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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挺辛苦的。”宋清从冷淡的说：“我开车技术不行，你把车停进来。”
车钥匙从车窗抛物线般扔给虞琛。
语气生硬，颐指气使，高高在上。
接过车钥匙，虞琛表情僵了瞬。
这瞧不起人的态度还是丝毫没有改变。
他认命拉开车门，手扶着门框上。
宋清沉默会儿，低头出来，又上了副驾。
虞琛盯着对方，在轻盈的连串的动作中，不难看出端方，优雅的气质。
按道理这个年纪的男人，青春还未消逝，多少会有幼稚，活泼的一面。
可宋清沉稳的像一座钟，每个动作仿佛指针波动般不容有失。
宋清鲜艳的薄唇轻慢的吐出句话：“看什么？”
虞琛坐进主驾驶：“没看什么，就想问问，家里水管用着还好吧？”
“没什么问题。”
“我都说了，我做事你放心，不会坑你的。”
虞琛眼眸转了转，这卖东西讲究的是信任，他可以绕到前边的事儿，让宋清相信他。
再签订单，岂不是手到擒来。
“宋老板，我们这儿分低中高三档，低等几千，中等上万，高等几万，要做哪个档次？”
人靠金装马靠鞍，宋清这派头十足的模样，是头待宰的肥羊。
虞琛舔舔唇角：“这种好车，不做最高档可惜了。”
宋清的面孔平静无波，恍若没听到。
摆什么谱啊？
过了十秒，这下宋清抬起头来，冷淡的说：“你昨天去王太太家里修水管了？”
虞琛背脊僵了瞬，该死的，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唯恐自己想多，他装作熟络：“宋老板也认识王太太？”
宋清回答：“她是我客户的老婆。”
虞琛眼皮一跳，觉得事情要遭。
第五章 目的
宋清平静的说：“我听到了声音，动静不小。”
虞琛眼神闪烁：“修理器械的声音吧，敲敲打打的，很正常。”
宋清听到这话脸上表情没发生半点变化：“五月三号，下午，王太太家里。五月五号，车库，赵太太的保时捷上，五月七号......你都是在修东西吗？”
虞琛听到这些，冷汗直冒，背崩得笔直僵硬。
猛地转头看向宋清，对方冷淡的面孔没显露任何情绪。
他做的那点子歪门邪道，难不成宋清知道了？
“我偶尔会送她们回家，都是客户，她们自己要求的。”
虞琛可能觉得自己解释还不够到位，镇定说：“做我们这行嘛，这顾客买的就是服务，必须到位啊，人家消费那么多，多少有点附加服务，平时就买买菜，接送孩子之类的。”
前言不搭后语，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信。
宋清声音很轻：“凌晨两点还在服务吗？”
车内顿时安静下来，虞琛转头看看坐在副驾驶上的宋清，见他没什么表情，脸色也渐渐沉下来。
宋清顿了半晌：“你这叫卖。”
淡淡的一句话打破了车内的平静。
虞琛用力的握着方向盘，冷汗浸湿短袖，空调吹过，他仿佛浸入了冰水中。
“你有什么目的？”他恶狠狠的盯着宋清。
宋清没有回答，只是好奇地盯着虞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的意思是，你做的那些事，如果被那些太太们的老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如果被你女朋友知道，你还能结婚吗？”
“你在老家还混的下去吗？”
连串的质问打的虞琛措手不及，他没有想过宋清会如此开诚布公的把一切全盘托出，没有给他任何转圜的机会。
虞琛微阖的眼瞬间睁开，猛地靠近宋清，拎起宋清的衣领，目光狠戾：“你在威胁我？”
男人沉重的呼吸打在宋清的脸上，麻痒的浮动过他的睫毛，眼皮微抬，瞧见虞琛野蛮粗鲁的样子，他满意的弯了弯嘴角。
很好。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虞琛盯着宋清的脸，仔仔细细的观察着，没有看到任何变化，仿佛置身事外，站在道德的制高点高高审判。
“说吧，你要多少钱？”
虞琛松开宋清，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呼出口白雾，让他稍微冷静了些。
