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喝完,我送你。”霍锦夜和路柏对视,眸光里闪过一丝无奈。
路柏挥开霍锦夜的手,勺子里的粥溢出,霍锦夜洁白的西服染上一团污渍,路柏自己捧着碗,一口气喝完。
他把碗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这样行了吧!”
霍锦夜嘴唇动了动,他把勺子放进空碗里,把牛奶推到路柏面前,“喝完。”
路柏抓着杯子,仰头一饮而尽,“还有其他的吗?”
霍锦夜的眸子有些暗淡。
为什么你会这么讨厌我?你之前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转变这么快?突然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这些话霍锦夜始终没有问出口,他只是拿起带着香气的手帕,擦拭着路柏的嘴角。
霍锦夜把路柏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管家把准备好的鞋放在路柏面前,霍锦夜捏着路柏纤细的脚踝,“别动!”
路柏麻木地看着霍锦夜的所作所为,苏言希失踪了,所以是想把对苏言希的亏欠都用在我的身上吗?
路柏在心里冷笑,以前的路柏,怎么就不明白呢!
霍锦夜给路柏穿好鞋袜,再次把他抱起来,大步往外走去。
霍锦夜身高接近一米九,路柏在他怀里只有小小的一团,完全毫无还手之力。
“你干什么?赶紧放我下来!”
雷栗在门口,被好几个保镖拦住,看见霍锦夜抱着路柏出来,他几乎破口大骂。
“霍锦夜,你个狗东西,快把路柏放下来……”
路柏的耳根有些热,他再怎么不要脸,也不想在雷栗面前,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
他和雷栗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但雷栗更多的是,像亲哥哥一样,处处维护着他,所以霍锦夜抱着他的时候,有种被家长看见的即视感。
见到雷栗后,路柏挣扎得厉害,不小心触碰到路柏昨晚咬伤的地方,霍锦夜疼得冷汗直冒,但更多的是由心底深处散发出的怒意。
他想把所有路柏在乎的人,统统除掉,让他的眼里只有自己。
霍锦夜狭长的眸子微眯着,抱着路柏站在雷栗面前。
保镖像一堵密不透风人墙,把雷栗围在中间,尽管路柏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却只能远远看着。
“你就这么在乎他?”霍锦夜低头在路柏耳边低声说。
在外人眼里,两个人看起来极其暧昧。
路柏不顾一切,他只想从霍锦夜桎梏的怀里逃脱,“你放开我!”
霍锦夜亲了亲路柏的耳朵尖,“你有点不乖,在他面前,吻你的唇瓣……”
霍锦夜明显感觉路柏的身躯在颤抖,他在害怕……
霍锦夜突然很想这样做,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路柏抬起头,一双湿漉漉的眼死死瞪着霍锦夜,“你敢!”
霍锦夜呼吸不稳,几乎在看到路柏那双泪眼,就已经丢盔弃甲,他又把路柏弄哭了。
霍锦夜压抑的胸膛有些难受,他双臂收紧了些,不想把自己的宝贝拱手送人,他在路柏汗涔涔的额头上亲了亲,径直往一旁的劳斯莱斯走去。
保镖给霍锦夜打开车门,路柏挣扎着,“我不坐你的车。”
霍锦夜没理会,直接坐进车里,没给路柏选择的机会。
直到回到路柏的出租屋里,路柏的脚才沾地。
霍锦夜站在房间中央,看起来不太想走。
“霍先生,我想休息了!”路柏冷淡的语气像是在和陌生人对话,不,他对陌生人都要亲切些。
“我明天来接你上班!”霍锦夜自顾自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路柏有些想笑,霍锦夜不是聋了,就是脑子有问题。
霍锦夜离开没多久,雷栗就赶了过来,他捏着路柏的脸蛋,上下检查,除了他的嘴巴有点肿,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
雷栗松了一口气,坐在路柏的旁边,“还好你没事,他要是一直这样发疯,你要怎么办?”
路柏笑起来,“不会,他本来就不喜欢我,过段时间就好了。”
只要他找到苏言希,就不会再来打扰自己了。
雷栗联系了一家换锁的师傅,给路柏的房子换了个指纹锁。
“你要是去我那住,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我也不用成天担心你。”
路柏拍拍雷栗的肩,“那请你吃夜宵?”
“不去。”雷栗躺在路柏的床上,“外面的东西多不健康!”
路柏打开冰箱门,“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雷栗报了一大串菜名,路柏从冰箱里面拿出一把面条,“只有鸡蛋面,吃吗?”
