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做好一碗面的李雯听到这话,把面又端了回去,对卫行简说:“你带小书去睡会。”
进了房间后,卫行简把自己乱七八糟的床收拾好,问:“小书,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里面。”贺书惟坐在床边拖了自己的衣服后躺下,面朝着墙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卫行简扯过被子给贺书惟盖上,随后起身想去关灯,被一只小手拉住了,“哥,你能陪我吗?”
贺书惟小时候的眼睛是圆的,黑白分明的瞳仁看着卫行简的时候,他的心就软了,“好,我先去关灯。”
那时候才晚上八点,贺书惟根本就睡不着,他只是不知道还能干嘛,他知道卫家人都很担心他们父子,他不想让别人担心,但又无法安抚自己的情绪。
他闻着枕头上熟悉的味道心一点点的安了下去,毕竟是小孩,他也的确很久没睡好了,慢慢的还是睡着了。
只是刚睡着他就梦到了那一地的血,最后被吓醒了。
卫行简精力旺盛,这么早根本就不可能睡得着,他就一直看着弯曲的脖颈,贺书惟被惊醒的时候他连忙靠过去,问:“小书,你怎么了?”
“血,好多血!”贺书惟转身扑进卫行简怀里的时候,整个人一直在发抖。
“别怕,我抱着你。”卫行简紧紧的抱着贺书惟,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那单薄的背,“别怕,我在。”
漆黑的夜晚,害怕的贺书惟把卫行简当成了全部的依靠,那时的卫行简也才十二岁。
眼前的景象慢慢的变了,周围变成了晴朗的白天,他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裙的女人,他知道那是白依兰。
白依兰一手牵着一个小孩走在三中的操场上,他就算只是远远的看着,也能认出那两个小孩是他和卫行简。
白依兰出事后的几年,他也经常梦到她,可梦里的她都是颓废的木讷的,与他熟悉的母亲相差太远,甚至让小时候的他产生过疑惑,那个温柔的母亲难得是假的?
再后来他就不敢再去想了,可能是因为他想得少了,梦到的也少了,直到前段时间再次梦到了那惨烈的往事。
白依兰松开两个小孩的手,看向校门外,说:“小书,小简,去吧,去更宽更远的地方。”
“妈。”他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在他画地为牢的这些年,他真的很想得到母亲的安慰,现在的他终于等到了,“不管未来走得有多远,我都想回头的时候还能看到你。”
等贺书惟醒来,窗外的天色都已经黑了,身边已经没人了,抬手摸了摸眼角,还有些湿润,拿过手机看了时间才发现居然已经晚上七点了。
坐起身看着陌生的房间发着呆,等听到楼下传来的动静时,才猛地起身。
他穿好衣服下楼,就看到卫行简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他走了进去抱住对方,“哥。”
“醒啦!”卫行简放下铲子,把火关到最小转身,看到贺书惟额头的红印,伸手摸了摸,问:“睡得怎么样?”
“我梦到我妈了。”贺书惟的额头蹭着卫行简的胸口不肯松手。
“兰姨?”卫行简伸手抱着贺书惟,问:“梦到她和你说什么了?”
“她让我们俩一起往前走。”
“兰姨心疼你了。”卫行简也很心疼。
“嗯。”贺书惟埋在卫行简的怀里,说话的时候鼻音很重,“她是个好妈妈。”
“嗯,我小时候很羡慕你,兰姨那么温柔。”
“雯姨也很好。”
“那是对你,对我可凶了。”
贺书惟忍不住笑了,“雯姨是刀子嘴豆腐心。”
听到贺书惟笑了,卫行简的心情也轻松了很多,“刚刚任北把他的请柬的电子版发给我看了,两个月后才结婚,现在就来找我秀恩爱了。”
“北哥他真是...”幼稚两个字贺书惟没说出口。
卫行简把手机上的请柬怼到贺书惟面前,“我也想秀。”
“你...”贺书惟看着那大红色的底色,说:“你消停点。”
“他们要是知道我们俩在一起了,肯定会羡慕我。”
“不被吓到就不错了,还羡慕。”或许是躲藏的时间太久了,贺书惟还有些不敢面对别人的眼光,“我和李黎的事北哥知道吗?”
