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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斐坐进来，赵聪问他：“跟大家相处的怎么样？”
陆斐点点头：“挺好的。”
赵聪又问：“我看你和叶铭远聊的挺多，你比较喜欢他？”
陆斐赶紧摇头。
杜佳佳跟赵聪一块疑惑的看过来。
陆斐想了想，慎重的说：“我觉得这人是个两面派，特别能变脸，八成不是什么好人。”
赵聪：“……”
杜佳佳惊了：“这样啊，那陆哥你还是离他远点吧。”
下午他们就坐飞机回去了，然后杜佳佳送陆斐回自己的公寓，赵聪则去公司开会。
在外面辗转了将近半个月，再一次回到这间公寓，陆斐先坐着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才站起来，又去把那两份卖身契翻了出来。
这次他看的无比仔细，记住了上面的条款以后，心里有数了，陆斐才把文件收起来，然后转身去洗澡了。
拍完了小秋兰的角色，赵哥还没给他找到下家，距离下次去拍《够胆你就来》还有四天，在这四天里，陆斐就等于放假了。
他放假了，赵聪和杜佳佳却不可能跟着放假，前者就是个黄牛命，不到闭眼不能休息，后者则肩负着照顾陆斐私人生活的任务。
如送饭、拿快递、跑腿等等……
每天早上杜佳佳会带着早餐来到陆斐这里，看看公寓里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做，等到了中午，她再出去买一顿午饭。
他们都是说走就走的人，厨房里留不下新鲜的蔬菜，便只能顿顿都从外面买着吃，杜佳佳之前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反正她是来上班的，员工餐能吃就行了。
现在她却觉得不满意了，甚至觉得，陆斐一直想要个厨子，是很合理的事情。
本来就够忙的了，回家以后还不能吃顿好的，外面做的再香，也全是香精堆出来的，那能有什么营养？还是应该找个营养师来，给她家陆哥设计专业的营养餐。
陆斐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助理越来越有往“老妈子”发展的趋势，他现在有点着急。
都回来两天了，怎么周季锦还没来找他？
该不会他改主意了吧。
陆斐开始患得患失了。
发现陆斐有点焦虑，杜佳佳还以为他是在担心接下来的前途问题，杜佳佳立刻告诉他，现在形势一片大好，他的人气已经没以前那么糟糕了，粉丝群最近来了好多新人，而且都是有素质的那种，她正准备着从里面找几个靠谱的，发展成大粉呢。
陆斐心不在焉的听着，杜佳佳以为他不信，还把自己的电脑拿过来，让他看今天的娱乐新闻，陆斐的脸不在正中，但也在首页的左下角上，dj量已经好几百万了。
杜佳佳本意是想点开这个视频，让他看看底下的正面反馈，但在她点开之前，陆斐突然出声：“等等，你先别动。”
杜佳佳手指一顿，然后她看着陆斐惊讶的指向上面那排推荐视频的正中位置。
“……他为什么在这？”
杜佳佳看过去，发现这是周总的个人向混剪，标题叫，老公的半永久萎靡妆竟然掉了！
杜佳佳：“……”
她哦了一声，见怪不怪的说：“这是周季锦嘛，放在娱乐版是经常事，谁让大家都喜欢他呢。”
陆斐更震惊了：“大家都喜欢他？”
他何德何能啊？
杜佳佳眨眨眼，“是啊，有钱，长得还这么帅，而且一直单身，妥妥的黄金老公预备役啊。”
陆斐：“…………”
他忍了忍，没忍住：“你们就没想过，他私底下可能是个毫无礼貌、极度自恋、很值得去思想改造一番的混蛋？”
杜佳佳感觉很奇怪，“我又不喜欢他，只是看他长得还不错，就多看两眼，不过，我觉得你说的那些，都不是问题。”
陆斐惊了：“这还不算问题？！”
杜佳佳笑：“有钱遮百丑嘛。”
陆斐：“……”
世风日下。
世风日下啊！
陆斐感觉很痛心。
同时还很怨念。
他这种兢兢业业、待人温和有礼的，天天在网上挨骂，反而是周季锦那种一开口就找揍去的，竟然混到了人人爱戴的地步。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陆斐幽怨的躺到沙发上，抱着抱枕思考人生，杜佳佳小心觑他，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什么了。
