球的上半部分眼皮拉下去一些,露出一个正在用力的凶狠眼神,触手们一下、一下、又一下,终于将眼球从床单上拽起来!
向饵盯着眼球的轨迹。
只见拳头大的眼球被触手们拽着,像个流星锤一样在空中旋转了大半圈,随后——“啪”地一下,眼球整个撞在了向饵的手腕上!
向饵眼睛瞬间就瞪到了极点,立刻甩自己手臂,想要把眼球甩掉。
但那眼球在啪地贴到她皮肤的瞬间,就分泌出大量黑色黏液,那些液体浓稠湿黏,还带着粘性,完全甩不脱,越甩反而抓得越紧!
眼球还伸出更多的触手,不断地缠绕、缠裹,将向饵的手腕缠上一圈圈黑红的线条,自己趴在那些线条之上,用黑色黏液不断加固城墙,趴得非常安稳,哪怕向饵疯狂甩手,也完全一动不动。
眼球抬起红色瞳孔,看着向饵,眼皮耷拉下去,做出可怜的眼神。
但向饵完全被黑色黏液恐怖的触感所掌控,她拼命压制着自己的尖叫声,使劲甩手,又用左手使劲往下掰那眼球,却完全掰不下去!
左手反而沾满了黑色黏液,几乎要和右手手腕融为一体了,她越是着急,越是沾得越多!
向饵大脑嗡嗡作响,简直快急哭了,这也太恶心了,她真的后悔,昨天就应该把这玩意儿扔出去的!现在这家伙好像认定她了啊!怎么办啊!
然而就在她快要疯狂时,门外还雪上加霜地传来敲门声,随后是沈遇鹤迷人的声线:
“早上好啊,小耳朵,你醒了吧,我进来咯!”
向饵太阳穴青筋猛跳,盯着门口大喊:
“不要!”
她声音尖细又颤抖,话一出口就知道要完,她这声音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以沈遇鹤的性格,一定会亲自进来确认她的状态!
可沈遇鹤要是进来了,她手上的东西要怎么办?
果然,下一秒,卧室门把手缓缓转动。而黑色眼球在向饵手腕上,甚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定窝了下来。
向饵快疯了,她头一次觉得,要是沈遇鹤对她没有这么上心就好了!
第38章 电梯
客卧门外, 沈遇鹤长身玉立,正伸手捏着门把手,缓缓转动,一边嘴角带着诡谲的笑意。
她的动作很是缓慢, 给足了里头反应的时间。
她的身影掩藏在阴影里, 影子落在门上, 像是一团黑色黏液一般缓慢蠕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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