“知道了。”卫行简把贺书惟按在餐厅的椅子上坐下,“你先坐会,我的汤熬好了,先吃饭。”
贺书惟拿出手机,来京城也十多天了,不知道公司里现在什么情况了,他给李泽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对面一阵嘈杂,他听到了就被碰撞的声音,“李泽,你在陪客户吗?”
李泽离开包厢,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嗯,刚喝完一轮,你还好吗?”
“我还好。”这话问得像是知道了什么,贺书惟问:“是不是黎姐和你说了什么?”
“你上次的反应那么大,我就问了。”李泽点了支烟,“卫行简知道了是好事。”
“帮我谢谢黎姐。”这的确算是好事,贺书惟看着来回忙碌的人,说:“我和他在一起了。”
李泽沉默了一会,消化了后才开口:“我早就让你去试了,你一直不肯。”
“我们...我们这次是因为各种的事堆积才一起才那么顺利的。”
“你说错了,你们能那么顺利的说开,可能的确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但能在一起肯定要彼此心里都有人,就算没有这次也会有下次。”
贺书惟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李泽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谢谢,公司最近还好吗?”
“就那样。”李泽说完猛地醒了过来,“你该不会要跟着卫行简跑了吧?”
“不会。”
“哟,我和这破公司居然还能在您那恋爱脑里占点位置。”
听到这阴阳怪气的话,贺书惟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第五十三章 宣誓主权
对面的卫行简笑出了声,“是李泽吗?”
“嗯,他嘴太欠,不用理他。”
饭后两人还是去了趟医院,贺晨知道卫一承夫妇要来,高兴坏了,当场就打了电话问具体的。
李雯已经买好明天上午的票了,下午四点就到京城,到时候卫行简直接去高铁站接人就行了。
刚聊完,俞清就来了,刚好俞晖冬也正在值班,贺晨把姐弟两叫到一起,“小冬,原本我不该插手你的家务事的,但经过了这场手术才发现,人其实是很脆弱的,能放下的就放下吧,试着去接受。”
“老师。”俞晖冬很听贺晨的话,点了点头,说:“好。”
两人在病房待到九点就被贺晨赶走了,回去的路上他们没有开车,两人牵着手,走在昏黄的路灯下,像一对普通的情侣般并肩而行。
“哥。”贺书惟接住一片落叶,“我觉得自己现在好像是在做梦。”
“做梦?”卫行简伸手勾着贺书惟的脖子,问:“你都梦到过什么?”
明明是很正常的氛围,却被卫行简一句话就给带歪了,贺书惟想到初到京城的第一晚做的那个梦,掰开对方的手,快步往前,“走快点,等会被人认出来了,我可不陪着你。”
“哈哈!”卫行简开心的笑出了声,贺书惟这反应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回家后,卫行简还想闹贺书惟,被推开了,“清姐发给你的剧本你不看吗?”
“不想看。”卫行简抱着贺书惟的腰开始耍赖,“沉溺美色无法自拔。”
“你这还好不是皇帝,不然肯定是个昏君。”贺书惟扒开腰上的手,说:“看剧本。”
卫行简现在真的没心情想别的,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贺书惟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正好响了起来,他连忙拿了过来殷勤地放在了对方手里。
是个陌生的号码,贺书惟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喂,你好。”
“是小书吗?我是许析言的妈妈,我和你爸也是老同事,想问问他现在的情况。”
贺书惟对许析言的母亲孙月有印象,“月姨,我爸他恢复得很好,明明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这年纪上来了,身体就是容易出问题。”孙月松了口气后,想起自己的目的有些迟疑,最后还是说了,“言言和我说她去看过老贺了,你们见过面了吗?”
“见过的。”
“她性子一直很要强,我这当妈的少不得要啰嗦几句,她一个人刚回京城,我很不放心,想麻烦小书帮我看着点,行吗?”