这时，门铃响了，杜佳佳看看备受打击的陆斐，默了默，还是转身去开门了。
她以为来的人是赵聪，所以直接就开了门。
刚刚被他们讨论的周季锦本人，就站在门外。
杜佳佳：“……”
她维持着开门的姿势，没动，也没说话。
周季锦看看她这个姿势，发现她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不禁皱起眉：“陆斐不在？”
杜佳佳缓缓抬起头，跟压迫性极强的周总对视上以后，她仍旧面色如常的回答：“稍等。”
周季锦动了一下，张开嘴，似乎要说什么，但是杜佳佳手一松，咣的一声，又把门给关上了。
周季锦：“……”
而杜佳佳关上门，才反应过来一般，倒抽一口气，立刻跑回去找陆斐。
“周周周周——”
陆斐从沙发上转了个身，疑惑的看着她。
杜佳佳周了半天，结果发现自己太震惊了，居然忘了周总叫什么了，她卡壳一瞬，突然灵光一闪，再度开口：“混蛋——你刚刚说的那个混蛋，他来了！”
陆斐：“…………”
让杜佳佳去客房待着，陆斐快步走到大门处，把门打开。
周季锦此时的脸色已经臭不可闻了，“这就是你的助理？客人来了就把人关门外，你是开慈善基金会的吗，招一个这种助理国家给补贴是怎么的？”
陆斐：“……”
他张张嘴，最后还是没为杜佳佳辩解，主要是他不想跟周大少爷打嘴仗，总觉得会很掉价。
两人来到客厅，陆斐给他拿了一瓶矿泉水，周季锦还在四处看，“那个助理人呢？”
陆斐：“我让她进去了。”
顿了顿，他突然问：“你怎么知道她是我的助理？”
周季锦瞥他一眼：“除了助理，你还能带谁回家？”
陆斐愣了愣，倒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周季锦旋开矿泉水的瓶盖，遮掩的喝了一口水。
还是他机智，绝不能跟陆斐说，他这些天已经把陆斐从小到大所有的影像资料都看了一遍，连杜佳佳哪年哪月入职的，他现在都倒背如流了。
陆斐又问：“你来之前怎么没跟我打电话？”
周季锦：“忘了。”
陆斐：“……”
他一言难尽的看着这位大少爷。
哪是忘了啊，是没放在心上，身在高位久了，就觉得这个世界是围着他转的，所有人都待在自己的位置上，哪也不会去，所以每次他需要的时候，都能随叫随到。
要是今天周季锦扑了个空门，搞不好他还要怪陆斐，怎么不好好在家待着。
为数不多的耐性又少了一点，陆斐不想客套了，直接开门见山，“你找我是想说什么？”
听到这句话，周季锦把矿泉水瓶放回了茶几上。
他抬起眼，看向陆斐。
陆斐迎着他的视线，面露不解。
周季锦：“我想找你，配合我做一个长期实验。”
陆斐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脸都写着问号。
周季锦轻咳一声，把自己事先想好的说辞倒了出来：“我最近，在看心理医生，治疗失眠的问题。”
“医生给我提供了一个疗法，但这个疗法需要另一个人协助，我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太多，因为他们有可能把我的秘密泄露出去，但你不会，如果你愿意帮我的话，我每个月都会给你一部分的治疗费，还有你不是演员吗？周氏也是有投资文娱项目的，我可以让他们给你专门制作一个项目，你来当主角。”
陆斐看着他，没说话。
周季锦观察他的神色，怀疑他是觉得不够，于是又加了一句：“再送你两套杭州的房子，你最近不是经常去那边么，这样就不用住酒店了。”
陆斐听着这一套又一套的，突然没忍住，笑了起来。
周季锦：“……”
什么意思？
陆斐摇摇头，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不是笑你，只是觉得有点好玩。”
没想到，他也有被人拿钱砸的一天。
笑够了，陆斐正色起来：“你想让我怎么配合你？”
周季锦：“前期很简单，只要每天晚上，打个电话就行了。后面如果有变动，就再调整。”
陆斐问：“只打电话就行？”
周季锦点点头。
陆斐歪了歪头：“可是，就这么简单的话，你为什么不找别人呢？”
周季锦：“我不喜欢给别人打电话。”
陆斐：“你也不喜欢给我打电话。”
周季锦：“……”
陆斐：“如果真的只是打电话就能治失眠，你可以每天给你的员工，或者爸妈打电话，要是你怕他们发现你的病情，那你也可以每天都给不同的人打电话，据我所知，周氏集团的员工有好几万，足够你打一辈子的了。”