“你跟我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要封口费？你要多少？开个价。”
透过白雾，他的目光望向宋清，眼里酝酿着风暴。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今天算是他栽了，可脑海中又闪过另外的念头，如果宋清消失了，那这个问题不是不是就不成立了。
这个危险的想法一闪而过。
不行，他尚且不明白宋清的底细，不能贸然行动。
宋清顿了半晌，忽然笑了。
“钱？”
虞琛抬头，看到宋清不屑的笑容，心里面打着鼓。
“我有的是钱。”宋清轻笑。
“立刻，断掉和那些太太的联系。”
“如果再被我发现，我会报警。”
“记住了吗？”
第六章 孽缘
宋清拿起虞琛的合同，利落的在最高档写下自己的名字，龙飞凤舞。
“过段时间我会来提车，不要出错。”
宋清慢条斯理整理了衣襟，又从车上抽了张湿巾擦了擦手，推开车门，潇洒离去。
虞琛看着对方逐渐远去的背影脸色铁青，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靠坐在座椅里。
事发突然，这是他从未想过的情况。
虞琛做这些事的弱点显而易见。
这个把柄在宋清的手里，对方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他混不下去。
他对这件事感到无比的愤怒，但又有点心有余悸，毕竟宋清没有想过立马公开，这时候说他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可现在他又不能用蛮力解决。
虞琛把车门用力关上，发出“嘭”的一声。
他脸色铁青，男人天性中的野蛮，摧毁的心理在作祟，他猛的踹了一脚地上的水管。
“草！装什么啊？”
想到刚刚宋清高傲不屑的表情，他十分不甘，为自己感到愤愤不平。
男人天性中的野蛮，摧毁的心理在作祟。
全世界那么多人，怎么偏偏就他这么倒霉？
那点子破事怎么就会被宋清知道？
他妈的，孽缘。
宋清从车行回到家中后，心情很好。
他洗完澡打开电脑，整理着搜集的证据。
监控录像按照时间节点正常排序，显示的内容是虞琛出没在小区各处的身影。
得到这份录像并不难。
他身份高贵，在业主内也算翘楚，人脉极广。
这类型的业主物业自然吃罪不起，只是提供一份录像而已，又有什么危险的呢。
宋清点开投影，在昏暗的环境中观察着影像。
黑色冷光奔驰顺着坡往下开，漂亮的急转弯停在画好的框线内，一气呵成，显然开车技术很好。
主驾驶上的虞琛混不吝的歪着头，耳后别了支香烟，半只胳膊耷拉在窗外，露出结实的小臂。
后座女人的手顺着他的肩膀抚摸过来，虞琛像是得到了暗示，抓住亲了亲。
下一秒，便是长腿一迈，下车，坐上了后座。
宋清呼吸停滞，拿起遥控器不停的放大画面，想通过前座反射的玻璃上看出车内的情况。
五倍放大，车身在轻微的摇晃。
宋清的手伸入了自己的衣领内，感受着躯体轻微的战栗。
这种视觉上的，“偷窥”性质的刺激让他后脑勺涌上麻痒的感觉。
十分钟。
屏幕上，只见那那阳刚的躯体耸动，车库的射灯映在壮硕的肌肉上泛着无机质的光，仿佛虎狼一般雄浑和生猛。
二十分钟。
男人抬起了头，在微光中他对上了宋清偷窥的眼，目光深邃冷静没有半分动情。
三秒。
宋清腰下升腾起释放的快意。
空气中散发着腥甜的气息，伴随着屋内香氛的味道融在一起。
宋清大口大口的喘息，仿佛被抛上岸的鱼。
汗水从额间划过，粘湿潮气并不舒适。
宋清不在乎。
他只是幻想，幻想那副躯体的重量，沉重的，坚定的，势如破竹的进入他，占有他。
第七章 警醒
这件事后，虞琛的业绩下滑的厉害。
他自己知道是什么问题，可是也无能为力。
那群生龙活虎的太太们，隔着一周不去见面，都不愿意续单。
没便宜占，那不好意思，这钱也别赚了。
虞琛本来想偷摸着，背着宋清去几次。
只要小心点，总不至于被发现。
可他娘的，八字还没一撇呢。
下一秒。
手机上就出现了他和那群太太们厮混的视频。
虞琛冷着脸，给宋清发信息。
“你他妈有病吧？调监控？你跟踪？”
半晌，宋清回信。
“我说过了，不要再动歪念头。”
