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半响,路柏端起杯子,和校长碰了碰,仰头咕嘟咕嘟喝起来,直到见了底,校长脸上才露出满意的笑。
“嗯,不错不错。”他重新给路柏把杯子倒满。
“大家不知道吧!咱们学校能有大老板赞助,都是沾了路老师的光,咱们敬他一杯怎么样?”
众人站起来,和路柏碰杯。
路柏脑子昏昏沉沉,眼前人影晃动,耳边是玻璃碰撞的清脆响声,还有各种混乱的嘲笑声。
“快喝,快喝!”
路柏吸吸鼻子,双手捧着杯子,喂进嘴里,苦涩的酒水滑过喉咙,有些恶心。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按住路柏的动作,周围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一个极富磁性的声音响起。
“抱歉,公司有事来晚了。他不胜酒力,接下来,我陪大家喝……如何?”
第九十章 碎了,拼不起来
霍锦夜扶着路柏摇摇欲坠的身体,凌厉的目光看着众人。
顿时包间里的人大气不敢出,校长赶紧站起来,给霍锦夜让位子。
“霍总,您请坐!”
霍锦夜唇角勾起一抹不善的笑意,服务员推着车进来,从里面拿出一瓶瓶烈酒摆在桌上。
路柏眼皮沉重,他靠在霍锦夜怀里。
服务生打开朗姆酒,给每个人的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霍锦夜搂着路柏的腰,他端起路柏没喝完的酒,“感谢各位对我家小柏的照顾!霍某敬大家……”
霍锦夜端起杯子,自带威压的目光扫视着众人。
大家都明显感觉到霍锦夜浑身散发的低气压,校长带着众人端起酒杯,和霍锦夜碰完杯后,一点不敢马虎,咕嘟咕嘟喝干净。
霍锦夜细长的眸子眯了眯,“各位好酒量。”
霍锦夜泯了一口酒,抬眸看了服务生一眼,那个人继续开酒,把空酒杯再次装满。
霍锦夜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在座的人都心知肚明,霍锦夜故意为难人的用意。
却没有一个人敢拒绝,就连校长都只能舔着脸附和。
直到一桌子人都喝得口吐白沫,霍锦夜才罢休。
他脸上露出魔鬼般的笑容,拍了拍校长的后背,“今天就到这,我们改天再聚,校长……”
校长脑袋搭在桌沿上,他奋力想抬也抬不起来,嘴里说着胡话,“霍,霍总,喝不了了……”
霍锦夜弯腰抱起路柏,转身往外走去,保镖跟在他身边,“霍总,楼上有您的专用休息室……”
霍锦夜径直去了地下车库,他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坐进车里也没有把路柏放下来,“回别墅。”
D国四面环海,霍锦夜的别墅独占着一片沙滩,劳斯莱斯停在别墅门口,霍锦夜抱着路柏回了卧室。
管家已经把热水放好,霍锦夜把路柏放在床上,一颗一颗解开他的衬衫纽扣。
霍锦夜的手指冰凉,冻得路柏浑身一颤,他掀开沉重的眼皮,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路柏吓得大声尖叫起来。
他猛地坐起来,额头狠狠撞在霍锦夜的鼻尖上,霍锦夜疼得嘶哈一声,他捂着鼻子,指缝溢出鲜红色的血。
路柏捂紧衣服,身子往后挪动,直到背靠着墙,才有点安全感。
等了半响,眼前的男人没有靠近,他心稍微放松了些。
路柏小心翼翼指着霍锦夜的鼻子,“你,流血了。”
霍锦夜喉结上下滚动,听着路柏软绵绵的声音,心里像猫爪在抓挠一般,“没关系。”
霍锦夜单膝跪在床上,对路柏伸出手,“小柏,你的衣服臭了,我帮你脱下来,好不好?”
霍锦夜的声音很柔,哄小孩子一样,很有耐心。
“不行。我不要脱衣服。”路柏环保住自己的身体,疯狂地摇头。
霍锦夜有些心疼,他伸手想触摸路柏颤抖的身子,被他一掌挥开,霍锦夜手背立马红了一大片,火辣辣的痛。
“别碰我!别碰我!”路柏嘴唇颤抖,像一只急红眼的小兔子,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对霍锦夜呲着牙。
霍锦夜喉咙里像是卡着什么东西,他想把路柏紧紧拥入怀里,可路柏全身都是刺,他刺破了霍锦夜的心。
“不碰,小柏,看看我是谁?我不会伤害你,绝对不会……”
路柏抬头,看着霍锦夜,“你,你是谁?”
“我是你老公,我会保护好你,不会再让你受伤!”霍锦夜张开手臂,“过来,老公抱抱……”
路柏愣了愣,重复一句,“老公?”