“吃。”雷栗在床上打了一局游戏,闻到面条的香味,肚子咕咕响起来。
第二天一早,霍锦夜的车停在路柏公寓楼下,这片区域不会有豪车开进来,大家都很新奇,凑近又摸又看。
霍锦夜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下车,擦的发亮的皮鞋踩在脏污不堪的地面,整个人闪闪发光,和这堆破旧不堪的建筑一比,显得格格不入。
小区随处都能闻到一股令人恶心的味道,霍锦夜的眉毛蹙起,他往楼上走去。
霍锦夜敲门敲了很久,才听见踢踏的脚步声,门被打开,里面站着一个头发蓬乱的男人,他打着哈欠,黑眼袋很重,眼皮都懒得掀开,“你找谁?”
“路柏呢!”霍锦夜拳头握紧,他尽量克制自己的怒气。
雷栗睡得迷迷糊糊,昨晚游戏打的太晚,没回家,就在路柏这将就睡了。他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去上班了。”
雷栗想关门继续睡,哪知突如其来的一拳,砸在他的下巴上,他整个人失去平衡,倒在地上,牙关咬在舌头上,满嘴鲜血,疼得他直叫唤,
雷栗瞬间清醒,他看见霍锦夜像尊神像,居高临下看着自己,他火气上涌,一口血吐在地上,“他奶奶的,找茬找上门来了是吧!”
“你昨晚住这儿?”霍锦夜像个活阎王,他蹭亮的皮鞋踩着雷栗的脖颈,仿佛要把人碾碎一般。
“这他妈不是明知故问吗?我不仅在这睡,我还搂着路柏睡,怎么不服?”
霍锦夜呼吸一窒,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一双黑眸微缩,盯着雷栗的眼睛,“信不信,我杀了你!”
第九十二章 我只要你
上午阳光正好,上课铃打响,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路柏一个人。
他收拾着东西,今天只有一节早课,已经上完了。但是他还要赶时间去画室,给那边的孩子上课。
路柏把书装进包里,他看手机最近一班公交就快到站了,赶紧背起包往外跑。
路柏的办公室在三楼,电梯还在十楼往上走,他干脆走楼梯下去。
刚下完一层楼梯,厕所里传来一阵噗通的巨响,路柏吓得脚步一顿,差点栽倒。
“把鞋给爷爷踩脏了!赶紧给我舔干净!”
啪一声脆响,接着,一个人小声抽泣着,说什么路柏没听清。
路柏停下脚步,朝声音的源头走去,他特别讨厌校园霸凌。
也许是因为从小就经常受欺负,长大后,他每次看到以多欺少,以大欺小,都忍不住伸出手。
现在明明是上课时间,这群学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路柏一边想着,一边推开厕所的门,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呛人的烟味。
四五个学生围着一个人吞云吐雾,那个人跪坐在地上,头发蓬乱。他正埋下身子,趴着脑袋去舔一个学生的白色运动鞋。
路柏眉毛蹙起,一脸严肃,“你们在干嘛?”
一群人扭头,看见路柏后脸色先是一惊,最后见他身板儿小,又是一脸不屑,“滚,不然我弄完他,下一个就是你。”
地上的人抬起脑袋,头发长度恰好把脸遮住,他嘴角带着血迹,应该是被这群不良学生打的,身上穿着学校特有的衣服,看起来应该是学校里的清洁工。
路柏拳头握紧,他气得呼吸都有些不畅,简直无法无天了!
路柏走进厕所,“你们是哪个班的学生?”
不良少年把烟扔在地上踩灭,朝着路柏一步步逼近,“你想知道我是谁?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也配知道我的名字!信不信,我分分钟让你滚出这所学校?”
路柏看着面前的少年呲着牙,心里不免有些悲哀,“你真这么大本事?怎么连班级名都不敢说?”
一群人发出一阵哄笑声,“你别说是这个学校,就是在这座城,我崇哥都是想横着走就横着走……”
少年冷哼一声,“你在哪个班级?既然喜欢多管闲事,那就连你一块揍好了!”
少年对着路柏挥起拳头,拳头还没落下,他人就已经倒在地上,四肢麻木,半天都没有从地上爬起来。
路柏手里拿着的电击棒还冒着火花,他吹了吹还在冒烟的地方,难不成你还是校长的儿子。
剩下的一群人看见地上的少年,几乎吓破了胆儿,完全没了刚刚盛气凌人的气势。
说话都哆嗦,“你,你怎么敢,他可是校长的儿子。”
路柏抿唇,没想到还猜对了。
“校长的儿子就可以随意欺负别人?”
