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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个，并非任务客户需要受的，他平日里自己弄出来的伤，比如沙漠里被黑衣人捅的那一剑和他自己练剑磨出来的伤，无论大小也都会逐渐恢复，最多只是没有帮人替死时恢复的那么快，但在外人看来也是近乎神迹了。
之前他告诉西门吹雪要帮人替死续命的事，只说自己死不了，也没提伤口会迅速恢复的事。
至于西门吹雪会问这个问题，沈明衍只当是他从俞管家那里听说的。毕竟沈明衍刚入住万梅山庄时，还是个菜鸡，在剑招方面还受过俞管家不少指导。
但他并不知道，俞管家其实真没和西门吹雪提过这件事。
当然西门吹雪也没和他解释，只继续问：“你的剑在哪。”
剑被小碎片收着。
除了很容易花光，需要不断引进的银子，沈明衍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由天道碎片帮他收在空间里，包括他算命时用的摊子和那把剑。
沈明衍不会供出天道碎片的存在，所以只道：“之前在铁铺买的那把使用过度，断裂了。”
保管着剑的天道碎片难得插话：“你说谎都不带眨眼的。”
不过沈明衍现在用的那把剑也确实是在铁匠铺随意买的，毕竟他在江湖上也没什么仇家，用到剑的时候不多，多数还是在帮人替死的时候需要，那时用的也大多都是客户自己的剑。
天道碎片就算说话也一直躲在沈明衍袖子里没出来，西门吹雪是真的听不见他的声音，当然也没再和以前一样察觉到什么，但他也没对沈明衍的回答发表什么看法，反而在点头后，直接换回了遇到山贼之前他们在谈的问题：“你替人算命是为了续命，是出了何事。”
他突然换回这个严肃的问题，沈明衍差点没能反应过来，但还是在短暂的沉默后回答道：“我十岁时村里遭了疫病，全家人都被传染。”
因为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疫病而不是被人所杀，所以哪怕之前没听说西门吹雪否认婚约的事，他们真的投奔了万梅山庄，也没有任何用处。反而还可能连累传染给万梅山庄的人。
那么多年过去，沈明衍其实已经基本忘当年的事，但不知为什么，可能是进来和西门吹雪接触的多了，他也隐约记起当年知道沈家跟这个人有过婚约，又被他直接否认的事。
西门吹雪此时也想起了管家所说的话，知道沈明衍应该并不想提起以前的事了，于是道：“抱歉。”
沈明衍没想到他会道歉，颇有点受宠若惊：“既然已经向你坦白了，说清楚这些事也是应该的。”
“恩。”西门吹雪沉吟片刻， “既然要替死，你每年向管家拿名单，便是为此?”
“不是。”沈明衍直接否认，一点余地也没留。
其他事情都好说，每年都会死在西门吹雪剑下至少一次的事，怎么说也不能让西门吹雪本人知道。
然而就算他已经把话说的那么绝了，也不能推翻西门吹雪心里早已有的定论。
西门吹雪看沈明衍否认的坚决，也没再多说。
至于这次两人到郑州来要做的事，其实也没太大瓜葛。西门吹雪要去参加夏家老家主的寿宴，继续探查雾灵山脚下兴隆县的灭门大案，沈明衍却是要先去找一个叫做程七的人，通过他再私下找到失踪许久，基本也不会在寿宴上出现的夏家长子夏子旬。
沈明衍此行是为了找到那位他一直在找的老先生的行踪，想着也是没时间做替死的支线任务了。幸好他之前也算存足了时间，每次死在西门吹雪剑下时，那些客户也八成会没事找事作恶再替他增加寿命。
加上才帮路海死了一次，他有近一年时间的寿命富余，完全没什么可着急的。
西门吹雪也知道他要找程七的事情，直接道：“让人帮你找。”
所说郑州夏家是以收集情报发家的，但近些年来，几乎每个世家都会建立自己的情报来源，万梅山庄的情报网也同样不可小觑。
沈明衍在万梅山庄住了七年，却是一直认为自己没资格叫万梅山庄的人帮他的，出门在外也从不打万梅山庄的旗号，这下听西门吹雪说这么短短五个字，他突然有种除了豪华马车外又一次享受其他特权的感觉。
他原先还在考虑郑州城这么大要怎么找人比较快的事，现在西门吹雪一句话就帮他解决了这一难题。
西门吹雪就是万梅山庄庄主，他说的话自然是有效的。
沈明衍难得真心实意的笑起来道：“那我先谢过庄主了。”
西门吹雪原本只是点头，看着面前人脸上的笑意，想起管家先前说他只把自己当普通客人的事，又加了一句：“以后有事情，直接去叫人。”
沈明衍愣了一下，随后应下：“多谢庄主。”
话虽这么说，但沈明衍也不准备在没有西门吹雪的同意时去找万梅山庄的人做任何事，毕竟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他也不想太过依靠，以免沉迷以后连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都没了。