霍锦夜看着路柏逐渐平静的表情,他慢慢朝路柏靠近,“嗯,乖,自己过来……”
路柏的心脏狂跳,他警觉地往后缩,“不,我没有老公,你骗我,我没有老公,他有别人了,他不要我了,他也不要孩子,我,是我害死了孩子……都是我的错……”
路柏抱着膝盖痛哭起来,霍锦夜抱住路柏颤抖的肩膀,把人搂进怀里。
路柏奋力挣扎,他张嘴死死咬住霍锦夜的手臂,仿佛要撕下来一块肉一般,鲜血滴在床单上,染红了一大片。
霍锦夜把脑袋搭在路柏的肩上,咬紧牙关,喉咙里没忍住溢出一句闷哼声。
霍锦夜双臂紧紧圈着路柏的身子,希望能给路柏一些安全感,他声音沙哑且颤抖,“我不会再放开你了,不会了……”
路柏嘴角留着血,他嘴里一股腥甜的铁锈味,胃里不断翻涌,直达喉咙。
“yue~”
中午和晚上吃的所有东西,全部吐在霍锦夜身上,路柏折腾累了,瘫在霍锦夜身上,睡了过去。
霍锦夜眉头紧锁,他对着路柏的耳朵吹了口气,能明显感受到路柏的身体哆嗦一下,他温柔的喊了一声,“小柏。”
路柏没有回应,霍锦夜听见路柏平稳的呼吸声,才小心翼翼,解开路柏的衣物, 把人抱进浴缸里。
霍锦夜脱下自己弄脏的外套,才给路柏清洗身子。
路柏白皙光洁的皮肤很顺滑,两条玉腿笔直如白藕,他的身子比以前更加瘦削,腰细得几乎一只手就能握住。
禁欲半年的霍锦夜,指尖触摸着路柏的皮肤,比煮熟的鸡蛋还要滑嫩,他瞬间起了反应。
霍锦夜口干舌燥,咬牙快速清洗完路柏的身子。
裹着浴巾,把人抱回侧卧,捧着路柏的脑袋,轻柔地给他吹干头发。
霍锦夜已经忍到极限,他回到浴室冲了半个小时的凉水澡,心中的浴火才稍微降下。
霍锦夜躺在床上,阳台的门没关,他听着海浪拍打着沙滩的声音,嘴角勾起,隔着被子把路柏涌入怀里。
“要是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路柏耳边是海鸥的叫声,他摸着太阳穴,后脑勺一阵阵刺痛让他无法忍受,从梦中惊醒。
他睁开眼,鼻尖是一股潮湿的淡盐水的味道,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入眼的墙上,是一副巨大的画,看起来如此眼熟。
墙上画着两个人的背影,他们坐在一张长椅上,互相依偎着,夕阳和海平面相接,把整个天空和海水染得通红,海鸥在空中盘旋,嬉戏……
侧面写着一行字——希望时间驻足,盼望与你相依。
路柏喉头一哽,他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真丝睡衣,非常合身。
路柏赤着脚走出去,他站在楼梯口。
整个别墅挂满了路柏的画,曾经他在那个小屋里画过的霍锦夜,每副画都用精致昂贵的画框表起来,像是名家大作,挂在别墅的各个地方。
路柏的心有点震撼,他没想让霍锦夜看到那些画。
曾经撕心裂肺的痛,到麻木不仁,再到现在,却只是感到恶心……
路柏咽了咽口水,他听见厨房有动静,看着霍锦夜端着一碗粥,从厨房走出来,他穿着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睡衣,路柏看在眼里有些讽刺。
霍锦夜没想到路柏会醒这么早,他端着粥往楼上走。
“怎么起这么早!我帮你请假了,今天可以在家好好休息,阿姨做了蔬菜粥,很好喝……”
霍锦夜走到路柏身边,想去牵路柏的手。
路柏后退一步,猛地甩开手,不小心碰到霍锦夜手上的托盘,粥全部撒在地毯上,瓷碗滚下楼梯,摔了个粉碎。
“我的衣服在哪儿!”路柏语气淡然,听不出一点情绪。
他的视线落在瓷碗的碎片上,侧着身子,和霍锦夜保持着一米的距离。
霍锦夜的手被烫红了,他把手背在身后,不让路柏发现,“把粥喝了,我就给你拿。”
“不喝。”
“你胃不好,昨天又喝了酒,以后要得胃炎……”
霍锦夜上前,路柏立即后退,他只得停住脚步。
“你要是不想看见我,我可以离开,你在这儿休息一天,明天我让司机送你去学校。”霍锦夜喉结动了动。
“不用,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霍锦夜转身,打了个电话,保镖送进来一套崭新的浅蓝色西装,他双手摊平,对着路柏恭敬地俯下身,“路先生,给您放在哪里?”
