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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折好被角，在额头留下一吻，“先睡，我一会就回来。”
阮盛乖巧地闭上了眼睛，说了一句记得和老师请假。疲惫让他很快就陷入了睡眠之中，连祈默什么时候回来都不清楚。
清晨，阮盛醒了，但还没完全清醒，看着天花板在思考，这或许是个梦。但是他又清楚地知道不是，因为他从天花板认出这是祈默的房间。
一路上发生了什么阮盛都不太清楚，他只需要跟着祈默就好。
去的是阮家的私人医院，所以并不需要排队，到了医院很快就安排上了各种检查，结果也出来的很快。
两人一同等待判决。
阮盛没什么压力，不过身边的人可能没有装出来的那么沉稳。他的手被捏的痛，可他没说，甚至在疼痛之中诡异地感受到一丝快乐。
是他该的。
医生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病人，但是只是两个半大孩子一块看病还是少见。确定没有大人，患者已经成年，思量一二还是如实说了，“原发性胶质瘤，二级，需要尽快安排手术。”
祈默楞在原地，他原本以为自己做好准备了，但是现在发现没有，恐慌占据了所有的神志。
真的是脑癌。癌症，在众多的疾病之中也是极具威慑的存在。怎么就这么突然地出现了呢？
阮盛听到医生的话，同样楞在原地，眼里却出现了异样的光芒。不一样，这和上辈子的结果不一样！上一辈子也是钟医生作为他的主治医师，可上辈子钟医生说的是四级，位置很危险，手术成功概率不足两成。
阮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现在平滑的后脑，上辈子他这有一条狰狞的疤痕。他不知道二级到四级医学对此判断两者之间差异有多大，但是这似乎是一个好消息，好到有些失真。
代表着他很大可能活下来的消息。
“会不会弄错了？”语气中满是小心翼翼和不可置信。
钟医生以为患者没办法接受癌症这一情况，露出一个温和地笑，“请相信我们的专业。”随即给病人更多的鼓励配合积极治疗，“别害怕，好消息是位置还算安全，手术成功几率会高很多而且低级别胶质瘤可以术后再根据情况是否需要额外治疗。”
“要保持良好心态，这很重要。”
祈默高悬的心并没有因为医生的安慰而落下，这辈子都不可能把心落下。
唯有阮盛好像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美梦砸中，久久回不过神。
回过神已经办好了住院，从今天开始，阮盛的住所就又要搬到这件熟悉的病房，上辈子他也是住的这一间病房。
一样又不一样。
他转头看向一边忙着收拾整理的祈默，喊了一声，“祈默。”
祈默正在倒水的手一抖，水都倒去了自己手上，幸好只是温水，也不擦就向阮盛走去。
“嗯。”在病床旁坐下才应了一声。
“你不高兴？”阮盛原本以为这个好消息他能够分享的只有祈默，为什么他不高兴？阮盛有点想生气。
祈默再也不能忍耐，手上的水往自己衣服上一擦，把人抱紧，不再掩藏自己，“嗯，不高兴。”
手术总是有风险的，如果失败了呢？
阮盛突然心灵福至地get到了祈默的想法，还没生起来的气一溜烟就散了。于是伸手勾住了祈默的脖子，挺身仰头，第一次主动亲了祈默。
祈默在被搂住的时候试图猜想阮盛的意图，但被亲的时候还是呆住了。
只是嘴唇碰嘴唇的亲，和祈默比起来清纯多了。亲了一下就很快退开。大胆过后，热意攀上脸，昨天到今天，他们好像亲了好多下。其实不是好像，是真的亲了好多下。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没亲，分手了又亲。以前他都没想过亲人，但是现在......阮盛看着祈默的薄唇，以前怎么没觉得想亲？他觉得现在的自己被祈默变的有点奇奇怪怪。
阮盛不自在地想溜，但是安慰人的话还没说，不然不就白亲了嘛。
压制住心里的害羞，有些不自然地说：“已经好很多了。”
“真的。”阮盛是真的高兴，眉眼弯弯。可能这个好消息全世界他只能找到祈默分享。
“给我高兴。”伸手强制捏出一个笑，金.主的面子都不给？一点都不上道。
哦，阮盛想起来，他不仅仅是祈默的前男友，还是祈默的金.主，亲就亲了吧，合情合理！
祈默明白这个好很多是在更差的情况下对比才会产生的，更差的情况会是什么样的。祈默心里早就隐隐有所预感。
昨天晚上他一夜没睡，阮盛说的上辈子三个字像是戳破了一道跨越恒久的隔膜，有什么星星点点地开始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最初只是一些模糊的意识念头，但后来越来越清晰，偶尔闪过不知晓的画面，还没捕捉就消失不见，但恐惧每一天都在增长。