孙月的语气放得很低,可这话有点不对,贺书惟对京城也不熟,要是真的只是想找人帮忙,也应该是找卫行简,这明摆着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毕竟是长辈,“好的,言姐也一直对我很好,我会的。”
“那阿姨就先谢谢你了,你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情分很难得,该多联系走动的。”孙月说完后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老贺回来的时候可以提前说声,我们这些老同事都想去看看他。”
“会的。”
电话挂断后,卫行简嗤笑道:“许析言什么时候也成需要人照顾的小女人了。”
“还醋?”贺书惟看着觉得很好玩。
“醋。”卫行简承认得很干脆,拿过手机说:“我要和我妈说她有媳妇了。”
媳妇这个词让贺书惟的脸瞬间就红了,连忙拦住卫行简,“你别闹。”
“这不是闹,这是宣誓主权。”卫行简强势的把抱在怀里,空出一只手去打电话,“我下午就该和我妈说的。”
贺书惟按住那只手,情急之下直接转身跨坐到了卫行简身上,红着脸说:“你别,你这样我明天怎么面对雯姨。”
“想当面说?”
“不是。”贺书惟一口否决,脸都要燃起来了。
那双凤眼因为无措带着哀求的意味看着卫行简,两人靠得太近了,淡淡的绯色覆盖了那张冷静自持的脸,他能清楚的看到那浓密的眼睫是如何颤动的,一下一下的撩拨着他。
他捂着眼睛后仰靠着沙发靠背,声音暗哑,“真是要命。”
卫行简头向后仰,喉结与脖颈上的青筋都暴露在了贺书惟的视野里,明明对方什么都没做,他就是觉得很性感,他动了下腰想下去,臀部却感觉到了灼热的温度。
他看向捂着眼睛的人,想不到卫行简为什么会动情,慌乱的想要下去,却被按住了腰,“哥,你...”
“别动。”卫行简抬头收回一只手按住贺书惟的头,急切的亲了上去,换气的间隙说:“我不是急色鬼。”
“你闭嘴。”贺书惟被亲得整个人都软了,眼看氛围即将失控,他手指用力掐了下卫行简的腰,扭捏地说:“我...我还有点不舒服。”
“我不做什么。”卫行简想到今天来回的折腾,昨晚又是贺书惟的第一次,暗骂自己粗心,“不舒服为什么不早说,我该给你上药的。”
“这有什么好说的。”
刚刚那种情况下,有反应的不止卫行简一个人,看着贺书惟想躲又不敢躲的样子,他把人按在怀里,单手解开对方的牛仔裤扣子。
“哥,别。”
“没事,别怕。”卫行简舔舐着眼前红透了的耳尖,根据贺书惟的反应控制着手上的力度。
粗重的喘息声震动着贺书惟的每一根神经,卫行简的手似乎带着电流,咬着唇都无法忍下所有的声音,脑子里闪过一道白光,全身脱力般的跌回了那温厚的怀抱里。
那压抑的低吟声对卫行简来说仿若天籁,只听着就让他差点射出来,他扯过纸巾擦干手后轻轻拍着贺书惟的背。
等贺书惟平复下来,才抱着对方放在沙发上起身想走,却被拉住了手。
“哥,我...”贺书惟知道卫行简要去干嘛,“我帮你。”
“你别撩我了。”卫行简不想再折腾贺书惟了,他弯腰亲了对方一下,“不用,我舍不得。”
贺书惟不松手,“可我想。”
卫行简额角的神经在跳动着,最后还是坐回了沙发上。
两人胡闹了一通,结束后都快十一点了,洗完澡后,两人在床上相拥而眠。
第五十四章 脸皮薄
翌日,贺书惟刚到医院给贺晨办好出院手续,卫一承夫妇就下高铁了,贺晨让卫行简去接人。
“晨叔,我爸妈那边我安排助理去接了。”这一次贺晨住了近十天的院,东西很多,卫行简指着那堆东西,“这么多,小书一个人搞不定。”
“你爸妈好不容易来一趟,这是不是太...”
“他们不会在意的。”卫行简提着东西一样一样的放进车子的后备箱,“你们认识那么久,还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吗。”
也是,贺晨也就不再劝说了,坐上车离开医院后,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医院真的是能不住就不住。”
“只要您好好保重身体,就能少来了。”
“嗯,我会注意的。”
回家后,才发现只有三间房,贺书惟和卫行简在讨论要怎么办时,贺晨忍不住说:“你们俩都在一起了,为什么不住一间,空出来一间不就刚好了?”
“我们...”确认了关系是一回事,当着三位长辈的面住到一起是另一回事,贺书惟脸皮薄有些害臊。
“晨叔说得对。”卫行简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他知道贺书惟不会同意,现在贺晨提出来了正好,他搂着贺书惟的腰说:“这样就刚好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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