“我要我原来的衣服。”路柏瞪着霍锦夜。
“你昨晚喝多了,衣服上沾了很多脏东西,送去干洗店了。明天才能送回来……”
霍锦夜对上路柏充满敌意的目光,他的胸口有些闷疼,他很怀念路柏曾经像只乖巧温顺的小兔子,紧紧依赖着他的模样。
路柏接过保镖手里的衣服,“我会洗干净,还给你。”
“不用还,这是专门给你定做的!”
路柏拿着衣服走进卧室,霍锦夜跟上去,碰一下门被关上,差点撞到霍锦夜的鼻尖。
霍锦夜转身,看见保镖还站在门口,他抬腿一脚踹过去,“滚!”
不到五分钟,路柏换好衣服走出来,淡蓝色的衣服很衬路柏的肤色,看起来像个易碎的瓷娃娃,简直美如天仙。
霍锦夜捂着狂跳的心脏,“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不用,有人过来接我,我出去等他……”
“谁?”
霍锦夜呼吸有些急促,他拳头握紧,目光狠厉,表情仿佛要把人碎尸万段般,说出来的话却无比温柔。
“没必要,告诉你?”路柏越过霍锦夜,准备下楼。
霍锦夜深呼吸,压下心中的怒火,他抓住路柏的手腕,“你不能走!”
路柏没挣扎,只缓缓吐出一口气,“我们就像那个瓷碗,碎了,拼不起来……”
第九十一章 再用力点
霍锦夜的手微微颤抖,“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能不能,别逼我!”
路柏眉头蹙起,“到底是谁在逼谁?”
霍锦夜固执地不肯松手,保镖走进来,对着霍锦夜恭敬低头,“霍总,外面有个名叫雷栗的人要闯进来,说是路先生的朋友。”
霍锦夜眼神冰冷,他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大声呵斥,“让他给我滚!”
路柏突然笑出声,“怎么?你想把我关起来?”
霍锦夜没说话,他不顾路柏的挣扎,弯腰把路柏抱起来,“你赤着脚,楼梯上有碎片。”
突然悬空的路柏吓了一大跳,他下意识搂着霍锦夜的脖子。
“放我下来。”路柏几乎咬牙切齿。
霍锦夜喉头上下滚动,尽管怀里的路柏不停地挣扎,他步伐还是走得很稳,直到走到餐桌旁,霍锦夜也没有放下路柏的意思。
别墅里的仆人都低着头干活,管家重新端上来一碗热腾腾的粥,还有一些各种爽口的小菜。
霍锦夜搅拌着碗里的粥,舀出一小勺,放在嘴边吹凉,再喂到路柏嘴边。
霍锦夜一只手死死圈住路柏的腰,让他无处可逃,路柏挣扎半响无果,他乖乖坐着,瞪着霍锦夜的眼神仿佛想杀人一般。
路柏闭紧嘴巴,把头歪到一边。
霍锦夜放下粥,他端起一旁的牛奶,含了一大口在嘴里。
掐着路柏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四片唇瓣相贴,路柏瞪大眼眸。
霍锦夜灵巧有力的舌头长驱直入,压着他的舌根,把牛奶尽数喂进去,多余的则顺着嘴角留下,沿着细长的脖颈流进锁骨深处。
霍锦夜扣住路柏的后脑,不断加深这个几乎带着侵略意味的吻,他像只宣誓主权的野兽,胡乱留下属于霍锦夜独有的痕迹。
路柏一双手推拒着霍锦夜的身躯,他如磐石一般坚不可摧,直到路柏无法呼吸,快要因为窒息晕过去,霍锦夜才罢休,他胸膛剧烈起伏,一双眼赤红。
路柏深吸一口气,攀着霍锦夜的手,转而猛地掐住霍锦夜的脖子,他咬紧牙关,眼里含着水雾,眼睫轻轻颤动,牙关咬得很紧,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霍锦夜深邃的眼眸死死盯着路柏,他唇角上扬,“再用力点。”
路柏收紧力气,霍锦夜脸变得青紫,他胸膛起伏加快,站在一旁的保镖上前走了一步,霍锦夜抬起手,嗓音沙哑地低吼一声,“滚!”
保镖没离开只是站在一旁。
霍锦夜看着路柏的眼眸,他想找到曾经那抹柔情。
很遗憾,他只看到锥心刺骨的厌恶,都不是恨,是讨厌恶心,那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
他在想,如果死在路柏的手中,是不是他偶尔做梦还会梦到自己。
最终,霍锦夜的心被一盆冷水浇醒……
路柏松开手,他平静而悠长的呼吸着,“掐死你,只会脏了我的手。”
霍锦夜喉头一哽,他继续舀起一勺粥,吹凉放在路柏的嘴边,“你还想我用刚才的方式,喂你?”
“是不是我喝完粥,你就让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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