路柏拿出手机,拍下照片,“你们几个等着学校的处罚吧!”
一群人把少年扶起来,少年瞪着路柏的眼神几乎要把他撕碎,“你给我等着!”
“我们走。”少年被簇拥着离开厕所。
地上的人缩在角落里,他似乎不想让路柏看他的脸,埋着脑袋。全身湿透了,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害怕,不停地打着哆嗦。
路柏走到他面前,“你没事吧!”
对方没回应,只是一味地往后退,路柏把外套脱下来,给他披在肩上,他像是厌恶一般,把路柏的衣服扔在地上。
“多管闲事。”
他声音十分嘶哑,像是八九十岁的老婆子,听起来特别刺耳。
路柏把衣服捡起来,放到一边,“这件事我会上报给学校,他们一定会严肃处理,你衣服都湿透了,会着凉,先穿这个吧。”
路柏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房东打来的电话,他赶紧接起来。
“小路啊!你赶紧回来啊!我的房子要被你的朋友拆掉啦!你快回来啊!”
路柏心里咯噔一下,他离开时雷栗还没醒,昨天霍锦夜又说今天过来接他,路柏顿时一阵头疼,“我马上回来。”
路柏挂断电话,见面前的人无法沟通,他给学校后勤部的人打了电话。然后联系画室请了假,才匆匆赶回公寓。
房东被保镖拦在门口,见路柏来了对着他就是一顿臭骂,但碍于门口两个高大的保镖,她语气放软,“你赶紧给我处理好矛盾,马上给我搬出去,我不租了,不租了。”
路柏无奈地道歉,他上前一步,想开门进去查看情况,却被保镖伸手拦住,“路先生,您现在还不能进去。”
路柏蹙眉,“让开。”
“很抱……”
歉字还没说出口,保镖就蹲在地上抽搐,路柏举着还带着滋滋声的电击棒,“你也想尝尝这是什么滋味?”
另一个保镖咽了咽口水,恭敬给路柏打开了门,“路先生,您请。”
门刚打开,霍锦夜就站在门口,似是要朝外走,四目相对,秋波盈盈……
霍锦夜的领口大敞,除了发丝凌乱外,全身上下看起来没受一点伤,他高大的身躯几乎挡住了整个门板,没有缝隙留给路柏。
“让开。”
路柏冰冷的语气刺痛着霍锦夜的心。
霍锦夜没说话,他喉头发紧,一双赤红的眸子死死盯着路柏,“要是我不让呢!”
路柏举起电击棒,“你想试试?”
霍锦夜眸底生出一抹湿润,他嘴角勾起,“你不会舍得!”
路柏直接把档位开到最高,毫不犹豫,对着霍锦夜的腰腹,直到路柏的手都开始麻木,霍锦夜依旧纹丝不动,屹立在门口,像座巍然不动的大山。
要不是看见霍锦夜额头上密密麻麻的细汗,路柏还以为他买的电击棒失灵了。
“让开!”路柏加重语气,再次重复一遍。
霍锦夜脸色惨白,他两片薄唇没有半点血色,几乎从喉咙里溢出两个字,“不让。”
路柏收回手,“我来的时候已经报警了,你要是不想被抓起来,就赶紧滚。”
霍锦夜呼吸有些急促,他抓着门板的手青筋暴起,“你跟我一起!”
路柏突然笑起来,“霍锦夜,你不觉得这句话,听起很好笑吗?”
霍锦夜喉结上下颤动,像是有双无形的手掐着他的脖子,他呼吸困难,胸口涌起阵阵闷痛。
“你不肯跟我回去!”
霍锦夜一双黑眸看着路柏的眼睛,他继续重复,声音有些低落,好似带着一股微不可查的请求,“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肯回去,是吗?”
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路柏胸口有些压抑,他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了句,“警察来了。”
路柏推开霍锦夜,几乎没有用任何力气,霍锦夜就倒在墙上,好像马上就要摇摇欲坠一般。
房间里一片混乱,原本就没多少东西,现在更是啥都坏了,唯独完好的沙发上坐着雷栗。
他左脸有些肿,嘴角带着血迹,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他有些木愣地看着前方,整个人像是中了定身术,一动不动。
路柏喊他也没有应声。
路柏有些担忧地往里走,他手腕被霍锦夜猛地拉住。
“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答案显而易见,还需要我再重复?”
路柏很轻松就甩开了霍锦夜的手,没有多余的心思关心霍锦夜有没有听懂,他需要查看雷栗是不是伤到了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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