或许，他们真的有上辈子。
上辈子，这三个字被他咀嚼了一遍又一遍，品不清是个什么滋味，上一辈子大抵是不好的，分开了怎么会好。
所以此刻无比庆幸至少现在阮盛还在他身边。
阮盛不知道祈默想什么，只是盯着祈默的唇，他觉得有点干。连带着觉得自己也有点干，舌舔了舔自己的唇，作为金.主，他当然想亲就亲。
勾在脖子上的手用力，阮盛迎了上去。虽然实践经验不多，但阮盛也想把自己的理论运用在实践中。前几次主动权都在祈默手上，这次阮盛想把主动权握自己手上。
主动强势，方才有些干的唇在试探的舔舐里变得湿润，磕磕绊绊又充满好奇地探索。祈默顺从地接纳，阮盛对他的识相感到满意。
这是一个由阮盛主导的吻，就在他往后退要结束时，乖顺的祈默露出獠牙，往前追，显然是还没够。
阮盛觉得够了，他不想亲了。
可此刻主动权显然已经被祈默完全夺走，只能被动接纳。
这个原本要结束的吻被延长，阮盛闭上眼，深陷其中，眼角绯红任人采摘。
“阮阮～好久不见”可爱的童声突然冒出，白白的团子，小翅膀在背后呼哧呼哧地扇，只是招呼还没打完，翅膀一下就抱住自己，雪白的团子从头顶开始变红。
“呀！”翅膀捂住眼睛还不够，还转了个身，告诉自己：“主神大人说，一个实习新手系统是不能看这些的。”
“886什么都没看见。”
又重复肯定自己，“886什么都没看见哦～”
这是消失了很久的886。
阮盛在听到886声音那一刻晕乎乎的大脑从来没有那么清明过，失去的力气一下全回到了身上。
人可以死，但是绝对不能社死！
没有比恼羞成怒更能够概括阮盛此刻的心情，然后就彻底迁怒祈默，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迁怒！罪魁祸首本来就是他！没有一点冤枉！
阮盛推开祈默后动作利索地躲进被子里面，盖住了头，郁闷恼怒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就只剩下害羞，“你出去！”
祈默完全没准备，上一秒还在怀里的人下一秒就抛弃了自己。
有这么害羞吗？
“快出去！”阮盛现在只想换一个星球生活。
祈默虽然不懂，但是确实还有很多事要做，“好，我现在去买饭，别捂着自己。”
等到关门声响起，886才试探地放下翅膀，开心地扑倒阮盛身边，完成刚刚没打完的招呼，“阮阮好久不见呀～”
更新～
第25章 总结一下
886眨这自己的豆豆眼，后知后觉地惊喜：“阮阮你们和好了嘛！”
虽然主神系统说过不能看亲亲，但是886知道这是相互喜欢的人才能够发生的事情！
“没有！”阮盛想也不想回答的斩钉截铁。
“可是我刚才看到你们亲......”886迷茫，话还没说完就被阮盛打断。
阮盛调整好表情，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若无其事地钻出被子。
冷静、理智、镇定，阮盛在心里重复。
“你......”原本想说看错了，但是这样毫无说服力的狡辩会显得他很呆。智商上线话风一转，换了个说辞：“谁说只有情人才亲，陌生人之间也是可以亲的。”419什么的不要太正常，不过这些阮盛没说出口。
“这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底气都足了不少。
如果忽略掉阮盛还红着的耳垂，他现在表情与平时无异，仍旧是那个冷漠无情的酷哥。
886散发出一团若有所思的气息，因为一团的它根本看不清表情。原来在人类世界陌生人之间也是可以亲亲的，那么亲亲就不能算作是在一起的标志，886往自己的知识库里面补充知识。
探查了一下任务进度条，果然还是最初的百分之零。
886有点小失望，不过也就只有一点点。它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完成新手任务，晋级正式系统的！
虽然亲亲不能当做在一起的标准，但886觉得这已经是任务路上的巨大进步！不过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886打开了自己的亲密屏蔽，这样下次阮阮和祈默亲亲的时候，系统就会自动屏蔽啦～更有助系统积极绿色成长。
“你现在能量恢复了？”
“对啊对呀，现在886全天待机也是没有问题的哦～”886现在能量满满！挥着翅膀飞的稳稳当当，“可以更好地辅助任务完成！”
听到能量恢复的阮盛悄悄松了口气，神情放松不少。
随后就开始打击886，“真的？”阮盛表示不相信。
“真的真的！”
“那任务进度多少了？”阮盛装作不在乎的样子问，其实心中也是好奇的。
“......”