虞琛看到信息，气不打一出来。
他猛的锤了下桌子，只能坐在店里生闷气。
他拿起老虎钳，翻开车的前盖，恶狠狠的剪着安全线。
“他妈的，要不把这小白脸车修坏，出个车祸，屁事都没了。”
他也只能占点嘴上便宜。
宋清要真来验车，要是真出了差错，哪还有他的容身之地。
虞琛举起水枪，恶狠狠冲刷着车壁，满腔怒火全倾泻在宋清的车上。
人不能打，还对付不了他的车？
更忧心的是蒋东。
车行生意十之五六指望着“摇钱树”，可现在这棵树心情不好，眼看要衰落。
骂肯定是不能的，逼也不行，万一人家不干了，他从哪里再找“潜力股”？
他想过法子，放假，涨薪，可对方没有任何表示，仍旧车行心不在焉，无心工作。
“小虞啊，你最近是心情不好？”
虞琛抬头看了一眼，低下头，目光注视着滋滋往外喷水的水管：“没有。”
“我最近可愁啊，太太们都来退卡，你说这事儿怎么办？”蒋东笑的花明柳艳：“我也不是逼你，就是来了解了解情况。”
虞琛瞥了眼那肥肉横飞的脸：“有话直说，别笑，怪他妈瘆人的。”
话说到这份上，蒋东多少能猜到虞琛的那点儿破事，都是千年的狐狸，眼睛一转就能猜个七七八八。
干销售嘛，少不了和人打交道，少妇们如狼似虎的年纪，春心萌动，也是有的，女人之间，争风吃醋也很正常。
他试探的问道：“是不是和她们吵架了？”
虞琛看也没看他，“算是吧。”
“年轻气盛可不行啊！你们做事啊，顾前不顾后，客户就得哄着！你也不要顾此薄彼，人家王太太李太太都找到我这里来了，都是你的好姐姐嘛，你上门见见她们，好好说说，服个软，人家还是眼巴巴给你送钱嘛。”
虞琛嗤笑，真要这么简单就好了。
“我也是没办法了，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每个月车行的开支也挺大，要是没有进项，亏本也亏不了几个月......”
虞琛闷声闷气：“那我走？反正我也不想干了。”
实打实的心里话，他可算是憋屈够了，从来只有他得罪别人的，哪有被人逼到这份上？
在这地方有风险，还不如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
蒋东挤出个微笑：“这话说得，我也没开那个意思啊，不过，之前你签合同的提成，咱们要不要重新算一算，最近都来退卡了，那个提成钱就是......”
虞琛眯起眼睛：“东哥，你这话说就不地道了，我赚钱的时候，也没见你少拿，现在给你挣少了，你就要收之前的提成了？”
第八章 借钱
“我知道你艰难，不过你赚钱的时候，我也没少给你呀，你就把退卡的那些匀出来就成。”
“行吧，我到时候算了打给你，全部的不可能。”
虞琛捏着水枪，仔细的冲刷着车上的污渍，没有说话了。
蒋东听到这话，脸上笑容不减，“嗨，都理解的，可以。”
他的目的达到，哪里对虞琛还有什么话说，径直拍拍肩膀便离开了。
虞琛黑着张脸，天下乌鸦一般黑，他这老板比乌鸦还黑。
做牛做马这么久，算他白干一场。
他一肚子火气，兜里的手机兀然震动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是女朋友章晓婷给他打来的。
脸上疑惑，心里却高兴。
他和女友是异地，平时通电话也不多，而且对方并不主动给他打。
今儿也不知道是哪阵东风吹来。
他心里稍微舒坦了点儿，多少还是有人惦记他。
虞琛按下通话键：“怎么了？婷婷？”
“琛哥，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啥事儿啊？这么严肃。”虞琛略微皱眉，把水枪关了，抽了几张纸巾擦手：“家里出了事吗？”
“就是......我弟赌博，又输了......”
对面的女声带了点儿哭腔：“你能不能先借五十万给我，我......”
“催债的都找上门了，我实在没办法了。”
虞琛顶了顶腮，纳闷：“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不管你弟弟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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