周季锦：“……”
陆斐垂眸，看着矿泉水瓶上冷凝滴落的水珠：“但你还是找了我……一个非大事就不能找你的人，所以……”
周季锦打断了他：“找一个人，比找一群人风险更低。”
陆斐看向他：“所以说风险到底是什么，被人知道失眠好像不是多大不了的事情，你怕的真是被人知道失眠？”
周季锦：“……”
他木着脸。
所以说不是他怀疑心太强，是陆斐真的跟他找的那些影像完全不一样。
但是想想陆斐的身世，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母亲早逝，父亲又那个德行，早年被养歪了，最近才有正回来的趋势，坑踩多了，清醒以后自然会变得精明……
周季锦不应声，陆斐也不逼他，他笑起来：“你放心，我没什么好奇心，这种事找我就对了，我不止会帮你，还绝不会打扰你，保证让你的生活跟过去一样清净。”
周季锦的脸色这才好了起来，他说：“那好，我让郑助理跟你重新拟一个合同。”
陆斐摇头：“不用不用，你不用给我发工资，也不用给我投资、房子，都不需要。”
周季锦突然挺起了脊背，脸色也倏地一变。
要知道，这世上最贵的东西，向来都是不要钱的……不想要经济上和事业上的援助，那他想要的不就是——
果不其然，陆斐笑了笑，对他竖起一根手指：“那些我都不要，但，我确实有一个不情之请。”
周季锦心脏高高的悬了起来。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陆斐言笑晏晏的模样，心脏怦怦怦的高速跳动，连血管都快要凝结了。他觉得这是大难临头前的身体预警，要是往常，他直接就站起来了，根本不会听陆斐把话说完，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好像忘了自己还有腿了。
于是，他就这么稳当当的坐着，听陆斐提出了他的要求。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咱们可以尽快离婚。”
周季锦霍然起身，铿锵有力的拒绝了他：“绝对不可能！！！”
等等。
他说的是什么？？
第21章 离就离
周季锦有点傻眼。
陆斐也一样。
周季锦还在僵硬的回想陆斐刚刚说的到底是不是他听到的那个意思，陆斐也站了起来。
他没想到周季锦会拒绝的这么坚定，原先打好的腹稿也付诸流水了，他语无伦次起来：“不、不可能？为什么，你跟我又没有感情，咱们两家也没有特别重要的利益关系，你是觉得太快离婚会惹人非议吗？没关系，我也不是说明天就离婚，看你的意思，你什么时候方便，咱们就什么时候去，当然，也不要拖太久……”
周季锦对他抬手，“等会儿。”
他还在消化当中。
“你，想跟我离婚？”
陆斐：“……”
敢情他刚才白说了？
默了默，陆斐点头，“当初说要结婚的不是我，是家里人要求我这么干，当时我没办法，现在……对不起，我后悔了。”
对于这一点，陆斐确实理亏，不管怎么样，率先违约的人都是他，羞愧的低下头，陆斐说道：“我没什么可补偿给你的，协议上说，如果想离婚，我就需要净身出户，这个没问题，至于你说的治病，我也一定百分百的配合，如果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的，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
说完了，陆斐略紧张的等待着周季锦的回应，但是等了半天，什么都没有。
他疑惑的抬起头，发现周季锦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真要跟我离婚？！”
陆斐：“…………”
这周大少爷……是不是脑子有点毛病……
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反应过来啊？
陆斐也不浪费口舌了，他看着周季锦的眼睛，非常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生怕用劲小，让周大少爷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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