886突然感受到一种不好意思的尴尬。
阮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他现在还是没搞懂这个任务判定机制，是他只要答应和祈默复合就行了吗？
想不通的事暂且放一边。
“886，你应该知道，我的病。”阮盛心中猜测，放缓声音，“和上辈子不一样。”只有886有能力做到。
“阮阮，我不能够直接把你治好。”886失落，天道有常，命运的轨迹是不能轻易改变的，所以它只能够用自己的力量轻轻波动，但是不能够彻底治疗。
能不能走过死亡，还是得看阮盛自己。
886耗费能量给祈默传递消息原本是不用休眠这么久才复苏的，886在阮盛身上休眠时恢复的能量源源不断地在压制改善阮盛的病症。这也是为什么阮盛的发病时间和上辈子相比提前了，甚至前期的症状频发，这都是改变的外在表现。
“谢谢你。”阮盛说得认真，“为什么会选中我呢？”天上不会掉馅饼，世界上也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世界上错过的人实在太多了，为什么会是他呢。
886摇了摇头，这是不知道的意思。衷情系统要做的只是绑定选中的宿主，然后执行任务。
886认真想了想，“主神大人说，这是公平的交换。”
阮盛想，其实他是愿意交换的，无论交易结束时他需要付出的是什么。
生病这件事被彻底掀开以后，症状随之而来，再遮掩不住。阮盛时常感到困倦，越来越嗜睡。
不过，蔽天的云雾还是被拨开些许，隐约见到了些许未来。
阮盛放松地任由自己陷入暗黑。
*
虽然检查结果和上辈子相比是个梦寐以求的好消息，但癌症的治疗过程仍旧痛苦不堪。
手术的日子很快确定了。
住院治疗，这对于阮盛而言是一个噩梦重现。人总是趋利避害，告诉自己不要重蹈覆辙。所以曾经受过的苦要再来一次，不仅在生理上，心理上也是一种另类的折磨。
药物让他昏睡，疼痛又让他清醒。好像不仅仅是身体，灵魂也在这样的撕扯之中损耗。
阮盛半睁着眼寻找，没有祈默的身影。
空荡荡的烦躁成为怒火，烧红了眼睛。数不清的情绪堵在胸口，记忆出现混乱。
昨天晚上的拥抱已经失去了温度，阮盛甚至开始怀疑昨天晚上祈默是不是真的在他身边。被世界抛弃的孤独感又一次席卷全身，是不是都是假的，自己一个人才是真的。
上辈子的记忆与这辈子的记忆交错重叠，阮盛分不清，但是心脏却一点点被挤压，阵阵头痛像是海边浪潮，一下又一下不停拍打。
886担忧地看着阮盛，它原本是想要去商场给阮阮兑换痛觉消失的，可是阮盛不愿意接受，它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助它的宿主。
祈默来到的时候，他看到阮盛咬紧了唇，眼眶泛红眼神空洞，好似随便哪一阵风都能够把他带走，然后世间再寻不到一个这样独一无二的阮盛。
“阮阮。”
“阮阮。”
“阮阮。”
一声又一声，温软缱绻。
无神的眼中泛起些许水光，恢复了一分神采，细碎呜咽地问，
“你怎么不在？”
“祈默你怎么不在？”
“我又一个人了。”
“我好像是......死了。”
“你知道吗？”
就在水光滑下的瞬间，数不清零碎的画面重组、排序、连接，祈默愣怔地站在原地，大量的信息冲击得脑袋一片空白，只知道看着阮盛。
周身的气质在瞬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只是早熟的少年此刻沧桑的像个老人。
这是一个人，又是两个人。
跨越时间、跨越生死，他终于找到了遗失多年的珍宝。如果再失去一次，上天入地，他就真再也找不到了。
祈默踉跄着往前走，俯下身，轻摸着阮盛细软的发，“因为我太笨了。”
“现在回来了。”
“阮阮原谅我。”
阮盛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头痛的时候他偶尔耳鸣。不过被揽入怀中的时候他痴痴地哭。没有声音，祈默胸前湿了大半。
“祈默，你别可怜我。”
他要爱，不要可怜。他要祈默爱的是阮盛本身，而不是因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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