在确定万梅山庄的人会帮他寻找程七后，沈明衍也想起自己完没看还俞管家给的那些资料。
关于夏子旬的事情，他之前已经看了大半部分，剩下的就是他掌管夏家以后的事。
即使夏家旁支和其他夏家的附属家族，包括周围的百姓都对夏子旬这个恶名在外的少爷掌管夏家的事持反对意见，但这些人也根本没有能力阻止夏子旬上任。
虽然夏子旬掌管了夏家，说是要继任家主，他却一直没去夏家宗祠，也依旧让身边的人喊他少爷公子。同时，其他人所害怕的事情也都没发生，夏子旬没再用夏家的势力去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反而把夏家管理的井井有条，甚至比起以前还要更上一层楼。
然而在夏家长辈都以为夏子旬改邪归正，十五年前的夏家骄傲要回来的时候，夏子旬那边却又在无人知晓的时候出了事。
说起来，这事可能还与沈明衍有些关系。正是俞管家之前对他说的，夏子旬和他的下属原先还在兴隆县帮忙查案，却在一个月前突然撤回人手，疯狂的让人寻找‘铁口神算’的消息，最后还是找上了万梅山庄，却在只山庄里待了半日，又疯了似得赶了郑州。
至于被他拼凑完整的碎片，也作为寻找铁口神算的代价，留在了俞管家那里。
而夏子旬回到郑州后三日，便失去踪迹，在没出现在人前。连夏家也因为无人管理，年龄近百岁的老太爷只能出山，重掌大局。
沈明衍把夏子旬的资料看了两遍，主要是想确定一个月前夏子旬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是知道那个宝石的作用的，所以事情的大致发展其实也不算难猜测。
如果不是夏子旬本人，那八成就是夏子旬身边有哪个重要的人即将死亡，他才要找铁口神算救命。然而他光是找到万梅山庄就花了不少时间，等消息传到沈明衍这里时，更是已经过了二十多天。但他却是在找到万梅山庄后就又赶回了郑州。
对于他的这种行为，唯一的解释只有，破碎宝石代表的那个人在那个时候就出事了。
至于那个人究竟是谁。
沈明衍看了一圈，最终把目光放在一个人身上，资料上只有短短两句话，甚至都没有出现这个人的名字。
夏家专门给夏子旬请来，在他宣布继任时也在他身边的那个教书师父。
到底是不是这个人……好像也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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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沈明衍：明明雨我无瓜!这职业病不治怕是要秃头……
西门吹雪：没事
天道碎片：我不介意，不嫌弃你
沈明衍：我介意!
第30章 力竭的杀手（十）
沈明衍在习惯性推测后突然醒悟，他只是想找夏子旬问老先生的事，完全不用想这么多。
那个人是谁，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怎么也已经迟了一个月，现在要管也根本来不及了。
现在更需要解的，反而应该是他必须先去找到的程七才对。
万梅山庄给他的资料里，相比夏子旬有从小到大变化的详细记录，关于程七的部分就少了很多，只有薄薄一页纸。
没有人知道这个人的过去，当这个名字出现在江湖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杀手。
大多数见过他的人都死在他的剑下，还是程七出名许久后，才逐渐有人透露了关于他几分消息。
其中最为人所知的，就是程七与其他杀手不同的行事风格。
有人说他是无鞘之剑，就跟盗帅也偶尔会夜间穿白衣一样，程七作为一个杀手，却随谁随地都锋芒毕露，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带着煞气，他的实力也确实配得上他身上的煞气。
程七杀人不说多余的话，也不做多余的事，无论对面的人是嚣张跋扈还是跪地求饶，是男人女人还是老人小孩，对他来说都只是要杀的人而已。所以程七从不和人说废话，也一直没有手下留情的记录。
比起江湖上的其他杀手，世人给程七的评价几乎都是凶狠残暴，十恶不赦。甚至有人直接就说程七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柄杀人的剑。
没有剑鞘，没有持剑的人，只会杀人的剑。
这个评价一直持续到三年前，骤然停止。
三年前，程七突然现身郑州夏家，具体点说，是出现在当时已经掌管夏家的夏子旬旁边。
程七不再是一个没有组织，行踪不定的杀手，自有人发现他人在夏家后，江湖人才发现从一年前起，程七就销声匿迹，因为杀手的行踪一向成迷，所以也没人注意到。
等他们意识到的时候，程七每次出手都只为夏家做事。
再有以前见过程七的人在夏家看到他，也都说程七已经不同以往。
无鞘之剑突然有了剑鞘，不再锋芒毕露的程七反而更不像个杀手了。
但就万梅山庄的线人报告，江湖流传的程七归属夏家夏子旬也许有误。程七和夏子旬的关系，也似乎并不是传言里所说的那样。因为有万梅山庄的人亲眼看到，程七曾把剑横在夏子旬脖间，却是被另一人拦下的。
至于‘另一个人’是谁，就不得而知了。见证了那一幕的人也只看见过一次，因为隔得远，也没清那个人的脸。
沈明衍有理由怀疑，拦下程七的人，可能就是在夏子旬资料里也出现过的神秘教书先生。
如果程七的剑鞘不是夏子旬，或许就是连万梅山庄的情报网都没查到多少信息的这个人。
但越是这样想，沈明衍就越觉得那个人可能就是破碎宝石代表的人。而那个人，估计在一个月前出事了。
所以夏子旬避世不出，程七也离开了夏家，夏子旬才需要在寿宴前给他发请帖。
合理的猜测后，事情的清因后果也能成功连得上，只是夏子旬和程七中间的这个联系人，沈明衍也不太确定到底是那个教书先生，还是夏子旬的亲生妹妹，亦或者是别的他不知道，也没有出现在资料里的人。
沈明衍很快把程七的资料看完，脑子里大致整理了下人物关系后，依旧没想到该去哪里找他。
不过比起夏子旬，至少程七是有确切消息还在郑州城范围内的。他有万梅山庄的人帮忙，找人也会简单许多。
路上没有其他阻碍，他们也很快到达郑州城。
万梅山庄在这种大城市里开设的店铺是有客栈的，知道庄主要来，更是直接空出了所有的上等房，只等他们入住。
沈明衍因为跟着西门吹雪，又成功省了一笔住宿费。
毕竟他现在身上一分钱没有，如果是他自己要住宿，还得去下面摆个算命摊子凑钱。
不对，就算不用住宿费，为了之后的生活，他还是需要去摆摊赚钱。
因为有西门吹雪的命令在，他们一到地方，家仆之一的梨花就找到沈明衍，表示会去通知郑州城万梅山庄的人，让他们寻找程七的下落。
沈明衍和梨花早在万梅山庄就认识，他笑嘻嘻的答应后，还不忘约梨花有时间一起出去玩，又被后来出现的杏花委婉拒绝。
两个小姐姐一个帮他去找万梅山庄的人了，一个要守卫西门吹雪。虽然沈明衍不觉得西门吹雪有什么地方需要别人守卫的，却还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出了客栈。
他当然不是出去玩的。
虽然有万梅山庄的人帮忙，但他也不能真的就什么都不做只等坐享其成。
沈明衍向人问了夏家的位置后，就带着天道碎片沿着街往夏家走去。
远离了西门吹雪，天道碎片也总算能出来透口气。
小圆球在沈明衍身边转了两圈，活动过筋骨后道：“真是好久没这么舒坦过了。”
沈明衍也由着他飞，只嘴上笑他两句：“你在外面飞和在我袖子里飞不一样吗。”
“这是自由的味道!你不懂。”天道碎片哼哼两声， “咱们什么时候和西门吹雪分开，成天待你袖子里我都要憋坏了。”
“你也不必这么介意吧，其实他根本看不到你。”沈明衍走着走着，在一家名叫合芳斋的糕点店前停下脚步。
“不管他看不看得到我，只要我一看他，就要被他盯上啊。”天道碎片圆滚滚的身子晃了两下， “这谁顶得住。”
他感叹着突然发现沈明衍已经进了店，连忙道：“诶诶诶!阿衍!”
“怎么了。”
沈明衍的目光在各式糕点上扫过，就听天道碎片无情的戳破他的幻想道：“我们现在只有两分钱，你想买哪个糕点的碎屑吃。”
沈明衍：“……”
他不断挪移的目光停顿了一下，随后万分不舍，全身写满了不情愿的离开了店铺。
天道碎片看他情绪不高，马上转移话题道：“要吃可以回去再吃嘛，你出来应该不是为了买东西吃吧。”
沈明衍郁闷的答道：“我出来找程七。”
说着又道：“你都不让我再跟西门吹雪一起走了，以后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吃。”他叹了口气， “再也没有每天一换随便我选吃不完的糕点了，这日子过的还有什么意思。”
“我没让你……”天道碎片噎了一下， “你以前不这样的阿衍。”
“可能你们球类物品永远不会懂吧。”沈明衍语重心长道， “这就是由奢入俭难啊。”
“我是伟大的天道!才不是什么球类物品。”天道碎片蹦跶两下， “我们只是暂时没钱，又不是永远吃不到了，钱这种东西给人算两次命不就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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